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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后傀儡再现,一丝异样浮现心间
浑浑噩噩十六载,梦境与现实中来回穿梭。
夜猎、问灵、练功,思你依旧。
我已不是十六年前的我,现在的我,灵力更加磅礴,力量更加深厚,行事更加沉稳。
世人已将不夜天我护你之事忘得干净,我依然又变回了那个雅正端方、不染尘埃的含光君。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做这一切,除了履行和你共同发过的誓言“锄奸扶弱、无愧于心”之外,那便是积聚能量,待你归来,给你天地,任你驰骋!
那一日,门生来报,莫家庄有异,出现不少走尸。
傀儡?
很多年没有过傀儡的痕迹了,我那一刻竟有些恍然,第一次感觉“傀儡”这个词有些亲切。
思追说低阶傀儡他们没问题,和景仪带着几个蓝氏门生即可。
之前他们便尝试自己夜猎了,也从未出过差错。
可是,这一次,我有些迟疑道:“去吧,若遇棘手之事,记得发信号。”
他们走后,我竟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傍晚便来到了莫家庄附近,找了一家相对安静的客栈,打坐,喝茶,弹琴,一边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信号弹的光芒瞬间照亮夜空,若不是他们解决不了,断不会放出信号弹。我马上拿起琴朝莫家庄飞去。当我御剑到莫家庄上空之时,发现三只傀儡战斗甚是惨烈和犀利,而且三具傀儡联手,竟然也无法压制那一只手臂!
这~,是谁在操控?
除了他,还有谁能有如此之能?
我心中一阵惊慌!
一眨眼的工夫,那只手动如闪电,又狠又准捏断了攻势最强的那个夫人的颈骨。
眼看三具傀儡节节败退,我来不及多想,拿出琴带着冷冷的风寒意,攻向了那三具傀儡和一只断臂。
他们闻声,都僵了一僵,再无行动。
又是一声弦响,穿云破空,带了两分肃杀。
三具傀儡连连退缩,同时以右手捂耳。然而,姑苏蓝氏的破障音又岂是如此可挡的,未退几步,便从它们头颅中传出轻微的爆裂声。而那条左臂刚经历一场恶斗,再闻弦音,蓦然垂地。虽然手指仍在屈伸,但手臂已静默不起。
短暂的寂静过后,思追景仪等人竟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
这欢呼里,我竟听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之前,他们经历了什么?
想必是惊心动魄吧!不然,不至于让这些平日雅正的蓝氏门生如此失态。
待度化了这只左臂,将之放入锁灵囊中,便与思追他们一起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一路上,听着景仪和思追在谈论着莫公子,是个疯子?
又或许没疯?懂得招阴旗?
御剑落地,我叫思追陪我走一程,顺便问了问今天的情况。
他除了说除祟的事情之外,说了一些关于莫公子的话。
思追很少背后论人,对杂人杂事并不在意。
他用心了,可能这人的确与众不同。
他说当莫夫人责难他们“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修什么仙除什么邪,连个孩子都护不好!阿渊才十几岁啊!”的时候,是那位莫公子言语犀利地帮他们怼了回去:
“你以为你在骂谁,真把别人当自家奴仆了?人家千里迢迢过来退魔除妖分文不取,倒欠你的了?你儿贵庚?今年十七该有了吧,还是个‘孩子’?几岁的孩子还听不懂人话?昨天有没有再三叮嘱不要动阵内任何东西不要靠近西院?你儿半夜出门偷鸡摸狗,怪我?怪他?”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侠义和畅快。
思追还说是有他指导,他们才能快速地发现行凶的左手。
这位莫公子,看起来疯疯癫癫,但是貌似轻松调侃之语背后,逻辑甚是清晰。
如此之人,未得见一面,毕竟他帮了思追他们。
只是,刚刚那一幕犹在眼前,左手行凶可以理解,但是那三具新鲜的傀儡又是受谁的指令与左手相斗?
这种品阶的傀儡应当没有能力具备独立的意识和行为能力的。
心中存疑,想必日后会有蛛丝马迹。眼下还是要先处理好左手,以及附于左手上的剑灵,怨念如此之深,倒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这一品剑灵应不是最近在莫家庄作祟之物,它怨念太重,太过凶险,如果它早就在这里,莫家庄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只怕,它是专门来找蓝氏的。
又过了几日,思追来报,大梵山有异动。
大梵山?舞天女?
我与他一起在寻找阴铁之时,共同封印舞天女的场景在眼前重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般。
故地重游,顺便也带着思追夜猎一次,教他们一些功法。
到了大梵山脚下,发现聚集于此的修士远比他想象的要多,鱼龙混杂,各家各门的服色教人眼花缭乱,在街上穿行往来。
可是再往上走,就听到一些人身上、脸上轻伤易见,七嘴八舌,怨声载道:
“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那么大一个家族的家主,用得着到这里来跟我们抢一只食魂煞?他年少的时候杀过不知道多少只了吧!”
“有什么法子,谁叫人家是宗主。得罪哪家都不能得罪江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江澄。收拾东西走了,自认倒霉吧!”
江澄也来了?难道又用了缚仙网吗?江澄脾气越发骄纵霸蛮!
我们继续往上走,果然发现了数张缚仙网。
我拿出壁尘,向天空一扬,将所有缚仙网尽数毁去。
突然,思追说了一句:“咦,前面那不是莫公子吗?小心!”
我抬眼一望,只见一个金氏公子正在挥剑刺向一身背向我的黑衣之人。
壁尘刚回手中,便又一挥,一道蓝光,将他那上品仙剑的金光打得瞬间溃散。
这才看到,金氏公子旁还有一名紫衣青年,箭袖轻袍,手压在佩剑的剑柄上,不是江澄,又能有谁?
既然江澄在此,这挥剑少年,便应是江姑娘之子金凌。
背向之人寻着蓝光望来,面具之下的双眼就有转瞬即逝的震惊和慌张,随即马上躲在了树干后面。
我缓缓前行,在江澄与金凌前数米站定。
十几年过去了,我即使不再计较不夜天你刺出的那一剑,可是这么多年,你对他的怨恨非但不消散,反而像陈年老酿一样越久越浓,如今竟已经迁怒到所有效仿他修炼的人身上!
这,不能忍,更不能放纵。
江澄依然语中带刺,烦躁之情油然而生:“我道是谁,原来是蓝二公子。含光君还真不愧那‘逢乱必出’的美名啊,怎么今天还有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不知蓝二公子此次前来,是和小辈们抢功呢,还是来寻人的?这十六年来,蓝二公子没少四处游历啊!”
任你是讥讽还是话里有话,我无需与你解释,更无需向你报备。
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你。
景仪听了竟忍不住道:“江宗主,你什么意思?”
江澄道:“什么意思?想必蓝二公子心里最清楚。”
我清楚,但何须你多言?
我愿意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插手?
思追对金凌道:“金公子,夜猎向来是各家公平竞争,可是金公子在大梵山上四处撒网,使得其他家族的修士举步艰难,唯恐落入陷阱,岂非已经违背了夜猎的规则?”
可是金凌冷冷的神情和他舅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自己蠢,踩中陷阱,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什么事都等我抓到猎物再说。”
闻言,我不禁微微皱眉。
等你抓到猎物再说?
如此小的年龄,就这么蛮横?
他若在,一定会好好管教你,定然不会让你如此为难他人。
既然,他不在,那我便代为管教。
等到金凌再想继续说话,发现无法言语,而江澄见状,脸现薄怒之色,先前那勉勉强强的礼仪也不要了,直接怒吼道:“姓蓝的!你什么意思,金凌还轮不到你来管教,给我解开!”
我并非代蓝氏管教,而是代他管教。
如何不可?
当江澄又听到四百多种缚仙网都被壁尘一道蓝光所毁,左手便有意无意在右手食指那枚指环上细细摩挲。
从未和你战过,你心中有怨气,一目了然。
我虽无情绪显露于外,但并不代表我没有。
看你早已不顺眼,若是想打,我便奉陪!
正巧,我心中之郁结,也需要消解之处!
可是,他停下了,慢慢收回了摩挲那枚戒指的左手。
转头见金凌仍愤愤捂嘴,道:“含光君要罚你,你就受他这一回管教吧。能管到别家小辈的头上,也是不容易。……还站着干什么,等着猎物自己撞过来插|你剑上?今天你要是拿不下这大梵山里的东西,今后都不必来找我了!”
金凌走之前,狠狠地瞪了那位莫公子。
不知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过节。
蓝思追则对着他浅浅一笑,道:“莫公子,我们又见面啦。”
我转头对思追道:“去做事,尽力而为,不可逞强。”
然后,在离开之前,对那位莫公子点了点头,毕竟,莫家庄那一晚,他帮了思追他们。
大梵山就一处茶棚,我和江澄各坐一处,不相往来。
静静等着小辈们的信号,或是捷报。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突然听到一声笛声,如同一道响箭,划破夜空,直冲云霄。
这十几年来,我如此幻听,不是一次两次了,稍稍定神,果然没有了。
可是,又过了片刻,我又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时快时慢,时顿时响。
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仿佛铁链相击、铁索拖地。
这声音的方向,糟糕,莫非是天女祠?
我御剑上行,直奔天女祠方向。
正在担忧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段异常特别的旋律。
那一刻,我猛然停下,壁尘反应不及,竟差点栽下去!
我,不得不停下。
因为,我害怕,怕这是我的幻觉,我更怕这声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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