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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重建渔阳(上)
与澈浓情蜜语了半日,再见司徒宇已是晚饭时分了。为了招待他们澈可是煞费苦心,这帮老爷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渔阳穷乡僻襄的,何况又是受灾中。最后决定还是就地取材,派人捕了鱼,蟹,虾等海物,又蒸了包子,烙了馅饼。做出来后,倒也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连同司徒宇在内的五位大人吃得很开心。澈命人取来酒,是乡间的土酒,虽不像名酒那样香醇,但是后劲却奇大。他一边为众人敬酒一边道,“实在抱歉,只能用这样的酒招待众位,大家海涵。”“哪里”大人甲道。“目前渔阳正在受灾,岂有不体谅之理。”大人乙道。其实喝酒并不是因为酒的味道好,而是为了发泄情绪。所以才有了借酒浇愁的说法。小时候偷偷的尝过白酒,只觉得辛辣刺鼻,啤酒则有一股怪味,像猫尿,想不明白为何大家为沉迷其中。直到大学毕业同学们吃散伙饭时,才体会到。那时被一股忧伤的情绪笼罩,大家纷纷举杯,一口饮下,也不觉得啤酒难喝,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意与豪情。醉倒酒桌君莫笑,不知相会待何时。几杯酒下肚,话匣子被打开了,桌上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几位官员开始相互吹捧起来,我皱了皱眉,感叹自己一点也不适应这种应酬。胡乱吃了几口饭,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告辞,几位大人知道我是司徒宇的妹妹,对我倒比对澈还要尊重。我强忍着不耐烦与他们略周旋了几句悄悄对澈使了个眼色,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便离开了。夏日的傍晚,依然还很炎热。我慢无目的的沿着临时住宅区绕着弯。不禁想着,这个时候如果能像往年那样与澈在海边漫步,不知会有多惬意。可惜从这到海边就是坐车也要一个时辰,如果走的话,估计到了海边得半夜。唉,不由望月兴叹。“王妃?”我抬头,见高德站在面前。“原来是你。”“王妃怎么又一个出来了,不怕呆会王爷又找不到你?”他有些取笑道。“他在陪那些官员吃饭呢,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我无聊,所以出来欣赏一下月色。”“现在天有些黑了,王妃毕竟是一个女儿家,恐怕有些不安全。”“有你在,怕什么!”我故意狡黠道。他一愕,他本意是想劝说我回去的,但是我这么一说,他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陪我一块散步。我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情,不由关切道“正礼,你吃过饭了吗?”他点头“劳王妃记挂,我已经吃过了。”听他一板一眼的答话,我有些别扭,“别王妃王妃的,听着生疏,你是澈的好朋友,就叫我云轩好了。”他微笑,“好的,云轩。”“云轩,你从前是住在哪里的?我是指你在来上京之前?”住在XX省XX市。这个地方目前还不属于这个时代呢。“我一直跟娘住在寺庙里,没去过什么地方。”这倒是实话,这个时代除了上京我也就来过渔阳了。“哦,没去过什么地方,你不是说你小时住的地方有一家面馆做的面特别好吃吗?”高德含笑问道。我几乎要打自己一个嘴巴了,谎话真不能随便说啊,日后为了圆谎势必要说更多的谎话,还不一定能圆得过去。“那个,娘有时也会带我到城内吃些好吃的东西,解解馋,你知道,庙里是吃素的。”他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云轩可有师傅?”“什么?”“我是说,有没有人教你读书识字?”这,司徒小姐从前识不识字我可不知道啊,万一漏馅怎么办?可是不回答又不行,想来几次看书习字小桃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来,想来司徒小姐应该是认识几个字的。至于老师,我想应该没有。司徒云的娘恐怕不会为女儿请一个先生来识字,再说在这个时代,女儿家读书识字又有什么用。心思电转间,我已经迅速答道“没有,我是跟着庙里的师父还有娘才学了几个字,后来父亲也教了我一些。”司徒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哈哈。“哦,原来是这样。”他有些失望,停了停又道“云轩见解奇特,学识广博,正礼深为钦佩。”说着,他竟向我鞠了一个躬。我慌忙伸手要扶,又感觉不妥,缩了回去,口里道着,“别,那个,平身,不,免礼。”他笑出声。我脸一烫,一定是红了,幸亏是晚上看不见,心下稍定。高德身上有一种气质,让接近他的人不自觉的放松心情,十分舒畅。如果不是要小心的堤防着他的问题,本来同他一起散步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我按捺住想要跟他谈天说地的想法,开玩笑,那非穿邦不可,他要是不怀疑,就不是人了。他似乎也意识到我不怎么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接下来的时间他便也不再问什么了,只是随意扯了几句月光啊月色啊之类的闲话,我也是随意答了几句。直到他送我到帐外,我心下居然有些不舍的感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怅然若失,总觉得没有尽兴。忽然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自己在乱想些什么!明明没喝酒啊,怎么有些神智不清起来。忙用力的甩头,将脑中的那种想法去掉。进入帐中,月已上中天了,按现代时辰计算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帐内空无一人,澈还没有回来。我百无聊赖,取出跳棋自己跟自己下得不亦乐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澈才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醉熏熏的入帐,我上前搀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皱眉。一看就喝了不少。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勉强将他安放在床上。我一个人站在地中央,颇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澈头一回喝这么多酒。思量了半天,取了一条毛巾,沾上温水,细心为他擦拭。他貌似很难受的样子,不停的翻转。口中臆语不断,我仔细的听,却又听不清楚。无奈的摇摇头,换了条毛巾,正想着要不要将他叫醒,喝茶水解酒。忽然瞥见他晶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瞅着我。我忙问,“是不是很难受?”他很听话的点点头。那还喝那么多。不过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唉,人在江湖,很多时候身不由已,谁是完全的自由的,随心所欲的呢,即使皇帝也不能。我迅速倒了杯茶水, “喝些茶水,解解酒。”缓缓扶起他,他低头就着我手边喝完了茶水,复又倒在床上。“怎么样,好些没有,要不要再用些?”他缓缓摇头。我见他忧郁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方轻轻道“阿云。”我转头,见他那年轻帅气的面庞上似有痛苦一闪而过,我心中怜惜之意大起,用手理着他的发丝,“怎么?”他看着我却不说话,良久方道“没什么。”看来今夜大家都有些心神不宁呢。他不愿意说,我也无意强问,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只得安慰道“好了,别多想了,太晚了,睡觉吧,明天有得忙呢。”“嗯”他似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他与司徒宇还有几位官员都很忙,涉及到交割钱粮,重建城池,安抚百姓等等事宜。由于一众官员不愿意呆在渔阳,尤其是住在简陋的帐篷里,所以格外热心,以盼着早日回京,这样天天几乎没有什么闲暇的时候。不过二哥还是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中途离席,执意要陪我赏月。赏月大概就是古代所谓的聊家常的委婉说法吧。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二哥,我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因为他是司徒云的二哥,我很自然的有一种亲近依赖,但是他终究是一个陌生人,我又不由得对他有些疏离。好在司徒云平素与他也不甚相熟,否则随便一件小事,足以使我漏馅。不过我还是信奉那句少说少错的观点,因此一路上,他未说话,我也没有冒失的开口说什么,沉默的走着。也正好符合离愁别绪。走到远离大帐的地方,听不见人的喧闹声。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衬着浓浓的夜色,不知为什么,悲凉的感觉由然而生。还是司徒宇打破沉默,“如果此时要你回上京,你是不是会哭得特别的伤心啊?”“什么?”我大惊。他看着我吃惊的神色,不怀好意的笑了,我方意识到他只是开玩笑,顿时松了口气。他大笑,“别紧张,知道你舍不得子宁,怎么会强你所难呢?”我心一动,他叫澈子宁,而不是一般官员所称的王爷,看来他跟澈关系不一般呢。回想初来渔阳,就发觉他跟澈很熟识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觉陷入沉思中。不过看在他眼中,却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继续打趣道,“看到你跟子宁,我总算知道了恩爱夫妻是什么样子。”我不语,他只以为我害羞。“阿云,子宁是不是对你很好?”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又道“虽然对此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但是还是希望能听你亲口说出来,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过得好,全家也都希望你过得好。”我含笑点头“他对我非常好,我过得很幸福。”他点点头“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停了停又突然问道“阿云,你是不是很喜欢他?”我几乎吓了一跳,古人很少有这么直接的。但还是不由自由的点头。他状似很满意。“得知你过得很幸福,我不虚此行啊!”忽然想到那些老爷,我扑哧一笑。“你笑什么?”“我是在想,那些随你来这里的官员可不这么想啊!他们没准在想,怎么这么倒霉,来到这个鬼地方。”他哑然失笑,“别理他们,他们不过是墙头草罢了。”“墙头草?”“就是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靠。”司徒宇甚是不屑道。“世人皆是如此,何况身处名利场中,有几人能看透?”“是啊,有几人能看透。”他长叹了一声,忽然又道“阿云,几年不见,你变了,比原来睿智了”我心一激灵,幸好他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继续说道“你长大了,学会看世事了。”又看了我一眼道“渔阳王地位尴尬,名为皇子,却不得皇上喜爱,天下皆知。此番又差点因为地震而被皇上赐死,有些势利的人难免轻视他。”说到皇上差点赐死阿澈,我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几乎脱口而出道“皇上真是个昏君,如此偏听偏信,竟然残害自己的骨肉。”他听我如此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问道“你说皇上什么?”“昏君”我毫不犹豫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皇上?”“他行此荒唐事,难道说不得?”我深不以为然道。然而司徒宇却大惊失色道“阿云,你切不可如此说啊,这要是被有心听去,我们司徒家灭门就在眼前啊!”我刚要反驳,猛然想起这是在古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古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代。随便说一句牢骚都有可能被扣上谋反的大帽子,满门抄斩,诛连九族。见司徒宇一脸的慌张,我心下歉意,“二哥,我----”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你对子宁的感情我看得很清楚,所以你听到皇上要赐死子宁时才会如此害怕和气愤,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要胡说,知道吗?你不光是一个人,你背后是司徒家,再说你也会连累子宁,知道吗?”我见他说得严肃认真,只得温和道“二哥,我明白,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话了。”司徒宇缓了口气,“你明白就好。”“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又挤挤眼睛道“再不回去,子宁可要找出来了,到那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见我不甚明白,又道“听说就在我们来这之前的几天,子宁为了找你,兴师动众的,差点把所有人都叫上了。”我听他提起,口里嗔道“二哥”,心里却是如蜜般甜。他见状大笑。见他笑得开心,心里忽然升起一团疑云,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澈告诉他的,不对。那是谁告诉他的?转念一想,那天晚上几乎人尽皆知,他知道也不算奇怪。走到帐前,正碰上阿澈告别那些官员,二人便聊了起来,我独自一个步入帐中。仔细回想今天晚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二哥表面上是关心我过得好不好,问话也无不是体现在这上面,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另有深意,那是什么?想了半天,自我嘲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凡事都怀疑起来,二哥能有什么所图?正如他所说我们都是司徒家的人,早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也许他也就是出于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多问几句罢了,我又哪来那么多的疑心?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团挥之不去的疑云始终缠绕着我,仿佛正在进行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阴谋。我有些苦恼的抱着头。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我抬头,“哦,没什么。”“是不是因为司徒宇明日要离开?”他轻轻的抚摸我的发丝道。我无声默认,就让他那么想好了。停了停,他才叹道,“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刚才我与司徒宇聊了一会,他隐约也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真的很奇怪,你们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自小并不在一起,更别说你还不是司徒云了,就是司徒云与他认识的时间也不过一年而已。这样竟然能使你们感情如此深厚吗?”他究竟想说什么,我仔细观察他的神色,难道他嫉妒了,也不像啊,那他如此说是什么意思?我斟酌着词句“也谈不上有多深厚,只是他毕竟是我血缘上的哥哥,他很关心我。”“呵呵,你可不要想歪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慨你们兄妹情深罢了。”我放下心来,上前拥住他的腰身,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缓缓搂住我。“阿云,我会重建渔阳的,会将渔阳建设得比原来要美丽一百倍,还有咱们的家,也要比从前美丽一百倍。”我重重点头。“那要很多钱吧,对了这回朝廷拨了多少钱呀?”他轻嗤一声,“这回朝廷倒是挺大方的,你二哥功不可设呀。说服朝廷拿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那些钱也只能将渔阳再建成从前那样。”我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放心,我说的将渔阳比从前要美丽一百倍就一定会做到。”“那钱的问题呢?”“你忘了高德这几年跑西域赚的钱了?再加上朝廷的拨款,还有司徒宇联合一批大臣的捐助,再建两个渔阳也不成问题。”听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心放了下来,不由道“看来朝中的大臣也不全是勾心斗角之辈。”“为何这么说?”“咦,不是你刚才说的吗,二哥联合一批大臣捐助了不少,看来朝中大臣也有真心为国为民着想的人啊!”澈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却没有吐出一言半语来,过了半晌方道“或许吧。”我见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上面过多的讨论。便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啊?”“明天,我打算调集全体男丁,请钟伟设计督造。材料已经陆续的运送过来了,沙土也有的是,争取年末建成完毕。”望着他眼中坚定的目光,我也信心倍增道“一定行的。”他望着我温和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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