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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将军楚离-坑货
草尘漫舞,听得黑鸦鸣叫,城内却依旧如故,绮妄忙低头察看,石砖无纹。
她叹息道:“行不通,挖土不能……阴脉破了必使人招阴鬼煞魂上身。”
“不如联合众人,挑强壮阳刚者,拧绳共力,不定能削弱阴气力量,再趁其不备用秦天贵锁链破之。”梅桉撒腿就跑,“我先回去看看。”说罢借着树干斜身上鸟背,利落坐下,提着绳索道“借我一用。”
绮妄急抓住她的手,道:“一起。”
大鸟伤了筋骨,飞的慢,等头晕散去,能看见大批荒山,还有雪国那个石头城堡。绮妄眺去,能看见一个胖老头,大张旗鼓,身边几个白花花的鼓,门旁栓着几头棕背良驹,鬼将军骑在宽背白额虎上,身着白袍,腰上银甲,绮妄早观他如此威风凛凛,现因自己贪心粗思接下来这座麻烦城,在心里重墨记下,待出去一定要找其狠狠讹一笔。
嗅到甜香气,绮妄打趣道:“终于是正经一回了?”
秦天贵招手:“快来帮忙呀。”
咋帮?帮忙找药材?还是撕几张符纸放汤里一并炖了?
绮妄暗地里跺脚,干脆撩起长衣闭眼不顾。
梅桉不幸被逮,尴尬搔了搔头,眼一闭,装模做样说着胡话,谁料腿才发酸便听他道:“成了!成了!”
梅桉睁开一只眼瞟,秦天贵一手扶住锁链,一手搅着褐色的糖水,脸不正常的泛红,绮妄也不装睡了,担忧道:“又疯了一个?”
梅桉:“天晓得!我只是在瞎念!还能恰好念准了咒语?”
绮妄:“我在装死。”
两人对视一眼,绮妄用红绫枪的枪杆子戳了戳秦天贵的身子。
“我没疯,没疯!”秦天贵手舞足蹈,将一碗汤泼向空中,待落在地上,终于冷静下来,抱歉说:“我现在去把汤分给众人。”
绮妄:“非必要不许暴力。”
梅桉笑眯眯戳破:“你和他是同类。”
绮妄掰过梅桉头,梅桉向下瞥,瞥见她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再对上她爆红的脸。
一阵欢笑伴随着绮妄冲天的喊叫响起。
行尸停下来看了一眼,涌向药铺。
绮妄停下,两人默契的折至屋前。
木牌匾上的烫金大字上写明了,绮妄往里一探,秦天贵身旁密密麻麻的人头,每人手捧一碗汤,领到汤的在柜台后喝,边喝边吐,脸色由绿转紫,还高声夸奖道:“好喝!好喝!谢谢救世主给我们汤喝!感激不尽!”
绮妄乐了,“就这么迫害人的?”
台下酣睡一片,秦天贵诚恳的说:“这那能是迫害啊,还不是两人使力为汤施了法,才能有此等功效,等他们醒来一切都了结啦,还能对咱们感激不尽呢。”
绮妄把人拖到空地上,来来回回几十次,秦天贵烧了一锅又一锅,连野菜糖块都要薅光了。糖块见了底,就加盐块,最后也耐不住巨量的消耗。
绮妄看着一锅清水,借着梅桉头巾擦虚汗,道:“还有如此多人怎办?”
对上他笑眯眯的危险眼神,绮妄顿感不妙。
……
扶着额头站起来,梅桉被撩起头发,对上绮妄似笑非笑要杀人的眼神,随后笑得眼泪直流,趴在地上。
绮妄大发慈悲地放过她的痒痒肉,正色挑选阳刚美少男。
“哎呦喂,流氓啦!”一个长发美少男猛扎起来,锤着腰身,满脸羞红,操着一口流利的关东话,扭着身子要蹦走。
绮妄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诚恳道:“请你们帮个忙。”
“帮啥忙诶?”美少男怒目而视,“还要祸害我们啊?”
“哎呀,这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啦。”秦天贵闻了闻清汤,一脸嫌弃,“害得糖盐啥都没啦,要是你们不帮忙,以后只能过清汤寡水的日子咯。”
他还要反驳什么,天空中适时的打响了一道雷,美少男乖乖的关上门立在墙角边,抖着身子。
绮妄明白了,这小子啥都不怕,唯独怕雷。
挑选了十几名阳气重的男子,其他人还在酣睡,不过面色红润了,呼吸有了,身体热了,秦天贵眼神亮了。
绮妄不信是自己所为。她想道,这世上不止有妖魔鬼怪,还有神明,只不过自己没见着,见着了一定要打架上位。
暴雨连绵,绮妄头疼的坐在椅子上,少男们在玩纸牌,梅桉夹在中间疯狂的朝绮妄挥手。
绮妄招架不住热情,象征性的搬了个凳子坐在梅桉身后,冷冷的气场让周围人避让三分。
牌赢多了,梅桉单腿勾住绮妄脚胳膊,在她脸上短浅的亲了口,说:“雨快停了。”
绮妄擦了擦红绫枪,“大家知道怎么做了吧?”
众男齐声开口,哄得房屋颤三分,“知道了!”
平常荒僻的地方难得有了人,站成一排,绮妄正要下令,看有人朝着天上望,也跟着望。
天上有个虎车在凌空飞行,宽背白额虎拉着木车,一步十里,凭空疾跑,常年围聚的阴风快被一掌拍了散。听清澈的口哨一声,虎车慢下来,从中走出鬼将军。
鬼将军自上而下,少男们哪能见过如此阵仗呢,一边惧着绮妄威仪,一边慕着将军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风雅。只听得阴风呼啸噤若寒蝉,却见得人人满目崇拜。
绮妄作揖,言语依然平静,听不出喜怒。“不知鬼将军来此究竟何事?”
鬼将军睨她一眼,“机缘已到,来协你破阵。”
绮妄眼尾挑起,“什么机缘?”
鬼将军笑而不语。
绮妄想摘掉他首级的想法都有了,碍在之前压根没咋出力走了个过场便拿下几万金银财宝的份上,左右抽动下嘴角,哂笑道:“将军可有什么好点子?”
“这个嘛……”
“快说啊。”绮妄无奈道,“鬼难道竟可为所欲为么?”
“确实……”绮妄眼睁睁看他重新回到车上,架着虎车再次腾空飞起,飘出城墙外。随后又缓缓下落。
鬼将军摊手无辜眨眼:“我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绮妄:“……”
见鬼将军不打算走了,少男们可算静下,来了,绮妄甘愿让他一席之地,梅桉抱着胸脸上写满了“不悦”,对绮妄这种“不争不抢”的态度难受的牙根痒痒。
眼看着鬼将军从车上搬下来一个白牛皮镶金雅鼓,再一绛紫灵鹿纹祥云珠光锦绣袋,终于忍不住道:“将军是预备与此方天地盘旋的阴森煞鬼作战么?”
没等来将军回答,见得将军手持骨雕棒椎,敲的天地间暗云翻滚,绮妄竟随之神游天外。待神回,天间暗云破开一处大洞,虽无日光照耀,却见碧蓝深空,云清鸟惊。梅桉呆了半日,也扁嘴笑道:“将军好生利害,不知此等奇功从何而来?”
将军道:“楚家祖传绝学,教化煞魂厉鬼的,本以为天地大清,没想它们心顽固,只逼退一部分,施咒者极其强大了。”
梅桉当即下跪,“请将军教我,用来护我心上之人。”眼神时不时瞥向绮妄。
绮妄当真觉得自己教养了一月余的小姑娘出息了,虽则平时顽劣,独爱争闹,却是无关紧要,如今自己是她主上,倒不像个玩伴,像个贴身热爱习武护她、尽职尽责的小侍卫,看起来顺眼的多。
自己不介意多忍耐她一些,给她点蝇头小惠,她对她是并无多少讨厌的,唯一原因也只是她在她身边时话格外多,搞得沉默寡言的她应付艰难些而已。
她个人对自己和梅桉紧紧捆绑在一起还是很乐意的,治愈好一个人的伤疤,探究开发她的能力也使她快乐。
绮妄恍惚片刻,见梅桉兴奋的起身,笑问:“将军如此心善呀?”
梅桉道:“是呀,他说楚家缺人手,要我们去帮忙,只要清剿一些怪物就可以让我观摩绝学,包学会的。”
绮妄缓缓转头盯着楚离:“有坑?”
楚离赶紧摆手:“你去江湖一问,谁人口中不是楚家之子声名远扬?楚家从上至下没一代不是建功立业的大将军!可是围剿怪物的天下第一剑!”
绮妄摩挲着下巴,眯起眼,“怪不得。”
楚离懵懵的锤了下鼓边:“啊?”
绮妄眨眼就把梅桉抱在怀里,“先不去啦。”
楚离还想故技重施,挽留道:“要不,小姐,来我们家做客吧?”
绮妄眼眸一闪,这事儿恰好拿捏住了她的兴趣,她爱去别人家蹭吃蹭喝,主要哪有送客人送死的事?自己出了手,指不定别人还会对自己感激不尽。
楚离拍了拍马车,“试试?”
阴云中破开的洞恰好能塞入一辆马车,虎车稍比马车大些,不过也能从中穿过,绮妄捡了一块碎石,奋力朝空中一抛,落在手里并没有灼烧感。
将军的虎车被加大了,车中间多了隔板,用袖珍剑做了装饰,摆有黑狗血等驱邪物,一个青铜箱子雕刻着莲纹,梅桉扒着帘子不眨眼看了许久,全身刻满了不安分。
“回神。”绮妄叫了声,梅桉一抖,双手并膝规矩挨着绮妄端坐,可惜没一会便又凑到鬼将军身后喋喋不休。
鬼将闲得很,飞虎认路,他架着腿,把玩着胸前的香囊,一搭没一搭聊着。聊着聊着,两人面色通红,愈演愈烈,手舞足蹈,聊的那是一个尽兴,装的高深莫测,说的天花乱坠,听的颇有深度。
最后鬼将军倒光了葫芦里最后一滴酒,努了努嘴,“梅子,你姐姐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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