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江山路

作者:猫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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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烟风月


      照经验,凤曦用这般语气说话时,定是要好好收拾他。

      可不及替稍后的自己默哀,他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什么,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瞬间冲上了头顶。

      这会子他身上可是连一根丝线都没有!凤曦却形容整肃,瞧着无异于他主动脱|光了色|诱。

      太羞耻了!谢重珩窘迫得直想钻地,有些难堪地偏开了目光。正打算胡乱薅点东西蔽体,却被握着腰抵在了墙上。

      一柄勃发悍厉的匕首隔着衣袍杵着他,他勉强安慰自己:原来凤曦也并非表面那般淡定嘛。他索性也不挣扎了,从旖旎乱念中抽离片刻,试图暂且缓解尴尬:“永安,怎样了?”

      凤曦懒洋洋道:“还是老样子。有我跟伯父联手分工,严防天绝道中枢和凤北宸的密探,理应无事,不用担心。”

      他单手抱着人蹭了蹭,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终于伸出来,白玉似的指尖居然拈了枝含珠带露、灼灼盛放的桃花。

      谢重珩一怔,才想起此时已是正月下旬,永安尚且雨雪飘零,灵尘则应是百花争艳万木竞发的早春。

      只是对战时的军中而言,再好的景致也不如一碗热饭、一场饱觉来得吸引人。他过得天日模糊,不知不觉又到了药性临近发作时。

      灵光一闪,谢重珩凑过去,讨好地一下下啄着他的唇角,试图弥补一二:“得亏师尊替我记着。”

      否则正在议事时……那场面,不敢想。

      凶兽对他的上道颇为享受,但也没打算轻纵了他。

      “夫君一去近月,独留我孤枕寒衾,衷情难述,鞭长莫及,好不凄凉。”老狐狸轻咬着他的耳肉,更存心拖慢了腔调,越发显得黏腻缠绵

      他特意加重了“鞭长莫及”四个字。谢重珩卡了一瞬,明白的刹那只觉眼冒金星,简直不知该做何反应。

      耳畔仍在温柔私语:“今冒昧前来,奉夭桃一枝,自荐枕席,聊充解药。还望夫君不嫌我莽撞,怜我、纳我、疼我。”

      桃枝浮在侧旁飘摇不定,清甜暧昧的暖香气丝丝缕缕,沁入心脾。湿热气息如灵巧的蛇信子,卷着那些含糊又缱绻的淫|词浪|语,一路舔舐着,直往谢重珩颅脑深处钻。

      凤曦是懂得用什么方式、从哪些点上刺激他的。

      春来以桃花相赠,是龙裔族未婚者示爱的旧俗,若是眷侣则隐有求|欢之意。这个季节正是兽类寻偶的时候,他的洪荒猛兽撕裂了神识,越过千山万水,衔着花枝特意前来见他。

      天地间亿万时空,生灵多如尘沙,这却是仅他能见识能拥有的珍重与柔情。

      谢重珩本就招架不住那些尾巴,一念及此,五感六觉更被无端放大,适才还能压住的情热骤然喷薄而出。他抱紧了凤曦,难以克制地仰起头,重重喘起来:“嗯……好,我,疼疼你。”

      这点声息也沾染了水雾的融融暖润,是直白而热烈的邀约。只一听一瞥间,蚀骨焚心的相思集中爆开,冲溃了凤曦伪装的隐忍从容的人样画皮。

      时时都能感知到心上人的一切,却触不到、拥不住,这二十多个昼夜,天知道他是怎么一时一刻数着熬过来的。他再忍耐不得,毫不掩饰掌控意味地握住谢重珩的后颈,低头衔住那双丰润的唇,肆意劫掠。

      两人的时间都极其有限,又与兵卫森严的议事重地距离尚不盈丈,简直如同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欢。即使明知不会有人擅闯更不会有人听见动静,也前所未有地刺激。

      制式硬底军靴踏出的沉重脚步声、粗犷的谈论声宛在身边。仅隔着帘布的浴房中,妖力化作流动不休的艳红锁链,蛇一般缠着青年浅蜜色的精实躯体,将他整个悬空固定,摆成极致羞耻的姿势。

      桃枝不知何时晃到了胸腹间。凤曦按住那把肌理起伏的窄腰,狂风渐骤暴雨愈急:“谢郎,重珩,叫声儿夫君来听听,乖。”

      “呃……不叫……”谢重珩语调破碎不成句。

      哄骗换成了明晃晃的威胁:“军中白日宣淫,你也不想被旁边的将士听见吧?嗯?谢大帅?”

      即使如此,他也万万叫不出那么羞耻的称呼,说什么也不肯相从:“休……嗯,休想……”

      嘴硬招致了更狂暴的征伐。他猛地挣扎几下,绷紧如即将断裂的弓,又颤抖着软靠在凤曦怀里。娇嫩桃花喷上了星星点点的露珠,愈显柔媚。

      那妖孽面染薄绯,上挑的狭长眼尾湿红也似融了花瓣,眼神中交缠着无数爪尖似的小勾子,勾得人心头痒意横生,魂都要飞出去,只是言行却让人不太能消受。

      他极是体贴地慢慢摆动腰肢,让人有时间舒缓,却故意握着犹在抽搐的小徒弟动了动,意有所指地曼声道:“曲径通幽处,红枝泣白露,倒真是应景。”

      激烈的余韵中,谢重珩几近空白的脑子鬼使神差地,居然立刻听懂了。他最受不住这些虎狼之词,登时羞愤欲绝,犹自染泪的杏眼恶狠狠地瞪过去。

      强撑着神智,他竭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仍带着哽咽的颤音:“师尊,文采斐然,吟得一手好诗。弟子今日,领教了。”

      “景衡所言甚是,”凤曦一手抓住他的下颌,丝毫不容他逃避,方才特意将花枝举在面前,方便他尚且涣散的眼神瞧个分明,“为师的确淫得一手好湿。”

      靡靡水液从花上滴落,顺着白玉般的指掌淅沥而下,有种玷|污仙神的悖逆美感。可这还不算,那妖孽甚至伸出艳红的舌尖,故意放慢动作,从手上舔到花瓣。

      色|气之极,淫|乱之极。

      “!!!”若论不要脸,十个谢重珩也难望其项背。

      他看得气血轰动,直恨不能扒个坑将自己就地安葬。每每缠绵时他都忍不住要怀疑,凤曦的脸皮是不是连同妖力一并修炼的,什么浪|荡言行都能光明正大信手拈来,互明了心意后更是变本加厉。

      欲要将这全无师表样子的踹开,可惜他两条腿都软软挂在凤曦臂弯里,犹在发抖,动动脚趾头的力气都没有。

      说起来谢重珩没少为着逞一时口舌之快,遭整治得凄惨。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平日里再怎么温和,总有几根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反骨。头铁起来,做不成那识时务的俊杰。

      此时他忍无可忍,更忘了“虚”的事似乎还没揭过,咬牙切齿道:“不来点淫|词浪行助|兴,你就不会口口了么?”

      “你是在质疑我的本事?”凤曦有些不可思议地眯了眯眼。这人哪次没被弄得欲|仙欲|死的?

      视线不经意落在那抹娇色上,碧绿狐狸眼中逐渐露出点人面兽心的意味。

      心上人的胆子是越来越肥,该着收拾了,两笔账正好算在一起。他不怀好意地弯起唇角,温柔一笑:“多谢景衡提醒。说不得为师也只好献献丑,否则岂非显得小气?”

      桃花曳曳飘入视线,下半截细枝不知何时已变得极其光洁、纤细,顶端如珠,尤为圆润。谢重珩哪里知晓床笫间那些没见识过的名堂有多荒谬,又思绪混沌,起初只是茫然看着。

      直到顺着它的轨迹方向望下去,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凤曦要做什么,登时眼瞳剧震,差点生生吓晕过去。

      这他|爹是人能想象出来的花样?!

      谢重珩开始疯狂反抗、求饶:“那里不要……不能,会坏的……我错了我错了……夫君、夫君饶了我……”

      他什么都顾不得,只胡乱说着所有也许会讨得凤曦饶恕的话。可惜他眼泪都流下来了,声调都有些撕裂,哭得真真切切也于事无补,只换来几个缠绵的吻、不知真假的“别怕,我只想让你舒服,不会伤害你”。

      它存心折磨他似的,一点点往下移。谢重珩惊恐万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被强行推入的一瞬间,他蓦地瞪圆了眼睛,死死咬着唇吞下了冲到喉口的声音,又被及时捏开牙关。两根尾巴尖一齐钻入口中肆意攻城略地,配合着某种节奏时进时出。

      其实有妖力相护,并无太过强劲的痛苦。只是惊惧之下想象远大于实际,感觉也尤为敏锐,便格外酷烈难忍。

      花枝缓慢旋转着,逐渐深植于沃土。凤曦看得眼中几要喷火,一边黏糊地凑过去安抚他,一边沙哑叹道:“冠上点睛时,簪花三两枝,你看,是不是比方才还要贴切?”

      谢重珩泪痕满面形容凄惨,明明该是怨愤委屈的,受不住时却只能紧紧攀着罪魁祸首的脖颈,断断续续地含混呜咽:“太,太过分了,你……不要……”

      老狐狸私下多少有些恶趣味。素来硬朗的人显出这副罕见的脆弱可怜模样,连同一声声被欺负惨了的“师尊”,让他的掌控凌虐欲和某种背德的禁忌感瞬间攀升。

      他温柔吻去怀中人的眼泪,又亲了亲他汗湿的高挺的鼻柱,似赞赏又似怜悯:“景衡真厉害,三处都吃进去了。”动作却越来越狠戾,仿佛要他的命。

      朵朵桃花忽上忽下颤抖不止,飘摇承着狂风暴雨的摧残。谢重珩第一次知道,极致的恐惧和屈辱也能转化成极致的兴奋和欢愉,并将一切感官都无限放大、叠加,全部积为迸溅的欲|望。

      八方失守,憋胀得似要炸开。更要命的是,腹内忽生熟悉的酸涩之感,倏然已无法忍受。

      谢重珩不可置信地呆滞一刹,紧接着浑身都哆嗦起来,脑髓都在阵阵发抖。可出口被堵得严丝合缝,任这两种能折磨得人上天入地的感觉四下奔突冲撞,却不得丝毫宣泄。

      “你先,放开我,我要……要……”他简直难以言表,颈上青筋暴突,连羞怒带忍耐得脸都微微发绿。

      硬撑片刻,他终于崩溃了:“要……净手……求你……”

      黑了心肝的白毛妖狐非但浑不心软,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目光灼灼如有实质般一分一寸舔过,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那副劲悍的身体泛出大片艳丽缱绻的云霞,流畅线条在薄肌上蜿蜒穿梭,勾画出分明的块垒。脖颈往下都布满了指痕口印,深浅不一狼藉凌乱。屈辱隐忍的英俊面容上,双眼也湿红不堪,也不知是这段时间熬的还是被折腾的。

      凤曦喉头滚动,压抑的火越发腾腾烧到了顶,柔声哄骗他:“就在这里,景衡,我想看,让我看着。”

      最后一丝残存的尊严也将被碾为齑粉。谢重珩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流得更凶,直恨不能现在就消失。

      指掌按上小腹鼓胀处,慢慢用力压下。呼吸似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仅剩九天与深渊之间急遽的颠簸起伏。他意识溃散,全身都痉挛得麻木地刺痛,每一瞬都是熬不住的酷刑。

      就在他几乎死过去时,花枝突然开始往外拔。

      羞耻、惊恐、刺激、舒愉……所有情绪和感知都百倍飙升,刹那攀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糅合成毁灭般恐怖的浪潮。魂魄仿佛随之被抽出了躯壳,天地都崩塌为初始混沌。

      仿佛只是短短数息,又仿佛已历一轮沧海桑田,谢重珩才从虚妄中拼回一点神智。可他现在宁愿如同被九死惊魂钉所伤之时。

      那样他就不记得他如何颜面全无地苦苦哀求,不记得他怎么被肆意狎侮亵|玩,不记得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堂堂一军主帅,竟就在众副手近卫一帘之隔,被|操得不顾廉耻地当着枕边人的面溺了……

      谢重珩有生以来就没这么屈辱过,偏这屈辱深处还裹挟着想象不到的快慰,不容否认。他反复疑心自己莫非骨子里竟有如此淫|贱的一面,更觉尊严尽碎,仿佛天下人都看尽了他的丑态。

      胸腹间水液兀自流淌的凉意证据确凿,清晰而残酷地嘲弄着他方才所有的不堪。他几乎咬碎了牙,却怎么也忍不回眼泪。

      他不想露出这般脆弱的样子,可今天实在是,太狼狈太丢人了。南风馆的小倌恐怕都比他要脸。

      凤曦抵着他的颈窝也颤抖着粗喘不止,被情|欲冲昏了的头脑尚未察觉哪里不对,含糊调笑道:“多大点事,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你就说舒不舒服吧。”

      谢重珩气怒攻心,春|色盎然的面容都愤怒得有些扭曲,嘴里都沁出了血腥味,沉默地流泪。万般痛苦挣扎的只是他自己,罪魁祸首根本毫不在意他有多耻辱。

      凤曦最后是被赶走的。狠心淡去身形时,他多少有些惴惴。

      糟糕,一时忘形,好像玩得过火了点。景衡素来面子薄,从前多少次重伤都不曾喊一声疼,现在竟生生被气哭,可见是真气得狠了。

      但他一向纵容自己,凤曦并不是很担忧他真会为此就恼怒不消,也实在不能留下来慢慢哄他,遂先回了谢氏府。

      临走前设下的隐藏结界完好,府中也毫无异常,天绝道中枢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离开。可这结界挡得住超凡的东西本尊,却挡不住潜藏附身的神识混入,凤曦又特意查探了一下云舒堂。

      在谢重珣最后的记忆中,他还是前途无量的正常青年、堂堂兵部副令,醒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已残缺到难以启齿,余生都将缠绵病榻,毫无作为,也曾痛苦万分。

      可活着总要往前看。消沉一阵后,他迅速适应了现在的状态,似乎还在摸索着如何过得舒心一点。

      然而最大的隐患却在于其心性和智计。谢重珣若生出半分疑虑,即使他“病”得连起身都要人搀扶,也不妨碍他暗中动用一切手段和人脉,试图寻回那几年失落的记忆。

      房中安宁,只有谢煜指派的一名贴身侍者躬身在侧,持着书卷低言细语,正念到“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谢重珣虚弱得仿佛也如奄奄一息的蝶,阖眼倚靠在床头,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一切如故,记忆封印也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迹象。凤曦放下心来,摸着鼻子,颇为心虚地抖了抖耳朵。

      他温言软语试着再次哄逗徒弟,零个人回答了他。

      谢重珩只差没活活气死,心肝脾肺都在生疼,哪里还会搭理这不干人事的东西。

      子时,他正在对着沙盘推演战局,忽听一阵急鼓般的蹄声由远及近,又戛然停在门前,未及通传已风一般冲入一人,却是本该在前线坐镇的纪含英。

      她面上罕见地有些焦急,快速道:“大帅恕末将擅闯之罪。哨探突报,海上骤起风浪,不远处暗影交错,末将判断是尾鬼中路两部主力的舰船集体异动,趁着夜色遮掩互换阵地。”

      谢灿部专用装备和针对训练俱无,己方若不立即随之而动,让他们对上阴阳神侍,不啻是站着当靶子。唯一能与之抗衡的镇邪一卫则会被浪费去抵挡源质神侍,完全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但龙潭城能载人的飞舟数量不多,单靠他们现有的陆上转运方式,无论如何快不过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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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3个月前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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