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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张华华走后,裴二十七也拿到了小厮送来的饭菜,二人一同回宿舍,裴二十七盯着他一手盒饭一手砂锅,颇有些厚脸皮的邀请:“三郎,不如今日中午一起吃吧,早就挺闻你娘子颇擅厨艺,让我见识见识嘛。我家厨子手艺也很好的,你不吃亏。”
郭三郎一顿,好笑道:“行啊,颇擅厨艺倒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善于调味而已。”
裴二十七只当他谦虚,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脖子一齐往宿舍去了。走至半路好友周延顺看二人提着食盒走来,自觉跟上来,“哎呀,今日有口福了……”
“……”
包裹严实的砂锅一打开,一股冲鼻的香味就蔓延开来,周延顺狗鼻子一样贴上来,深深吸了口气——这是——“鸡汤,我爱喝。”
“去去,管你什么事。”裴二十七挤开他。“我的食盒里也有鸡,咱们相互品鉴……”
郭三郎打开食盒,油纸包里裹着一摞金黄酥脆的葱油手抓饼,葱香味霸道,周延顺眼疾手快的捞了一张,“……太香了吧,这是什么饼。”
郭三郎有些嫌弃的拍掉他继续捞饼的咸猪手,继续开下一层食盒,是一盅昆味,和一盅羊肉臊子。
周延顺脸皮厚,围着郭三郎打转“好哥哥你也太有口福了吧,也是弟弟们顾虑你新婚燕尔,待今岁科考完毕,弟弟定要去你府上好好叨扰叨扰。”
郭三郎没眼看。
裴二十七也将自己食盒里的菜品摆到案几上,黄金鸡、炙豚、光明虾炙、菠菜、单笼金乳酥,还有一壶上好的葡萄酒。
周延顺目瞪口呆,“哇,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裴二十七:“这是我阿娘,担忧我吃不好,特意让家里的厨师炮制的。来,都尝尝。”
三人一道吃了午饭,张华华做的十几张饼本来足够郭三郎自己吃两顿,但由于多了两个蹭饭的,一顿根本不够吃。
因为周延顺那个吃货发明了一种新吃法,用葱油饼卷上羊肉臊子或者炙豚,再来上一口美味的葡萄酒,那滋味千金不换。
张华华做的昆味味道丰富多彩也颇受欢迎,几人将菜一扫而空,都意犹未尽。
“你这娘子手艺真不错,跟我家做菜的大厨师相比都不相上下。”
“裴兄谬赞了。”郭三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张华华的厨艺胜在新奇和调味,但跟裴府做菜的精细程度比,那真是自不量力了。
周延顺也不吝夸赞,“改日科考完,我一定到你家亲自请教你家娘子,这葱油饼此前从未吃过,真是太好吃了,今日吃的过瘾!”
“好啊,等科考完请你到我家吃个够。”
——
回去退了马车之后,张华华去了兴茂牙行找了李文志。
“娘子是说,要采买几个奴仆并且要购置一辆马车吗?”李文志打起精神来。
这可是庄大买卖。
“要一个会驾车的奴仆,两个识字的年轻人,男女不限。”张华华对李文志说。
“这月从陇右新来了一批好马,我帮你挑一匹高耐力的。”李文志打包票。
张华华点点头,她不懂这些,但她相信李文志不会坑她。
二人来到马厩,小厮拿来一捆草递给张华华。
张华华有些不明所以。
“你先试着跟这些马儿套套近乎,看看那些合眼缘,马儿也是家里的重要成员,挑马儿可要有些耐心。”
张华华点点头,从草里揪出一小屡从马厩这头喂到另一头,有些马儿趾高气昂的嚼,有些马儿低眉顺眼的将草卷入口中,有些马儿还会用头蹭她的手。
张华华自然喜欢乖马儿,对其中一头黑马和一头枣红马颇感兴趣。
李文志摇摇头,“娘子,这两头虽然温顺,看着也高大,但是身子骨太虚了,耐力不好。我推荐你挑那头。”李文志指了一个方向。
张华华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是一匹正在撅蹄子的枣红小马。
“你别看这马儿年纪小,驼人不成问题,再过个半年多就能拉车了。它阿娘有千里马的血统,虽然看着小,但以我的经验,长大绝对是能日行几百里的良驹。”
“可是我不会骑马。”张华华本意是想买匹拉车的马儿。
李文志挠挠头,“那你看那匹黑马,那匹身量结实,耐力不错,是个能拉重物的马儿。”
张华华考虑一瞬,决定两匹都要,左右郭三郎日后出行也得买。
跟李文志讲好价钱,两匹马连同车厢,马儿草料一共花了将近二百贯。
张华华跟李文志讲好先让马儿寄存在这里两天,她得出去另赁个宅子,家里就两间房子,仆役和马都没有地方安置。
挑好了马儿,李文志又带她挑选仆役。首先挑选的就是马夫,张华华按照李文志的推荐选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马夫,名叫薛鸣。
这人是李文志的熟人,本是行伍之人,被家族牵累没入贱籍,李文志对他颇为推崇,说他是个颇有能力的人。
又买了两个年轻的少年,这两个少年是兄弟,祖上也是被没入贱籍,本是光王李琚府上的家生仆役,府邸被抄时他们才十来岁,与父母失散颠沛流离多年。倒是颇为沉稳。
同样让他们暂时住在这里,待她赁好宅子再行安置,李文志不在意的摆摆手,“娘子何必费力,赁宅子这事交给我吧,今日你可是我最大的客户,赁宅子就不收你佣金了。”
张华华和李文志到公署签了合同,此事便尘埃落定了。
两匹马儿,枣红马一百贯钱,黑马八十贯,仆役三人,一人二十贯,一共花了二百四十贯钱。
五百贯的家底一下子花了一半。
她顺路去了芳香阁,霍宝珠正在芳香阁呢,这次张伯华也在。
“我正邀请张大郎去对面茶馆谈些生意呢,二华妹妹要不要一起来。”霍宝珠俏皮的朝她眨眨眼。
“我是来找盈盈的,你们去吧!”张华华十分上道的让开。
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张华华立刻来柜台跟柳盈盈八卦起来。
“霍老板自家的车队要启程去西域了,这趟希望能带一批香皂,今日来找伯华表兄商议,二人今日早晨已经吃过一回茶了。”
“霍宝珠好眼光,此番生意稳赚不赔。”
张华华心情颇好,这些天香皂热度已经开始下降,乐于接受新事物的人已经有好几块了,对新东西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他们一直想要打开知名度,但进展缓慢。
张伯华这趟茶吃的有点久,张华华没等他,给他留了话,先回了娘家。
今日余氏仆人闹事,她还是先在娘家待几天吧。
张敏和孙云倩乐见其成,将她的屋子收拾出来。孙云倩有些不满意她今日的做法,“你说你也太莽撞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在宅子里怎么斗都行,不要将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三人成虎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张华华被吵得头疼,但不敢反驳。
“行了,你让她清净清净吧。”张敏劝慰道。
为了缓和气氛,张华华晚上下厨,用猪筒骨做了美味的骨汤拉面。
张伯华一回家就被味道吸引了,“真不错,做好吃的还知道想着大哥,特意叫我回来。”
“那是,我还有大事要跟你商议呢?过来帮忙。”
宝华带着踏雪出门和伙伴出去玩耍了,一进门就被香迷糊了,“太好了,阿姊又做骨汤拉面了。”
踏雪几个纵身,跳到张华华脚边围着她喵喵叫。让她束手束脚生怕踩到它,“宝华,先把踏雪带走。面马上好了,叫爷娘叔华仲华出来吃饭吧。”
“嗯。”宝华乖巧答应。但踏雪十分不乐意离开这里,抓着张华华的裤脚不肯松爪。
“踏雪乖一点,等会儿阿姊做好了一起吃。”宝华耐心的哄骗小猫,但这猫儿颇为精明,就是不肯松手。
张华华只好塞了片羊肉给它,才让宝华顺利带走。
张伯华颇为不赞同,“你这样会把它喂挑嘴的。”
“它还小嘛。”
张伯华摇了摇头,提起正事,“霍老板家的车队要从咱们这定两万块香皂,一个月内交付,我打算采买些仆役来生产香皂,你看如何。”
“当然可以了,以后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注意不要让配方泄露就好。”
两人商议妥当,面也煮好了,一家人吃了愉快的一餐。
饭后,兄妹二人又开始谋划做生意的事,这次将仲华也带上了,张伯华觉得他年纪不小了,可以开始历练了。
香皂生意购买仆役扩大生产这事,不管从香皂原料还是从人多嘴杂的角度都容易将方子泄密。张伯华的意思是,将配置碱液和香皂加工分开来干,大批采购也要匿名并且想办法混淆视听。
张华华表示同意,但问题在于她们人脉有限,若有心人查询根本瞒不住。
“背靠大树好乘凉,咱们必须尽快找个靠山。”张华华提议道。
张伯华眉头微蹙,他心里也有数,虽然他们家已经在长安城安置房产,结识友邻。但就是草根家庭,只要是挣钱的生意他们不可能守得住的。
“霍宝珠怎么样。我看她对你颇有好感,霍家虽也是商户,但确是颇有根基的皇商,手中流入流出的钱多着呢,这香皂生意做好了也能为他们提供助力。”张华华试探的看着张伯华。
霍家为皇商,在这样的势力底下,至少做澡豆的同行不会轻易搬倒他们。而巩固利益最牢固的方法就是结为姻亲。
“你说什么?我们家什么条件,霍家什么条件,门不当户不对。”张伯华还有些自知之明,霍宝珠或许对他确实是有些意思,但霍家家大业大,家中又只有一个独女……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入赘到霍家不仅对芳香阁的生意更有利,而且对你以后的前程也颇有助力,你的眼界和宝珠阿姊眼界就完全不一样。你现在要面子不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张华华不明白张伯华有什么不肯的,要是霍宝珠喜欢的是她,而她恰好是个男子,她肯定一百个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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