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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接下来的日程是格斗比赛。
丁丁借鉴了前世看到的大型比赛做法,将参赛的低阶武官们分成若干个小组,进行小组循环赛,每胜一场得一分。小组循环赛结束后,取每组得分最高的三人晋级下一轮比赛,其余的则被淘汰。
如此大规模的将官比武,在大兴朝尚属首次,所有的参赛者们都是严阵以待。一来是因为此次的比赛与他们日后的升迁大有关联;二来则是面子的问题。禁军的武官们向来怀有一种优越感,自是不愿意输给殊町一方,殊町一方的参赛者要在本营众多普通士兵的面前与人接战,为了自己的威信着想,也是不能输的。
因为人数众多,小组循环赛进行了一天半,丁丁带着蓝玉庭在看台上从头看到了尾。蓝玉庭一开始还兴致勃勃,拉着小杞问了许多问题,后来看到拓跋皓一直在丁丁附近打转,对丁丁的态度殷勤得过了头,他便将注意力放回到丁丁身上,缠着丁丁讨论场下的战况,或是端茶递水,极力想让丁丁跟他一样无视一旁的拓跋皓。
丁丁对于这种情形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有随蓝玉庭去了。倒是拓跋皓丝毫不为蓝玉庭的态度干扰,仍旧是对着丁丁言笑晏晏,毫无尴尬之意。
小组循环赛的结果令禁军一方十分羞怒,晋级决赛的人里,禁军军官只占了四分之一。而未曾晋级的那些禁军军官所获得的积分,也要远远少于殊町一方。
丁丁看着这比赛结果,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昨日那震惊全场的三箭,令众人对这位不过十八岁的女皇产生了强烈的敬畏之感,此时看到她这个笑容,禁军一方竟忍不住有些身上发寒的感觉。
尽管一开始的循环赛淘汰了大批参赛者,第二轮比赛还是进行了一天。禁军一方未能挽回颓势,无一人入围最后的三甲。
之后的两天是骑射比赛,禁军一方的将官们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和殊町平分秋色。到了实战演习,情形更是惨不忍睹,同样是带领着随机抽取的士兵,殊町一方的将官硬是将禁军的将官打了个落花流水。
最后的总成绩出来,三项比赛的综合积分前十名中,只有两名禁军将官,而且名次都很靠后。
丁丁拿着名单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动声色地起身回下处去了,一众禁军亦是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的营帐。
是夜,丁丁坐在灯下,研究着手中的名单。七天的比赛,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算是意料之中了。
“禁军的实力,居然差到了这个地步?”她问静静立在一旁的小杞。
“这并不奇怪。当初庶人衡的兵变,禁军折损极大,补上来的这些人员在军中时日不久,训练亦不刻苦,自然是比不上殊町营中这些久经战阵的军官了。”
丁丁蹙眉看着名单,道:“回去之后,禁军内部要大洗牌了。”
易明忠在门外低声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明日您还要亲自去行猎,还是早点歇下吧。”行猎这一项,是何岳和兵部商量之后请示丁丁定下来的。秋季本就是捕猎的最佳时节,丁丁在校场上射的都是不会动的靶子,听到这个提议,倒是起了兴致要射射活物看看,所以便很高兴地准了。
此次比武的结果令她十分满意,所以她听了这话,便不再多想,将名单放回桌上,起身就寝。
第二日一大早,丁丁在静秋的伺候下换了轻便的猎装,正准备和蓝玉庭一起用早点时,小温急急忙忙跑来,说蓝玉庭突然腹痛不止。
丁丁吃了一惊,连忙赶到蓝玉庭的房间,只见他只穿着中衣,在床上蜷成一团,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她疾言厉色地问小温:“怎么回事?”
小温双膝一软:“贵侍昨日用过晚膳之后便觉腹中有些不适……只是贵侍不让奴才去禀告陛下,说自己不过是小毛病而已,睡一晚便好了,谁知到了早上,情形竟会变得如此严重……”
丁丁抿唇,抛出“废物”二字,便不再管他,两步跨到床边,低声唤道:“玉庭,玉庭!你可听得到朕说话?”
蓝玉庭面色苍白,脸上全是冷汗,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听到丁丁的声音,他乌黑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迷蒙的双眼对上她,有了一霎那的清明:“陛下……”
他唤了这一声之后,身体一颤,似是又有一波疼痛袭来,整个人蜷缩得更紧。
丁丁将手轻轻放到他额上,只觉触手冰凉,令她惊心不已。
“快传云子墨!”她急急低吼道。
此次女皇出巡,云子墨作为她的专属御医,自然是要随行的。他官位不高,来的路上走在随行官员队伍的末尾,到了殊町之后也未被传召过。因此虽然是随驾,他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女皇,只能在远处遥遥望她一眼罢了。
没料到此次近距离地见到女皇,是这种情境。
穿着素色猎装的丁丁斜坐在床边,握着蓝玉庭的手,满面焦虑之色,见到云子墨进来,也不多言,直接道:“快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子墨行了礼走上前去,丁丁拿过软枕,将蓝玉庭的手托起来放到上面。蓝玉庭神色恍惚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一滴冷汗自他的眉角滑落下来。丁丁紧盯着给蓝玉庭诊脉的云子墨,云子墨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心中像是塞了一把沙,又干又涩,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敛了思绪,全心去感觉指下那微弱的脉动。
一丝不安自他心底升起,这脉象……
丁丁见了他的神色,问道:“怎么?他的脉象可有不妥?”
云子墨沉默不言,又诊了另外一只手,脸上的表情越发微妙。诊脉完毕,他收回了手,道:“蓝贵侍并无大碍。”
丁丁松了一口气,道:“到底是什么毛病?朕看他疼得厉害得很。”
云子墨沉吟了一下,道:“臣先开方子吧。”
一旁早有内侍摆上的笔墨,云子墨三下两下便写好了药方,迟疑了一下,呈给一旁的丁丁。丁丁拿着药方,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将它交给随侍在云子墨身旁的药童。
“照这个方子熬好吃一两剂便可。贵侍这个病来得急,去得也快,止了疼之后将养一两日便会恢复如常。”
丁丁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昏昏沉沉的蓝玉庭,拿过一旁的巾帕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思考了片刻,对云子墨道:“你跟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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