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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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粉


      凤祈睁开眼后,就看到萧破支着身子坐在床边。心有愧疚的看着熟睡的人,不料竟将他吵醒。
      “醒了?”凤祈点了点头。
      “先喝口水吧,”萧破端来清水让凤祈慢慢饮下,等到喉中干痛缓解,凤祈开口道:“你一人照顾我?”
      “嗯,”萧破点头,又对凤祈道:“只是烧退下,等彻底痊愈还需些日子,这几日就喝清粥吧,饮食清淡些。”
      “嗯,谢谢你,”“不必这么见外。”
      “我……我梦中可有说什么?”
      “只是吵闹着说难受,真像孩子,”萧破笑道,“太医说你寒气侵身才会晕倒,所以并无碍,你也别太过操心了,至少现在还有我在。”
      “这样就好,”“嗯,你看你,人娇小就罢身子还这么娇弱,雨未淋一滴身子就垮了。”
      凤祈笑笑,对萧破的关心着实感动,萧破继续道:“不过你晕倒后雨就停了,今日天晴的很,温度也回升了些,要不要考虑下床走走。”
      “嗯,听你的,”萧破点头道:“那你先梳洗,昨日出了一夜的汗,身上应该很不舒服吧。”
      凤祈点头,却发现内裳不是昨日她所穿那件,“衣服……衣服给换了?”“嗯,太医来说你受寒,宫人担心衣服上有湿气,会加重病情,便喊来两个宫女将你衣裳换了。”
      “嗯,”凤祈放下心道,“那你先准备吧,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
      “嗯。”
      梳洗完毕后,宫人拿来狐皮裘给凤祈披上,等一切穿戴好凤祈正准备出门,却见宫人带着一面生宫女向这边走来。
      “八皇妃吉祥,”二人请安道,“免了。”
      “谢皇妃,”二人起身,紧接宫人便介绍道:“皇妃,这位是憩芯苑侧皇妃派来的宫女。”
      凤祈点头道:“你有何事?”宫女道:“侧妃闻皇妃身体有恙昨日发高烧,今日特命奴婢前来探望。”
      “麻烦侧皇妃,烧已退了,还请转告侧妃切莫担心,”“是,奴婢听令,”宫女道,紧接将手中的锦盒交到宫人手中,宫人接过锦盒,先将其打开,而后送到凤祈面前。
      “皇妃,这是侧妃的心意,还望皇妃喜欢,”“小病还劳烦侧妃挂心,着实过意不去,代我谢侧妃,这礼我就先收下了。”
      “是,”宫女答,而后抽出怀中丝帕,其先将丝帕盖在打开的锦盒上而后轻轻闻嗅,“皇妃,侧妃让奴婢说,锦盒之中是二十多种干花所细磨粉末,其香虽清淡却比任何一种香料来的久,皇妃平日可取少许粉末轻抹衣上或者发髻上。”
      “谢谢侧妃了,”凤祈答谢,让宫人将锦盒盖上,而后又道:“侧妃中毒至今我还未探望过,未料这场小病却让她费了心思,代我传话道,等过两日身子再康复些我便登门拜谢。”
      宫人答:“侧妃言,其料到皇妃定会这么说,故让奴婢传话皇妃。侧妃的这条命是皇妃救的,若不是皇妃只怕还不知中毒多时,到日后毒发身亡恐还不知为何,况且皇妃为救侧妃已受大苦,皇妃的恩情,侧妃恐怕今世难还,故,此时,若还能在为皇妃做些事情,侧妃也稍有安心。”
      凤祈点头,宫人看了看凤祈,后道:“皇妃的话奴婢定会传述侧妃,不知皇妃还有和吩咐?若无事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你先回去吧,”“是。”
      宫女走后,凤祈打开锦盒嗅了嗅,刚才虽只是打开锦盒瞬间闻到香味,但就那瞬间的香味,让她想到记忆某时,她有曾闻过这味道,现在细闻,让她更是笃定这味道有曾闻过。
      “你一人抱着盒子发什么呆,”萧破端来粥,打断凤祈道。
      凤祈不满的看向萧破,却是瞬间想到何时何地,自己闻过这味道,“萧破,你与林素矽认识?”
      “认识,”萧破点头道,“还泡茶给她喝过呢,你忘了?”
      “我说的不是那种简单的认识,”“简单?不算点头之交吗?不对,她是主我是奴才,最多就算问安之交。”
      “不是指那种。”
      “那是哪种?”萧破不解,而后恍然大悟道:“我可没那个胆子,皇子的女人我可不敢玩,我可就一个脑袋。”
      凤祈白了眼萧破,知他是想歪了,“你还记得几月前,林素矽来我这你还依依不舍,我让朝歌送他且拦住没让你去,到用完晚膳后你便消失大半夜,回来时身上沾着香味。”
      “香味?”萧破嗅了嗅自己身上道,“身上有什么香味?”
      “我不是说今日,我是说那日,”“好吧,不记得了;我那日只是去喝酒,哪里有去她那里,更何况她还带着个孩子,做那事也不方便。”
      凤祈眼一瞪,在萧破小腹就来了一拳,“我在与你说正经事,再有我只是问你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你最好老实的回答我。”
      “当真没有,留恋花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必要骗你,我那日确实是喝酒去了。”
      “当真?”“是。”
      凤祈无奈的叹气,知道是问不出萧破什么来,萧破被凤祈这般问也起了疑心,其从凤祈手中接过锦盒嗅了嗅道:“你那日真在我身上闻的这味道?”
      “嗯,”凤祈肯定答道,“应该只是味道相似罢了,那日我记得有半坛酒泼在我衣服上了,你闻的味道应该是酒香;不过,这送你的香料却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谁看你没被烧死又想毒死你吗?”
      “你是说香料有毒?”“嗯,”萧破点头道。
      “是憩芯苑那送来的,”“林素矽送来的?”
      “不是,一宫女送来的,”“宫女?以你与她交情,更何况你现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会派人过来而非亲自过来?”
      “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萧破道:“别人送的礼你就收,若是剧毒,只怕你在吸两日便一命呜呼了。”
      凤祈不言,有些后怕的看着萧破,萧破道:“罢了,先将这东西扔了,你先将粥喝下,我们晚些去憩芯苑看看。”
      “嗯。”
      到了晚上,其实也不算晚,只是太阳刚刚下山罢了,萧破过来本是想提醒凤祈多添件衣服的,奈何一进门就见凤祈抱着个锦盒发呆。
      “傻了?”萧破走来敲了敲凤祈手中的锦盒道,凤祈一愣,过了些时候才回过神来,“我还是想不通。”
      “不是说了不想吗,晚上我便与你探探究竟,”凤祈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道:“这次又来了,我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你整日胡思乱想,可要折了寿命的,”“萧破,我们现在就去憩芯苑可好?”凤祈抓住萧破手道。
      “天才暗下,正是侍卫巡查之时,你现在去了只会惹人怀疑,哪里能查出个什么,”“可是,我心中总觉不安。”
      萧破道:“只怕你不是不安一时,而且让你不安的也不是这件事,”“你说什么?”
      萧破不答,其叹了口气将锦盒接过手中,而后将锦盒中的花末放在手中细细摩挲。
      “萧破,你……”“盒中东西真与我那日身上传来香味一样?”
      “嗯,”凤祈点头道,却听到敲门声传来。
      “进来,”凤祈道,却许久不见人推门。
      凤祈看了看萧破,萧破推开屋门却不见门外有人,其便出了门,而凤祈则在屋内等萧破,但是许久却不见萧破回来。
      凤祈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却见屋外突兀的多了辆马车,马车与宫中的富丽相比逊色许多,暗褐的麻布更使得其在隐隐发暗的夜色中显诡异。
      马在院中发出‘噗噗’的鼻息声,而紧接又传来异响,凤祈转眼看去,却见孟靳钰从车后走来。
      凤祈顿受惊吓,不觉的就向门内退起,而这时萧破又突然的冲到孟靳钰面前,凤祈想到上次孟靳钰伤萧破之事,恐这次又会旧事重演,于是其大声呵斥道:“萧破,你快过来。”
      萧破转过身去看向凤祈,这一来将整个后背都向着孟靳钰,凤祈大恐,连跑过去将萧破拉回身边。
      孟靳钰则是以剑抱胸姿态看着凤祈,“公主做事还真是滑稽,”孟靳钰道。
      凤祈皮笑道:“孟靳钰,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今日若想动手,可别怪我不念旧情,”“旧情?”孟靳钰好奇问道。
      之前话只不过无心出口,现孟靳钰一问,凤祈支支吾吾道:“对、这个……这个不是你的旧情,是天阳的,我只是看你可怜,才、才会将他人情还在你身上的。”
      孟靳钰嗤鼻笑道:“他的人情就不要强加给我了,到时候我还得还他,”“你……为什么你会到这来。”
      “你怕我?”孟靳钰见凤祈搞笑模样,忽然兴趣大起逗起她来,“怎么可能。”
      “若不怕我,干嘛与我保持这么远距离?”“关你什么事?我不喜欢你自然与你保持距离。”
      孟靳钰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你可知你现在有多可爱,”凤祈囧的直冒冷汗,被谁夸赞不好,却偏偏是他,“你今日出门可有吃药。”
      “没有,”孟靳钰作答,但脸上却没了之前玩笑的欢愉,凤祈以为是说话惹怒了他,但看孟靳钰脸色却不是。
      “听闻八皇妃竟将矜絮公主逼死,我今日前来一看竟然是真,公主!可真是好本事,”凤祈冷笑一声,随后也恢复如常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无事,一来是看看热闹,二来则是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公主能够替我解答了。”
      “什么事?”“是否身在宫中的人都这么绝情。”
      “你话中又有什么意思,”“无事,今日好像未见项朝歌,不知他去哪了。”
      “你找他有事?”“有事,不过不是大事。”
      “若不是大事就免了吧,”“那就听从公主命令,不过……我听说项朝歌出事,不知是真是假。”
      “何为真?何为假?”“公主口中言出就是真。”
      “若我说他无事你可信?”“信,当然信。”
      凤祈冷眼看了孟靳钰,转身欲走,孟靳钰不阻拦只对凤祈背影道:“公主不好奇为何你派出的人都查不到他下落,反而各个枉死。”
      “孟靳钰,好言劝你,凡事都有个耐心,你这样迫不及待我都懒得问你来的目的,”凤祈停下脚步转过身道。
      孟靳钰不怒反笑,“若公主有些头脑就不会被少主耍的团团转了,”“是他又不是你,你说个什么东西。”
      孟靳钰被风祈话给呛住,脸上瞬间变为酱色,凤祈心中略略感到舒坦:“你来是想告诉我朝歌的事还是想以他来威胁我。”
      “威胁,”“那罢了,没用的废物我向来不要。”
      “可惜了他为你卖命数年,”“为我卖命的人数不胜数,仅一个他算不上什么。”
      “一个他可抵得上你手下千万个废物。”
      “若他真在你手中,如死时,请给他个痛快,”凤祈表情凝住,语气也没了之前的痛快。
      孟靳钰沉默的从怀中掏出一小木盒,其将木盒扔给凤祈道:“将盒中的东西吃下。”
      凤祈打开木盒,见里面有一红色丝绸包裹住的药丸,凤祈拿起药丸就一口吞下。
      孟靳钰道:“白天那人送来的东西有毒,你虽只是吸了两口但难免会伤你身子,刚才那味是解药。”
      凤祈不语,孟靳钰有道:“马车里面的是项朝歌,他为何离宫又为何受伤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而我也是接到少主密令去救他,不过去时他已中毒昏迷多日。我将他接回永乐调养一月才将他体内毒排清,他命是保下了,但是能不能醒就不知道了,就算他醒了,武功也应该废了,这真如你说的废人。”
      “他为何出宫我并不知,”凤祈道。
      孟靳钰道:“我之前屡次刺杀你,也是遭到小人算计,我误将那人命令当做少主指令,所以才会一路追杀,不过……现在少主的意思是让你活下,所以,现在我们并不是敌人,但,说不准某时我又来取你性命。”
      凤祈蹙眉看着孟靳钰,孟靳钰则继续道:“而我这次救他,也发现了一件事,上次传我消息的与此次下毒项朝歌的是同一人,不过……那人身份并不好查,我派出去的人也差不多是有来无回;如果这次项朝歌能醒,还劳烦公主替我代问,是谁对他下手。还有一件事则是,我总觉此次事件少主知晓或者参与其中,但他不肯告诉我等,所以公主有机会也替我代问。”
      “你们永乐的事别将我搀和进去,我与长空并无任何交集,你将这事交托予我,只怕有些冒失,”“我只是不知少主心中想法,不过……公主与少主习性相似,若公主以少主身份想及,或许能猜懂少主的心思。”
      “我与他?”“嗯,至少……你俩恶趣味可相同。”
      凤祈想笑却笑不出来,孟靳钰继续道:“少主有话让我传公主,花末一事,公主最好不要搀和进去。”
      凤祈道:“那长空可有与你说项朝歌之事,你也不要搀和进来。”
      孟靳钰不解却见凤祈与萧破在对他偷笑,而后便觉身后一紧剑刃就抵在其背后,孟靳钰侧身避开身后的剑,而执剑的人虽身形不稳却将剑直抵其要害。
      “没牙的老虎还这么凶,”孟靳钰躲开项朝歌一剑,其站在车顶上道。
      凤祈笑:“孟靳钰你可在这事上吃过两次亏了,可不会再有下次,”孟靳钰恨恨的看着凤祈道:“你知道他醒着?”
      凤祈答:“不知,只是猜到而已,我身边不养废物,”孟靳钰笑,其跳下马车项朝歌身边,“看来不仅醒着,武功还没有废。”
      项朝歌不语,只是捂着胸口半撑在萧破身上。
      “我人已送到,若无他事我就走了,”“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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