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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救
突然间,门被大力推开,林玥冲进来,一把将张隆推开,她的胸腔上下起伏,情绪很激动。
“别碰她。”
张隆郁闷地抬头:“搞什么?”
林玥嘶吼着大喊:“我说别碰她,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滚!”
她像发了疯似的,这种激动是毫无理智的,更像是受了某种刺激。
张隆指着她,怒气也被勾了起来:“你有病吧你。”
林玥随手拿起烟灰缸就往张隆身上砸:“滚!”
张隆真想揍她,但林玥背后有常焰,他多少会忌惮一点,他竭力压下怒火,整理好衣服,摔门而去。
云边松了一口气,差点哭出来,但还没结束,不能露怯。
林玥浑身颤抖,把云边身上的绳子一一解开,云边看她一眼,发现她眼里带着泪水,是愤怒的泪水。
林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今天是我救的你。”
云边点头,一颗一颗系毛衣扣子,说:“我会跟常焰说的,他不会迁怒于你。”
林玥的心情,就如同刚刚张隆的心情一样,很生气,但不得不忌惮。
谁都觉得常焰很爱林玥,但只有林玥这个当事人知道,他一丝一毫没爱过自己,他爱不爱云边林玥不知道,但她知道,他肯定喜欢她。
云边那些话,句句见血,想到上次被常焰打,她下意识不寒而栗,玥玥发廊的人都会死,这可能不是一句玩笑话。
更何况,云边说得如此自信。
林玥此刻的大脑被恐惧占领,看见云边一只脚光着,她甚至去找了双鞋,蹲下身要帮云边穿上。
云边没理她,脱掉另一只鞋,两只光脚直接站在了瓷砖地面,她的脚很白,脚背皮肤薄薄的,青色血管和骨头的形状清晰可见,指甲干净,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
原来常焰不喜欢涂指甲油的女人。
云边站直身子,穿好大衣,扑了扑身上的灰,昂起头颅,没有刻意,仿佛天生带着一股优越感,说:“不用了,谢谢。”
林玥从来都是非常会见风使舵的人,讨好献殷勤对她来说一点难度没有,这是唯二的一次,她觉得尊严被人踩在脚下,上一次就是常焰打她的时候。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争气地掉了颗泪水。
林玥说:“我送你。”
云边淡淡地笑了一下:“帮我打个车就好。”
云边转身离开,林玥跟在她身后,像一个仆人。
云边的脚心有血,走过的印记留下血痕,林玥低头看着那猩红的痕迹,觉得那脚印,好像都和别人不一样。
除了张隆走了,楼下的其余人还都在,目瞪口呆地行注目礼,看着云边姿态优雅地下了楼,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淡定。
明明一点不张扬,但这种气场,让许多人下意识噤声。
云边走出发廊,众人回过神来,面面相觑,皆觉得刚刚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林玥奇怪,他们自己也奇怪。
林玥送走了云边,身体还没停下颤抖,她看着黑暗中出租车渐渐消失,恐惧还是不得消停,她掏出手机,想了想给陈香打过去电话。
这事,还是汇报一声,万一云边转头陷害自己就完了,她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救的云边。
电话那头的陈香,对林玥所说的事毫不知情,林玥不好多问,脑子跟浆糊似的挂断了电话。
站在原地呆愣许久,一点点反应过来。
她刚刚被利用了?
林玥强撑着自己回了发廊,沉默地走上楼,进了包房。
身子一软,她瘫倒在地,眼泪终是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真他妈被利用了。
就算今天张隆把云边睡了,杀了,只要在场的人不说,没人会知道,没人会说的,谁傻啊。
云边是怎么做到的?
在那种情况下,能冷静地想到办法,将她的行踪说成是陈香安排的,还让她觉得合理,并分析出了她会相信常焰很喜欢云边的话,并利用她对常焰的惧怕,出售营救。
云边的语气之镇定,即使全身山下狼狈不堪,还是稳如泰山,她是真的不害怕,还是情绪控制得出神入化。
好恐怖的女人。
林玥又悔又恨,为什么自己不够冷静,几句话就被吓到了,但她也终于意识到,常焰嘴里说的“同类才有可比性”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想接受这个认知。
*
第二天,陈香约云边出去吃饭,去了一家火锅店,汤汁翻滚,热气腾腾。她们点了一小壶黄酒,温热了之后,配上新鲜的牛肉和沙茶酱,聊着天。
在毒/枭身边混的女人,没有笨的,昨天林玥的那通电话,陈香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云边今天带了条丝巾,隐约能看到脖子上的咬痕,还有她的手腕,一圈一圈的红色勒痕,看着就疼。
云边往火锅里填上牛肉和菜,说:“抱歉,昨天实在不得已才提了你的名字。”
陈香捏着酒杯,对云边翘开食指:“这有什么的,都差点要死了,还说抱歉呢,你心可真大。”
火锅店内很热,窗子上面结起了水汽,云边浅笑。
陈香是真喜欢她这副样子,不卑不亢,云淡风轻:“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常焰那家伙不顶用,我来罩着你。”
云边睫毛轻眨,微微向前倾了下身子,问:“你没有告诉常焰吧?”
“他那头忙,我昨天打电话没接。”
云边放心地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表情认真:“你不要告诉他。”
陈香被她的样子逗乐乐,说:“你呀,难怪拿不下常焰,这种事是个多好的机会啊,装装柔弱,掉几滴眼泪,再硬的男人也被你融化了。那个林玥就非常会用这套,要不常焰能这么多年只宠着她吗。”
云边挠了挠脸颊,略微窘迫。这表情看在陈香眼里,更像是为爱苦恼,陈香决定点播她一下。
“我有预感,你马上就能拿下常焰了。”
云边不明所以看着她。
陈香娇羞一笑,说:“林玥对你的态度,就是常焰对你的态度,昨天晚上我听她打电话的时候可慌了,我很少见她这副样子,还不能说明问题?”
云边微微张了下嘴,云里雾里地盯着她看。
陈香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杵了一下她的脑门:“瞧你笨的呦,我跟你说你就放宽心吧,常焰现在可能是顾忌林玥,才没跟你走太近,但在你身上沦陷,是早晚的事。”
“林玥当初追常焰可是追惨了,女人能用的所有招数都用上了,才把常焰搞到手,但你呢,
什么招也没用,就能让林玥如此忌惮你,你要是稍微使点劲,还有林玥什么事了。”
云边勾了勾唇角,像得到了鼓励一般:“那我加油。”
陈香用筷子敲了一下云边的碗:“我早就说了,我能给你提供一手情报,你要学会利用我。”
云边想了想,脸颊微红地问:“那你给我讲讲。”
“想听什么?”
云边想了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厉害,怎么走到今天的位置的?”
经历过昨天的事,想必云边对他们做的生意已经了解了,于是陈香不遮遮掩掩,表情放松地打开了话匣子。
“他厉害得很,第一次来找坤哥的时候就要了五十公斤□□,说一周之内销售出去,当时大家都觉得他说大话,没想到一周之后拿着钱回来了,这事让坤哥对他刮目相看。不过坤哥这个人多疑,光能卖货不行,还得看靠不靠得住。
于是各种卖命的活就都让常焰去干了,有的时候还会故意让他去送死,想看他够不够忠心。”
云边专注地看着陈香,眼珠黑漆漆的,筷子上夹着肉片,肉都凉了,她还保持着一个姿势,问:“怎么证明?”
陈香龇了下牙:“太血腥了,说这个吃不下东西了,总之,没人比他更忠心,我觉得啊,小哲都达不到,别看他和坤哥是父子,但真遇到性命攸关的事,父和子又算什么,干这行的,谁把良心当回事啊。”
陈香抬起筷子在空气里点了点,加重语气:“常焰不同,他有点像动物护主,是本能的,可能之前跟着大龙干的时候训练出来的吧。”
云边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
那不是大龙训练出来的,是军队训练出来的,为了一个目标,不惜牺牲性命,他护的不是哪个主子,是艰难的任务。
他身上的疤,都是这样来的吧。
云边拿起一杯酒,一口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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