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西游]关于我山被迫营业这回事

作者:瓜田老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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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8 章


      畟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被选中的两人,完美契合了“最不起眼,最不像是战士”的要求。

      一个是名叫藤的少年。他是部落里最瘦弱的那一个,窄窄的肩膀仿佛永远扛不起一袋完整的粟米。父母早在过去的饥荒与冲突中死去,没给他留下任何依靠。

      他每日的活计,便是在部落外围的灌木丛与山坡上徘徊,用那双因长期挖刨而指甲破裂、满是泥土的手,寻找一切可以果腹的根茎、野果,或是捡拾柴火。有时也替其他族人跑腿、处理些杂活,换取些许勉强维生的食物。他的存在轻飘飘的,像附着在部落这棵枯树上的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即便失去他,部落的运转大概也不会出现丝毫滞涩。

      另一个,是失去右手的老人,名叫渔。按照部落严酷的生存法则,失去劳力能力的老人本应是被最先“节省”掉的消耗品。但渔有所不同。他掌握着一门珍贵的技艺——钓鱼。即便只剩一只手,他依然能制作简易的钓钩,辨识鱼群出没的水域,在河流边一坐半天,为部落带回难得的肉食补充。正是这份技能,让他在往常的日子里得以幸存,甚至受到些许隐晦的尊重。

      然而,当部落的存亡悬于一线,“削减消耗”成为铁律时,一项不能直接参与战斗或大规模采集的技能,其分量便急剧减轻。如果食物的来源迟迟无法扩大,部落将不得不剥离所有“非必要”的部分,无论那部分曾经多么有用。

      当藤被带到畟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控制地发抖,他目睹了菖蒲和岩叔如何走向祭坛,深知首领连那般亲近之人都能亲手献祭。像他这样无依无靠、宛如浮萍的边缘人,哪里还有不被舍弃的理由?他几乎已经闻到了黑石刀上的铁锈与血腥味,感受到了脖颈间即将到来的冰凉。

      然而,预想中的处决并未降临。畟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以及他身旁沉默的渔,下达了探查北方迷雾之后那座村落的命令。

      藤在极度的恐惧之后,生出一阵虚脱般的庆幸。但这庆幸瞬间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探查任务?这无异于送死!

      他和一个独臂老人,要如何穿过危机四伏、野兽与怪异潜行的荒野,抵达那个让部落精锐都铩羽而归的诡异之地?即便侥幸到达,又要如何躲过对方的警戒,窥探到情报,并且全须全尾地逃回来?

      畟交代任务时,话语简洁冰冷,不容置疑。但藤在那短暂的一瞥中,读懂了未言明的威胁:若敢逃跑,或逾期不归,下场绝不会比死在敌人手里更好。他想起了畟这些年带领部落的作风,想起了那些被畟定为“叛徒”或“敌人”的下场——即便时隔数年,追杀也从未停止,报复的手段残酷得让人不愿回想。背叛部落,意味着余生都将活在无休止的、被所有族人铭记的追杀中,那将是比痛快死亡更加凄惨的命运。

      所以,当藤和渔背着少得可怜的干粮,在族人冷漠的目光中走出部落营地时,他们的心中没有丝毫探险的豪情,只有沉甸甸的、浸透身躯的恐惧与绝望。

      我们会死在路上吗?会被怪物吃掉吗?就算到了那里,会被发现杀死吗?就算看到了什么,能活着把消息带回去吗?带回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无数阴暗的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们本就微薄的勇气。但他们不敢停,更不敢回头。身后的部落,此刻仿佛比前方的未知荒野更加令人畏惧。他们只能将身体压得更低,像两只受惊的鼠类,凭借着对附近地形的微弱熟悉,战战兢兢地钻进雾气弥漫、危机四伏的荒野。

      食物支撑不了多久,他们必须在饿死或被猎食之前找到目标。暴露在荒野的时间越久,他们这两个毫无狩猎与搏杀技能的老弱,沦为掠食者口中餐的概率就越大。

      *

      就在藤与渔在恐惧中向北跋涉的同时,河畔的村落刚刚结束一场葬礼。

      战死的三人被安葬在西面一片向阳的坡地上,他们的亲人在新坟前放置的几束野花和几块省下的口粮,悲伤是内敛的,像渗入大地的水,表面上很快干了,内里却沉重潮湿。生活没有给人们太多停留的时间,死亡在这里太过常见,常见到连哀悼都必须紧凑。

      葬礼后的第三天清晨,我站在那段损坏最严重的矮墙前。

      泥土混着草茎夯实的墙体,在石斧的劈砍和火焰的舔舐下,暴露出脆弱的内里。几个村民正在不远处清理碎石,动作有些迟缓,眼神时不时飘向这里。

      苏青跟在我身侧,目光落在残垣上,低声说:“按现在的法子修补,只能恢复原状。下次恐怕还是挡不住。”

      阿陶被叫了过来,脸上还沾着昨夜修补陶器的窑灰。两位石妖——我给他们起了简单的名字,高大些、沉默寡言的那个叫“磊”,矮壮些、眼神里总带着好奇的叫“砳”——也咚咚地走近,他们灰扑扑的石质皮肤在晨光下显得粗糙而坚实。几个平日里手巧心细、负责编织和鞣制的妇人也聚拢过来,神情忐忑。

      “泥土经过烈火的煅烧,会变得坚硬如石。”我看着他们,直接抛出问题,“我们为何不自己‘制造’那种更坚硬的土石?”

      阿陶眼睛一亮:“大人说的是大城邑中用来铺地的那种‘红烧土’?确实比普通土块坚硬,又比石头轻便好取用。可那样的东西不多见,像是屋子被大火烧过后偶然所得,难以量产。”

      我打断了他的惯性思维:“难以量产,只是还没找对方法。为什么不试试用窑烧制呢?”

      直接给出“砖”的概念和完整工艺,或许能更快见效。但很遗憾,我并非全知全能,烧制砖瓦的详细配比与工艺细节,我并不知晓。因此只能通过一些模糊的概念去引导他们自行摸索、创造出我记忆中的红砖。

      不过从好的方面想,“为什么”和“怎么做”中生长出来的知识,才能真正扎根于头脑,并在未来结出意想不到的果实。

      第一步是选土。

      我带着他们来到河边。初秋的河水已有些凉意,冲刷着岸边的沉积层。“我们需要粘性足够的土,能抱成团,但也不能全是胶泥,干了容易裂。”我抓起一把河岸边颜色较深的湿土,在手中揉捏,“感受它的质地。”

      阿陶学得最快,他长期与陶土打交道,对泥土有种本能的敏感。他很快分辨出几种不同土质,并指出哪种可能更适合。磊和砳的反应则更直接——他们蹲下身,宽厚的手掌按在地面,闭上眼睛。片刻后,磊指向一处:“这里……下面的土,更‘团结’。”砳则拍了拍另一处:“这里的土里有太多小石头,不好。”

      他们不擅长用语言描述,石妖通过一种对大地脉动的模糊感知来辨别材料,这种天赋在寻找合适土源时格外有用,接下来的几天,村落边缘的空地上堆起了几座颜色略有差异的小土山。

      第二步是制坯。

      我让阿陶找来几块平整的木板,用石刀和麻绳,做出了几个可拆卸的方形木框模具。演示将调好湿度的泥土摔打进去,抹平表面,再小心翼翼脱模的过程。最初几次笨拙不堪,泥坯不是散了形,就是粘在模具上撕不下来。

      磊和砳再次展现了他们的价值。他们无法做出精细的木工活,但当他们用那双石头般的手掌帮忙压实模具中的泥土时,一种均匀而沉稳的压力传递下去,脱模变得异常顺利。他们甚至能凭感觉,将泥坯中肉眼难辨的小气泡“挤”出去。渐渐地,空地上出现了一排排方方正正、等待阴干的泥坯,像一队沉默的士兵。

      最关键的挑战是建窑。

      选址在村落下风向一处稍高的坡地,既要避风稳定,又要远离居住区以防烟火。我们没有现成的图纸,只能根据最简单的原理去摸索:一个燃烧的灶膛,一个放置泥坯的窑室,以及引导烟气的通道。

      磊和砳成了主力。他们搬运选定的耐热石块和粘性更强的粘土,凭着对“坚固”和“密闭”的本能理解,一点点垒砌。最初的尝试失败了——窑壁厚度不均,点火后不久便裂开大口子,浓烟倒灌。第二次,我们改进了烟道设计,磊用他缓慢但清晰的石质语言比划着气流应有的走向。阿陶则负责记录每次失败的位置和可能原因,在用来记录的红陶片上刻画简单的符号。

      这过程缓慢、繁琐,充满挫折。有人开始私下嘀咕:“有这功夫,多挖些石头垒墙不是更省事?”“赤瑛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亲手参与和泥、制坯、搬石的年轻人,眼中却渐渐燃起了一种不同于往日麻木劳作的光芒——那是一种参与“创造”未知事物的好奇与隐隐兴奋。

      最初烧出的砖块虽然被我认为是“未完成品”,达不到理想的标准,但相对于松散的土块,它们已经足够坚实。这些砖块并未被浪费,而是被填入了防御工事各个需要加固的角落。每天有成百上千这样的砖块被运出窑炉,用于垒砌修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每多做一点就能看到村落变得更为坚固——这种即时而正向的反馈,无疑极大地鼓舞了参与者的热情。

      苏青默默地协调着人力,确保重建修补和这项新尝试并行不悖。青玄大多数时候只是远远看着,偶尔在夜晚篝火旁,只剩我们两人时,他会略带挑刺地对我说:“为了几块土疙瘩,费这么大劲?我一尾巴扫过去,不一样都塌了?”

      我对他啧了一声:“你不懂。这对人类来说很重要。我现在做的事情,足以载入史册,知不知道?”

      “史册是什么?”他碧绿的竖瞳里满是不解。

      我费了些口舌跟他解释。当然,我说的时候,青玄的眼睛微微上挑,显得有些散漫,我发觉他根本没用心听,顿时从旁边湿润的土筐里舀起一坨泥巴,糊在了他脸上。

      这下他睁大了眼睛,略有些恼怒:“赤瑛大人,这么大了,还……富有童心吗?”

      话刚说完,青玄就“如愿以偿”地遭到了我更多的泥巴攻击,即便窑炉旁的火光把他冰凉的鳞甲都烤得温热,他也只是盘在一旁,赖着不肯走。

      然而,失败是常态。

      最初几窑,开窑时总伴随着失望的叹息。泥坯要么一碰就碎,成了散土;要么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还有些虽然成形,但颜色斑驳,质地松脆。问题五花八门:火候不够、升温太快、降温时窑内进了冷风……

      阿陶的红陶记录片上,符号越来越多。他展现了惊人的耐心和观察力,能分辨出不同木柴燃烧时火焰的颜色和温度差异:松木火焰猛烈,白烟大,温度高但不持久;橡木等硬木火势稳,黑烟少,保温性好。他甚至尝试将之前烧坏的、质地坚硬的废坯敲碎碾成粉,作为“熟料”掺入新泥坯中——这个无意中的尝试,源自他烧陶时处理碎陶片的经验,竟显著提高了泥坯在窑内的稳定性,减少了变形。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傍晚。

      那天负责看守窑火的是阿陶和砳。为了尝试挑战更高的烧成温度,并测试窑内不同位置的受热情况,阿陶在摆放泥坯时动了心思。他在几块泥坯表面,用指尖薄薄地撒上了一层自己之前研磨好的、颜色各异的粉末。那是他从河滩捡来的几种色彩特别的卵石和草木灰混合着碾碎。他并不清楚这具体会有什么用,只是烧陶匠人的好奇心驱使。

      “砳,你说这窑能成吗?”阿陶添着柴,看着窑口跃动的火光,有些没把握。

      砳蹲在一旁,石头脑袋晃了晃,发出沉闷的“咔嗒”声,意思是“不知道,但火很热”。

      密闭烧制了整整一天一夜。次日清晨,窑温尚未完全降下,但已可开启。闻讯而来的村民聚在远处,既期待又忐忑。参与建窑的几人,包括磊和砳,都围在窑口附近。

      阿陶深吸一口气,和磊一起,用湿木棍小心地拨开封窑的泥砖,一股积蓄已久的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灼烧后特有的焦燥气味,烟雾散去,窑室内的景象逐渐清晰。

      大部分泥坯呈现出一种均匀、坚实的红褐色哑光,磊伸手,用指节敲了敲最近的一块。

      “铛——”

      一声清脆、坚实的回响,迥异于泥土的沉闷。

      成功了!普通的红砖成功了!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欢呼,但阿陶的目光,却死死盯在窑室深处,那几块他做过标记的砖坯上。

      有细碎的微光在黑暗中炸开。

      在高温和特殊位置的作用下,那层撒上去的粉末熔化,冷却后,在砖体表面形成了一层光滑致密、晶莹润泽的壳。那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在窑火的作用下,流淌、交融、凝固成了瑰丽而变幻的彩斑,孔雀尾羽的幽蓝,琥珀般的蜜黄,余晖的暗红,还有难以形容的紫金交错。光线落在上面,竟折射出淡淡的光晕,仿佛砖石本身在微弱地发光。

      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包括一向沉稳的苏青,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块从平凡泥土中诞生的“宝石”。它们静静地躺在尚有余温的窑灰里,却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不属于凡俗造物的美丽。

      “神……神迹!”有人率先跪下,双手合十,声音颤抖。

      “天火!是天火熔炼的珍宝!”

      越来越多的人匍匐在地,向窑口,也向我所在的方向叩拜。那不仅仅是对我口中“坚固”实现的敬畏,更是对化腐朽为神奇这一过程本身的震撼。

      泥土,随处可见的卑微泥土,竟能在人的双手和火焰中,蜕变成如此模样!

      三苗的灵修女子们被匆忙请来。她们轻盈地走近,为首的女子伸出手,指尖并未直接触碰那灼热的琉璃砖,却在咫尺之遥停住。她们闭上眼睛,细长的眉微微蹙起,似乎在倾听、感受。

      然后,歌声响起。

      不再是往日祭祀时那种空灵悠远、带着祈求意味的调子。这次的歌声,节奏更鲜明,带着一种发现的惊喜、熔铸的热力与成型的喜悦。歌词即兴编唱,却奇妙地贴合了眼前的情景,随着歌声在窑烟中盘旋,有无形的力量与之共鸣。

      我静静地听着,随着琉璃砖的诞生和全新的颂歌唱响,空气中汇聚而来的“念”发生了显著变化。那些原本多是“祈求庇护”、“赐予食物”的单一被动的愿力,此刻融入了强烈的好奇、创造的成就感、对眼前奇迹的惊叹,以及对未来家园能变得如此“美丽”和“坚固”的具体想象。

      这股新生的愿力,更“稠密”,更“温暖”,像缓缓流淌的熔金,主动地向我汇聚,与我灵台的连接也更加清晰稳固。它不再仅仅是外来的供奉,更像是一种共鸣与回响。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似乎也在这种“创造”的集体心念中,被赋予了更实在、更贴近他们的“锚点”。

      当夜,我开始尝试引导这股新生的力量,并将它与之前从宋南那里得到的、关于时空法则的零碎领悟相融,编成一种能庇护村落的屏障,按照玉虚宫的说法,就是结界。

      在我设计出初步的构想后,我请来那几位灵修女子,仔细询问了她们的修行方式,并检测了她们所拥有的、类似灵力的特殊能量。在此基础上,修改了维持法阵运行的关键节点,将驱动方式转化为她们能够理解并参与的模式,最后将演练与日常维持的任务交给了沉稳的苏青。

      在这套体系逐渐趋于稳定之后,灵修女子们在村落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边界关键点一同静坐,她们低吟着白日的歌谣,声音轻柔如夜风呢喃。

      我将意识沉入那弥漫在村落上空温暖的光点之海,尝试梳理、引导它们,按照村落的大致轮廓,形成一个持续的循环。

      起初只是感觉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得异常温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抚平夜的褶皱。接着,在灵修们逐渐睁大的眼眸倒影中,在我逐渐清晰的感知里,村落边缘的黑暗中,极其微弱地浮现出一层几乎透明的、淡金色的光晕。

      它薄如蝉翼,淡若晨曦初露时的天际线,并非实体,而是一种能量场的显化,来源于集体的守护意志。

      之后又做了简单测试。

      一只被诱饵血腥气吸引的夜枭,从东侧袭入村落。当它触及那淡金色的瞬间,光晕漾起几乎看不见的涟漪。与此同时,所有静坐的灵修,都感到心头微微一颤,像被羽毛轻轻搔过。

      树梢上假寐的青玄,也倏地抬起头,碧瞳锐利地望向夜枭的方向,那夜枭被结界挡下,尖鸣一声,仓皇拔高,绕开了村落范围。

      设计之初的“风障结界”并无大的杀伤力,更侧重于阻拦和驱赶,以及在光晕笼罩的范围内,守护村民的心神安宁。

      不久之后,一个崭新的符号,开始悄然出现在村落各处。

      不知是谁最先刻画,尚未完全干透的小砖房门楣上,在修缮好的农具木柄上,甚至在一些妇人的陶纺轮边缘,出现了同一个图案:三道流畅交错、代表“风”的弧线,环绕着一个简化的方形“砖块”,砖块的中心,点着一朵线条简洁的“红花”。

      风,是神的足迹。砖,是神思指引下人的造物。红花,是古老的生命守护。

      复合图腾如同新造的红砖,在村落中迅速地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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