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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击屁股打招呼怎么了?
原来手下说的“空降去参加决斗”是这个意思!
赤霜也是会算啊,因为知道他空降的人不多,如果他赢了,他几乎赚满全场,如果他输了,舒云赢得的钱也是他的钱。
老大和宾客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在混战开始买了押舒云的套餐,且决赛中只能够对同一勇士押注及加注,不能够弃或改,也不允许押了一个勇士后又再押其他勇士。
不等他们多说什么,赤霜已经随着签童和工作人员走了,丢下老大和宾客面面相觑。
说回舒云那边,贝尔醒后察觉自己的魔力失踪了五成,敢怒不敢言,赔完钱后,灰溜溜地逃回冥界修养去了,偷偷掩饰自己的失能,对外称身体不适,连孩子也不找了,打算在冥界恢复一个月后才敢再出来,必定借找孩子的名义,找舒云算账。
贝尔真心轻视它的实力了,没想到它还能在限制中利用幻术迷惑自己,自己着了道才让它有机可乘。
舒云也是诧异,顿时还真他妈谢谢贝尔的怂逼,这省了他不少麻烦。
贝尔与舒云的决斗,也是当天上午的最后一场比赛,他赢得有些轻而易举,以至于下场后仍旧难以回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易主的事情,草草回小房间里整顿能量去了。
-○○○-
每进食一次,它的胃口就会被相应的撑大。
有了贝尔的“外挂”,下午比赛时,他肆意耗费能量,很顺利地进入决赛的前三名,利用BUG,把两名对手都给OUT后,他目测自己可以得到第三名。
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主办方没有进入颁奖环节,宣布他还有一场压轴赛要进行。
此话一出,准备离席的观众见还有好戏可看,停步坐下观战。签童再次开始招呼着大家来买注,比起实力未知的赤霜,舒云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于是大多人押在舒云身上,但也有些提前得知消息或者多心眼的人们,估计到舒云的压轴对手肯定不简单,会去押赤霜。
舒云以为自己还没进入到名次中,吊儿郎当地刚出小房间,双腿就跟在地上扎根似的,也在不举步前行。
赤霜以原形出现,鳞片在顶灯下发出漂亮的橙红至白的渐变色,背着手,在场地中间缓缓摇尾,等候比赛倒计时的开始。
舒云赶忙回头抓住准备立场的工作人员:“WTF???”
工作人员眼也不抬:“他是你的新雇主啊,如果你打赢他了,你才可以获得自由。”
“我他妈不是进入前三名了吗?”
“如果勇士里算上他的话,并没有。”
“敢情你们可以随时空降参赛的啊?!哪怕都已经进入决赛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给足够的参赛费,的确可以直接参与决赛环节。”
几句交谈间,比赛时间已到,工作人员不得不离场了,舒云愣神站在原处,半响,僵硬地打了一个招呼。
“嗨~~~”
赤霜侧身,一尾甩出,打得顶灯晃动,收尾时,舒云看到自己方才站的地面出现上一个由窄至宽的长条形大坑。
观众席上猛然暴喝出叫好声,不少已经走到出口处的观众又开始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多大仇啊?!!!
赤霜连续甩尾攻击,舒云撒腿就跑,还不忘耍嘴皮子。
“大侠饶命,有话好说!”
赤霜闻言不语,反倒加快攻击速度和力度,舒云在快速奔逃中,被场地里因先前的战斗留下的小坑一绊,当场摔了一嘴血,门牙断了。
见他摔倒,赤霜趁机横甩尾一击,逮着他、把他抽得原地起飞几米高后,他撞到墙上,墙壁凹陷。
舒云从墙上滑落,似块破布一样瘫地上,半响才咳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捂嘴扶墙。
然后,赤霜说了今天对他的第一句话,没有用魂力。
“明人不算暗帐,你今天赢的钱,就当抵消了以前我为救你的所有花费。”
见赤霜真在动真格,他有点难以置信,与此同时,包厢内的老大知晓部分内情,在震惊中回神。
“至于你浪费的时间……”
赤霜又一甩尾,把舒云打得晕头转向地侧冲向墙面,还没等他站稳,赤霜再次把他打飞。
再次陷入墙体中的舒云掉落在地上后,刚起身稳住身形,就觉得胸上触感不对。他后退一步,发现镶嵌卡斯罗骨灰的吊坠被打碎了,低头一看,脚上踩着的是骨灰吊坠的碎片。
被绑架的一路上他都好好护着它,没想到最后却是被赤霜打坏了!
他心痛不已,一时难分是心疼吊坠多点、还是因赤霜的攻击和谈话内容而心寒多些。
赤霜也看到那项链吊坠碎了,一时有些愣神,木然地呆在原处,不再说话。
舒云抖着手逐一捡起脚边的碎片,握拳大喊一声,就着半蹲姿势起跑,朝赤霜冲撞过来,同时放出火焰和黑魔法。
赤霜毫不畏惧地正面迎接,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舒云把自己学到过的所有攻击魔法毫无保留地放出,现场魔法和法术相互攻击下引出的眩目光波、跟高投入的电影特效一样,它们在场地中绽放、变幻,不要钱似的,让观众大饱眼福。
赤霜还真放了水,舒云跟他过了二十多发大招后体力和魔力全都已耗尽,却伤不到赤霜的一丝毛发,伤痕累累地他被赤霜蛇尾重重一甩,再次砸向墙体。
他觉得自己全身粉碎性骨折了。
咳着血,喘气都很痛,他起不来,也不想离体,因为他知道那没用,还可能会被赤霜打得魂飞魄散。
见他倒地不起,观众们反而一改往态,开始规律性为他加油呐喊。
“22!22!22!22!”
人就是那么奇怪,明明之前赌输后恨他的要死,现在反而为他打气。
舒云哑声嘟嚷:“2你麻痹。”
说完,闭了闭眼,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手拳紧紧握着,手心因用力裹握、已被骨灰吊坠的碎片弄得血肉模糊,部分细小的碎片扎到他掌心中。
腰部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他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仰望天花板上的那些顶灯,听着裁判和屏幕的倒数,在观众的遗憾声中,被机器人用担架架了下去,心中玩笑似的暗叹自己流年不利。
赤霜只用了三成本事就把舒云的□□打成残废、无力反抗,又因他押自己身上的金额极大,赢了舒云后,整整赚了数十倍有余,不动声色地把近二十亿英镑纳入怀中,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主办方很奸诈,在一届的比赛中推出一种新的押注套餐,只要选定一名勇士,他们都被默认以最低金额押那名勇士身上,这比每次开场前逐次押舒云的利润大很多,可以中途(比如混战过程中)购买,但利润会低点,可怎么都会比逐次购买赚得多。
没料到赤霜半路杀出来充当程咬金,□□老大和宾客(尤其是几名宾客)赔得呕血,可又不得不对赤霜笑脸相迎。
老大还真以为赤霜不会出狠手,最多做做样子,且他先前得到的消息里只是说赤霜在打听参赛的相关事项,所以才在场次进行一半后放心去买那套餐,真心没想到赤霜愿意支付那么大的一笔参赛费用,要知道,随着比赛完成场次的增多,参赛费就呈几何状翻倍增长。
道行太浅了啊,他果然只是一个区的小□□头目。
舒云下场后,在赤霜的命令下,没人再管他死活。赤霜命人替他办好了赎身手续,那张轻飘飘地纸就被工作人员扔到他的担架旁。
于医务室里,极度缺能外加身体濒死下,它已顾不上先修复身体,本能地直接开始清理和整合自己在比赛中收获的一切。
比赛结束的当夜九点,主办方开始清场闭馆,大家都没发现舒云连同那张契约不见了。
赤霜没有派人或亲自寻找舒云,哪怕得知舒云的失踪,他也无所表示。
他们俩都决定,从此恩断义绝,不相闻问。
-○○○-
没等贝尔再度找上门来,他就拖着残破的肉身、来到冥界,把贝尔剩余的五成魔力全给偷走了。
是的,用老办法,先藏好□□,然后离体,潜伏好,用幻术,大功告成。
贝尔气急败坏,可又只能和血吞断牙。
舒云修复好自己的肉身后,在冥界里大开杀戒,把那些受惩罚的阴魂一并全都吞掉,外加平日里对他多处刁难的那些恶魔。
这一案件被记录在冥界异事史册中,导致后来冥界里有众多关于形似阴霾没有具体实体的怪兽传说。
餍足的它回到自己的肉身中,返回到老家的医院里当植物人,睡了整整三年。
醒来时,那个别科的医生已涂好凡士林,没给他彻底扩张,正在酣战。
一点犹豫都没有,它直接用本体把他吞了。
恭喜你获得外科医疗知识一份!
如果有系统提示的话,内容大概会这样吧。
吃得多并不表示那对它是有益的,这点在它当初大闹冥界并吞食众多阴魂、差点遭意识反噬后深有体会,但是,现在的它已今非昔比。
它仍旧以舒云(多数)或吉姆威尔顿自称、仍受舒云影响,但它已进化到可以对食物的进行自我筛选和调节,已有比较完善的自我人格,吃医生纯粹是它对于医生本尊的惩戒行为。
这会儿,它就着离体的时间把医生的能量用去修复肉身上的多处伤患和萎缩的肌肉与四肢,只花了一个小时从那位医术平凡的黑心医生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其他就全都被他内部消化掉。
看到没,这才是废物利用。
他拿走医生的身份证和钱包,以及自己当初住院时的随身物品和衣物,用法术将自己传到之前住过的旅馆,开好房间,把病服换下,到附近的网咖上网。
黑进警局的户口系统后,给自己伪造了一份新资料,做好手脚,准备提交的时候发现自己没照片——他的一切物品全遗失在澳洲了,包括从冥界带出的东西。
瞬间,他以为自己两小时的花费全都打水漂,回忆半天,想起自己不常用的一个邮箱是有备份证件照片的!
稍微修改一下应该也可以用来当这边的证件照。他把资料提交完毕,又打印了数份资料,有些忐忑地去警局补办身份证,当场就被警察要求剃光那些胡子,并且剃了一个圆寸然后才拍照片。
这肉身从未留过圆寸,他对于这发型还算可以接受:好歹这脸够帅,哪怕是通缉犯款的圆寸,看起来也不会像通缉犯。(臭美)
因为这个小镇人口不多,在舒云的法术帮助下,他漏洞百出地办理好身份证的补办手续,但身份证要隔一周以后才能拿到。
他在暗巷里伸手,一团火焰自掌心燃起,他在垃圾桶上方烧毁医生的钱包,连同身份证,然后,他把盖子盖上,去殡仪馆。
卡斯罗临终前,他把它带回到这个小镇上安息,他下公交车后进馆登记,找到相关人员查看那颗已碎的骨灰吊坠。
吊坠制作师很遗憾地表示要修复这个吊坠很难,建议他将它安置好用,用剩余的骨灰再打造一条,心中感叹他们对这只已经死了一百多年的狗真有感情。
卡斯罗的骨灰他一直有寄存在这里,且现在技术发达,他当天就拿到一个新的项坠,穿在原来的项链上。
他把染有自己血的吊坠及碎片跟卡斯罗的骨灰盒一起放好在小格子里,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后,在别人的祝福和祈祷下离开了殡仪馆。
现在干什么好呢?
身份证没拿到之前他只能领着警局的证明逗留在这里……算了,先回旅馆洗澡吧,顺便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自己漏失的问题。
而当他擦开镜子上的水汽观察自己身体的时候,发现哪怕经过多次魂力修复下,一只浅红色的“小章鱼”仍旧趴在自己肚皮上。
虽然摸起来手感跟没受伤时一样,可只要体温上升,这只“小章鱼”就会非常明显,平日里若凑近仔细瞧,也会看到它那淡粉色的形状。
他叹一口气,翘着屁股侧转身体、看向后背,看到那上面有道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增生明显,从自己右侧的屁股蛋上一路斜跨到左肩膀,是赤霜的尾巴弄。
身上还有多处由女雇佣兵造成致命伤,只是颜色较浅,没有增生。
看来自从本体被“海藻”和淫藤催发进化后,这肉身也开始无法修复疤痕了。
除了或新或旧的疤痕外,身体没什么异常,他在沉睡前曾多次用魂力和魔力修复它们,但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他对它们完全没办法,也不知道当时受的伤居然会留疤。
他擦着水珠从厕所里出来,有些忧愁地躺在床上。
医生随身携带的钱,经一天下来,已经被他花得差不多,他得尽快找到一份收入。
刚有这想法,洗完澡的他马上就从床上一跃而起,带着纸质证明来到码头上,第二天就开始当学徒学捕鱼。
这个活计好,日结算,收入虽然微薄,重在能满足他包括房费在内的日常开销,而且不出海的时候他可以去做其他的兼职,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容易知足的。
一个星期下来,捕鱼者这一职业比他想象中还有趣,他想起码做个一两年再走,但他没有存款,付了房费以后就是日光族,而没有积蓄就到不了远方。
向政府申请补贴并入住福利院后,他的手头就宽裕许多,顺利拿到自己崭新的身份证后,欢欣雀跃地去码头继续上班。
一个月后,他的皮肤已经被晒得近棕色,每次洗澡照到镜子他都觉得好笑——自带穿衣效果。
中午时太阳毒辣,他戴着墨镜从海边往回走,今日提前收工,因为气象站和老渔夫们预测今天下午会有暴雨。
远离码头后他朝福利院走去,穿过政府划分并命名为公园的那片白色沙滩,他没打伞,很快就被热出一头汗,哪怕他早上才用手机看过中国的日历、明明还没到立夏。
刚走进避暑设施的阴影下,他就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在说中文,声音不大,不由竖起耳朵偷听。
他边走边撩起衣服下摆擦擦头上的汗水,因为发型,头皮上的汗不断滑到他眼睛里,刺痛。
往前走几步后,耳力较好的他听清楚对白内容。
“是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白来,当初来这里出差,我就觉得这地方特别适合养老和渡假。”
这他妈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再加上对话内容,不会是赤霜吧?!神他妈冤家路窄!
他打算偏离路线不再穿过前面的设施,可又赌气想,他妈的为什么我看到他、我就要绕道走!不该是他绕道走吗?!这里可是我家!
虽然他腹诽断句很多,但也不过是几个念头、几秒钟的事情,那边对话还在继续着。
“哎呀,这里的确不错,就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老了呀,这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很会说外语,还是来看看就算啦……”
语速缓慢且说话抑扬顿挫,肯定是赤霜的奶奶!
他继续偷听,脚步不停。
赤霜他娘:“欸?小霜,上次你不是带舒云见我们吗,我记得,他是不是就出生在这里呀?”
赤霜他爹应和:“对呀,怎么自从在北京见面那次以后就没消息了呢,逢年过节你也是匆匆回来吃个年夜饭就走……”
赤霜赶忙打断:“别提啦,之前不是跟你们解释过我们两之间其实没什么嘛,现在都绝交了……”
赤霜的爹娘一脸不信:“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都住一起还去旅行的吗,当时不是好端端的?”
赤霜坦言:“也没什么,凑巧遇到你们过来而已,当时也觉得不合适,就分了呗。”
嗯?!
舒云在他们对话间已走到他们棚下,听到赤霜回答时,正看到赤霜在甜品站前、正端着饮料弯身给长辈们派放饮品和解暑甜品,非常孝顺的模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赤霜背后,此时赤霜刚好派发完毕、直起身子,没有看到他,而他则像无尾熊一样,扑到赤霜背上并抱住对方的脖子,不等赤霜挣扎就放开对方,摘下墨镜。
他用极快地语速:“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姐姐妹妹姐夫妹夫你们好啊!!好久不见!!”说完扬扬手打招呼。
“这小子就是觉得心里没谱才跟你们这么说的,”说到这里他朝一家老小挤眉弄眼的,没个正经,“我们其实没有分手,好着呢,这不,他都带你们过来了。”
他边说边伸出右手的三指,分别掐上赤霜下颌骨的两侧,在赤霜挣脱他后,当着十多号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的面,故意用胯部往赤霜屁股那一顶。
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色(!)情一点,不过在长辈面前,还是举止色(!)情一点比较好,免得大家误会他们的关系。
他说完后,大家尴尬地沉默着,但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赤霜他爸,并且马上化解氛围。
他爹表情木然:“哈哈,原来是舒云,瞧你晒的,我们都没认出来。”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点头,不停打量舒云,只见他身穿浅灰色衬衫和印有卡通小狗的深紫色沙滩裤,面带友好的笑容,脚上踏着人字拖(防滑雨靴他放船上了)。
赤霜他娘这时也反应过来,认出舒云后,表情略显柔和,但也看不出具体的神情意味。
“舒云你怎么晒得这么黑呀?头发留短后小伙子精神好多了。”她边说还边不住点头。
赤霜根本拦不住他的臭嘴,神色阴郁地站在一旁,心情非常不好,反倒被家里人误解为是在担心大家对他们的不认同。
舒云见状心中暗爽无比,直言道:“我现在在这里捕鱼打工,刚出海回来,晚些这里会有暴雨,大概会持续到明天下午,你们要去玩的话赶紧吧,不然晚点就刮风了。”
他最喜欢也最擅长装完逼就跑,不等他们回复,就边撤边说。
“我也先不打扰你们啦,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走啦,不好意思哈!”
从出场到离开不过短短不到五分钟的事情,赤霜的家人大多都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舒云就跑掉了。
舒云一背对他们,脸上就憋不住笑,从背影上看,他的双肩隐忍地抖动着。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赤霜!
让你他妈当初装逼打老子!!!算你狠!!你越要分手、老子就越让你家里人觉得我俩如漆似胶!
他赶紧上到政府铺建的木栈道上,确认周围没有人族后,用法术潜回自己的小房间里,扑到床上打滚,为自己拍案叫绝。
刚过下午三点,随着乌云从沿海飘上陆地上空,几下闪电后,果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吹得雨水飘摇,雨滴未降到地面、仍在半空中时,呈现出似消防员控制消防水柱一样的运动规律,赤霜已提前安排好自家的老老少少,及时带他们回到在市内位置不处中心、可条件最好的酒店里,跟他们打好招呼后,出门去了。
长辈们以为他去找舒云,倒也没阻拦,反倒叮嘱几句,让他多善待舒云。
赤霜这哑巴亏吃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舒云大卸八块,暴雨降下时他恰在码头那,从正在做防风浪措施的本地人口中打听到舒云的住处。
看到他们那么辛苦地操作着,赤霜干脆搭把手,让他们提前收工回家。
找到舒云时,对方刚从浴室里出来,正光着膀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福利院里一个楼层只有一个浴室,水房和洗漱间另设,除非是自费入住的房间,不然都是大家一起共用设施。
赤霜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舒云并没有察觉到,直到走回房间随手把身后的房门推上,结果半天都没听到门锁契合的声响,才在回头后发现赤霜,对方身上滴水未沾,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的。
嘛,比想象中的时间要……
不对,他其实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追过来。
“啥事啊?”
舒云擦干身上的水迹,背对房门在床底下拉出个收纳箱,随便就抓起一件纯基佬紫的V领T恤套上。
赤霜一进福利院的走廊,就看到他身上的伤痕,现在与舒云距离缩进,对方的伤疤就越发清晰,赤霜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后,从法器里掏出一个背包。
一般身上有伤痕的人的确会有所遮掩,除非已经释然或者心大,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在对方身上留下疤痕。
“……”舒云一脸便秘地接过去,嘴欠:“你暗恋我啊,怎么我的什么东西都留着?”
他翻了一下背包内的物品,很齐全,还有好几件他当时在澳洲没收进包里的小物件在。
赤霜炸毛:“暗你麻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在那跟我家人瞎几把乱吠。”
哟,脾气倒是越来越爆了嘛!还敢蹦脏话了呢!看在他给自己送回背包的面子上,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舒云装作没听到,把背包里的东西逐一摊在床上,背包被丢在一旁,等他收拾完床上那些东西后,发现赤霜还站在门边上。
“还有啥事?”
“你妈妈没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吗?”
舒云毫无诚意:“谢谢你呀大好人。”
数道惊雷连续炸响,雨越下越大,不停敲击着房内的玻璃窗,好像无数手指在哀求舒云快点开窗放它们进去一样。
舒云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不为所动地站在窗边喝水,赤霜还站在原处不动。
“大兄弟你是怕打雷回不了家吗?请回吧。”
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了的吧,想了想,补充。
“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家人面前,不然天打雷劈。”
赤霜得到他承诺,还真走了,外面的雷越炸越响,吵得屋内也不得安宁,他把背包和脏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没吃晚餐,回房睡觉。
雨果然下到第二天的下午四点,码头上的船只集体积水,海风仍旧剧烈,不适合出海,他停工一天,在房内翻译中文儿童诗和儿童故事,这是他今天接到的兼职。
厚厚的云层很快飘过,金灿灿的太阳在深色的云间穿梭,于缝隙间毫不吝啬地斜照大地,雨后泥土的气息,还有不闷热的降温,他把窗户打开,休息片刻的同时观赏窗外的情景,然后继续翻译。
雨后的第二天,好天气。赤霜和家人按着被推迟的行程,早上一起去码头乘船,出海游览风光的同时享用即时捕捞上的海鲜。
舒云不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倒是眼尖地看到舒云,并且上前打招呼,而且跟船主攀谈起来。
舒云调节好心中的小情绪,神色自然地回应着,在船主示意下充当翻译官,从头到尾都不与赤霜目光交错,言行举止跟昨日相比,大相近庭。
舒云老板的船也新,去年才购入,听说他们的行程打算后,顿时觉得商机不可错失,让舒云问他们要不要来他们的船。
舒云用中文老实询问,但也凭自己的主意附加上他们一家人半日游的价目表,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长辈和小辈们觉得难得一来,虽然价格略高,但也在事先打听到的合理范围内,而且这船上有舒云在帮忙翻译,不用什么事都麻烦赤霜和他的姐姐(家族中其他人外语都不好,用魂力沟通容易引人注目),于是就答应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上船出海,观览国内难见的美景,中午吃了顿丰盛的海鲜大餐,所有人都在回到码头时意犹未尽。
这个时间段出海还能撒网打捞到些海产品,舒云与他们道别,跟船长又回到海上。
见长辈们没注意到舒云背上的伤痕,他微松一口气,不料刚回到酒店,他爹娘就把他拉坐在沙发上开家庭会议。
“爷爷奶奶他们眼神不好就算了,你给我说说,舒云背上的伤痕到底怎么回事?”
舒云在船上捕捞的时候,衣服被大浪打湿,刚好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湿透的布料就贴着那道疤痕,赤霜他爹一看就知道那是他们一族人留下的特有伤痕,后来因为太阳大,衣服半小时后就干了,那时候大多人都在甲板上看风景,倒也没几个注意到这头的舒云。
其实舒云背上的伤除了自己的体质问题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在于赤霜本身。以前赤霜也不知道自己的伤痕会在对手身上造成这么大的视觉冲击,因为惹怒他的对手不是被他彻底铲除,就是后来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哪怕被逼现身也是遮遮掩掩的。
“爸,我们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我也不想回答,总之一句话,我们之间不可能。”
他俩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鬼,回想舒云这几日表现,隐隐约约有个想法,但不敢验证,只能严厉地批评赤霜一番,倒也没有抓着他给舒云登门谢罪。
毕竟这是两年轻人间的事情,老一辈的不好插手,且况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俩不是他猜测的那般作,到时候整坏事就尴尬又闹笑话了。
下次见到舒云得好好问问他才行,要是受委屈了,就给他讨回来!
他爹他娘暗自决定着,暂且放过赤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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