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卡建设异世界

　　春耕开始后没多久，被今朝安排去寻矿的匠人也传回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在潜邑西南三十二里的地方找到了大片磁石，根据“上磁石，下铜金”的寻矿理论，这边极有可能有铜矿。

　　具体是矿脉，还是只有这一小块区域有铜矿，就得进一步勘查了。

　　不过今朝越发肯定那一定是一条矿脉，因为她知晓距离这儿不远是江楚国，江楚有一个已经开采多年，但仍能开采出源源不断的铜矿冶场。潜邑往西南七十里便是江楚国边界，再过去百余里就是该铜矿冶场。

　　按《冶铸术》上所说的成矿带知识，像该铜矿的资源量，底下必然是一段铜矿成矿带，因此沿着那个方向去勘探，有几率能找到矿脉。

　　西南一带并没有进出潜邑的路，因而若不是今朝下令让人往西南去寻找矿脉，只怕潜邑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原来距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蕴藏着丰富的铜矿资源！

　　今朝立马让舒芳组织人去进一步勘探。

　　采矿是一项十分辛苦且危险的工作，庶民一般都不愿意去干，所以只有没有人身自由的匠人及奴隶等苦工会被贵族派去开采矿产。

　　今朝颁布允许奴隶开垦荒地、拥有私产之后，能被派去采矿的人就不多了。

　　不过，该政策毕竟刚实施，仍有三分之二的奴隶对此政策依旧感到疑惑不解，对自己的未来也十分迷茫，他们只会麻木不仁地听家主的吩咐。

　　舒芳便从中挑选了二十个身体强壮的奴隶作为采矿的苦工，以每日开采的矿石数量作为劳动成果，按“多劳多得”的原则发放粮食与衣物。

　　好在这次找到的铜矿离地表很近，可以直接开采，而无需先打矿井来探测，大大地降低了下矿井的危险性。

　　为了方便他们开采铜矿，今朝下令筑起炼铁炉子，将之前收集的陨铁熔炼了。

　　“用炼铜的炉子不是更省事吗？”负责炼铜的冶匠们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还要另起炉灶，毕竟这得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

　　今朝道：“炼铜的炉子不是很牢固，而且温度太低了，冶炼出来的铁容易有很多问题，届时会降低冶铁的成功率，白白浪费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陨铁。”

　　炼铁的炉子最好用椭圆形竖炉，筑建的材料选择耐火性好的碳质材料，而且在夯实的过程中不同部位使用不同的土，比如基地可以用粘性强的黄土、红土，其余部分除了用粘土，再加碎石、木炭、细砂等，增强它的强硬度。

　　除了炉子，炼铁的燃料与熔剂也不同。

　　在冶炼的过程中，比起烧柴，使用木炭的效果会更好。

　　至于熔剂，按照《冶铸术》所言，最好使用石灰石。

　　“石灰石又是什么？”冶匠表示他们不懂“仙境”的知识。

　　今朝原本也不清楚，直到她发现家主的宅子墙面有些地方抹的白灰面跟《冶铸术》所描述的“石灰石”十分相似。

　　白灰面是用一种岩石烧制出来的，而这种岩石，正是可以煅烧为石灰石的石灰岩！

　　冶匠们听了她的解释，都有些懵，大家煅烧岩石只是为了得到能让房屋防止潮湿的白灰面，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用来炼铁？

　　知道石灰石是什么后，那么剩下的内容便相对简单了，经验老到的炼铜冶匠们只需要根据炼铁的配方比例来调整炼铁的工艺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对了，鼓风装置也是炼铁、炼铜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生产工具。

　　冶匠们必须要掌握的技艺便包括了制作鼓风槖。这种槖一般是用兽皮制作的，质量最佳的是牛皮，以往潜邑会宰牛祭祀，所以偶尔还是能得到一两张牛皮来制作鼓风皮槖的。

　　可如今今朝鼓励庶民采用牛耕，见识过牛耕的便利之后，很多人都舍不得杀牛了，冶匠们不得不把目光转向皮质同样耐用的土龙——鳄鱼。

　　不过鳄鱼生性凶残，人们见了它们都退避三舍，只有季秋祭祀之前，会集体出动讨伐它们，然后将它们的皮制成鼓，用以在祭祀上作为礼器使用。

　　今朝思考了一下，道：“鼓风皮槖并非消耗得很快的东西，因此没必要亲自去捕杀土龙，取其皮。沼泽、湖泊多的地方一般比较多土龙，皖邑便颇受土龙的困扰，因而那边并不缺土龙皮，我们可以去向他们购买。”

　　收购鳄鱼皮的理由自然不能说是为了制作鼓风皮槖。

　　“铁”是潜邑的底牌，虽然她跟舒实他们有交易，不介意把沤肥和养蚕的方法告诉皖邑，让皖邑的农桑水平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但只有掌握了生产技术的先进性，才能拥有更大的实力。

　　不仅炼铁的事要隐瞒，发现铜矿及改革的事也得秘而不宣。

　　她知道舒实每年的雨季到来之前都会派人过来商议预防水患的事，而对方一旦过来，潜邑这边的动作就很容易暴露。所以她去年答应了桐祁，要帮忙解决皖邑的水患问题，今年便主动派出了使者，这样一来，对方便不会再主动派人前来。

　　同理，卿大夫的邑宰每年都会派人到地方收贡品，为防止对方察觉潜邑的异样，她也让舒列主动派人把贡品运送到舒实那儿去，让舒实以上士之名一并送到国都。

　　贡品会比以往要多一些，方便舒实在暗中克扣，他心中有鬼，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隐瞒潜邑的真实情况。

　　只要卿大夫那儿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潜邑，那今朝就能继续猥琐发育。

　　这次要跟皖邑交易皮革，今朝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她说：“这都是为了治水！”

　　只有《农书》和《天工开物》作为技术参考的她只能给舒实提供一个治水新概念，那就是结合农事的“农田水利”工程。

　　“与其采用截断源头水流、让河流改道等效果不大的方法，还不如利用水源，来达到灌溉的目的。”

　　作为河流下游地区的皖湖等地，多沼泽，雨季容易洪涝水患，那就变沼泽为农田。

　　在低洼处建造堤坝，然后在沼泽处挖沟排水，形成圩垸。干旱的时候便可放水灌溉，雨季就开闸泄水……

　　当然，今朝只提供思路，具体实施还得让皖邑自己来。

　　她把这方法一教，舒实等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如何打造圩垸上面去，再也无暇关注潜邑的情况。

　　南巢奚是清楚今朝的宏图与志向的，她不太明白今朝为何要把变沼泽为农田的方法告诉舒实，这不是帮助舒实增加耕地面积、种出更多粮食来，增强实力吗？

　　今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且，刚开垦的荒地，怎么可能有好的收成？一块土地至少得养上一两载才能变成土里肥沃的好田。将沼泽变为农田，这个过程耗时至少得三五载。等到那时候，他们的收成才刚开始变好，而我们呢？”

　　南巢奚道：“我们会有坚硬、锋利的吉金、陨铁作为兵器，木石之器不能与之相比。有了牛耕与耕犁的我们，农田也会变多，同样不会缺少粮食。而能过上好日子，庶民心中也会坚信跟随巫儿是正确的。”

　　她恍然大悟：“神明庇佑、民心相向、粮草充足、兵器锋利，将会使我们锐不可当。”

　　“所以，让他们高兴一两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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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跟舒实谈收购皮革事宜的使者出发后，今朝看着十分简单、准确性也不太高的潜邑地图沉思着。

　　“天简书”中曾提到过一句话“要致富先修路”。

　　一个地方有无道路，决定了这个地方是否会有人到来，而路的大小、是否平坦则决定了走这条路的人有多少。

　　潜邑多山路，而且有些道路十分崎岖狭窄，让人通行还可以，运载货物却有些麻烦。所以，要想打开商贸之路，就必须得把路修好。

　　她规划花费三年时间，修建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开采铜矿场地的矿路，同时那条路可以再继续往西南延伸到达湖邑与江楚国交界的蕲邑。

　　另一条则是连接皖邑，目前作为潜邑唯一离开山区的道路，她会在原来的路基上，加以扩大和夯实。

　　修路可以作为田税之外的一种庶民要履行的义务，等铁器和青铜器变多了、取代了石器之后，再征召庶民、奴隶修路，负担便没有那么重了。

　　转眼便到了芒种，潜邑也进入了多雨的季节。

　　由于下雨会让泥土变得松软，从而造成山体滑坡，今朝便让舒芳先暂停采矿的工作，将人力投入到伐竹中去。

　　这个时候的竹子是今年的春笋长出来的，竹子不老不嫩，纤维细腻，正好合适用来造竹纸。

　　竹纸也不是一日便能制作出来的，今朝看《天工开物》，推算要花上两个月，考虑到她也只会纸上谈兵，还需要经过匠人的反复琢磨、研究，她预计要到秋天的时候，才能看到第一批成品。

　　但这并不妨碍她以此为交换物，用来跟舒实置换皮革和其它物资。

　　舒实想起桐祁的话，问代表潜邑来谈贸易的使者岸贾，和以指导如何打造圩垸为名前来的舒孟，道：“我可以用十张土龙的皮来换造纸的方法。”

　　岸贾摇摇头：“我们可以用一百张纸换一张土龙的皮。”

　　舒实对舒孟道：“我与你也算是兄弟，何至于呢？”

　　舒孟做出退让的模样，道：“造纸的方法也不是不能外泄，毕竟你只需派个人到潜邑打听一下，便能弄清楚了，所以家主从未想过瞒着不让你们知道。不过，这造纸的成本可不小。”

　　在舒孟看来，纸张虽然具有携带轻便、记录文字、图案也更为便捷简单的优势，可它却不是粮食那样的必需品。因为除了家主和巫觋之外，不识字的庶民一般很少会用到纸张。

　　当然，这会儿的他还不知道今朝准备利用纸张在记录文字方面的优越性来传播知识，为潜邑和自己培养更多可利用的人才。

　　不明白它的价值所在，舒孟在谈及纸张时，自然会带了一点主观看法。

　　听说造纸要耗时两三个月，而且还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舒实果然打消了造纸的念头。

　　皖湖等邑地的人口虽然比潜邑多，但今朝教了他打造圩垸的方法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力都投入到了修建堤坝、挖渠围田、变沼泽为良田的建设上面去。

　　圩垸至少还能种粮食作物，竹纸除了记录文字还能做什么？

　　竹纸是奢侈品，所以用皮革来交易，比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造纸要划算！

　　于是这桩买卖就定了下来。

　　舒孟和岸贾在皖邑谈完事本来该启程回去了，但离开的前一日，有一个奴隶鬼鬼祟祟地给舒孟传了句话：“潜邑的正夫要见你。”

　　舒孟愣了下，他下意识琢磨了下潜邑的正夫是谁，旋即猛地想起应该是没能继承家主之位的舒贞！

　　他惊讶地问：“正夫怎么会在这里？”

　　奴隶讳莫如深。

　　舒孟只好跟他去见舒贞。

　　舒贞被困在皖邑距离家主宅子不远的一座宅子里，他看到来者是舒孟，焦急地上前，道：“你来得正好，只有你能帮我了！”

　　舒孟是他的叔叔，可他却从不肯称呼舒孟为“叔叔”。

　　舒孟的心情有些微妙，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热络了。

　　“正夫怎么会在这里？”舒孟问。

　　舒贞将今朝占卜吓唬他，他被迫逃来皖邑，结果今朝早已跟舒实暗中勾结，将他囚禁于此的消息告诉了舒孟。

　　舒孟心中吃惊，但又觉得这是今朝会干出来的事。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选择跟舒贞站在同一阵线。

　　舒贞见舒孟没有反应，着急了：“你为何不说话？”

　　舒孟道：“正夫可知，你一声不吭便离开了潜邑，先家主的丧葬事宜都是家主，哦，你的弟弟主持的？因为你的逃避，大家已经推举他为家主了。”

　　舒贞气急败坏地道：“我才是嫡长子，家主应该是我！”

　　舒孟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解气。

　　别指望他一个庶子能对嫡长子的遭遇感同身受，舒贞平日仗着嫡长子的身份所干的那些事，哪个庶人没有怨言？只能说他有今日，实属活该！

　　至于今朝是不是如他所说，是谋害前家主舒裘的主谋，如今的舒孟已经不在乎了。

　　更何况，舒贞将巫桑推测的狗吠、杀狗等事与今朝谋害家主关联起来，他想起舒裘当时挑的猎犬就是他在半路捡的，按照舒贞的说法，他岂不是也间接害死了舒裘？

　　舒孟不仅没有带舒贞离开，他还跑去找舒实，“质问”舒实，为什么舒贞会在这儿。

　　舒实这才知道底下有奴隶被舒贞收买，他暗中杀死了那个奴隶，再把锅甩到了舒列的身上去。

　　舒孟并不是真的要为舒贞讨回公道，所以这件事的最后，双方都选择息事宁人，舒孟甚至还暗示舒实，要给舒贞换个居所。

　　舒孟和岸贾回去后，先是汇报了一下成果。

　　今朝见岸贾都离开了，舒孟却仍在，便问：“你见到正夫了？”

　　舒孟一怔，没想到今朝会如此大方地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见到了，他告诉我……”

　　今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没想到他竟是这种想法。”

　　她反问，“你为何不把他迎接回来呢？”

　　舒孟一噎，他总不能说他觉得现在的潜邑就很好，自己身为户长，找到了为庶人时所不曾有的尊严和声望。如果舒贞回来了，他必然会摧毁这一切，将所有好不容易冒出来的曙光又蒙上一层阴霾。

　　今朝会心地笑了笑，没有再问。

　　而后，舒孟也没再提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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