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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的坏人
“啊!”小丁大惊,:“啊?姐,你下去干嘛?”
没等小丁说完,姜晓啪的一声下了车。
“哥,我求求你了,这些器材几十万呢,你们拿了,我们剧组赔不起啊!”
平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一晚上才能赚个几百,这一次就是几十万,停在车头拦路的混混们也激动起来。
“嘿,你这车门打的开不?开不了,我一砸就开了。” 一个寸头从车上跳下来,从后备箱拿出几个扳手来,分给其他人。
“是啊,还撬什么,来来来,哥几个!”
几个男生咧着牙从车上下来,跃跃欲试的跑过来。
“啊?” 姜晓被顺势推到地上。
她退了几步,从这边的土坡下去,转向一边的小路,往山下的方向看去。
漆黑的山脚下,不易察觉的亮起了几盏灯。
姜晓微微一笑。
忽然不知哪里的灯光一闪,姜晓才发现,下面山口的地方,居然站着一个人。
姜晓只顾着看远处,并没有留意。
山口一棵枯树下面,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站在摩托车还在车上坐着,往这边探头探脑的看过来。
他把头盔摘了,刚要把车头转过来,便正看到姜晓看他的眼光。
“你干嘛?”
一个清冽的声音伴着刺眼的摩托车大灯传了过来。
夜晚和斑驳的光点描画着他的轮廓,瘦瘦高高的身形,阴影里投射出他高高的鼻梁轻巧的下巴,灯光一晃,虽然是简单的T恤长裤,也能看出皮肤白的仿佛在发光。
这么一帮混混里居然还有条这么正啊?
忽然山下响起一阵人声。姜晓赶快转回刚才的土坡,藏在山坳里。她往上一看,她的车门已经被打开,几个混混正开心的把机器往车上搬。
山里上上下下警笛大作,混混们正要开起摩托跑路。
眨眼之间,一队警车便出现在眼前把他们团团围住,站在山口的少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被第一个扭进了车里。
警察的效率快得很,转眼之间所有的混混全部收网,姜晓和小丁也跟着警察来公安局做笔录。
姜晓录完笔录在公安局的门口里等着小丁。
“怎么样了?“
姜晓回头一看,穿着警服的男人跟着小丁从里面出来。
“李警官。”
“你们的车已经做了物证了,得案子结了才能回来,这案子多亏了你们,罗甸这边离市区远,我正好回家,我送你们俩。”
李警官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姜晓:“小姑娘被吓到了吧?放心吧,我刚已经去问了一圈了,这几个家伙这次多半是要牢底坐穿了。”
“这么严重吗?”
“你们不懂,这些家伙要个几百块根本判了不了多久,可是今天晚上不一样,这次他们抢了你们最贵的设备,还用上了家伙事儿,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刚把东西拿出来往自己车上搬。这直接就是四个字,抢劫既遂。你俩猜猜,起码多久?”
“三年?”
“可不止,剧组那器材大几十万呢。十万以上,数额巨大,直接十年往上了。”
“这么久啊。”
姜晓一愣:“那,他们每个人都是十年往上吗?”
“这是团伙作案,会分主犯从犯的。”
“那,从犯判多少?”
“至少3年吧。”
“就只是在旁边站着的也要三年吗?”
“别看只是在旁边站着,可是因为拦着路,你才没办法走的,所以他站着和你们被抢劫是有直接因果关系的。”
“我不太懂。” 姜晓有些云里雾里。
“这都是刑法的基础理论,不懂无所谓,你就要知道他们这伙人没有三年都出不来就行了,怎么样,解气吧。这伙人,天天跟苍蝇似的,总算让我们逮了个人赃并获。”
姜晓回了家,也算是惊魂未定,虽然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但她也说不上多开心,虽然只有一面,但摩托车前的那个少年却始终徘徊在她眼前。
一个星期过去,姜晓的电话又响起来,公安局要他去指认一下最开始拦车,和起头砸车的人。
“李警官,好。”
“来辛苦你再辨认一下。”
李警官带着姜晓从公安局后面的小门穿进去,穿过好几个走廊,
越往里走,要经过的门就越多,终于转过最后一道门。
“你在这稍等一下。”
正是夏末,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潮湿和闷热,她闷的难受,往前面的走廊过去透透气。
她刚呼了一口气,转身便看到一个人。
密密的铁栅从天而落,屋顶极高的地方开着个小小的窗口,投下来一点暗光,红色的血液凝在雪白的皮肤上,下巴和嘴角挂着红紫,包扎过得胳膊耷拉在旁边,一个半大的男孩半躺在破了皮的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
是,那天那个男孩。
“你。” 不知怎么她喊出了声音。
便看到了她此生都不能忘掉的一双眼睛。
三十六、海鲜市场
他从椅子上微微欠起一点身体转过头来。
一双极清澈的眼睛里闪着些盈盈的泪光,混在堪堪的血色和锈迹里,在这个暗到发灰的地方,亮的让人心疼。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她。
像是乞求,又像是怨怼,像是哀告,又像是解脱。
真实存在抑或是她脑补出来的交杂情绪充盈了她的大脑,一滴泪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泪,掉了下来。
斜斜的顶光投下来,照在他脸上。那种眼神,像是要你疯了一样的爱他,又像是对一切怜悯都不置一哂。
妈的,这跟个电影画面似的。姜晓忽然回过神来。
“姜小姐?”
李警官从走廊里出来:“这边。”
“他?怎么?”
“他啊,警察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参与,就不用参加辨认了。”
“不是,为什么他成了这样?”
“刚来的时候和其他犯人有冲突挂点彩是正常的。这小子刚满17,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我看的也是不忍心,正好这边还有个单间,我让他在这呆会儿。这小子询问也不怎么说话,脾气死倔,以后到了里面有的是罪受。”
姜晓愣了愣,忽然问到:“李警官,我能我问问他要判几年吗?”
“他们这几个从犯,应该就是三年,他又是未成年,应该能减点。但抢劫是重罪,也少不了多少。”
“不是,他也没去抢啊?”
“不是那么说的,我跟你说过啊,他望风的行为和抢劫的结果有因果关系嘛。”
姜晓忽然定住: “李警官,那要是抢劫和他没关系呢?”
“都是一个案子的,怎么会没关系?”
“您先等一下。”
姜晓把李警官拉到一头的办公室。
“怎么了?”
“您说的刑法理论我回去研究了一下,之所以他们被判了抢劫,是因为他们要抢我们的车上的机器,对吧?”
“是啊。”
“但是,他们之所以要抢这些机器,是因为他们走到我车的旁边,从后座玻璃看到了里面有机器才想要抢,可是他从头至尾就没有走到我车边来。“
姜晓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车上有什么。所以,对于他来说,他其实根本没有要去抢劫的故意呢?而且从始至终他都站在山口,行为上也没有去抢。所以,对于他来说他应该拦路要个几百块的罪名,而不是抢劫几十万,对不对?”
“你说的这个思路,好像是也可以说的通。不过,你那天做笔录的时候怎么没说?”
“你们也没问我这么细啊?”
“如实提供笔录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是是,那天太晚了,我只顾着把事说清楚了,也没注意他。我这个和那天的笔录并不冲突吧?我只是看着他年纪小,应该也没有多坏。细皮嫩肉的,进去受欺负怪让人可怜的,您说是不是?”
李警官默默思忖一会儿,“如果定下来,不是抢劫,未成年加从犯,说不定,你还真能把他从这里弄出去。”
“后来我帮他找了律师,去和检察院求情,终于检察院发了他一张,那叫什么‘不起诉通知书’,而且他那会未成年,警察那边会帮助他保存犯罪记录。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怎么查也只会是一张无犯罪记录证明,有什么好慌的。”
“所以,是你怜香惜玉把他捞出来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姜晓有点小得意。
“不对,不是本来就是你把他弄进去,又把他弄出来的吗?”
“啧,你怎么这么说呢!”
“那为什么不立刻把证明开出来呢?”
“想要击破这个谣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可是我们稍微让它放一放,倒也未必不会对我们有好处。只是沈希言这家伙,过了三年,有事都不来找我了……”
“什么呀,搞什么哑谜?”
“等等,就从这个口子下去,马上到了。”
姜晓让沈希言把车停在宝山一个巨大的海产市场旁边,市场已经有了些年头,一股巨大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被压的坑坑洼洼的砖石地上还积着昨日的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物,破烂的顶棚上漏下来昏暗的光倒是,透露出一种晦暗不明的恐怖。
姜晓和安帅下了车,在摊位最里面拐角处的一间店面停了下来,一个女人正一边收拾着鱼货,一边教训着坐在一边写作业的孩子。
“你不要以为,我一个人就管不了你了,昨天的作业你今天还没写完!”
姜晓和安帅小心的把店面拉开。
女人眼睛都没抬,“货还没收拾好,等会儿再来吧。”
“姐,王海丰在吗?”
“谁是你姐?” 女人喝道
“哦,老板娘,我想找一下王海丰?我记得他在这开着一家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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