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受101

　　“喂，你好。”对面是李石的亲妹妹，叶泉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
　　他和李石待在一起时总会旁敲侧击一点他家人的信息，叶泉听得最多的反而是李石和李妍之间的故事。

　　毕竟小时候的李家父母因为工作太忙，时常没有时间来照顾儿女。因此等到李石进入初中后，他就是那个大部分时间陪在妹妹身边的“监护人”。

　　“哥，你怎么没看……”

　　听到陌生的男音，李妍顿时愣住了，她将手机拿远，确认好自己没有拨错电话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我是…他的室友。”在此刻接近九点半的时间，又是在李石家里。除了这个头衔，似乎没有什么能更好地解释了。

　　室友？哥哥什么时候和别人合租了吗？李妍有些摸不着头脑，从李石家到盛澜其实也没有那么远，只要避开早高峰的路段，没必要在新公司附近重新租房子。

　　听对方的声音还比较年轻，估计是和哥哥差不多的年纪。“哦…你好，我是李石的妹妹，那个…请问我哥呢？”

　　浴室的水声停了一会，应该是李石在擦头发，想到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出来，叶泉干脆如实告诉对方：“他在洗澡，有什么事我会转告的。”

　　啊对，李石明天要入职新公司了，李妍差一点忘记了自己打电话来的真实目的。正是因为她把昨天李石买奶茶的钱发给对方，哥哥还没领账，她才打电话过来催收和嘱咐的。

　　李石的钱是他自己的钱，她不能借着“哥哥”这个由头而轻易接受。

　　“那就麻烦你提醒他看下消息，对了，你怎么称呼？”
　　好歹也是哥哥的室友，这总一个“你”叫着总有点不礼貌。李妍边说边拿起一杯水就往唇边递。

　　“我叫叶泉。”

　　“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个名字，哦，对面的还是本人。李妍抖着手，差点就要捏碎杯子手柄。
　　她咳嗽了两声，一再提醒自己要控制情绪，这次强撑着继续问道：“你好啊，叶…先生，你刚说我哥在？”

　　叶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李妍前后的问题听起来极其不一致以及不连贯。他想是不是李石告诉了对方追求的事情，只好换了一个说辞：“李石现在不方便，我会告诉他的。”

　　【他在洗澡他在洗澡他在洗澡】
　　李妍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冲到李石家，拉着他的衣领就狠狠摇晃：“说好的不喜欢呢？说好的不在意呢？原来你们同居了？我的傻哥哥哟，人家告白了你还留对方住下来，你不被追谁被追？”

　　“咳…叶先生，可以方便加个好友吗？我想和你私下聊一聊哥哥的事情。”李妍加重了“私下”两个字，虽然通话中的声音尽量被她伪装成轻松的样子，叶泉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咬牙切齿。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谈判“，叶泉的眼中划过一丝深思，他用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手机轮廓，答应了下来。

　　通话很快结束，只要不点进记录，没人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叶泉坐在沙发上，加上了李妍的好友，对方的头像是最近正火的演员，也是叶泉所追综艺的嘉宾之一。

　　【你好（微笑jpg，握手jpg）】
　　在他发送申请的下一秒，李妍迅速通过了他的好友验证，并发来一条信息。

　　【你好。】

　　【叶先生，现在方便视频通话吗？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请等一会。】

　　“你还没回房间吗？”
　　本来想直接进入房间的李石看到客厅亮堂一片，他边擦着被水汽重新润湿的头发，边拧开自己的房门。
　　吹风机在房里，他计划着吹完头发后再整理一下资料，今天这一天也就这么恍惚着过去了。

　　叶泉看着李妍发来的那长长一段话，禁不住朝李石这边看。

　　“晚安。”他从沙发边站起，走到客房边上，朝李石递过他的手机。

　　“谢谢。”

　　两人分开回到各自的房间，叶泉将门反锁好，戴上入耳式耳机，拨通了李妍的电话。

　　李妍脑袋上的夹子换成了头带，她坐在桌前看着对面动起来的俊美高颜，一时间失了语。

　　“让你久等了。”
　　叶泉将手机竖着固定在架子上，在调整的过程中镜头多次从下往上仰拍着，就这么可怕的死亡角度都不崩颜值，还没双下巴？！
　　李妍作为一个前广告运营区的工作人员，开始习惯性地评判。

　　“没事。”

　　李妍将自己的脑壳晃醒，她在干什么？怎么能沉沦在别人的美色呢？又不是没见过帅哥，现在在他面前的可是需要耗费心力的准考察对象啊！她一定要打起精神！！

　　“额……你叫我李妍就可以了，我也直呼你本名吧。”

　　“可以的。”

　　什么嘛，怎么对方比自己还要紧绷的样子？双手交叉摆在桌上，和认真听话的优等生一般。
　　这不是寒暄的时候，她清了清嗓，开始问出今晚的第一个问题：“那什么……我想问你哈，你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上我哥的？”

　　如果他说是最近，那自己的下一个问题就是“这么短的时间，有什么理由可以喜欢呢？”，当然，如果叶泉敢模棱两可地混过去，她一定会趁势猛追，总要挖出他的破绽来。

　　让李妍没想到的是一一

　　“四年前。”

　　那时的李石刚毕业不久，顶受着多家的压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被同期的好友背叛，也被任职公司的上司穿小鞋。在那之后更进了语耀的深渊，李妍可是眼睁睁看着哥哥在里头受苦。

　　“你那么早就认识他了吗？那为什么……”她想问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更早一点认识李石，或者说为什么他能坚持到现在？

　　叶泉整理着自己的语言，他把喜欢的契机和之后心动的全过程慢慢简述给李妍听，他并不觉得害羞或者丢脸。大到刚开始工作时李石对他的维护，小到食堂偶遇的一个微笑，叶泉说的精简，却并非有些商务称述的格式化。

　　李妍静静听着，等到叶泉说完，她才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相信他，而是对他的暗恋史表示一点质疑：“这太奇幻了，我觉得他对你没有那个意思，而且依你说的，为什么在我哥分手后不立刻去表白呢？”

　　她凭什么要关心对方的心事，身为妹妹，她永远只站在李石这一边。李妍的想法和凛锋相同，像李石那样的人对谁都差不多好，如果不主动往他生活中越，除非他自己动心，否则只能把人际关系固定化。

　　“我哥说过有人帮助他，否则他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之前在语耀的事，我想也是你从中帮忙解决的，不论如何，我都非常感谢你。”
　　李妍想到了什么，在通话前她还没有把叶泉和之前那个叶秘书联系起来，现在细细分析着，之前在语耀的那次危机，估计也是对方帮忙渡过去的。

　　她叹了一口气，这么看起来对方确实是真心的，只不过她是真的被搞怕了。人的情感太过复杂，李妍不是让棋子相互碰撞的棋手，所有的一切都靠双方之间的暧昧拉扯。

　　“那我就给你加油了，我哥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不过不是没有可能的。”

　　欠叶泉的“恩”就让自家大哥用感情来还吧，但实在不喜欢，也不能摁着脑袋让他俩谈恋爱。

　　李妍啧了一声，和叶泉的对话整体来说都很顺畅，他的脑子很清晰，说的话虽然不多但足够诚恳，“你可比那个家伙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不对，他哪能和你比。”

　　“啊，忘记问你的年纪了，我应该叫你……哥吧？”

　　“今年23岁。”

　　叶泉的脸嫩，但说出来的话又足够成熟，李妍想当然地以为他和李石差不多大，昨天在手机上也没问具体年龄，结果一句惊成千层浪。

　　“你……几月的？”

　　“六月。”

　　竟然比自己还要小？！！等等，四年前，他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上哥了？

　　李妍抓到个年纪比自己小的青年，顿时两眼放光：“我比你大两个月，你要喊我姐姐。”

　　叶泉微愣，但很快顺遂李妍的心意，没有任何负担地说：“李妍姐姐。”

　　“诶一一”帅哥喊姐姐诶，先前坚定的某妍立刻“变卦”，李大石要不你干脆收了吧，天天喊姐姐多让人开心啊嘿。

　　美其名曰考察，李妍也很想聊聊同性恋之间的事。她是腐女，也接触到不少有这个倾向的KOL，社交牛逼症的她得到叶泉的同意后，便兴致勃勃地开问。

　　“你打算怎么追啊？”

　　“发信息，送礼物，去公司等他。”叶泉笼统地如实相告，隐瞒了剩余的大部分。这些还是这段时间在视频上取经的，说老实话，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做，但叶泉可以学。
　　就和金融规律一样，直到找到那个突破点。

　　“一定要积极一点，我哥最怕人缠着他，但追求吧……你不缠着也没意思。”

　　李妍托着腮，弯着眼眸笑了笑，似乎发现了叶泉一对上李石时就会变得天然呆的事实。“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

　　接着，李妍就看着叶泉的眼睛越来越亮，她能感受到对方在强装镇定，心里想着：应该是纯恋爱小白吧，这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我能帮你拿到韩嘉祁的特签。”

　　“一言为定！”

　　*

　　次日早晨，李石拿着电脑包走出房间。第一天上班，他选了一套稍微正经点的纯色工装夹克，既不显得过于讲究，也少了些随意感。他对着镜子将胡子刮下，用清水把脸上的泡沫洗干净。

　　啊...要出去面对了。

　　今天是“赌局”的第一天，李石将头发整理好，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确认好形象没有差错后，才迈步进了客厅。

　　“早上好。”叶泉果然比他起得早，正拿着碗和勺子出来。

　　“早上好。”

　　他今天穿了一件拼接款的马甲，墨绿、浅绿和黑色的方块在衣服上整齐排列着，学院风的马甲里头是米白色的衬衫，袖子刻意扎起来，不再是在工作日常穿的风衣与休闲西服。

　　让人眼前一亮。

　　“你不用去上班吗？”

　　“我送你，顺路去上班。”

　　李石半夜起来煲，他早起开始盛，两人分开配合，早饭是略带油盐的墨鱼绿豆粥。
　　叶泉从讨厌荤腥到现在的毫不忌口，李石的厨艺有很大的功劳。

　　“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叶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跟前，站着一动不动，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石的双眼。
　　李石这才发现，叶泉额角的头发别上了一个……笔盖，幸好他的脸好看，表情也正经，否则瞧起来傻不愣登的。

　　这个问题好耳熟，他要怎么评价呢，李石不太会多角度夸衣服，只能称赞道：“挺好的。”

　　“那你喜欢吗？”似乎就是在等这个回答，叶泉含了一口气，漾起嘴角“只穿给你看。”

　　【我跟你说，我哥喜欢这种风格的，以前那谁这么穿，他…咳，不提哈，反正你知道这点就好啦。】

　　【……姐姐，你觉得我和他谁好。】

　　【怎么？吃醋了啊，肯定你好看啊，我哥要是先遇到你肯定喜欢你啊！不说这个了，我再跟你说点秘密，你把洛郁非的特签也带一张呗。】

　　【好。】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的李石看着期待满满的叶泉，觉得自己出了bug。

　　然后，叶泉原先在他心中的形象，又轻轻地碎裂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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