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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没那意思!”我慌乱地抬手解释,却见那小子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朝我安抚道“怎么说咱两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了,我能不帮你?再说当时你昏迷的时候嘴里喊得可尽是某人的名字!”
我蹭得一下跳起来,即使不用手抚摸我也能感受到脸上那节节攀升的温度,嘴巴战战巍巍抖动半天才结结巴巴说出了几个字“我……我真的喊了?”
“那可不是!”周清松不经意扫向无情笑吟吟开口揶揄道“我从头到尾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救命啊~~~看看我都干了什么好事!!这种窘境急需跳个江冷静冷静!
我二话不说提起裙子就往船舱外面跑,径直跑到船首甲板处才猛然发觉船舫已然行驶在了江面之上
船舫四周皆为青山绿水,但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广阔的天空此时却阴云密布,不由自主从心底泛上一股压抑沉闷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转身后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无情背手站在不远处,望着阴沉的天空出神
原本还算平静的江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泛起阵阵波澜,迎面呼啸而过的江风更是吹得衣摆猎猎作响,原本就不算晴朗的天空在这瞬移中彻底灰暗下来
随着船舫的不断前进,天空中不断有雨滴落下重重砸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下雨了……”
我抬起胳膊平摊手掌,任由雨滴一颗颗砸落手心,雨水冰凉落下时还带着微不足道的痛感,不过还没等我继续好好感受,另一侧宽大的衣袖便被人看牢牢握在手中
“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该淋湿了!”
他淡淡说了一句,扯住衣袖带着我缓缓往里走,我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微低着头跟他往里走,身后还能听到愈发密集的砰砰声
我们又默默走回隔间,沈晚晚和周清松浓情蜜意地说着悄悄话,似乎连他们那块的空气都带上了蜜糖般化不去的甜意
这样对比下我和无情两个人呆坐在另一侧就显得很是局促,脸上不由自主都带上了尴尬的微笑
忽然船舫猛烈摇晃了一下,下一刻我不由自主地将某人扑到在地上,右手还正正好好搭在人家的胸膛上
我被这一幕震惊得大脑都有些空白,以至于好久都没有动作,就这样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将近半刻钟
“你们干嘛呢?”周清松看我们半天不起身探过半个身子奇怪道接着也被震惊在原地“他的便宜你也敢占?”
“我不是!我没有!”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慌乱间还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腿引得他痛哼一声
“嘶………可以啊!下手够快的啊!”周清松面上很快就漏出了那种不怀好意的微笑,抬手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光洁的下巴欣慰道“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完全拿下了!”
他看着我恼羞成怒的模样还不忘再添上一把火打趣“怎么样?我们无情大人的胸膛可还算结实?满不满意?”
“你……!!”嘴里的话还未说完船舱又是一个摇摆,我再次摔回无情怀里。另一边沈晚晚被周清松紧紧搂在怀里,问题不大,倒是周清松为了护住她,后背狠狠撞在木质墙壁上发出了咚的巨响
这一次晃动明显比上一次还要强烈,桌上的茶具也因为这次晃动在昂贵的木制地板上摔成碎片,桌子、凳子更是散落在各个地方
此外那几个屏风也不堪剧烈的晃动瘫倒在地上,如此一来除了零星的一两个隔间还算有遮挡外,所有人都那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有几个脸皮薄的姑娘赶忙从别人怀里退出,背过身将自己的面孔遮得严严实实,至于她们是尴尬还是害羞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的主意全在那个不顾丫鬟阻拦张牙舞爪朝我冲过来的人身上,没错就是余凝香!
“你这个贱人!还不放开你的脏手!”
我本来是想从他怀里出来的,不过呢很不巧我这人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别人对着干!哎!她不是性格强势吗,那我就扮演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占尽他的便宜气死她!
说来就来,我将脸贴在无情怀里毫不客气地伸手搂住他的腰,彻底将这种半搂的姿势变成全搂,身上还有他送的披肩所以现在怎么看怎么暧昧
余凝香大概也是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想都没想伸手就要将我抓出来,不过无情的行动明显更快一分,在她之前朝带着我换了方位
她扑了个空自然心有不甘,还想再次扑过来,不过这次却被无情厉声制止
“余二姑娘,在下之前便已和姑娘说清,我们之间无缘无分!如今在下已心有所属,还望姑娘以后纠缠!”
众人包括我在内,都被无情这番掷地有声的话惊得鸦雀无声,余凝香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反之滚滚落下的是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我回眸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余凝香,心中默默叹息:原本我还想表演一下柔弱无助呢,眼下看来并不需要了
“我……错了……我不会该凶你……的……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余凝香一改刚才那副嚣张骄傲的模样,可怜无措得像是一个丢失心爱娃娃的孩子,脚步不自觉往前挪动几步希冀地看向他哽咽道
“你那日冲进大火中救我的时候,明明说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为什么现在却要转头去保护另一个姑娘呢?”
看着他并不为所动的模样又歇斯底里哭道
“我究竟哪里不如你怀里的人了?我有很多人都羡慕的财富与地位,可所有人都因为我的性格避我如蛇蝎,那些眼巴巴靠上来的也不过是一群想要攀附权势的小人!”
说着说着跪下身捂住脸哭哭啼啼,头上的金钗步摇随着她的哭泣来回抖动,哪里还有刚见她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呢
“可你是真心的啊!你从大火中向我奔过来的样子我一直都记得,我也一直记得你当初保证过的话啊!为什么后来就变了呢?”
我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却被他死死按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怎么样,只能维持着这幅尴尬的姿势
“我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心意,我的意中人从未是姑娘!”
他的态度依旧那么坚决,余凝香抬起头痴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颓丧地笑起来“我以为终于能得到一颗真心,到头来不过是我以为!”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决绝地朝着外面冲了出去,回身望了一眼便跃身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翻滚的江河之中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救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清松,他大喝一声后扭头就朝余凝香跃下的位置跳下四处寻找着她的踪迹
与此同时终于反应过来的众人赶紧找绳子下水,七八个人散落在船两侧,不断下上游动寻找余凝香的踪迹
因这一变故,场面顿时就有些乱哄哄的,有几个胆小的姑娘两三个抱成一团害怕地啜泣
外面狂风暴雨,人又那么少!能够找到人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我虽不喜欢余凝香,但她死了我也拿不了银子!
狠下心将肩上的披风脱下强行塞到沈晚晚怀里急匆匆留下一句“替我保管好!”
外面的雨确实很大,我走出船舱不过一瞬,身上的衣衫就尽然被雨水打湿,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顺着周清松跳下的位置一跃而下,率先感受的便是冰凉刺骨的河水,我深深吸入一口气向下游去,入目皆是青色的湖水以及各种鱼类,底部还能隐隐看到绿色的水草,就是没有余凝香
第三次浮出水面换气时,大家竟然没有找到余凝香。奇怪了,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我再度憋气拼命向下游动,终于在层层水草中发现点蛛丝马迹,是一根金色的发簪!这说明余凝香就在这附近!
拨开层层丰腴的水草,总算是让我发现了余凝香!她侧身藏在水草之中,绿色衣裙让她完全完全与之融为一体,难怪大家都找不到!
我拦腰抱住她的腰双腿拼命游动,终于在我窒息之前冲出了水面,不过长时间的憋气还是让我有些耳鸣,眼前阵阵发黑!
处于求生的本能,我还是用最后的意识死死抓着余凝香朝一米左右的众人大喝
“她在这里!余凝香在这!!”
本就见底的体力随着这声大喊彻底告罄,脑海中的耳鸣声越来越刺耳,不过在昏倒前我还是看到了奋力游来的两人
“咳咳咳咳……”
下意识出口的咳嗽声让我从昏沉的睡梦中惊醒,不过还是感觉头好痛!
“你醒啦!”
听到咳嗽声的沈晚晚急忙来到床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如释重负
我扫视着周围,心里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叹息,怎么每次醒来都是在陌生的地方啊!
也许是我打量的眼神太过明显,沈晚晚替我到了杯温水笑意盈盈道“我们到举行这次诗歌的地方了,这里是给你安排的房间!”
我接过水杯但因为不是很口渴只微微轻轻啜一口又继续追问道“余凝香呢?她不会死了吧?!”
可别说我累死累活救了个死人上来啊!
沈晚晚比划着圆润的小指甲轻轻拍着胸脯庆幸道“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死了!”
说罢又一下下抚摸着耳边的发丝咬唇苦恼道“再就是余凝香他爹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已经快马加鞭在往这里的路上了!清松说依着他爹女儿奴的性子还不知最后怎么处置你们呢!”
“随他去!反正我问心无愧!”
门外响起敲门声,沈晚晚缓缓打开房门看到端着药碗的无情柔声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乐姑娘已经醒了呢!”
说完抿嘴笑着退出屋子,还没忘回身贴心地关上房门
“额……你怎么来了?”
我双手撑起上半身坐起准备接碗吃药,但他就那样端着药跟个柱子似的站在床尾,不肯说话也不肯把手上的汤药递给我
他走神了?我心里暗自奇怪他的举动但也没多什么心思,趴在床上向前爬几步寻思自己去拿他手里的药
但下一刻他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面沉如水就那样静静看我依旧还是不说话
我茫然看着他,心里的吐槽几乎要溢出口:他这是是啥意思?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可能啊,我隐藏的很好的!
“这是……?”
男人心海底针!我暗骂一句随即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讨好道“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良久后深深叹口气坐到床边摸着我的头顶温柔道“下次别再这样莽撞了!”
看来不是怀疑我的身份,我稍稍松口气笑弯了眼睛飞快回答道“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来,我喂你!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他面色温和地舀起一勺汤药递到我嘴边
我瞄了眼黑糊糊的草药没忍住叹了口气,但还是乖乖地将头伸过去将勺中的草药喝下
我的天!!好苦!!!我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揪住身下的被褥这才没出现什么狰狞的表情,眼见着第二勺已经递到嘴边了,我只能尽量镇定地喝下
我的娘呀!是真的苦!!!我控制不住地紧紧阖上眼眸止不住地往下流泪,口腔中回荡的全是草药的涩味与苦味,越回味越痛苦!
第三勺又递到了我的嘴边,但这次我却是打死都不肯喝了。脑袋左右摇晃地比拨浪鼓还要勤快几分
“真的很苦吗?可大夫说里面都是珍贵的药材啊?”
他看着我拼命拒绝的模样轻笑一声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
将纸包拆开里面有十几块奶白奶白的牛乳糖,迫不及待地拾起一颗塞进嘴里,香甜的美味一瞬间就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不少
“给我吧!”长痛不如短痛,喝药哪里有一口口喝的,苦死了!
我抢过他手里剩下的大半碗黑乎乎的药汁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捏着鼻子仰头直接灌下去
“呕……”胸口涌上来的那股呕吐的欲望让我一瞬间就红了眼眶,还好及时入口的奶糖才没让我真的呕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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