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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
第二日一早赵叔便来通知我墨玄昏迷不醒,我急忙穿好衣服出了门,只觉头重脚轻,昏昏沉沉,也不顾得那么多随赵叔一路小跑到了诊室。
墨玄双眼紧闭,嘴唇干裂,清瘦的身体盖着一层薄毯。
“少堡主现在怎么样?”我坐到墨玄塌前对洛神说道。
“少堡主箭伤还未痊愈昨日又受了风寒,高烧不退伤及肺腑所致昏迷状态。”骆神抬起墨玄手腕,连施三针。
“让菊葵再吸我的血为少堡主疗伤!”我伸出手腕。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太伤姑娘元气。”
“无妨!”我斩钉截铁打断了骆神的顾虑。
菊葵再次附上我的手腕,冰凉刺骨,相比第一次的恐惧已经减少了一半。
“已经成了。”半响洛神拿着溜圆的菊葵道。
“方才看沐姑娘脉象,也有受寒之症。我再为姑娘开副调理伤寒的药”
“多谢大夫。”看着菊葵复将血传给墨玄,见他气息渐渐平稳,我便退了出来。
墨老爷子一身酱色锦袍背对着我,双手合十口中在默念着什么。见我出来老爷子亲切的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
“墨老爷子好。少堡主已无大碍,您不必太担心了。”我礼个万福,朝墨老爷子走过去。
“哎哟,好孩子,多亏了你哟!孩子,你是墨家堡的福星啊!是你挽救了玄儿的命……不然……”老爷子两眼泪光闪烁,嘴唇紧抿,长舒一口气来缓解激动的情绪。
“墨老爷子您千万别这么说,人海茫茫,我们能在翊都相遇就是缘分嘛。”我扶着墨老爷子往前走。
“这是冥冥中注定,听说昨儿个玄儿带你去了夜寂亭?”
“嗯,少堡主带我随便透透气。”我不好意思的干笑。
“傻丫头!你可知道这夜寂亭意味着什么?”墨老爷子开怀大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意味着是墨家堡的赏景最佳之地!我还在夜寂亭中央看见了倒映在冰面的心。”见墨老爷子的脚步放慢,直到听见我的回答便停了下来。
“真的?你看见了心?”墨老爷子好奇的问我,眼睛睁的溜圆,将脸上的皱纹都撑了开。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墨老爷子卖的什么关子。
“墨家有个规矩,墨家男子会将认定为终身唯一结发之人带到夜寂亭,算上你墨家一共只有三位夫人见过夜寂亭的景色,旁人是不准进入的。祖上巧妙的利用了山水景观,能看出此奇景之人必定是与墨家继承人心心相通,定是要嫁入墨家,将来是要掌管整个墨家堡的。哈哈……看来啊,咱们确实有缘!”
这一番话听得我犹如雷击,墨玄是知道的,他眼里放出光芒是因为我与他心心相通,他为什么欲言又止却没有对我说出真相?
“哎……我可怜的玄儿!他是怕自己不久人世连累了你,才没有将实情全盘托出。”墨老爷子怅然若失,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们的心境都应该是一样的,期盼着能出现奇迹,却又在这期盼中承受着煎熬,其中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少堡主的病吗?”看着墨老爷子的眼神我不敢想象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一种怎样的惨痛。
“整个翊国的名医全部都请过,可都对玄儿的病束手无策,骆神研究多年,发现冰雪藏莲花加上一味药引子方可遏制住玄儿的病情,我已派人前往各地寻找,却始终杳无音信。”墨老爷子的眼里又充满希望。
“那另外一味是什么药引子?想必也是世间稀有之物。”
“这一味药引子洛神却没对我讲,只说极为易得却又急不得,在玄儿身上方能找到这位药引子。”
“这大夫不治病,却卖起了关子!”说话间我扶墨老爷子到了佛堂,老爷子每日都要来此为墨玄祈福。
“好孩子,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诵经祈祷,为你们祈福,保佑平安。”
说罢墨老爷子径直走了进去,里面传来木鱼和诵经念佛之声,这也让我悲喜交加的心情平稳下来,莫名的我被牵扯进来,与墨家结下了不解之缘,更与墨玄的命运连在了一起。我本可以洒脱的转身离开,可是现在是什么牵绊住了我的脚步?
皇宫内一片整装素裹,缨雪瑶带着满腔怒火回了寝殿,一进门便掌了迎面过来请安奴婢的嘴,整个昌吉阁上上下下跪了一地。
“谁沏的茶,想烫死本公主不成!”一甩手将整个茶碗摔了出去,打在了门沿边碎了一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主饶命。”一个侍女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求饶。
“拖出去仗毙!”缨雪瑶眼带杀气,求饶更刺激了她的神经。
“滚,都给我滚!”缨雪瑶将整个桌盘掀翻在地,茶碗、茶壶,花盆,椅子,帷帐全部砸碎撕扯下来,无一幸免。
“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如一个青楼女子,墨哥哥,你是最疼我的不是吗?”缨雪瑶一头扎进了床上,哭喊着。
“公主别哭,少堡主是最疼公主的,她定是使了什么邪术才让少堡主迷了心神,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身边的侍女竹青坐过来安慰道。
半响,哭声渐弱,缨雪瑶坐起身来,闪着红肿的眼睛看着竹青道:“不愧是我的人,你去帮我查查,姓沐的,要是落在本公主手里,让你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转眼已是冬至,花满楼里挂满了红灯笼,喜气盈盈。
“哎,也不知道布兰妮现在干嘛呢?这个没良心的,此刻想必正与人家墨大堡主温存呢,亏了我还想着她!”花落随一身淡蓝色锦衣半开在胸前,墨染的碎发垂散下来,捏着折扇半倚在桌前,翻着白眼儿。
“小雪一定会想我们的,过不了几日,她就回来了。”冷瞳小心翼翼地擦着他那把青鸾琴,提到小雪,他温柔了些许。
“对了,你那半块玉佩给了坤灵堂,准备什么时候要回来。”花落随微微皱眉,菱角分明的脸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现在的坤灵堂已经不比从前,实力不断壮大,待娄阳和娄萧然练成最后一级阴功之时,江湖上便无人能敌。”冷瞳平静无波,淡淡的诉说着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好似局外人一般细致的擦着青鸾的每一根琴弦。
“管他娘的娄阳和什么娄丑贱,玩的都是阴功夫!趁还没生米煮成熟饭之前你还不快去把那半块玉佩要回来!老子可不想被人踩在脚底下。”花落随扭捏半天,倒了一杯热茶灌了下去。
“想要拿回那半块玉佩,小雪得命也会搭进去的”
“为什么?我们不是得到解药了么?”花落随大吃一惊,咬在嘴里的半个苹果瞬间滚落在地。
“坤灵堂还没傻到不留后路,他们就怕这种情况发生,三个月后会交出剩下一半解药,而这解药是用我这半块玉佩去换的。”
“这解药能挺三个月?”
“能解一半的毒,最关键的是这三个月足够他们练成最后一级阴功的上半部。”
冷瞳见花落随大吃一惊又道:“你知道上次在喜醉楼小雪他们为什么会遇袭?”冷瞳眉头微皱,瞬间空气冷了下来。
花落随被突然降下来的温度冻得打了个喷嚏。复又说道:“那要命的梨花针根根射在布兰妮身上,暗箭也是为她准备的,只不过墨大堡主是个痴情种,替她挡了三箭,此种迹象表明是完全冲着布兰妮来的。”
“小雪跟坤灵堂没有交集。”冷瞳笃定的说。
“那会是什么人让坤灵堂出手?也许布兰妮树大招风,真不是省心的主儿。”被冷瞳又冻了一次,花落随乖乖的闭了嘴。
“不过也不能就让他们坤灵堂这样牵着鼻子走,得想个办法才行,既能救布兰妮,又能遏制住他们的势力。”花落随又捡起个苹果放入口中。
“谁能执掌武林我无心计较,我只关心小雪的毒是否能解。”冷瞳将已擦拭好的青鸾放到琴案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琴弦上波动了几下,发出清脆悦耳的琴声。
“难道我就不关心么?她可是我小媳妇哩!”花落随撇了一眼冷瞳说道。许久,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怀着心事独伴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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