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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朱焰震惊，“校长闭先生他他他……”
校长叹气，“看到了。”
朱焰：“那是刚翻新好的操场啊。”
差评差评差评。
有了幼崽的闭先生怎么越来越不讲规矩了？之前直接在幼儿园里使用灵力，但那时候只有她在，虽然有监控但是也没什么，只要白校长不去查监控就发现不了闭先生违规的事。
可现在，闭先生违规都违规到校长面前来了！这谁能保得住！
闭嘉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站起来，还懵着没反应过来，“讼先生。”
闭讼章揉了揉闭嘉的脑袋，对白游远道：“检讨我写，赔偿我赔，罚款我交，还有没有别的？没有我带崽先走了。”
“还有一个。”白游远竖起一根手指，“也没剐蹭多少，讼章不如现在就把漆补好？”
闭讼章回头看了眼。
“行。”
补漆对于闭讼章来说就是小事，三两下就搞掂了，补得还特别完美，不趴在地上扒着缝儿仔细瞧都瞧不出来这是新补上的。
一旁见证了这一幕的朱焰顿时又对闭讼章燃起了敬佩之情。
毕竟知错能改，有错就改，说改就改的天上地下怕是只有闭先生一个！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认错认得没有一点羞耻的！
把工具收好，闭讼章就带着闭嘉上车了，走的时候还问白游远要不要送他一程。
白游远笑眯眯的，“我开车了。”
“行。”闭讼章半点不带犹豫地一脚油门轰出幼儿园。
白游远又无奈地笑了一下。
“辛苦了朱老师，下班吧，今天会算加班费。”
朱焰一听，高兴得直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每回您都是院里走得最晚的，您最辛苦！那我回家了嗷。”
白游远：“再见。”
闭讼章这次没再走特殊通道，和众多的上班族一样堵在下班高峰期的茫茫车海之中。
闭讼章本来是能来早一点的，虽说没法像其他的家长那样一开始就在幼儿园门口候着，但至少也不会卡在第一波下班高峰里。
临时又处理了点事。
春天到了，各地的大小妖怪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甚至有些妖怪大胆到把主意打到了人类身上，必须得严惩。
先前的方案太老旧了，如今时代更迭得很快，信息传播的速度也让人意想不到，以网恋为由头把人骗到线下占便宜的那是一抓一大把。而且人类会化妆，妖怪会化形，只要灵力够稳，化形出来的效果那绝对是包长在心巴上的，陷阱一跳一个准。
车子里很安静。
闭讼章开车的时候没有听歌的习惯，车子里只能听得见发动机的轰鸣声。
闭嘉抱着小书包，坐得很拘谨。
在他的印象里他就坐过闭讼章的车两回，实际上应该还有过几回，但他记得不太清了。记得的那两回都在下雨，第一回他还在叫讼先生“爸爸”，会想要伸手接外面的雨，但被闭先生骂了。
第二回是先被骂了再上的车。路程很短，短到他连雨水砸在车顶和窗上的声音都没有听真切就已经下车了。
现在闭嘉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好重，甚至还能听到怦怦的心跳声。
有点尴尬，有点紧张。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说一句“谢谢”之类的。
在他开口前，闭讼章的手先伸过来拿走了他的书包。
“讼先生？”
闭讼章把书包丢到后座，“抱着它很舒服？”
“也没有。”闭嘉摇头，双手拘谨地放在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红红一片的刹车灯。
他还是不说话了吧。
松松说得对，其实讼先生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刚才那一句就让他更紧张了。
讼先生看着他抱着小书包的样子会不会觉得他幼稚？还是觉得他现在小小的一个连书包都抱不动，自己放个书包都不会还得麻烦别人，就是个麻烦精？
闭嘉越想越丧，脑袋都跟着垂下去了。如果他现在没有隐去自己的根脚，估计脑袋上的小花也会跟着一起蔫下去。
车子缓缓地动了。
闭讼章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闭嘉。
他这个崽今天不对劲。
一直都是见到他就高高兴兴地喊“讼先生”，然后围着他“讼先生”长“讼先生”短的，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前那么活泼，但也没有今天这样拘谨。
从见到他开始就没笑过。
受欺负了？
“牛小宝又欺负你了？”
“没有啊。”闭嘉歪了歪脑袋，“讼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没欺负你你委屈什么？”闭讼章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在闭嘉的脑袋上压了压又揉了揉，“我来接你你不高兴？”
闭嘉瞬间僵硬。
闭讼章“啧”了声，“还真是？”
闭讼章纳闷，他怎么也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白游远整天净出些馊主意！
要不是白游远说闭嘉这个有爸爸的跟没爸爸的似的，别人家的幼崽都有家长接，就闭嘉没有，心里指不定有多委屈。
委屈？
现在这样才叫委屈！
闭嘉因为心虚，更不敢抬头了。
他也不是不高兴，他是高兴的，一放学就能看到讼先生啊，这是多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他就是怕讼先生觉得他幼稚。
以前就算了，现在他都恢复记忆了，心理上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是个幼崽了。
一个大人还跟一群真正的幼崽一样混在幼儿园里像话吗？
“说话。”闭讼章指间泄出一道金色的灵力，把闭嘉身上遮掩的术法解开了。
长而微卷的红色头发撒下来，脑袋上的小花精神抖擞。
“？”一向看花猜闭嘉心情的闭讼章突然就看不懂了。
既然不喜欢他来接，又一副委屈不高兴的样子，脑袋上的花为什么还没蔫？
不应该。
“没有不高兴。”闭嘉鼓起勇气说，“之前还是幼崽的时候讼先生就没有来接过我，现在我已经不是幼崽了但是还在上幼儿园，这本来就很奇怪了，现在还得让讼先生来接我回家，我怕讼先生会觉得我幼稚和麻烦。”
闭讼章：“……”
就因为这？
恰好又是个红灯，闭讼章索性跟闭嘉说清楚，“你现在也是个幼崽。”
闭嘉看向闭讼章。
“是个幼崽就该跟着幼崽们上幼儿园，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这没问题。”闭讼章勾起一段闭嘉身上的安全带，又“啪”地松开，“我闭讼章是不喜欢麻烦但不会躲麻烦，你这麻烦是我自己愿意揽的，再麻烦我也认，懂么？”
闭嘉似懂非懂，心情好一点了但没有太好，“那讼先生还是觉得我是个麻烦对吗？”
“你不是？”闭讼章眼见着小花蔫下去，又抬手打过去一道灵力，让小花重新支棱起来，“说了别内耗。你是个小麻烦精没错，但是我愿意养着，懂么？我要是不愿意养，当初你被白游远送我家里的时候我就给你丢出去了。”
绿灯亮起，闭讼章踩了一脚油门。
“从来没有人能强迫我闭讼章。”
闭嘉安安静静地想了想。
他现在拥有大人的思维，很快就想明白了。整个草高兴起来，开始叽里呱啦，“那讼先生会觉得我幼稚吗？都是个大人了还和一群幼崽混在一起。”
“……”闭讼章两个手指一捏，比了一小段，“你就这么大点儿，还大人？”
闭嘉叫起来，“可我恢复记忆了！我只是灵力不太稳定。”
闭讼章：“那就还是个幼崽。”
闭嘉：“我在讼先生心里就只是个幼崽吗？”
“？”闭讼章觉得莫名其妙，“不然？我多大你多大，你不是幼崽是什么？”
“……”闭嘉自闭，“哼”了一声后牛头看向窗外，但脑袋上的小花还是向着闭讼章开。
车又安安静静地开了一段。
闭嘉：“大人讼先生，你开错路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闭讼章：“不是要春游了么？带你去买零食。”
闭嘉：“哦。”
漂亮的发尾开出几朵小花。
闭讼章余光看见了，勾了勾嘴角。
他这好大儿不光是个麻烦精，还是个别扭精。
到了山海旗下的超市，闭讼章又用术法遮去了闭嘉的长发和小花。
闭嘉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逛超市的时候他主动把小手塞进闭讼章掌心里，闭讼章看他，他就说自己现在是个幼崽，小小一个，万一在超市里逛不见了怎么办？
下一秒就被闭讼章抱在臂弯里。
“麻烦。”闭讼章说。
闭嘉听了不仅没有内耗，还咯咯地笑。
一大一小的颜值本来就高，逛山海超市的又大多都是妖怪，早就听过闭讼章的大名。
像闭讼章这种上古神兽根本不需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卡，只要是眼睛没问题的都能知道他是谁。
狴犴上天入地就一个。
“闭先生好！久仰大名！能合照吗？”
“这是闭先生好的小公子吗？长得真好看，简直就是闭先生好的缩小版啊，以后肯定大有可为！”
“闭先生好什么时候添的丁啊？恭喜恭喜啊！”
“闭先生好是不是带小公子来□□游零食的啊？那边我知道好几款幼崽们喜欢的零食，都好吃，还能巩固幼崽们的灵力，好得很！小公子怎么称呼啊，想要什么零食，叔叔都买来给你！”
“我叫闭嘉！零食讼先生会给我买的，谢谢叔叔的好意。”
“哎哟哟太懂事了！闭先生您教得可真好啊。名字也好听，小闭嘉真乖。”
闭讼章瞧见那妖还想上手去逗，脸有点黑了。
那叔叔妖赶紧收回爪子，“嘿嘿”两声让开一条道，“闭先生好你们逛你们逛。”
闭嘉简直是闭讼章的情绪雷达，他伸出小手轻轻往闭讼章脸上一拍，“讼先生不高兴吗？”
闭讼章不解地挑了挑眉毛。
他哪儿有不高兴，只是对没边界感的陌生妖有点烦。也不看是谁的崽就上手？
但闭嘉这么一说，他好像是有点怄得慌。
“你原来有名字么？”
闭嘉点头：“有啊。”
闭讼章：“叫什么？”
闭嘉：“麟儿。”
“嗯，春游之后带你去把名字改了，以后就叫闭麟。”
闭嘉：“？？？”
闭麟？
不，不太好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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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嘉：
为我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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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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