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

　　沈未央愣愣地看着许烈，过了几秒，伸手又去拿啤酒。

　　许烈拦住他的手，“问你呢，怎么不回答？”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沈未央扭头看向窗外，拒绝跟许烈对视，又摆出那付沉默是金的架势。如果他没有喝醉，现在应该想到的是许烈怎么会问出这种犯规的问题？而不是用最后一丝理智提醒自己闭紧嘴巴。

　　其实，许烈也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冷静。话刚一问出口，他的心脏就在胸腔里砰砰砰地乱跳。今天听了李管教说的话，让他这些天煎熬的心隐隐透了点光。如果沈未央对他只是歉疚，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把自己这点心思摁下去，再也不让它冒头。

　　如果沈未央......无论如何，他今天得问出句真话。

　　可是无论他问了几次，沈未央就是默不吭声。

　　许烈无奈地靠在玻璃门上，眺望着阳台外的夜景。忽然，眼前的景象让他莫名感到熟悉，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幅画面，“哎，你觉没觉得......对面楼看起来有点像......”

　　沈未央瞥了眼窗外，接着他的话说：“......一艘游轮。”

　　没错，对面的那栋楼此时已经灯火通明，加上楼顶上那些装饰性设计，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一艘在夜海漂泊的游轮。

　　许烈瞪大眼睛，沈未央的这句话仿佛撩开了一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也吹散了他心头最后一丝犹豫。

　　许烈把小茶几移开，探身欺近沈未央，目光灼灼地锁住那双慌乱的眼睛，像是要让他所有心思都无处遁形。

　　“沈未央，你为什么每年除夕都去监狱门口带着？为什么一直给我家寄钱？为什么要照顾许熙？”许烈的声音低哑，但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比刚才还足。

　　沈未央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呆住了，努力偏开头，涩声说：“因为我亏欠你。”

　　“你住在这儿，天天看着这些，也是因为亏欠我？”许烈笑了一下，“沈未央，你这个撒谎精。”

　　沈未央没有来得及说话，许烈已经俯下头来，一下子吻住那两片他朝思暮想的嘴唇。

　　许烈被摁得倒在地毯上，头将将着地时，却感觉许烈的手掌伸过来垫在他的脑后。

　　许烈跪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压着他的嘴唇。在两唇相接的一瞬间，许烈只觉得全身血液哗地一下往上涌，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沈未央的嘴唇真他妈的软。

　　许烈难耐地用力摩挲、吸吮着那片丰润的下唇，另一只手强势地摁住他的脸颊，带着酒意的鼻息搅热了周围的空气，掌下的肌肤更是灼热得像是发高烧。

　　沈未央的眼镜被他碰歪了，他一把摘下碍事的眼镜扔到茶几上，再想贴上去时却被沈未央用力推开。

　　沈未央黑曜石般的双眸像要喷出火来，嘴唇被许烈吮得通红。他的双臂撑着许烈的肩膀不许他靠近，“许烈。”沈未央咬着牙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许烈盯着他的嘴唇，像是一头饿狼急于扑上前撕咬猎物。

　　沈未央双手攥住他的衣领，胸膛起伏，万千矛盾的心绪此时都已无暇顾及。他拽着许烈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话音未落，他狠狠地堵上许烈的嘴唇。

　　不同于许烈刚才的吸吮，沈未央直接舔开他的唇缝，舌尖探进口腔，寻到舌头立刻纠缠上去。但也就过了一秒，许烈仿佛是被惊醒的猛虎，他逼退了沈未央的唇舌，反客为主，在沈未央的嘴里肆意翻搅，直弄得他津液顺着唇角溢出。

　　他们都没有经验，接吻更像是博弈，一个赛一个凶狠。

　　沈未央每一次试图抢回主导权，都被许烈狠狠压制。两人的喘息搅合在一起，四周的温度似乎已经抵达沸点。

　　厮打中，许烈双腿跨在沈未央两侧，摁住他的肩膀，气喘吁吁地冲他低吼，“沈未央，你就不能老实点？”

　　“凭什么？”沈未央同样□□。

　　“你他妈再乱动，老子......”许烈脸涨得通红，眉头死死地拧着。

　　沈未央这才察觉到许烈身上某一处正生机勃发，而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血液里的酒精经过刚才那一场PK，早就散了个干净。

　　神志逐渐清醒，理智也就慢慢回归。

　　沈未央满面红潮，看着许烈欲言又止。这一步迈出去真就很难回头了。他一贯心思深沉，虽然揣着欢喜，但对未来也是顾虑重重。

　　他这付样子在许烈眼里极具诱惑。他的嘴唇被亲得红肿，嘴角甚至有一处破皮。许烈心跳又开始加速，他俯下头来，近得都能数清沈未央的一根根睫毛，低声哄道：“乖，别动。”

　　沈未央依言没有动，眼看着许烈的脸在眼前放大，直到温热的嘴唇再次贴上他的。许烈的舌尖在他破皮那处轻轻舔舐，极尽抚慰。沈未央仿佛被蛊惑般阖上双眼，主动开启唇缝，引他进入细细纠缠。

　　这样轻柔的吻没有雷霆万钧的力量，却像是春风化雨，平白更动人心。

　　早上，沈未央睁开双眼，感觉许烈温热的身体正紧贴在自己身后，胳膊搭在腰上，温热的鼻息轻轻拂在颈边。窗帘的白纱被晨风吹拂，一切都美好得那么不真实。

　　昨晚两人只是互相帮助了一下，但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足够让他羞耻。完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弄脏的床单什么时候换掉的都不知道。

　　沈未央怔了半晌，起床去洗漱。等他出来时许烈也醒了，坐在床边冲他一笑。

　　沈未央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去客厅收拾上班的东西。

　　许烈见他这模样，嘿嘿一乐，跳下床飞快去洗漱。等沈未央开门准备出去时，他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搂住，“干什么去？”

　　沈未央挣了挣，没回头，“上班！还能干什么。”

　　许烈搂住腰不放手，在他耳边笑，“今天周六。”

　　沈未央：“......”

　　许烈把怀里的人转过来，不由分说地亲开他的嘴唇。带着牙膏味的舌尖清凉，找到他的舌头便不管不顾地纠缠上去。

　　沈未央被他亲得喘不上气，几秒后才奋力推开他，“还来？”

　　许烈意犹未尽，遗憾地舔舔自己的嘴唇。“好好好，不亲了，抱一会儿总可以吧。”

　　沈未央：“......”脸上倔强，身体却放松了下来。

　　许烈像抱个大娃娃似的把他搂在怀里，下巴颏搭在他肩膀，懒洋洋地说：“你今天休息，咱们约会去吧。”

　　“......”沈未央喉结滚动，“约会？”

　　“嗯。”许烈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廓，嘴唇滑到下面时忍不住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一舔。沈未央瞬时呼吸有些紧了，一股电流从耳朵一直蔓延全身，咽喉溢出一声低喘。“去哪儿？”他挣扎着问。

　　许烈轻笑一声，松开他很认真地说：“看电影，逛街，吃饭，看日出，晒月亮，你想去哪儿都行，我陪你。”

　　沈未央挑起眉，“哦？”

　　许烈盯着他的眼神很专注，“我想追你。给个机会吧，沈主编。”

　　沈未央强硬道：“不给。跟你我图什么？”

　　许烈笑嘻嘻地说：“我不好吗？英俊潇洒，用情专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了闺房，会疼人手艺还好，哪儿找像我这样全面的人才去？”

　　沈未央听到他说“手艺好”，顿时脸红，挣开他的胳膊说：“那去看电影吧，中午我请你吃饭。”

　　“电影我请，吃饭也我请。”许烈坐到沙发上掏手机查APP订票。“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子？说起来，咱俩认识这么多年，居然没看过电影。”

　　“那时咱们都是穷学生，看电影属于高消费了。”他凑过去看许烈的手机，“看这个吧，新上映的，业内评价挺高。”

　　许烈笑了，“我听许熙说，像是这种大片，你们提前都有媒体观影场的，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沈未央确实已经看过了，却否认道：“没。我那么忙哪有空看？”其实两人一起出去玩就很好，看什么电影都无所谓。

　　“行，我还挺喜欢看大片。”许烈订了票，一把捞过沈未央摁怀里，眯着眼睛说：“现在出门还早，先抱十分钟的。”

　　沈未央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没推开就任他抱着。两人昨天才亲密过，今天显得格外黏。

　　过了会儿，就听见许烈貌似忍耐不住地在他耳边小声说：“要不......今天咱们不出去了？”沈未央立刻松开手说：“不！”

　　许烈初尝情滋味，食髓知味，一把捞回沈未央，两只手臂圈得牢牢的。沈未央的体力怎么可能抵得过他，没两下就被摁倒在沙发上。

　　许烈摘下他的眼镜，衔住嘴唇就是一通攻城拔寨，沈未央应付得极其艰难。过了好一会儿，许烈才轻缓下来，慢条斯理地喂饱怀里的人。

　　好歹勉强把火压了下去。

　　俩人重新收拾了衣服，一出门又是两个体面人。尤其是沈未央，衬衫休闲裤再戴上无边眼镜，斯文清隽。许烈比他高半头，一身仔裤T恤，站在他身边高大英俊，是个特别容易引人好感的帅小伙儿。

　　两人没开车，坐地铁直奔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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