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赵明心前脚抵达驿站不多时，衙差随后就送来入庠公文，她打开公文一看，见到自己入了临安府学，于是她收拾起行囊，隔日一早顾了辆马车赶回临安府。

　　两日后，赵明心带着公文到府学报道。

　　进府学要有礼庄重，因此赵明心穿着林定送的衣裳，一身整齐体面进临安府学向教授递上公文。

　　“是桐县赵家村人？”教授将公文细细折起问。

　　“是。”赵明心向教授作揖道。

　　“怎么来得这么晚？你的同乡前天就到了。”教授望向学堂座位后的赵琅，随口道。

　　“有些小事耽搁了。”赵明心觉得协助伊福庆处理灾情是私事，故而不想多做赘述。

　　教授没追问，只道了声：“入座。”

　　大昕府学、县学、州学的生员接收人数有一定限制，座位摆得刚刚好。

　　赵明心扫看学堂内，见约莫有二十张桌案，每张桌案后坐着一位生员，只有最后边角上的位置是空的，看出那是属于她的座位，于是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赵明心再次和赵琅成为同窗，只是如今已不是在赵宅私塾时，他不再是天真的孩童，看上去成了有不少心思的少年。

　　赵琅进府学比以前越发勤奋，每日都用功读书，似乎除了日常作息就只有读书，与赵明心的来往，不似以往浓如蜜，成了偶尔三言两语的君子之交。

　　以赵琅君子之交的来往正是赵明心之前想要的，可真如此她心里却似乎又少了些什么。

　　算来赵明心在府学只有赵琅这位朋友，因为同入府学生员的年岁参差不齐，年长有五十来岁，年幼有十四五岁，那些半大不小的小伙子不提，只怕四五十岁老练之极的男人能慧眼识珠，赵明心怕被认出性别，很少和同窗有过密来往，因此总是独来独往于府学和住处，心里多少有些寂寥。

　　日子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月，这天教授给了赵明心一份来自国子监的公文，她被作为临安府学的岁贡选进国子监。

　　赵明心拿着公文接受着府学同窗的祝贺，欣喜中透着一丝彷徨，这将是一次未知的远行，而公文上盖有玉玺，又不能拒绝。

　　赵明心在住处着手收拾行囊，楼下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下楼开门见到林定。

　　“听闻你要去国子监。”赵明心未开口，林定先开口道。

　　“你的消息真灵通，我还未来得及向贺老太太道别。”赵明心浅笑道。

　　“每年每地能入岁贡只有一二人，士人中又有谁不知道。”林定落话，又道：“我来想告知你，我那朋友已去赴任了……”

　　“不打紧，我多方打听了去京城的路，决定走水路，又方便，又快。”赵明心没有将林定的约定放心里，这么一提，她即刻道。

　　“……那么我们一道同行上路。”林定微提了下嘴角，带着些许喜悦道。

　　“你也要入京？”赵明心讶异问。

　　林定没有多说其他，微微瞌眼点了下头。

　　一路陌生遥远，路上有人陪伴也是好的，赵明心和林定约定两天后一起启程。

　　赵明心不知这一趟远行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个地方，于是想和这里的亲友道别。

　　启程的前日，她一早进伊府拜见贺老太太，贺老太太高兴地见了她，开门见山笑语道：“我就知你早晚是要进国子监，多半是被那个案子牵绊住，算好事多磨，我家大公子在文渊阁，若你在京里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他，这是我的书信。”

　　贺老太太落话，王管事将一封信递到赵明心面前，她谢过贺老太太，将信收下，然而她希望永远都不需要用到这封信。

　　赵明心从伊府出来，转身去了游功名的住处，她记得他说过要请吃喜酒，可自过年回乡就没了音讯，现在想起来有些惦记，就想去看一看。

　　她来到游功名小园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将耳朵凑近门板，也没听到园子里有什么动静，心里不由担心，又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应答。

　　“你是谁？”

　　赵明心正要离去，听到身后有个粗犷的声音唤问，返身就见一位五大三粗的老者站在巷路中，疑惑望来。

　　“我找住在里头的人。”赵明心看着那五大三粗的老者想应该是邻居，就随口道。

　　“我甥儿一家搬到县里住了。”五大三粗的老者道。

　　“啊？你生儿？”赵明心没听清五大三粗老者的话。

　　“功名是我外甥，你是什么人？找他什么事？”五大三粗的老者有些不耐烦道。

　　“我是游功名的朋友，素月的……弟弟，来探望他们。”赵明心听出这位五大三粗的老者应该是游功名的舅舅，又见他脾气不好，耐心道。

　　“哦，你就是甥儿的小叔子，功名提起过你，他们要请你喝喜酒，找不着你，他们办了喜事，功名得到县学消息都搬到县里住去了。”游功名的舅舅一看是自家亲戚热络笑道。

　　“我找他们没什么要事，只是要进京了，来给他们道别，你若见到他们代我向他们问个好。”赵明心听闻游功名一家安好便放心道。

　　“去我家里吃个饭再走。”游功名的舅舅见赵明心落话要走，唤道。

　　“不了，往后再打扰。”赵明心知道游功名的舅舅是客气话，于是跟着客道完就走了。

　　夜幕低垂，赵明心走进府学外一处院落，这是府学向外地生员提供的住所，赵琅到府学就住在此处。

　　赵明心刚进府学不久，有些好奇府学住所的样子曾到过赵琅的住处一趟，这次来她熟门熟路走到赵琅屋门外，见着屋门开着就走进门里，敲了敲门板。

　　“你来了，坐吧。”赵琅拿着一本书从一侧房门内出来，看见赵明心意外的微立一下眼，平淡道。

　　“我来向你道别。”赵明心依旧站在门口处道。

　　“嗯。”赵琅目光落在别处轻应了一声，顿了片刻道：“一路顺风。”

　　“我在京里等你，你说过要一起科举不能食言。”赵琅院试成绩不理想，没有得到岁贡的机会，赵明心知道他现在的努力，鼓励道。

　　“嗯。”赵琅应了声，问：“何时走？”

　　“明日晨。”赵明心落话，将手里一小袋米给赵琅道：“这是我的廪米，你若回去，帮我带给家里。”

　　“你把廪米给家里，你自己呢？”赵琅微微拢眉问。

　　“有六斗廪米，我给家里三斗，自己还有三斗，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些米，要上路带着米不方便，都换成银两了。”赵明心得意自己的打算道。

　　“从临安到京里要一个月，你的盘缠够吗？”赵琅说着，返身入屋，不一会拿着一个鼓鼓的小钱袋出来，抓过赵明心的手，把小钱袋放进她手里道：“这些钱两先拿去用。”

　　“这回水患你家也受灾了，钱两你留着自己用。”赵明心将小钱袋塞回给赵琅。

　　“这些小钱不会伤筋动骨。”赵琅执意将小钱袋推到赵明心手里。

　　“真的不用，我在伊府做先生得了些银两，还有卖廪米的钱，够用了，若真的不够用，怎么可能不向你开口，自小我们就认识，哪次不是我吃你的，用你的，又怎么会和你客气。”赵明心将小钱袋按回赵琅手心里道。

　　赵琅见赵明心坚决不收钱两就把小钱袋捏在手里，挪步走开，平淡道：“米我会让伺墨帮你送回去，放心进京吧，我们来日在京里见。”

　　“多谢琅少爷，我告辞了。”氛围突然冷淡，赵明心不知该和赵琅聊些什么，索性道别。

　　翌日辰时，林定的马车停在伊府门外，武威到赵明心的住处接她，帮她将行囊搬到跟在林定豪华马车后的另一辆小马车。

　　“赵公子的行囊只有这些吗？”武威一手提着赵明心的包袱，另一手提着书箱，轻轻松松将它们放到小马车上。

　　“我的东西不多，够日常穿用，林公子送的被褥我带不动，只能留下。”赵明心跟在武威一旁道。

　　“我家主怕不够装你的东西，特意带了辆小马车过来，跟着我家主一道，吃穿用度大可放心。”武威放好赵明心的东西，一边道着，一边将赵明心引到林定的豪华马车前，为她摆好马凳。

　　赵明心上了豪华马车，坐进车蓬里见到林定，向他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林定没说其他，只冲她勾唇微笑，她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眼里充满憧憬。
　　林定的马车在车夫的驾驭下向河运码头跑去。
　　他们离开不多时，一辆小马车跑来，停在伊府外不远，伺墨跳下马车，径直走向赵明心住过的小屋。

　　伺墨见到小屋的门锁着，知道赵明心已经走了，便赶回小马车，途经王宅门外，看到王老大走出门来，问：“你们那位赵小先生何时离开？”

　　“她方来交了屋子的钥匙，应该没走多久。”王老大望着天回思道。

　　伺墨快步回道小马车下道：“琅少爷，明心小哥才走。”

　　“还不快驾车，去码头。”赵琅撩开车帘，急着眉眼冲伺墨道。

　　伺墨坐上马车，快马加鞭驾驭马车往运河码头赶去，

　　天色还早，街上没什么人，赵琅的小马车在街上一路狂奔，赶到运河码头，他跳下马车张望着赵明心的身影。

　　一大早，河运码头上的人寥寥无几，什么人，什么样貌一览无余，赵琅没看到赵明心的身影，也没见有合适她的船离开码头，倒见有一艘飞檐翘角，装饰得漂亮的两层画舫缓缓从码头的方向行到大河中央。

　　赵琅正疑惑着，见到赵明心和林定一同走到船头一侧的栏杆，欣赏河岸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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