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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旗会又复活了哒!
你可以胜过我,但绝不会打败我。
暗云低垂,仿佛要像凿子一样劈开大地。
中也回到了酒吧。
“就算你不喜欢,也总归会认识到自己是什么东西。”
强制“帮”他打开了一点点“门”的魏尔伦扔下他扬长而去。
仅仅在人间显露了一瞬,体内的荒霸吐就直接吞噬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空间被扭曲,周围的景色像奶油一样融化消失,犹如人间炼狱。这就是他的本质。中也深切地体会到了。
十分钟后,因为腿部无力,中也被太宰治搀扶蹒跚着回到了那家店。那家台球酒吧,“旧世界”。一打开大门,即使在太宰治“善意”的提醒下已经做好准备,中也还是愣住了。
沉默,安静到让人心生恐惧的沉默。
整个室内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随处可见断壁残垣,像是被巨怪狂暴席卷过一样。酒瓶碎的到处都是,地板上裂开了好几个大洞,台球桌斜着插在墙壁上,这是重力异能在这里肆虐的结果。如果要重新装修的话想必要花上很大一笔钱。
但中也没空关心这些,他的瞳仁慢慢收缩起来,连转动都做不到。
“嗬……”他用意志力勉强忍住了。
冷血被台球杆当胸穿过,牢牢钉在正对门的墙上,四肢和脑袋无力地顺着地心引力下垂,血像蛋糕上的糖浆一样淌了满墙;钢琴人倒在门口龟裂的地板旁,手臂还向前伸着,他的腹部开了几个口子,能够透过它们看到里面深红色的组织;傻瓜鸟靠坐在吧台内,金色的头发几乎被他的血液染成了艳丽的红色,腹部被横着切开了;外科医生躺在他的腿上,表情十分安详像睡着了一样,毫发无损。如果不去看他角度扭曲的脖颈。
钢琴人,冷血,傻瓜鸟,外科医生,还有刚才见到的公关官。
他们都死了。这是魏尔伦留下的——为了提醒中也的证据。他仿佛在中也耳边说着:他们的死,都是你的错。是你连累了他们。
但是,还少了一个人。
金色的蟠龙杖深深插在酒吧中央,三分之一没入地板,顶端的六角灯笼里还在静静燃烧靛蓝色的火焰,其主人却不知所踪。门口地板上熟悉的爪痕和大片血迹让他不愿去思考其中的可能。
这是中也第一次亲眼看到伙伴的尸体,命运对他是如此残忍。继“羊”的背叛与排挤之后,这一次迎来的是真正被死亡永远地分隔开来,从此天人不能相见。
他想要哭泣,但他做不到。呼吸着的空气、所有的色彩、情绪、思考都被眼前的一切给抽干了。于是赭发蓝眼的少年只能发出一声饱含痛苦的凄厉喊叫,喉咙嘶哑得好像要涌出血来。
中也顺着太宰治松开胳膊的动作咚一声跪倒在地,仿佛失去了下半身的直立能力一样,他手脚并用一点一点爬着前进。每个关节都像年久失修的机械,发出不堪承受的嘎吱声。
他来到了那根灯杖面前,颤抖着捡起被主人遗弃的黑色大衣。抬头,蓝宝石里倒映出那枚摇曳着的火苗,瞳孔也跟着一起闪烁。
他看清了,这是令的武器。
可是那个人呢?
他环顾着四处搜索,哪里都没有。
那个称他为同伴,刚和他约好要一起去海边的少年呢?
中也攥紧手里的布料,被崩溃锈蚀的大脑终于联想起不久前魏尔伦的话。
——“和你的同类,你最好的兄弟,我们三个人一起踏上旅行。”
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像是给中也疲惫不堪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活力,这个在用灵魂无声哭泣着的少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头看向太宰治,快到颈部甚至发出了嘎嘣一声。但他并不在意,死寂的眼睛里迸发出名为希望的光。
“太宰!”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办法吧!找到他啊!
“蛞蝓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太宰治平静得像是完全没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样,琉璃石般的鸢色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因为他冷漠的脸色更添几分不近人情,“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但是在那眼眸深处,有不易察觉的东西在颤动。
看到现场的一瞬间,太宰引以为傲的大脑就告诉了他过去几个小时内这里发生的一切。从破碎的木片,散落的玻璃,滴落的血渍,地板龟裂的痕迹一一推断,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像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包括每个人的对话,表情,思维,反应,对打的动作,还有最后的结果。
他以为自己在面对这些的时候会毫无反应,事实上本应如此。他很少失去控制,即使面对最血腥残忍的杀人现场也无法撼动太宰治的内心,只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失望和晦暗。今天这一切都在太宰治的计划之中,包括魏尔伦的袭击,中也和亚当的离去,旗会的死亡,和某个人的失踪。
太宰治是冷静的、理智的,但他忘记了一件事——人类的情感也是不受自身控制的,哪怕是太宰治这样的人类也不得不屈服于这个事实。
【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情绪浮现出来?】
这不合理。
放在身侧的手张开又握紧,仿佛像是要握住什么从指尖溜走的不可掌控的事物。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预定好的计划稳步发展,但太宰治仍旧为了那一丝微小的可能性而心神恍惚。
魏尔伦在海外探听到有关于中也的消息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前往横滨。为了带走中也,首当其冲的暗杀对象就是用“身世”吊着中也的□□首领森鸥外。原本森鸥外试图通过对比人造异能生命体和普通人类的生理差别来找到魏尔伦,结果计划失败了。
于是为了拖延时间,太宰治通过非□□的偷渡业者兼供应商放出情报,引导魏尔伦来找自己,好顺利把做过手脚的机密资料交给他。
既然魏尔伦的暗杀对象不止一人,那必然按照重要程度分出现后顺序。这便是可以操作的资料信息了,只要保证信息的内容掌握在自己人手里,那魏尔伦的行动轨迹就是可预测、可控制的。
这样一来,很多反击的手段便可以乘机布置起来,比如收集情报和反暗杀。
在这其中,原本旗会的死是取得魏尔伦信任和拖延时间的必要结果。除去魏尔伦绝对的实力因素之外,有了他们的牺牲,再加上看到中也的反应,魏尔伦必然会将太宰治提供情报的可信度提高。
毕竟对比□□首领的性命,五个并非干部的精英也是必须舍弃的部分。太宰治和森鸥外找不出任何能拯救旗会的办法。
直到令在猜到这个计划后提出了用幻术代替的方案。
滥情的家伙,就这么担心中也吗……
计划理所当然地改变——既能得到有关魏尔伦的情报又能避免无意义的战力损耗,森鸥外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不知为何,也许是出于私心,太宰治在最初提供给魏尔伦的资料里加上了有关令的信息,还特别强调了对方出自“地下试验室”。
不出他的预料,魏尔伦承认了令作为同类的身份。在这层身份的保护下,即使令表现出敌意魏尔伦也不会伤害他。
他不断地在心中说服自己。
魏尔伦在杀死旗会的同时带走了令,说明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就算现场留下了大量血液,那些凌乱的抓痕再骇人,他相信令的能力,也相信魏尔伦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弟弟殒命。
在太宰治的计划里,魏尔伦会被他的情报所误导,将异格状态下表现出“身体崩溃”的令安放在提前准备好的装置里,而后手早就安排好了。
这之后,在魏尔伦的认知里被控制无法自由行动的令会顺理成章地从魏尔伦的注意里消失,从明处转入暗处,成为最关键的一步棋。
事实上令确实对太宰并未详细言明的计划有所猜测,并且完美地做到了所有太宰希望他做到的一切。
和魏尔伦周旋,掩盖旗会众人的存活,被魏尔伦带走。
直到现在,提前藏在对方颈环内侧的定位器依然在太宰口袋里闪烁着红光。
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但为什么仍旧有奇怪的感觉在影响他的思考?
太宰治的眼睛里有一些他自己都无法捕捉到的细小情绪划过,然后被埋藏到更深的角落。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中也旁边,盯着面前这根灯杖。最终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拧转卡扣打开灯笼上的一扇玻璃,伸手去触碰那枚火苗。
“一会儿你自己打发掉那个搜查官,这件事不能被他知道。”
他的唇角浮现出与往日并无二致的虚无笑容,但又有些不同,很难形容其中的具体区别。
“你在说什……么……”
中也的眼睛慢慢瞪圆了,眼球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这、这是……”
随着火焰熄灭,灯笼中升腾出一股袅袅青烟,店内的场景也渐渐产生了变化。被破坏殆尽的设施并没有消失,但是那些死状可怖的尸体不见了。
首先是传入耳中的熟悉的声音。
接着是雾气消散后与之前的凄惨景象完全相反的画面。
“中也……中也……能看到了吗?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啊……”傻瓜鸟的头包的像个大白馒头摊在吧台后面,肚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线缝合住了,外科医生半坐着正往上面一圈一圈缠绕着纱布和绷带。
“啊急死我了!要是上天立马让中也看到我们,我就把我珍藏的那辆机车送给他!”
“你忘了之前和令打赌输的一败涂地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把自己也输出去……”外科医生一边撕开手上的医用胶布,一边用他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制止傻瓜鸟想要起身的动作,“你再乱动我就可以不用处理了,直接送火葬场吧……”
“可是令让我们待在原地别跑出去,这样下去别人万一一直看不到听不到,我们岂不是会饿死渴死在这里?”傻瓜鸟僵直着脖子探头去看离他不远的冷血,“冷血,你还好吗?死了没?”
“没事。”冷血捂着肩膀上的血洞靠坐在墙角冷静地说,“至少不会比你死的早。”
“你们都不惊讶的吗?看到魏尔伦对我们视若无睹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呢,”公关官躺在中也不远处,浑身除了几处不重的血迹之外几乎毫发无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这样躺着好难受……”
钢琴人趴在原来尸体的位置,从脸下传来了模糊不清的抱怨:“我才是最惨的一个吧,你们好歹还能看清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都说了可以活动的啊,令留下的信息上写得清清楚楚了。不然外科医生早在爬起来给我缝合的时候就被发现了。相信他吧,既然他说了自己有计划我们还是不要打乱他的行动了。”
“万一我离得太近容易被发现呢?幻术的原理谁都不清楚吧。”钢琴人仍然不愿意动弹。
这时,仗着不会被进来的二人观测到就开始随意交谈的众人听到了一个有些哽咽的声音。
“是令的幻术……你们这些家伙……”
是中也的声音。
他们看到了一脸呆滞的中也和太宰治。中也的脸上开始逐渐呈现出一种似笑似哭的表情,很是扭曲。
“中也!你能看到了!”傻瓜鸟最快反应过来,手舞足蹈地想要坐起来,被外科医生一把按住。
“喂!傻瓜鸟你别乱动了!”中也挣扎着爬起来跑到他身边,从刚才的景象来看傻瓜鸟身上的伤是最严重的,“小心伤口裂开。”
“没事的!外科医生的技术你还不相信吗?”傻瓜鸟露出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容,“估计没过几天就能恢复了。”
“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你的机车归我了。”中也吸了吸鼻子,把有些断断续续的情绪收进心底。
“傻瓜鸟,戒赌吧……”外科医生带着怜悯说道。
傻瓜鸟抽了抽嘴角,立马倒下装死。
其他几人也陆续从原来的位置上起身来到中也身边。
“中也,对方是一个叫魏尔伦的人,那个家伙是冲着你和令来的。”钢琴人一脸严肃地看着中也。
“啊,我知道,我刚才见过他了。那个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中也半蹲着捏紧了拳头,看着旗会众人身上的伤口,他的眼中浮现出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中也,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公关官按住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令被那个男人带走了。他受了重伤。”
太宰治皱了皱眉头。
“什么……”
中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急躁没有任何好处。
“好了,要叙旧等之后吧。小矮子,你的骑士来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回去说。”
太宰治指指门外,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之后你给我把整件事从前到后全部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啊,我会的。”
中也咬着牙转身朝门外走去,大起大落的精神打击加上身体过于疲惫导致他的步伐仍旧有些不稳,但现在那里有个某种程度上非常麻烦的存在需要他解决。
“现在,各位,我们得趁着没人发现快点离开。”太宰治打了个响指,对着众人指了指后门,“藏身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在一切结束之前你们都不被允许出现在别人眼前。不要辜负灯笼怪的苦心。”
最后那句话成功让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众人安静下来。
后续部队很快到达现场,旗会几人全部被从后门抬上担架带走。
太宰治看着面前戴着金丝眼睛的瘦弱青年。
“太宰先生,希望您能告知属下令先生和安森的下落。”青年的神情非常平静,看不出一丝普通成员面对首领直属部下的惶恐紧张,“他们已经失联一个上午了。”
太宰嗤笑一声,意有所指:“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发问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清楚呢……?”
桃川闭上眼,复又睁开,用坚定的眼神和他对视:“我是令先生的部下,这是我的分内之职。”
“太宰先生如此聪慧,想必早就对这件事有所预料了吧?属下只是关心令先生的去向,并无其他想法。”
太宰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要透过他看到藏在深处的某些东西,最终他沉下眼,勾了勾嘴角。
“你最好一直记得自己的话,不然……”
后半句话轻轻消散在风中。
太宰的脸色突然变差,喜怒无常的性格一向给他的部下带来许多阴影,桃川却并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的神色。
“跟上。”
“……是,太宰先生。”
桃川用尽全身力气才拔出插在地面上的灯笼杆,喘着气钻进了车后座。
【先生那小身板完全看不出居然隐藏了这么可怕的力气】
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确保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其余人跟着二人回到了本部大楼。
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魏尔伦身为欧洲的暗杀王其反应和智商不可谓不高,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好好利用这一段令拼着重伤也要制造出来的时间差,完成所有反杀的布置。
“你很擅长电脑对吧?”
车上,太宰坐在副驾驶发问,在获得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一个小巧的u盘被抛到了后座。
桃川怀里抱着那根沉重的灯杖和令的大衣,手忙脚乱地接过u盘。
“回去之后,黑掉里面记录的那个摄像头,让它固定在一开始的画面上,然后……”
他扯出一个阴沉的笑,像是黑暗森林里面对毫无防备的麋鹿露出尖牙的毒蛇。
“该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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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都没死!幻术就是这么强!
太好了呜呜呜中也不会孤独一个人了,□□一下子多了七个中厨!
在幻术加持下,整个十六岁顿时变成了所有人都有剧本,只有魏尔伦和亚当被驴的喜剧了,皆大欢喜!
#惨 亚当 惨#
家教里面施术者昏迷幻术是会失效的,这里加了个私设,就是媒介里面的火炎可以维持幻术。
下一章拘束play预定!再写下去我怀疑我可以直接去开小黄文了。
小剧场:
桑桑最近很喜欢纸箱,所以令从储物室找了以前装空调的箱子出来给他玩。
这天下班回家他看到箱子关的严严实实
【桑桑不会被闷死吧,这个小傻子】
令急忙打开了纸箱
“呀,好巧~”太宰治像具尸体一样躺在里面,“看到箱子就忍不住试了一下,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呢。”
“喵喵喵!”桑桑在一边挠着纸壳告状
“快点给我出来,和小猫抢纸箱你要不要脸?”拎起箱子,倒!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