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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第二幕·事与愿违-02
辗转着等待天边吐白的时刻,虽然关掉了电话,思绪却脱缰难缚,想要知道他这些天来会不会过得比我好一点?也想问问他有没有因为家中的责难而悔不当初?记得他曾说过,若是我敢再跑掉,多傻的事他也不在乎做一做……还真是对不起,廖斯宸,就请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这辈子只怕我季翔注定要有负于你。
看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至淡蓝,我在黎明的脚步中寻觅解脱,想着反正是睡不着了,不如早早起身,去露台上吹一吹晨风倒还舒畅。
披在身上的外衣兜里依旧装着份沉重,我感到自己的肩头如坠千斤。那宗被马东明重新提起的江湖疑案,其焦点正是这批数目可观的毒资,只可惜二十多年前,这批黄金随着众多不可预料的巧合而凭空消失、寻无可寻,以至于在多年之后的今天,人们竟不禁质疑起“它们是否真实存在过”的这个事实。
所以,有时我还真是弄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究竟哪来的这么多无巧不成书?
那天,翻看着奶奶的遗物,想要在有关童年的回忆里重拾自己曾经的幸福体验,不料却意外地收获了这份不义之财的下落以及与之有关的我父母亲的惊人秘密!
起初,面对这一极具震撼力的发现,不知所措的我只想要快点见到那个跟我说着“事在人为”的男人,想听一听他的意见,听他告诉我,亲人也好,钱财也罢,逝去的追不回,过去的不必问,我还是只要跟着他就好,大可以把那些困惑与烦恼都抛诸脑后去……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无可奈何地重回江湖,放任自己一步步被拖向这场□□纷争的风暴中心,我才逐渐意识到,那串打开秘密之门的钥匙与其说是一个“发现”,还不如说是一个“征兆”,将它与我16岁那年因受挫而远走他乡时被黎尚坤捡到的巧合、与为他卖命并最终走过缅甸那一遭、再到我脱离了“庆合”却躲不开高湘雨的异地指认串联在一起,几乎就构成了我此生逃不脱的命运樊笼。
如今,回望前尘,反倒是那个叫做廖斯宸的男人,在我的生命之中不过过客,他的出现充其量也就是促成我再多认识个同道中人罢了,怪只怪我被他身上的光彩眯了眼,才会一时看不清自己该走的路,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想笑,笑我们凡夫俗子的太猖狂,竟忘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些我们想争的、想求的,倘若命里没有做得再多也是徒劳,自然是要该放手时须放手,人生切忌太执着了。
此刻,或许我心中唯一不能释怀的,反倒是对于自己双亲的这份执念。
即使知道不恭敬,却忍不住想要去质问,问问他们为什么,既然不曾养育我,又何苦这般陷害我?都说世上的儿女要向父母来讨债,怎么偏偏我却没这个福分,难道真是前世造孽太多了,这一世连父母都是自己的债主不成么?
妈的!妈的!妈的!
绞痛的神经,失控的行为,对象明确的自我伤害,只是,在挥拳狠狠地打上身侧墙壁的这一刻,我却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要自我惩罚还是自我救赎?
焦躁地寻找着我的Mild Seven,却只能对着抓在手里的空盒迁怒,我用力地攥紧了它,尝尽了让盒子的棱角陷进掌心的那种快意,才叹口气,决绝地将之丢落在露台的角落里,认了命的开始一个人发呆。
“翔,这么早……”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听上去似乎是赵天诚在说话,不过,他有伤在身,没事也跑出来做什么?
“翔,没睡好?天没亮就看你起来了,心里有事?”正疑惑间,声音的主人已来到我的身侧,只见他有些吃力地也靠着墙边站定了,还给我递了支烟过来。
“谢了。”接过对方的好意,我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来,逐一为我们两人手中的东西点燃了才又回他:“我没事,到是你,身上有伤还是少走动的好。”
“不了,再这么躺下去都要发霉了……我刚打发了小六他们去买早茶,大家吃过了,今天就该想着怎么去会会金叔了,不是么?”
“嗯,没错,事情赶早不赶晚,不过,直接去他家里谈又太招摇了,天诚,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金叔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你知道的,他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好像也就好赌个马。”
“呵,可不是,估计这次的事,他就是肯帮咱们,将来也少不了要狮子大开口的。”
“那就是你和黎叔要烦的事了,先别跟我提这个,我就问你,到马场去约金洪行还是不行?”
“行啊,那种人多的地方反而不显眼,当然再好不过了。”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先让小六去探个路,看准了金叔什么时候出门,咱们再动不迟。”
点点头表示赞成,想着他赵天诚的心里有个放不下的女人还真是件好事,特别是他这会儿找回了心智,关心则乱也就变成了潜能无限,别说一身伤痛的不碍事,办起事来也有条不紊想的周全了不少。对此,我感到很是庆幸,在自己有可能脑筋不清的这个时候,搭帮的兄弟就恢复了过来还真是有默契。
“翔……”天诚唤我,再一次打破了我们交流过计划后的这片安静:“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的,这次你回来,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我想,最多是以前没有现在这么认命而已……
“怎么说呢?”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天诚眼中带笑地说:“也不是要说你这人以前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现在的你看着不那么清寂了,相处起来比以前亲切。”
“呵……”我也笑,却不知道该不该反驳这似乎该算做恭维的一席好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着:“要说真有什么变化,到是安逸了这么久,怕是身体生了锈,说不准哪天要脱你们后腿也不一定的。”
“少来,这前前后后的黎叔暗中送了多少人去‘飞鹰’受训过,那些没命回来的就不说了,就说咱们这些回来的,哪个超的过你当年那个成绩的……喂,我没跟你说笑,毕竟这一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你就跟兄弟我说说,是不是心里也有了什么放不下的人了?”
放不下就可以不放么?
若是他这话早一两天问出来,兴许我还要心中动摇一下想要去敷衍,而此刻,我已经看透、想明,知道了自己的福缘深浅,自然就要告诉他:“没有,要是有了,我又怎么还会放下了再跟着你们趟这浑水,别忘了,堂口里的香头我拔过了,义字当头的日子我也可以不来过。”
“是么?”赵天诚闻言却不免质疑,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口气放出话来:“你总不会是对媛之后悔了吧,我丑话说前面,休想!”
“放心吧,我的诚哥……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醋性也大。”接下了对方随手丢出的暗箭,我觉得自己回嘴了,大小也算把飞刀。
“说的不错,动了真心的不分男女都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么?”依旧狐疑地看着我,赵天诚末了又说:“翔,你要是不知道,我就真信你心里没人了,可是,我也就更不明白了,这世上还真有人能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
嗯,这问题问得好,我想心甘情愿的应该没有,但迫于无奈的却也不少,总之,说到底都要看命。
因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正巧又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响,想来该是小六他们买早茶回来了,我便扶上身边这个自认为吃干醋是英雄的男人离开了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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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写得真痛苦……越写越TMD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于是,我还是赶紧囧囧有神地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