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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6 笨蛋
休学申请结果单到手后，姜知瑞攥着这张异常单薄的纸，想起自己还没穿过首尔艺高的冬季校服。
“再当做私服用忽然变得奇怪，像是分手后还和前任纠缠不清。”
金艺琳递水的时候顺带戳戳这孩子的脑门，碰到薄汗后再抽出一张纸巾啪嗒贴过去：“都没谈过恋爱扯什么分手和前任，以后我们一起穿校服就不会奇怪。”
“嗯，”纸巾沾上汗就被浸的湿潮，像极了姜知瑞最近被周围声音沾染后产生的动摇，“最近我也静不下学习了。”
无论是说话就没好听过的李尚美，还是对rookies照顾有加的成惠淑，都认为姜知瑞没必要坚持参加明年的文化课高考。
反正已经休学，同时也在准备实际技能考试，为什么一定要参加没有实际结果的高考？
“因为太疲惫了吧。”金艺琳清楚姜知瑞最近很忙，练习室这边的排练结束，又要去上戏剧表演相关的实训课程。
SM说明年Polaris的回归行程会很紧凑，不如让navo在17年就完成课程。
脑海里忽然冒出那句“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以及火焰下从一片花瓣烧成整朵玫瑰的玻璃，姜知瑞轻叹：“还是我时间管理不太行。”
“啊，”金艺琳受不了地仰头，这妹妹像极了那种考完试复盘说还是粗心大意，结果只扣了一分的家伙，“姜知瑞真是个讨厌鬼。”
讨厌鬼拎着水瓶站起身，十分钟后是台词课：“那要努力变得更讨厌了。”
“是要努力，”金艺琳挥手让她走，“让姐姐炫耀你的时候尾巴都能翘起来。”
姜知瑞笑着离开，练习室的门合上前被再次推开，原先和队长呆在一块的的金玟庭走了出来，注意到打量后解释：“上卫生间。”
“为什么每次都要去8楼？”练习室在7楼，台词表演课的教室在8楼。
“那边贩卖柜的面包好吃。”
姜知瑞哦了声便无言，往楼梯口走去，她看7楼贩卖柜的面包并不畅销。
金玟庭是个奇怪的小姑娘，从来不会主动说喜欢她。
因为沉默，脚步声像是踩到了耳膜，显得无比清晰响亮，走了两级台阶，姜知瑞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每次都这样。
快要到新的楼层终点分开前，金玟庭出声：“哦什么？”
“下次我要把8楼的好吃面包买光光。”
“……”真是的。
“都带给玟庭吃。”
“为什么每次都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恶趣。
“感觉你会喜欢。”
看着直接背身跑向贩卖柜的人，姜知瑞满意地甩甩脑袋。
逗金玟庭这样的小孩最有意思了。
折好休学单回宿舍的晚上，私号上的前辈发来新消息，问姜知瑞有什么想要的烧玻璃制品。
下一秒补充是为了表达感谢，用来告白的礼物他已经准备好。
姜知瑞惊讶地问已经做好了吗？
最爱101的决赛在三天前举行，最终决出C位是水晶球装自制烧玻璃，就是具体的设计样式一直没有定下。
田柾国这意思是他直接做出成品了。
对面直接应了个嗯，又追问有没有想要的玻璃制品。
这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姜知瑞敬佩地回想要御守，求考试通过的那种。
毕竟这前辈执行力和精力完全不是盖的，感觉做出来的御守会招来福气。
【好，过两天记得收快递】
快递又是李东赫帮忙从收发室拿来的，他看着寄件人“J”拧眉，将一小箱快件递给姜知瑞后，并不直接松手：“又是J？”
又是防弹。
“帮了个小忙，前辈的谢礼。”
“帮忙？”李东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姜知瑞轻点。
“偏偏找你帮？还是国际快件，”李东赫将快递抢回去，嗓子压低，不想让练习室其他孩子听见，“在追你？”
这哪能收？他来丢掉。
啧，姜知瑞抬手捋了下长发，好整以暇地看他：“是有点容易让人误会，但只是帮前辈追人。”
“帮追人？”李东赫怀疑。
“你小声点，从我这传出去对前辈不好。”姜知瑞感觉田柾国的喜欢很纯粹，因为她被传闲话会有负罪感的。
李东赫依旧死死拿着快递，没有交出去的意思：“偏偏就找你帮忙？”
“说和我年纪差不多，也是近年出道，想参考一下意见。”
“万一是向你告白呢？笨蛋。”李东赫嗤了声，有些坏家伙套路可多了。
“小心眼哥也说过，前辈喜欢的不是我。”实话说，前辈发错男友照的那次，姜知瑞在某个瞬间产生过这种自恋的想法。
“在玹哥？”
姜知瑞轻点头。
李东赫的手松劲，想到郑在玹一直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后又郁闷起来，没好气地将某前辈的快件塞到姜知瑞怀里。
“你买的什么？”姜知瑞注意到李东赫手上还有个快件。
“送给没良心的拍立得相纸。”前天不是说快要用没了嘛。
“哇，亲故，”姜知瑞好了伤疤忘了疯子发过癫，拿过纸盒发现寄件内容标注出拍立得相纸*500张，“我爱你。”
“建议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李东赫瞥到远处的镜头，正常工作的指示红灯一闪一闪，眼眸微沉，“要不然那个叫李东赫的家伙以后会直接在镜头前kiss你。”
姜知瑞鸡皮疙瘩被刺激出来，幸好现在没有戴收音用的麦克，她抖抖身子，不客气地用装着相纸的快递砸嘴欠的人：“我不爱他行了吧。”
李东赫别过脑袋轻哼，没再看她：“小气鬼。”
心微妙地一动，什么嘛，这受伤的内容和语气。
李东赫明明更适合做个渣男，花言巧语的那种。
姜知瑞很喜欢拆快递，要么当场直拆，要么就是拿回家房间后早早洗好澡、做好护肤再仪式感十足地找来刀具。
她以为装玻璃御守过于浪费的纸箱里大多是防碰撞的气泡垫或拉菲草，没想到最先看到一个正飘雪的水晶球。
不是田柾国曾发来的冬日款，而是完全包含过去同她交谈内容的自制品，做的漂亮又精致。
覆了层雪的地长出一簇由玻璃烫烧出的白色山茶花，在流动的细雪里仿佛生动地呼吸着，最舒展的花瓣上有一只透明蓝紫色的蝴蝶停留，展开翅膀像是就要扑飞向天空。
有印子的雪地用韩文写着“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山茶”，化用了聂鲁达《最后的玫瑰》的一句。
什么嘛。
姜知瑞抿唇继续翻找纸盒，在角落处找到一个写着“考试顺利”，烧成有宇宙斑斓感的御守样式玻璃。
好像并不是送错。
“万一是向你告白呢？”
李东赫的声音猛的钻进有些发烫的大脑里，可是小心眼哥说前辈喜欢的不是她，还让别自恋啊！
不远处偷拿出的手机亮了下屏幕，姜知瑞瞥到账号“感觉好骗的前辈97/09/01”发来一条新消息。
【知瑞收到了吗？】
姜知瑞心情复杂地拿过手机，委婉地确认最关键的问题：“或许送错了吗？”
【没有送错】
【知瑞是我喜欢的女孩】
要不要这么直球！！！
姜知瑞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大脑的CPU似乎也烧干了。
老实说她有点恼火，给田柾国修改的备注没两天就成为回旋镖，自己才是好骗的那个。
可实实在在接触下来，也能感受到这前辈的喜欢直白热烈，她好感那种喜欢，但一下子落到自己头上，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相处。
【不是生日礼物】
距离姜知瑞的生日还有五天。
【是表白心意的礼物】
直球男真的，无法简单用一句话形容。
【虽然说不要有负担很无耻，但因为传达了喜欢感到很幸福】
【我喜欢你，而且想让你知道】
天啦，姜知瑞的手指不自觉蜷缩，扣在食指指末的拇指指盖因为用力而发白。
对话框上的新消息快速地变为已读。
【初雪的时候，要是能一起看就好了】
姜知瑞下意识回复——今年的已经过了。
她很喜欢直白热烈的表达，同样并不讨厌、甚至好感田柾国，但那是对于前辈和朋友的那种好感，并不会让自己关联到恋人。
而现在对方直接突然打破这个界限，变成不好解决的麻烦，让她有些抗拒。
【所以期待下一年，下下年，以后的每一年】
姜知瑞说不出拒绝，因为前辈只是表白了心意，并没有直白地提要不要交往。
她现在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索性没再回复，再将水晶球重新放回快递纸盒里，塞到床下。
如果每天看到它，怕是会时常胡思乱想。
姜知瑞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大脑闷闷的缺氧了半天，然后翻出手机，想骂那个撒谎的小心眼。
遗憾的是私号并没有存这位的号码，她在无收件人的草稿箱编辑了“郑在玹死骗子”。
没过两分钟，姜知瑞又删去那篇草稿，她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个飘雪的水晶球，盛开的白茶花生动漂亮，那细雪中流动溢彩的玻璃像前辈所表达过的喜欢，剔透而耀眼，她会因此而困扰，同样也会感到些许欣喜。
第二天在公司，姜知瑞远远见到李东赫便会绕开。
她现在看到这位亲故也会感觉混乱，自己总不好对这小子说，你猜的可真对，那个田柾国前辈就是想追我。
要是跑去解释，就像承认自己就是个笨蛋一样，还是自恋又傻缺的那种。
真的很奇怪！
下午练习合作舞台结束，李东赫抓住要溜出练习室的姜知瑞：“呀，今天你怎么看到我就躲，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姜知瑞移开这家伙扣在自己腕上的爪子，沉默地摇头。
李东赫撇了撇嘴，将练习室的大门拉开按住：“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十分钟后有表演课。”有屁快放的意思。
李东赫满脸可惜：“那小子要回来了。”
“哦。”罗渽民上次联系姜知瑞还是MMA祝贺新人奖。
“你很奇怪。”
“东赫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他要回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李东赫敏锐地察觉到这姑娘有点恼火，试探地反问：“你不知道？”
中午他撞见经纪人李夏赫，和那哥撒娇扯淡聊天套来的消息，反正八九不离十了。
姜知瑞凶巴巴地剐了身边人一眼：“不关心。”
李东赫心情复杂地顶腮，一边暗爽这两亲故似乎疏远了，一边又气这两人背着他闹别扭。
不是，冲他发什么火啊！烦死了！这两个家伙！
不过转念想到罗渽民都要回来了，他倒倒油也没什么负担了，那心黑的绝对更狠，现在就继续闹别扭吧！
你两的恋爱下辈子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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