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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哎，祖宗，你别、你别摸我耳朵。”贺余风一节阶梯踩上去，忍不住抖了抖，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许镜垣指尖的纹路还在他耳廓摩.挲，滚烫的温度仿佛揉进了毛细血管里，激得他身体里泛起雀跃的电流。
“想吐。”
柔顺的发丝擦过贺余风颈后，那人抵在他肩膀上含糊不清地说。
贺余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出了很多汗，甚至连呼吸也不顺畅。那些汗水和温度都透过两人紧密相贴的衣料和肌肤传递到了他后背上。
“行了行了，忍住啊忍住。快到了，马上就到家了。”
他嘴里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慰许镜垣还是在安慰自己。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已经四分五裂、濒临破碎了。
他手上无意识地使了力，楼道里的灯光昏昏欲睡，台阶很冰凉、脚步很清脆。午夜的寒意分明已经浸入了骨髓，然而身后的呼吸又是那么炙热，若有若无的信息素萦绕在他鼻间，一切的一切，撩.拨得他头脑发昏。
贺余风头一次出奇地觉得这短短几层楼的时光如此难熬，像是面前的阶梯数也数不清，永远没有尽头……
回到小区后，由于电力故障，贺余风只能选择背着人走应急楼道。
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那几层楼的高度，也没有在乎身上附加的成年alpha的重量，因为他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才发现爬楼这个东西不只是考验他的体力，还顺带考验了他的意志力。这完全是一件非常恼火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背上那家伙很磨人。
贺余风也是头一次知道许镜垣喝醉了这么磨人，他以前是没有机会感受到。
许镜垣的折磨人不是通常意义上那种闹腾，喝醉了耍酒疯什么的。
相反，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人反应力迟钝了不只一星半点儿，变得呆呆的，像一只慢吞吞的树懒，他一眯眼睛，你也不知道他那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只树懒，还得是幼年期的那种，好奇心重、小动作还特别多。
“它”一挂在你身上，就开始这里碰一碰、那里摸一摸。你要是加快脚步硌得他难受了，他还会不满地在耳边跟你哼唧两声。
许镜垣平时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正人君子样儿，连看都舍不得多看他几眼。这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粘糊，搞得他心里直发痒。
虽然很艰难，但贺余风还是咬着牙往上爬。
眼看着离八楼越来越近，他终于抑制住自己那颗胡思乱想的心，把他脖子上那只锁得死死的手臂挪开了一点。
贺余风呼出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迈上最后几节阶梯。
走廊里的灯简直如同胜利的火光，看得他“热泪盈眶”。
他这人要说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贺余风先走到了许镜垣家门前，把人往上腾了腾，空出一只手来摁密码，像是要把人送回家。结果密码摁到一半儿，他又恍然大悟地开口道：
“完了，我不知道你家密码。”
许镜垣迷迷糊糊地听到自己家密码锁的声响，皱着眉刚说出个“我”字。
就听贺余风十分惋惜地说：
“你看，谁叫你挡着不让我看的。这下好了，你喝醉了，我猜你肯定也不记得你家密码。”
许镜垣脑子已经宕机了，也不管贺余风在说什么，直接从他身上去够。哪知道还没碰到门把手，贺余风转身了，背着他就朝自己家门走，那语气为难得很：
“看你这么可怜，有家不能回，勉为其难收留你一晚，回头你得感谢我，知道不知道？”
这人简直是欠揍。要是清醒状态下，许镜垣哪能任由他这么摆布。
许镜垣只觉得浑身都难受，又哪里都不对劲，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跟人进了家门。
贺余风家的厨房从来没生过火，甚至他家冰箱都如同摆设。还好有个智能料理机器，煮煮醒酒汤药不成问题。
他把人放到沙发上以后，就设定了个制作程序。然后拧了个热帕子过来，打算给人擦擦脸。
说实话他从来没伺候过喝醉的酒鬼，连他那几个最要好的哥们儿都是如此。
今天这遭，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细想起来，有很多很多个第一次，都是发生在这人身上，贺余风心想。
许镜垣靠在沙发上，眼神朦朦胧胧的，意识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贺余风拿着那帕子弯下腰，就那么垂着眸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汤药熬煮的声音绵长而治愈，屋内的温度略微有些高。暖色的灯光洒下来，与窗边上飘飘荡荡的纱幔相互纠缠，温煦弥漫，催得人慵懒又倦怠。
许镜垣只任由那湿热的毛巾擦弄了几下，然后就不太配合了，他偏过头去躲，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有些气恼。
“我要回家。”他说。
这人眼尾红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水汽，表情有些天真又有些固执。贺余风见了很新奇。
他看见许镜垣这副样子，觉得像是心头突然炸开了一朵小花儿，柔软地快要化了。
他嗓音有点儿哑，还有些不利索。
“这里就是你家。”他看着许镜垣，轻轻地哄骗道。手上的毛巾早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许镜垣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意识放空了一瞬，慢慢地沉了进去。
那双眼睛的确很熟悉。
“你是小羽毛。”许镜垣唇角一勾，喃喃道。
贺余风屏住一口气，有些破碎的气息忍不住溢了出来。他只感觉身上的肌肉都骤然收紧了，背脊有些发酸。于是他缓缓在人跟前蹲了下来。
“是，我是小羽毛。”
羽毛是他妈妈取的小名儿，许镜垣不知从哪里听来的。
从许镜垣嘴里叫出来这个称呼，活生生的像个咒，而自己就是那个被蛊惑的人。
贺余风颈后的信息素抑制不住的挣了出来，热烈的烧着。他动了动喉结，像是有些难.耐。不得不承认，他渴.望许镜垣的触碰，就像河床上那垂死翻动的鱼，哪怕只是摸一摸头，也好歹能够解一点儿渴。
他灼灼的目光扫过许镜垣每一寸皮肤，对方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好像丝毫没有看到他眼里的诉求。然而就在这之后，许镜垣却做出了一个让他彻底疯狂的举动。
对方从包里拿出来一袋崭新的电子狗粮。然后把那些冰凉的颗粒握在手里，朝他摊开掌心。
“吃吧，小羽毛。”
许镜垣带着笑意，低声说。
贺余风只感觉飙升的.肾.上腺素激得他眼眶发热，他视线在那只手上艰难地挪动了几秒，然后伏低了腰，认命般的把膝盖抵在了坚.硬、冰冷的地板上。
温热的呼吸染上许镜垣掌心的那一刻，那人轻轻地颤了一下，忍不住把手往回抽。贺余风哪能让人得逞，他伸手扣住那只妄想逃脱的手，然后凑近了，玩弄般地用.舌.尖细细地描绘着那些掌心的纹路。
“痒。”
许镜垣眯着眼，声音也开始有些沙哑。
“不许舔。”他说。
两道信息素渐渐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贺余风顿了下，惩罚性地咬了咬那人指尖。
许镜垣来感觉了。
贺余风跟人一样，是个alpha，也是个男人，他这哪能不懂。
他抬头，眼神暗了暗，视线落在了那双柔软的唇上。下一刻，许镜垣另一只手覆上了他后颈，手指揉捏的力度不轻不重，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皮下的腺体。
“嗯。”贺余风闷哼一声，深深地呼了口气，整个腰腹都在微微发颤。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自带的撩人天赋？这么快就上道儿了？
他这什么都没干，不会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吧。
“谁是小狗？”
许镜垣问，手指在他腺体上重重地一摁。
其实许镜垣并不知道那里是腺体，只是觉得那个位置像是动物的爪垫，按着特别舒服。
贺余风往上蹭了蹭，嗓音暗哑地不成样子。
“在往下一点，我是……”
“是什么？”
是什么？许镜垣问他。
脑子里最后那一根弦终于是断了。
贺余风皱着眉猛地扑到许镜垣身前，凑到他耳边低低地“汪”了一声。胸腔里的频率嗡嗡作响，嗓子里还夹杂着几个微小的气泡。
那人昏昏沉沉的，居然出奇地没有反抗。
贺余风沉溺在那片温润的信息素里，贪婪又克制地呼吸着。欲.望在不断膨.胀，热流几乎淌过了全身，催得肌肉滚烫。
“你占了我那么大便宜，是不是得给我点儿奖励。”
贺余风委屈极了，他只感觉牙尖儿发酸，眼睛都被润湿了。
……
一阵细腻绵长的鼻息从耳边传来，等贺余风抬头，人已经睡着了。
“你……”
他愣在了当场，简直是哭笑不得。
一个惹火的人，怎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睡死过去。
贺余风叹了口气，心里好几次升起了一种独自进行下去的念头。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起了身，把人抱到卧室床上，轻轻地脱去了那人身上的外套和鞋袜。
……
等贺余风从浴室出来时，洁白的月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了床沿。
他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那个睡梦中的人。
云竹的气味与月色十分相配，也是今晚最好的助眠剂。
借着窗外那抹微微的光亮，那人耳后一点朱砂映入眼帘。它就那么一点儿，小小的、圆圆的，浅淡而温柔。
贺余风十分怜惜地吻了上去。
“睡吧，我守着你。”
他说着，眼中化不开的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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