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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话音刚落,朱云憬所有的恐惧一扫而空,他趁小玉走神的空挡闪身躲开横在脖颈上的长剑,左手屈指伸向朱淮双眼。
朱淮早有准备,抓住他一根手指用力掰,瞬间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小玉以为他要跑,长剑直直刺过去,朱云憬左手被钳制着,疼得他冒虚汗,抬起双腿抵挡。
小玉右手麻木,长剑落地发出哐啷一声响,手中瞬间失了兵器,她怕被朱云憬抢了去,将长剑踢得老远。
不知朱云憬从何处掏出来一根银针,虽没刺进朱淮皮肤里,可他还是因躲闪不及而被划出一道伤口。
小玉一脚踹在朱云憬胸口,众人上前将他制伏在地,她想转头看看朱淮的情况,又怕朱云憬狡诈,只好认真盯着他。
“王叔好命,今日的针没毒,若不然...”看着敌人同样受苦,疼痛的伤口会让朱云憬感到快感,他的头被按在地上,不能看到朱淮的表情,只盯着那被染湿的袖口,大笑出声。
朱云憬食指早已肿胀发青,以一种不自然的形态歪着一旁,他原本想要刺朱淮的脖颈,可角度别扭,又没那么大把握,只好先将自己的左手解脱出来,若不然真就全废了。
“你倒是聪明,知道用左手。”朱淮并没有理会那个伤口,任由血液浸湿他的袖口,“越是挣扎就越痛苦,我没有折磨人的习惯,你多多配合,咱们早些结束。”
听到朱淮说要他手的那一刻,朱云憬就明白了,朱淮知道他会仿写别人笔迹,他放松全身任由众人将他捆绑,他像是放弃了挣扎,眼泪止不住地流,大口大口喘着气:“王叔刚刚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吗?您不是来渡侄儿放下心中执念的吗?”
“本王又不是佛祖,渡你什么?”朱淮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都是诓你的,只为拖延时间。”
听了他的回答,朱云憬面色狰狞地瞪着所有人,什么害怕什么恐慌,都是他为了脱身装的,既然怎样都无用,还不如在失去更多前得些便宜。
他知道朱淮不可能杀他,他有命活,甚至还会看上去完好无损,要他的手是吧,行啊,不就是为了白家吗,他不怕,因为他早就写完了通敌书信。
迎春楼里厮杀不断,大部分蔓姝国的暗卫都被制伏,到最后老四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他们不像是埋伏者,更像是中了别人的埋伏。
他在混乱中寻找着老六,眼下已能看出局面所向,他们注定要失败,燕飞阁怎么可能留他们活口,他要尽快带着老六离开。
“小六!”老四的高声呼喊引来众人围攻,他抵挡着攻击继续寻找。
“四哥!”
老四听到回应寻声过去,发现老六在对面,通往另一边的梯子已经断裂,他需要绕行,于是他喊到:“去门口!”
“想往哪跑?”影月飞起一脚将准备下楼的老六踹了回去,她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装作无意道,“今儿个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老六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看上去瘦弱竟是有这般力气,他也没空思考那么多,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出异常,眼下离开要紧。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拦我。”
“啥?你自己听听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们大张旗鼓进来杀人,这会儿又说无冤无仇。”影月不理解,准备和他争出个是非,“是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好吧?你这属于恶人先告状。”
正当影月细数着他们的罪行时,老六扔出飞镖擦着影月的耳侧飞过,割断了她几缕发丝,“真阴险呐。”
说完,影月飞身上前继续与他缠斗,这时老四已经到了门口,他没有看到老六的身影,焦急地望过去,只听身后有人喊到:“不要东张西望哦。”
眼下敌人除去大半,和影歌在一起的人很多赵云溯也在其中,情急之下老四被逼至舞池中央,他发现自己站在这里最安全,竟是无人跟着上来。
正当他奇怪这是为什么时,他看到了那个垂下来的烛台,那烛台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怎的现在大半都嵌进舞池里面?
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他眼中,那火焰像是为今夜之事增添色彩,燃烧得异常欢快,直到他看到下面跳动的火星。
还没等老四反应过来,老六就被影月从楼上扔了下来,他同样掉在了舞池中央,老六身前濡湿一片,黑色衣服黏腻发亮。
“框我?”朱云憬满脸不可置信,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正准备发起控诉,就听朱淮继续说。
“行了,你可别再继续装了,也不嫌累。”朱淮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待到朱云憬阴鸷的目光与他对视,他才满意点头,像是驯服了温顺的小狗,爱抚地摸着他的头,“这才对,王叔还是喜欢你原本的模样。”
“等下王妃可要过来,你可别把王叔身份拆穿啊,她不知道...”
“玩这么刺激吗?”朱云憬哼笑着,他是不可能悔过的,更不可能低头认输,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脱身,眼下朱淮像是铁了心要收拾他,他才不会就此认命。
朱淮望向迎春楼,人影明显少了很多,按着时辰算应该是差不多了,朱云憬依旧被人按在地上,直到有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看到被朱淮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朱云憬,白知渝好不快意,看着他被钳制得不能动弹,她也很想上去捅上几刀解解恨。
“阿渝可真是命大。”朱云憬将闭上的眼皮慢慢掀起,瞳孔里散发着冰冷的恶意,他眼神像是审视猎物般盯着白知渝一动不动,眼尾虽堆着笑意可眼底是彻骨的冰冷,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白知渝没有理他,被小八小心翼翼地推进来,来之前小八就听了吩咐,说这里很冷,让白知渝多穿些保暖。
“是啊,多亏了老天爷的照顾。”祝惠告诉她今日的计划时,让她震惊中带着期待的喜悦,她自己没本事反击,一开始也只是想自保,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果然找对了人和方法最重要。
不过这样不会惹来麻烦吗,白知渝又开始担忧起来,朱云憬毕竟是皇子,今日若是杀了他陛下定会彻查,若是不杀,这朱云憬回去定会复仇。
白知渝的忧虑都写在脸上,朱淮垂眸看着她一阵,视线又转到窗外:“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着,朱淮拿出一把匕首递给白知渝,打趣着问:“要不要亲自动手?”
“好。”
在白知渝伸手握住匕首时,朱淮下意识攥紧与她拉扯一下,他也没想到白知渝会真的接过去,眉间微微一皱,刚要说些让她放弃的话,就听白知渝极其清淡地说:“让我来吧。”
凝视着白知渝坚定的眼神,朱淮慢慢松开手,他一开始想看看白知渝是否会因为他捉住朱云憬而心痛,或者在听到让她自己动手时犹犹豫豫,哪怕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感,他也能捕捉到。
眼下来看,这真是恨极了,所以他到底是在做什么,朱淮背过身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神情,他现在有点烦躁,成大事者不应拘泥于儿女情长,虽说今日是他为了挽救白家而做的局。
那他也希望是因为自己有家国情怀,因白家世代忠心为国,自己才会仗义出手,而不是英雄一怒为红颜。
算了他就是为红颜,朱淮在与自己抗争的路上认输,在内心浅浅承认了,思及此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瞬间瞧见迎春楼侧边巷口有两道人影闪过。
此时白知渝已行至朱云憬近前,她依旧坐着,手中死死攥着匕首,激动得心脏怦怦跳,只要这样她白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任何罪名都休想扣在他兄长头上。
“阿渝,你和燕飞阁阁主这么亲密,王叔知道吗?”朱云憬对自己即将发生的事毫不在意,甚至说的话都令白知渝意外,她抿嘴不语,他说出的每句话都让她膈应到极点。
“看来是不知道了。”朱云憬面露惋惜,“我都替王叔难过,你自己好好想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外男...呃!!!!”
还没等他说完,白知渝快速起身,她本想潇洒走过去给他一刀,不想一个踉跄跪趴在地上,那也丝毫没有削弱她的气势,干脆利落地落刀,插在了朱云憬的虎口。
热血飞溅在白知渝脸和脖颈上,她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纳闷朱云憬为何没有嚎叫出声。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了,白知渝攥着匕首在他伤口处用力旋转,血肉发出细微的黏腻声,红色液体接连不断汩汩冒出,朱云憬整个右手虎口处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你...你这贱人...少得意,若不是有人帮衬,以你的本事也想近本殿下的身?”朱云憬有气无力地谩骂着,结局早已注定无法改变,他更不会低头求饶。
白知渝不与他斗嘴,扬起嘴角将匕首拔出来又在差不多的位置来一刀继续转了个圈,生怕他还能握笔。
“啊!!!”朱云憬只感觉筋骨寸寸断裂,他整只手因大面积伤口迅速红肿,疼痛之余不忘瞪着白知渝,阴毒狠厉的让白知渝以为自己才是被宰割的那个。
“轰隆!”与此同时对面迎春楼里发出一声巨响,爆炸声将朱云憬的凄惨叫声严严实实掩盖住,只有白知渝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吸引。
朱云憬丧失了所有力气,只余疼痛让他发出低吟,白知渝被小玉搀扶着起身,她还不忘向窗户瞄上一眼。
只见对面的迎春楼燃起大火,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爬直上,有人的叫声传来,男人女人都有,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希望这叫声是街坊邻居因恐惧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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