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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醉酒
在傅星晖强烈请求下,终究是没摘,殷苍好不容易醒来,更是有用不完的精力,雄赳赳地下山叫嚣着要匡扶正义。
同时也不忘记找一条厚实的棉被,为过冬做准备,省得傅星晖被冻死。
进了城跟土匪一样,殷苍看见什么拿什么。
白城异变后,他完全没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简直就是法外狂徒张三的亲传弟子。
傅星晖不会这样,他有坚守的底线,所以殷苍说他:“要是爆发丧尸危机,你早变丧尸了,知不知道末日先杀圣父?”
帮忙背着写有‘化肥’的白色编织袋,傅星晖问他:“我要是变丧尸了你怎么办?”
“……”
殷苍停顿片刻,回头看向背着鼓鼓囊囊编织袋的死对头,那里面是一条白色厚被褥,被罩上面还有刺绣。
“第一个就杀了你!”
这是他的答案,傅星晖却笑了。
拿出一把暗紫色唐刀,神色不自然的殷苍僵硬转移话题:“喏这可是一把好武器,呦还是开刃的!”
唰,飘落的树叶被他一刀劈开。
傍晚,小院古树下。
弹跳力惊人的殷苍一个鸽子翻身潇洒上树,长发飘荡。
扑簌簌的树叶在空中纷飞。
转头看到傅星晖仰着脸在看他,眼底还都是震惊的时候,殷苍会笑话傅星晖上不来,“哈哈哈人类你就乖乖待在树下吧!”
已经完全代入了非人类的身份呢。
对此,仰头看他的傅星晖并不言语。
殷苍的面容在背光情况下他完全看不清,耳边只有嘲笑的声音,傅星晖默默攥紧了衣袖之下的拳头。
鳞片快要布满全身了……
傅星晖等不了,他没时间了。
也许从穿越起见到师傅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自己活不久了……
果然,五年后的世界很危险。
除了殷苍谁也不能相信。
可是现在这个殷苍,他还不知道未来哦不,是过去会发生的事情。
傅星晖目光复杂,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确定现在,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
由于刚刚死而复生,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还没有那么强,殷苍也不记得他昏迷中被傅星晖当人形大杀器这件事,整个人昏昏欲睡。
而傅星晖在忙着清理白城。
活着的时候,能为殷苍减轻压力就多帮忙分担一下。
傅星晖清晰的明白他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在超自然现象面前,他不如殷苍冷静与乐观,但是守护白城山他也要尽一份力。
毕竟这里是他第二个家。
深夜。
殷苍刚睡醒,嗓音软软的。
“你去哪里了?”
唰唰,道长步履艰难拖着一条巨大黑蛇缓慢上山,脸上的汗水和血肉混杂在一起。
七八米的巨蛇蛇头狰狞,嘴边两个尖牙闪着寒光。
傅星晖一双黑色眼眸明亮璀璨。
他喘着粗气,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口气撑着他走到殷苍面前,嘭,巨蛇的尸体扔在了火堆旁,激荡出不少灰尘。
眼前这一幕满是坚毅与不服输,冲击着态度向来无所谓的殷苍,傅星晖就像小时候一样固执,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总能坚持下去。
殷苍哑言:“你……”
所有话尽数淹没在名为愧疚的情绪里,他不该说傅星晖是无用之人,红了眼眶的殷苍改了口:“今晚吃蛇羹?”
顺便拿衣袖为傅星晖擦擦脸上的血肉,再拿出医药箱替他包扎伤口,期间傅星晖一直在喝酒。
白酒呛鼻,味道也难闻。
以前傅星晖是不会喝酒的,他十八岁那年去酒吧,第一次品尝到酒水的味道。
结果出了点小插曲……
不提也罢。
黑夜里,篝火正旺盛。
在莹莹火光的照耀下,二人谁也没说话,却莫名心安。
毕竟这种鬼地方,有一个人能陪着你,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傅星晖,没必要的,真的没必要……”殷苍莫名心疼,潜意识里认为傅星晖不该是这样的。
小时候他的打击,从来就没有摧毁过傅星晖,为什么如今死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明明是他先变成僵尸的。
殷苍;“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
傅星晖吼他。
“有必要!”
“对我而言,你一定要活着!”
傅星晖情绪激动,白酒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在我死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护你自己!”
殷苍不赞同。
“可你是人类!”
挥舞的手指甲不算很长,一看就是被精心修剪过的,殷苍说:“普通人在这种世界更是要好好生存!”
“不,普通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俩人一见面必吵架,就和小时候一样,谁也不服谁。
讨厌自己这头柔顺的长发,可惜傅星晖不让剪,殷苍见气氛冷下来,询问他一个问题。
“话说,你为什么亲我?”
傅星晖:“什么时候?”
“……”
靠不止亲了一回!
看到死对头越来越大的眼睛,傅星晖紧张找补说:“别多想,医者人心,你在我眼里和猪没区别!”
“傅星晖!”
殷苍指名道姓呵斥他,见对方平静下来后,捧着侧脸说:“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话唠了?!”
不适应话多的死对头,在殷苍印象里,傅星晖是沉默寡言的,是讨厌自己的。
现在这个算得上特别温柔的家伙是谁?
“那个冰山道长呢?被你吃了!”殷苍头皮发麻。
傅星晖望着他,“都是因为你。”
平静不出半秒,他也来了火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殷苍:?
只当自己命不久矣的傅星晖愤恨掀开衣袖,唰,红色鳞片映入眼帘,仿佛长在骨髓里似的。
哈?
倒吸一口凉气,殷苍颤抖着手,指尖轻触,被死对头身上奇怪的触感烫到甩手。
傅星晖沉默不语,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伤感,他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疼吗?”
傅星晖不回答。
殷苍声音颤抖,抓住他手腕,哽咽着道歉:“对不起啊。”
下意识想让傅星晖脸上多一些情绪,而不是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脆弱,支愣起来啊傅星晖!”
“你说话啊!”
殷苍眼含热泪,拼命晃傅星晖手臂,带着哭腔说:“平常你被我欺负了,总会想办法报复回来,现在的你是什么了?为什么对一切都失去信心,包括你自己?”
“傅星晖!!!”
消极的傅星晖让殷苍无所适从。
“我醉了。”
凭借酒精抒发不满,傅星晖:“是不是可以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殷苍:?
你要干什么?
傅星晖嘴角勾起,仿佛他终于抓到了殷苍的秘密,还打算吃一辈子。
冷冷开口:“过来,捏肩。”
“……”
纵容这个醉鬼,殷苍为他捏肩。
殷苍能喝,傅星晖的酒量他很清楚,眼下死对头应该是醉了。
酒意上头,傅星晖做了平常他不敢做的事情,指挥殷苍:“夸我。”
嘴角抽搐的殷苍服了眼前这个大醉鬼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傅星晖拿出说一不二的气场,命令无动于衷的殷苍。
“不允许重复,说出我的优点!”
殷苍:“我不能昧良心。”
傅星晖气到扭肩膀,张嘴就是酒味,“难不成我连优点都没有吗?!”
“那我在你眼里有优点吗?”殷苍大声反问,他们都斗了这么多年了,优点说不出,缺点反而一大堆。
“有!!!”
傅星晖的大声回怼让殷苍一愣。
他张开嘴呆呆地问:“是什么?”
“厚脸皮!”
殷苍无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傅星晖眼底的悲伤,他像破产的打工族来到江边,吹着晚风,一步之差,便是生与死的界限。
“殷苍……殷苍,我!我……”
傅星晖哽咽,突然抱紧他。
殷苍难受,对方勒太紧了。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让我回去吧,五年后太恐怖,为什么你能连着穿越两次?你好厉害,我承认了还不行吗?”
抱着后背僵硬的殷苍,耍酒疯的傅星晖哭诉:“放我走!!!”
“我不要穿越了!”
“我要回家!”
死对头在鬼哭狼嚎,殷苍皱眉。
什么五年前五年后的,神经病。
傅星晖拽着他不松手,一直在掉眼泪,而一个头两个大的殷苍一边哄人一边替他擦眼泪。
篝火燃烧,两个相拥的人在树下,叽叽喳喳。
第二天,宿醉很难受。
傅星晖捂着额头,就听见殷苍问题:“醒了?”
端着洗脸盆,殷苍将湿毛巾递给他,问:“你这几年上山是清修啊,按理来说压力不会那么大啊?”
“最近遇见什么难题了?”关切他的殷苍坐到床边,盯着傅星晖用热毛巾敷眼的动作问道。
拿肩膀撞他,“说来听听,让我这个游戏高玩帮助你吧!”殷苍活力十足。
初中玩游戏,总要和傅星晖争这个头衔,奈何傅星晖棋差一招,还是让殷苍赢得赛博打巴掌游戏。
傅星晖平静开口:“我要自杀。”
“嘿!”
拦下他,殷苍目光凌然,“人要向前看。”
傅星晖沉默,态度坚决。
简直就是一头倔驴。
“不就是身上出点鳞片吗?”殷苍语气不屑,仿佛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傅星晖还是不回答。
“说吧怎样才能放弃自杀的念头?”
听见殷苍这话,傅星晖有了反应,木着脸对他说:“让我欺负回来。”
“……这不可能。”
殷苍抬手挡在脸前,拒绝了死对头这个提议,“每次都是你输,每次都是我欺负你,以后也会如此,换一个要求。”
傅星晖不说话了。
殷苍可不会让气氛冷场,见死对头对怪异鳞片这么在意,他有一个主意。
“我帮你拔鳞片如何?”
“没用,拔不掉。”
傅星晖试了,很痛而且越拔越多,和牛皮癣似的,恶心人。
“交给我吧!”殷苍拍着胸脯道。
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反正傅星晖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也就让死对头尝试一下。
“闭眼,放轻松。”
按照殷苍的指示,尝试闭眼但是心事重重的傅星晖摇头,他做不到。
殷苍咋舌。
“那去水里泡着?”
嘿咻,殷苍这位大力士搬来木桶,放在院落里,拍拍手,让傅星晖赶紧。
“进来吧。”
傅星晖:“……”
入水,傅星晖闭着眼,身上鳞片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不要抵抗。”殷苍放低声音,呼吸变轻,按压着傅星晖紧绷的肌肉。
“脑袋里有杂音吗?”
傅星晖闻言细细感受,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对方呼吸很轻,附近有风声。
“现在……”殷苍声音放缓,停止转圈,“你很安全。”直到逐渐消失,让傅星晖进入一个玄妙气氛里。
呼呼,傅星晖感觉他好多了。
睁开眼想分享这种感觉,就看到震惊的殷苍合不拢下巴,他刚想说怎么了,喉咙像是有胶水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星晖低头一看,脚蹼!
不是人类的双脚!
傅星晖额头上青筋暴起,哗啦,他弹跳起身,一个飞踢。
嘭。
被踹飞的殷苍直挺挺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唰,他脸上的红色小蜥蜴挥舞尾巴,气鼓鼓的。
“吱!”
瘦长的红色小蜥蜴脚趾都在用力,爪子勾住殷苍衣领,尾巴一甩一甩的。
胸腔震动,“我以为这样你能获得神奇能力呢,小说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不用想就知道傅星晖在骂自己,殷苍笑得猖狂。
啪啪,红色蜥蜴疯狂攻击。
挨打的殷苍哭唧唧:“别打了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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