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忆

　　红色的，是焰火，一粒粒爆开。

　　年节的旋律一点一点滑向尾声。确实仍然盛大。双城勾起日历牌，笑了下。
　　都忘了是正月十五。
　　这几日忙着忙得都忘了。
　　他笑的懒洋洋的起来身。往厨房里准备下面条。抄上水，忽然想起来，干面条什么事儿？今天是要吃什么的？月饼？
　　欧，元宵。

　　他支着头笑了。忽然感觉到一点淡淡的凄凉。
　　是这几天都忙得昏了吧。呵呵，给自己个台阶下。
　　小楼他，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操心的呢？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家里很静。元宵很圆很白。他的身体很轻。
　　门外的风静静的飞往远处的大峡谷。

　　夜很静静得有一点惆怅。歌儿很闹闹得有一点悲凉。
　　他们今晚的电视机里有非常多的综艺节目。好多好多人的歌声从每个频道传出来。
　　他们听得并不喜欢。也许是因为舞台的颜色太多。也许是外面烟花的声音太大。也许是太容易的多个选择导致无法投入。也许是他们心情并不怎么好。

　　那样的风细细密密的从房间的每一个缝隙传过来。好像嘹亮的号角的声音在震荡。
　　他们决定忘记一切，过一个很好的元宵。
　　水里的元宵像面条一样白。
　　他们看着元宵上下翻滚，弹跳。水围起一圈一圈白色的泡沫，滚着。气体饱满的升起来，水也沉默着降下去。水的内心很平静，但情绪在向外蔓延。

　　前几天刚刚煮饺子，现在又煮这个。小楼笑。最近和水煮摽上了。

　　也想起前几天他们一起包饺子，难得的从擀皮到包上一路自己做。弄得两个人一身是面。偏偏都是棕色和咖啡色的上衣。直弄得几乎见不了人的地步。然后两人对着互相嘲笑。另一面是镜子。

　　他们的饺子味道还不错。除了形状长长的扁扁的，也并没有别的毛病。下水的时候也并没有露馅。

　　而剩下的面，很不幸的用作了打“雪仗”的工具。直到整个房间到最后都需要整理。而两人窝在狭窄的厨房里笑嘻嘻的含着饺子嘟囔烫。

　　元宵没有需要包的程序。双城想起来觉得很遗憾。

　　他们在第二天醒来。两人睡得都并不怎么好。小楼正好碰见了楼上的那家孩子下楼去上学，觉得有点凄凉。
　　他的眼睛里有点隐隐约约的绝望的希望。

　　他觉得很俗气。于是笑。胡乱擦了下脸。也不管哭没哭。自认为很坚强。

　　他下楼买了豆浆带回来给双城。那个又开始闹胃疼的不爱吃早饭的人。
　　双城模模糊糊的好像在做恶梦。十指纠结成拳头，睡得很辛苦。

　　他温温柔柔的想把他摇醒，一摇，两摇，三摇。像摇一个梦。
　　……
　　小楼轻轻说，你知不知道，我特别不喜欢你刚醒来时的那一瞬的眼光。每一次那时候，你看我，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双城想说，你感觉错了。没说。可惜，双城并不是个在这方面文过饰非的人。
　　他们两人无奈的拥抱起来，隔着一层被子。被子很厚很软。面孔浮在上面。

　　他们两个人买了榨汁机，罐头和果汁。整个家里蔓延着水汽的细胞。苹果带着皮榨汁很红。打了皮榨汁很白。柚子的汁颜色像水岸的泡沫。罐头是草莓的，常常弄了一地血红的汁儿。果汁是猕猴桃的，一汪水绿水绿。

　　一向是双城负责动手操作的。而小楼等着。
　　有时候也喜欢看榨汁的过程，一按下便粉碎。

　　然后失去生命的果汁鲜嫩洁白。

　　他们的架上摆着很多的书。但是他们渐渐已经不太喜欢阅读。他们懒得动。

　　每一天都是在床上懒洋洋的消耗时间，能不起来就不起来。

　　双城依然买回来很多很多的书。买完直接收藏。

　　他们只有和床有不解之缘。

　　好像时间不会再来一样。

　　好像没有别的可能一样。

　　好像不会再见一样。

　　好像永不分开一样。

　　他们就这么活着。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