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芳华

　　晴川走到院子里，唤他们，“晴风，二少爷，吃点冰粥休息一下吧。”
　　许伊淞和姜晴风得到师父的允准，停下来休息，各自拿起一碗冰粥吃了起来，凉爽清甜，很是可口。
　　姜姨娘从屋里走出来，拿出手帕为许伊淞擦了擦脸上的汗，晴川站在姜晴风身边，也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姜晴风冲她一笑，“谢谢晴川姐姐。”然后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汗。
　　晴川脸上一红，收回了手，只觉得心怦怦直跳。虽然姜晴风比她小三岁，可如今已经和她一般高了，也颇有少年的气息了。
　　姜晴风并没有注意看她的神情，转身和许伊淞讨论刚才的招数了。
　　芳草一路小跑过来，拽了拽晴川的衣袖，“让你来送个冰粥，怎么送完了还不回去？”
　　晴川还未缓过神来，磕巴道：“他、他们还未吃完，我总要把碗收回去……”
　　芳草冲着姜晴风不满道：“二少爷都吃完了，你怎么还没吃完？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好把碗收回去。”
　　姜晴风被她训得一愣，赶快两口囫囵喝掉了冰粥，将碗放回托盘。
　　芳草瞪了他一眼，冲姜姨娘和许伊淞行了个礼，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拉着晴川就走了。
　　许伊淞一脸茫然，问姜晴风：“芳草这是怎么了？”
　　姜晴风也茫然地摇摇头。
　　姜姨娘暗自一笑，悠然道：“姑娘家长大了，有心事了。你们这些只知道动武的小少年哪里会懂的？”

　　芳草拉着晴川回到厨房，忍不住脾气就训她：“晴川，我问你，你怎么回事？”
　　晴川一脸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芳草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方才看晴风的眼神……你平时就天天围着他转，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晴川心事被戳破，紧张起来，“你胡说！谁、谁喜欢他了？”
　　芳草拉住晴川的手，语重心长道：“晴川，你可不能糊涂啊！咱们从小一起伺候小少爷，夫人说了，以后我们是要给小少爷做通房丫鬟的，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呢？”
　　晴川抓着自己的衣襟，纠结道：“小少爷还小呢，能干什么呀？等他到了年纪娶妻纳妾，我们都是老姑娘了，就算能嫁给小少爷做妾，那也是得不了宠的。”
　　芳草无奈道；“就算你觉得小少爷年纪小，若是有本事能让二少爷或三少爷看上你也行啊，晴风只是个仆人，和我们一样伺候小少爷的，你喜欢他有什么用？”
　　晴川理直气壮道：“他长得英俊。”
　　“你……”芳草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发抖，“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长得英俊能当饭吃吗？”
　　晴川不服道：“我就是喜欢他。再说了，小少爷对他这么好，说不定以后他还能当个管家什么的，也是不错的。与其给小少爷做妾，受那正房夫人的气，还不如嫁给晴风，做个正头夫人。”
　　芳草被他气得无语，“正头夫人也是管家的夫人，管家也是仆人，哪里比得上少爷？我警告你啊，不要胡思乱想，要是让夫人知道你的心思，非狠狠打你一顿不可！”
　　晴川低下头委屈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芳草摇摇头，气呼呼地出去干活了。

　　晚上，小厮打了洗澡水送到许伊涵的房间，芳草拿来了干净衣服站在木桶边，“小少爷，洗澡吧。”
　　许伊涵看了看她，问：“晴风呢？”
　　芳草道：“这会儿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休息了。”
　　许伊涵想了想说：“你去叫他来伺候我洗澡。”
　　芳草一愣：“怎么了小少爷？我伺候的不好吗？”
　　许伊涵犹豫了下，道：“如今你和我都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以后就不用你伺候洗澡了。”
　　芳草笑道：“这有什么？夫人说了，让我一辈子都伺候小少爷，就算是你长大了，我也是要……”
　　“我说了让你去叫晴风来！”她还没说完，许伊涵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芳草尴尬地放下手中的浴巾，答应道：“是。”便一脸委屈地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姜晴风忐忐忑忑地来了。
　　许伊涵已经自己脱了衣服，泡在了澡盆里，见他进来，忙向他摆摆手，“晴风，你快过来。”
　　姜晴风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许伊涵递给他一条澡巾，命令道：“快给我搓搓背。”
　　姜晴风有点不情愿，却还是帮他搓了，一边搓一边问：“小少爷，不是一直都是芳草姐姐伺候你洗澡么？怎么不让她伺候了？”
　　许伊涵悠闲道：“芳草姐姐已经十五岁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总是这样贴身伺候我，男女有别，对她的名声不好，以后可不好找婆家了。”
　　姜晴风道：“你少唬我，我都听说了，芳草姐姐和晴川姐姐，本来就是夫人买来给你做通房丫鬟的，以后就是你的妾，早晚都是你的人。”
　　许伊涵摇摇头，“那是我娘的意思，我可没想娶她们。”
　　姜晴风随口问道：“那你想娶谁？”
　　许伊涵回头看了他一眼，调皮一笑：“我不告诉你。”
　　姜晴风撇撇嘴，“也是，你是身份尊贵的小少爷，必得是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才配得上你。”说着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在他的背上搓出了一道红印。

　　“嘶——”许伊涵痛得瞪了他一眼，拨开了他的手继续调戏道：“怎么着？你这是羡慕嫉妒？你也别担心，到时候我一定让我娘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找个有钱人家，让你去做上门女婿。”
　　姜晴风气得将澡巾扔在了浴盆里，“谁、谁要做上门女婿了！你再胡说，我就不伺候你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许伊涵情急之下站起来拉住了他的袖子，哗地起身，水溅了一地，姜晴风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后腰在木桶边缘磕了一下，回头怒视着他，“小少爷你干嘛？”
　　许伊涵一脸无辜：“你别走嘛，还没搓完背呢。”说着从水里捞出浴巾又塞到他手上。
　　姜晴风气呼呼地望着他。
　　许伊涵又笑嘻嘻地哄道：“好晴风，晴风哥哥，你别生气了嘛，我跟你说着玩的。”
　　姜晴风表情缓和了下，接过了澡巾。
　　许伊涵又起了坏念头，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嗖地拽开，姜晴风的外衣便散了开，许伊涵刚想得逞地笑，就看到一块帕子从胸前的位置飘落下来，刚好落在木桶边缘，他拿起来一看，正是晴川常用的帕子。

　　姜晴风忽然紧张起来，磕巴道：“这、这是晴川姐姐借给我擦汗的。”
　　许伊涵瞪了他一眼，心想，我当然知道是晴川的，谁让你不打自招了！“她‘借’给你的，你就随身带着？”
　　姜晴风赶紧解释道：“刚、刚才我是准备洗洗干净明天还给她的，结果芳草姐姐就来叫我了。”
　　许伊涵勉强能接受他这个说辞，随手一扔就把手帕扔在了地上，刚好落在刚才撒出去的水上，沾湿了手帕。
　　姜晴风忙蹲下捡了起来，“你怎么给扔了？我还要还给人家的！”
　　许伊涵气得又坐回水盆里，又溅了一地的水，也溅到了蹲在澡盆旁边的姜晴风身上。不过是一个破手帕，看你紧张的样子！到底紧张的是手帕，还是借你手帕的那个人？
　　姜晴风看出他生气了，站起来委屈道：“小少爷，你别生气。今天晴川姐姐借我手帕，只是因为看到了姜姨娘为二少爷擦汗，她可怜我没人照顾才会借给我的，她对我就像姐姐对弟弟那样照顾。而且……我知道，晴川姐姐是你的人，我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的。”

　　许伊涵坐在澡盆里，狠狠瞪着姜晴风，快被他气死了，这个木头脑袋，连他生了什么气都不知道！
　　姜晴风低下头委屈道：“既然小少爷生我的气，我走就是了。”
　　许伊涵急了，吼道：“回来！谁让你走了？”
　　姜晴风又站住了。
　　许伊涵敲敲木桶的边缘，“刚才我弄洒了水，现在桶里的水不够了。”
　　姜晴风转身看了看，桶里的水原本到他肩膀，如今只到胸了，“那我再去拎一桶来。”
　　许伊涵冲他挑挑眉，“不必，你进来和我一起洗，这水就升上来了。”
　　姜晴风惊呆，“啊？那、那怎么可以？”
　　许伊涵指着他手里的帕子道：“你要是不来，我就去告诉我娘，说你暗恋晴川姐姐，心怀不轨。”
　　姜晴风慌了，“别、别啊！我真的没有！我对晴川姐姐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的！绝对没有心怀不轨！”
　　他无奈地看了一会澡盆里的许伊涵，终于还是乖乖脱了衣服，进了澡盆，果然一坐进去，水位就又升了上来。
　　姜晴风手里拿着澡巾，乖顺道：“小少爷，我继续帮你搓背吧。”
　　许伊涵满意地点点头，“不仅要搓背，全身都要搓。”
　　姜晴风委屈道：“哦，知道了，小少爷。”

　　小少爷从小养尊处优，没干过活、没吃过苦，皮肤自然是白嫩，尤其是经过热水浸泡，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细嫩，轻轻一搓便泛起粉。姜晴风不知是否被水汽熏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将脸也钻进水里，不敢抬眼看他的身体。
　　许伊涵被搓了个遍，身体轻飘飘，心满意足地涂了皂荚，便操起浴巾要往姜晴风身上招呼，姜晴风连忙挡住，慌张道：“小少爷，你要干什么？”
　　许伊涵忍不住笑出来，“你干嘛那么害怕？你又不是姑娘家，我还能非礼你不成？我只是想帮你搓一搓。”
　　“不、不用了，我皮糙肉厚，就不用搓了。”说着慌张地拿起他刚涂完的皂荚，忙站起来往自己身上涂。
　　许伊涵坐在浴桶里，刚好就面对着姜晴风修长的双腿，大腿上已经有了些肌肉的轮廓，腰腹也是结实有型，仿佛一个小男子汉了，许伊涵盯着看了一会，趁他不注意，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啊！”姜晴风惊恐地叫出来，将他推到一边，捂着自己蹲了下来，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是木桶原本就不大，他也躲不了太远，总归还是面对面的。他又羞又恼，“小少爷！你干什么！”
　　许伊涵惊奇道：“晴风，你的那里……好大哦。”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比，“我的只有这么小，你的竟然有这么大！”
　　姜晴风觉得自己的脸恐怕要涨爆了，“你……你比我小两岁，等你过两年，也会长到这么大的。”
　　许伊涵一脸纯真：“真的吗？”
　　姜晴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随口安慰他：“真的。”
　　许伊涵有点放心了，自言自语道：“小涵涵，你要快点长大哦，长得跟晴风哥哥一样大才行。”
　　姜晴风差点气晕过去，心想，你长得跟我一样大有何用？又后悔自己随口编了谎话骗他，谁知道他能长多大呢？万一……唉，为什么要和他纠结这些啊！
　　姜晴风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小少爷，总是这样调皮，逮到机会就要拿自己取乐，虽说是他的救命恩人，有时却实在是气人。姜晴风几次气得想一走了之，可每每看到他水汪汪的眼神，听到他温柔的哀求，又想起这两年的朝夕相处，就心软了，不舍得了。是他自己答应了，要一辈子听他的话的。
　　这个小少爷，真是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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