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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等洛溪二人到了山顶时,刚好看见烟火在夜空绽放的那一瞬间,洛溪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还好,赶上了。
自动的牵着寂卿安的手,带着她来到山顶的平台上便松开了手,洛溪隐在黑暗中的脸上有了一丝挣扎之色。只是看到身旁这人在烟花的照映下美好的侧脸,她定下心来,有些紧张的握紧拳头又放开,如此几次之后才轻舒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于洛溪的异样,寂卿安却是早已沉浸在那场烟花中没有注意到。大概是所处的位置不同,以前习以为常的烟火表演竟都有了不同的美感。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到了那天在寺庙遇见的那个美丽却奇怪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看这场烟花。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寂卿安忽然感觉腰身一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躯体贴在自己背后。从未有人这样抱自己,寂卿安心里有一点怪异的感觉,身体也僵硬了。下意识的想要转过身,却被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感觉腰间的手臂正在收紧,勒得有些难受,偏偏勒的人还一无所知,无奈之下她只能开口了,“小洛,你怎么了?”
仿佛泉水滴在石头上一样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语气,却偏偏仿佛能给人力量一般。听着这个声音,洛溪觉得自己像是有了莫大的勇气一般,闭着眼睛轻嗅着那股淡淡的冷香,豁出去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卿安,我喜欢你。”
恰巧耳边炸开一朵烟花,寂卿安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握着洛溪的手腕,施了巧劲拉开她的手臂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什么?”
洛溪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也不过如此,无论何时那眼都有让人难以抵挡的魅力。而那眼中有她永远都不会有的星光,是那星光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的心失守,让她忍不住想进去摘星。但又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只能骗自己,直到自欺欺人都瞒不过自己,只能孤注一掷了。
她想让那眼中盛满自己的影子!
洛溪坚定了心,再次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我喜欢你!卿安!”
耳边再次炸开一朵烟花,眼前也绽开了一朵烟花,寂卿安没有回应她,也顾不上回应她。此时她的脑海里一帧帧的画面掠过,速度快得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最终停在一个片段上。此时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安静的小天地,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
“小卿,我心悦你。”耳边有人这么说。那个人的脸被一层雾气包裹着,只看得到自己身后绽放的烟火。
多么相似的一幕啊。
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一段,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寂卿安不解的皱起眉头,活了二十四年,她从没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过。很想飞回锦海市让人去查,但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良久地沉默过后,寂卿安拉开洛溪的手臂,淡淡道:“我给过你机会的。”
给过机会?什么时候?
洛溪努力去想,终于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旅行,那场旅行结束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不是以那种关系。我要的是作为你的女朋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以后的日子你的身边都会有我。”说着,洛溪的情绪激动起来,似乎在想着以后的生活,眼神熠熠生光,语气里难掩兴奋,“我想要的是以后我只属于你,而你属于我,我想要参与你的生活,也想要你进入我的生活。不对,你已经进入我的生活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要与你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也想要承担你的痛苦,我想要每天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吃饭、睡觉,我们虽然不能被法律承认,但在我们心里,你是我的妻子,我也是你的妻子。我想要的是这种关系,你明白吗?!”
“你爱我?”
“对!”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锦海市最大的集团——信安集团是你的。”
“你听说过寂氏吗?”
“…没有。”
“寂氏是世界上各类行业排名前八,综合排名第四的顶尖集团,它旗下的子公司遍布世界各地。”
“很厉害。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寂氏,寂卿安。
洛溪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豁然醒悟。
“寂氏,是你的!?”
寂卿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死一般的寂静,洛溪颤抖着松开手眼神绝望,情绪汇集于胸左冲右撞,撞得她的身体发疼,可这些都不及她心里绝望的千分之一。
将洛溪的表情尽收眼底,寂卿安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开口:“抱歉,我可能不适合再住在你家了。”说完,便下山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洛溪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她缓缓环视一下周围,已经没有了寂卿安的身影,自嘲的笑笑:“洛溪,你还在期待什么!?”慢动作拿出口袋里的支票,洛溪脸色更加嘲讽,“你算什么!也敢宵想她。”
话虽这么说,但眼眶里的泪却止都止不住,落下的泪浸湿了支票一角,看着那碍眼的东西,心里恨不得撕了它,却又万分明白不可能。无力的垂下手,掌间的支票攥得紧紧的。
等那股情绪稍稍平息一点,洛溪才将支票收进口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失魂一般慢慢的走了回去。
在家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才打开门,却不料进门就看见她妈妈坐在椅子上,神色紧张不安,还时不时的看向了门口。这一看,两人的视线便对上了。
“溪儿,你可算回来了。小安走了,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她只说公司有急事要回去。你说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大事啊?非要那么急着回去。”
拉门的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关上门。洛溪转过身装作不在意的笑道:“人家工作忙,我们就不用让她为难了。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全靠她,不就事多吗。”
洛妈妈一听也是,便嘟囔了两声不再说了。她素来不是心细之人,竟也没发现洛溪的情绪不对。
洛溪慢慢走到洛妈妈面前,弯腰抱住洛妈妈。知道洛妈妈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才露出极为难过的表情,勉强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妈,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吧!”
“换城市?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地方去。”
“为什么?”
“妈,我不想那些人在这样说你了。我有钱了,我会治好你的病,然后我们再等爸爸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好不好?”说着她就控制不住的哭起来。
洛妈妈这下反应过来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拍女儿的肩膀,轻轻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己和丈夫拖累女儿了,但她哭,原因肯定又不止这一个,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洛溪也没有哭过。她猜想洛溪
肯定是遇见了什么,可是她不愿意说那怎么问都没用。不过想到寂卿安那么急着要走,而自己女儿又是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估计也是坦白得不到回应了。感情的事求的是一个你情我愿,伤了心的人怎样难过她不清楚,自然也无法劝说,只能安慰的拍拍肩膀了。
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那些充满喜气的布置看起来竟有些刺眼了。
洛溪的动作很快,大年三十的家家户户都在欢庆的过年,她们却大包小包的背着行李离开这里,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生活了十几年。
上了客车,洛溪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贴着玻璃看着这个小城。这里有很多她不好的回忆,但和寂卿安的那几天相处,让这座小城变得特别起来,也让她的回忆不再只是灰暗。
她知道有那个人在,她这辈子都看不到她了,那就让她留下一些记忆吧。让她知道,在自己年少时也曾爱过一个人,虽然不轰轰烈烈,但她会记得,很久很久。
洛溪苦涩的笑着,慢慢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合同,在汽车启动的时候,将它撕成碎片,又打开窗户将它扔出去了。白色的纸片在汽车后面飘荡。忽然洛溪感觉鼻尖一冰,她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雪花,忽然想起她好像答应了某个人要带她看雪,因为锦海市是没有雪的。看样子,她失约了。
“下雪了吗?”
“嗯,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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