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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蔡昭昭
花邺郎感觉自己脖子上像是压了什么重物,死沉死沉的难受,以至于自己呼吸不畅,都出现了憋闷的感觉。
费力地醒过来,花邺郎也终于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了。不然整个身体都缩在他脖子上,蓬松的狐尾盖在他脸上,就像是在他脑袋上蒙了一层布,双重打击,能不窒息才怪。
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把不染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花邺郎环顾四周,发现司空图并没有在身边,于是他就问不染:“不染,司空图去哪了?”
不染听见这话,尾巴朝洞口的方向摆了摆,又抻长脖子啾啾叫了两声,示意司空图在洞口。
在洞口做什么?花邺郎疑惑地走过去,之前的问题不消片刻就得到了解答:原来是在……睡觉。
他过去的时候司空图正爬起来,看样子他这一夜睡得并不舒坦,漆黑的袍子上沾满灰尘,有些地方被压的皱巴巴,满脸的疲惫之色,整个人都蔫了不少。见到花邺郎,司空图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废话,他的人和另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会化成人形的玩意儿同居一……啊,不对,是同住一山洞。虽说性质不太一样,但在司空图这里,既然他已经把小花看成是自己的人,除了他,别人碰一下他都要喝上二斤白醋,连江照寒都不行,就别说不染了。他这一晚上给自己折磨的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觉,自然是气力不济。
“都到早上了,小崽子,你还不走吗?”司空图传音给不染,自己心里窝火,语气自然不善。
还是狐狸形态的不染倒是面色不变,只是还他一声:“呵!”
当然,以上对话花邺郎是听不到的。
花邺郎看司空图把自己弄的这个样,心里顿时闪过一堆问号:“司空图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在洞口过夜?”
司空图听他这话,心里更来气了,可是又不能发作,只是赏给不染一只大大的白眼。“我乐意!”
额……是他最近又做错什么事惹到司空图了,还是几天前因为自己过激的反应司空图还在生气?花邺郎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毕竟他也没傻到自己往窗口上撞,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他还是不会做的。
他正这么想,在他脚边的不染便坐立在他身前,黑漆漆的眼睛仰望着他,那眼里有光,如此纯透,诉说着隐隐的不舍之意。
“怎么了?”花邺郎蹲下身,不染一下子就跳到他的怀里,它伸出舌头,一下又一下舔舐花邺郎的脸颊,那双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薄淡的水雾。
“不染……”花邺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开口:“你这是要离开我了么?”
“啾啾~”不染软软的声音像是诉说离别之意,明明它并没有说话,然而花邺郎还是体会到了。
不染叼着花邺郎的衣角,带着他走到了洞外,“啾~”它深情地望着花邺郎的身影。花邺郎知道,这回不染是真的要走了,。
“不染,你走吧。有司空图在,我会没事的。你可以放心离开了,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远的路。”花邺郎的声音很轻,在这场告别里,花邺郎感到的不是悲伤,而是欣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大多数人们的相遇,只是不同路的交汇,终有那样一个时刻,便会分道而行。无数人的相遇,无数人的分别,一生中总要经历很多,没必要为每个人的离开而悲伤。
不染转过身,一滴泪花散在空气中,跃进森林,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而花邺郎就一直注视着,用目光追随,送它离开。
司空图和花邺郎并肩站着,两个人沉默不语,云层下,山林间,唯二人而已。
“不染真的走了啊……”花邺郎叹息一声。而此刻,不然身影消失的方向忽然升起一道白色的光柱,洁白的光芒纯透圣洁,天空之上的黑云被那光芒击散,露出了蔚蓝的天空,金橙色的阳光投射而下,像是落入黑暗沼泽的萤火,点亮了万亩深渊。
只见一片白茫中渐渐走出一只皮毛纯白的九尾狐,他一步一步优雅地走着,就像是踩着天梯一般在空中缓缓向上,花邺郎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竟看呆了。那,是不染吗?
九尾狐雪白的蹄每一次落下,都会在空中击出小小的涟漪,就像是踩在水面上一样。一架通天之梯缓缓现出身形,从穹顶一直连接到地面,如此壮丽辉煌。
不染的身体渐渐变大,在一片融柔和的白芒中,他化出了人形,依旧是小小的身形,拖在身后的九条雪白狐尾,和支愣在头上的毛茸茸的耳朵。他每向上一步,就长高少许,身形抽长,从少年渐渐长大。在此刻,永远被定格在少年时期的不染生命的齿轮被一只手轻轻拨动,在一片圣洁的光芒中,变成了辉煌和永恒。
身后九尾,白袍无尘,三千银发随风而舞,在一片曦光中,不染转身,遥遥望着花邺郎温和地笑:“邺郎哥哥,再见!”
好听的男声飘然,不染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之中。
“不染……”花邺郎喃喃着。那么,九尾天狐,我的小可爱不染,祝你,未来可期。
“你哭了?”司空图转过身。
“啊?”花邺郎愣了一下,抬起手去擦眼睛,还真摸到了些许湿润,想不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就哭了,还是当着司空图的面哭的,这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想哭啊!
“什么啊?刚才风大,迷了眼睛而已。”花邺郎拒不承认,司空图也拿他没办法,对不对?
我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希望,也是他曾经的愿望。不染说过的话在司空图耳边回响,司空图慢慢弯起眉眼,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
“干什么用这种表情看我?”花邺郎冷不防的在司空图脸上看到十分不司空图的表情,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司空图看起来有点瘆得慌。
“噗嗤!”司空图听后直接就喷了,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嘴脸,嘲笑花邺郎:“哭了就哭了嘛,还拒不承认。怎么,哭都哭了,还怕丢人?”
司空图,老天爷怎么不把你从人间收走??花邺郎白眼翻到天上,恨不得直接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白眼,无声胜有声,反嘲笑司空图。
“好了,说正事吧!”司空图收住笑,第三个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现在,你知道该怎么走了吗?”
花邺郎:“朝着不染消失的方向走。”
两个人收拾片刻,也开始出发了。事实果真如司空图所想的那样,他们来到了那扇由树木构成的大门面前,看了看门那边的世界,花邺郎的眸光闪了闪,见司空图就要直接走进去,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那么莽撞!”
司空图喜上眉梢,他家小花这是在关心他?随后一反手,直接抓住了花邺郎的手,攥的还挺紧。
花邺郎回头瞪他一眼,就差又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白眼儿了,想也没想就要直接挣脱开。没想到这一挣,司空图就臭不要脸地说:“不能莽撞,万一咱们两个被意外分开了怎么办?还是攥紧一点好。”
花邺郎抿了抿嘴唇,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神经病一般计较。
两个人一同进入那扇大门,来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多日不见的阳光忽然照射进来,花邺郎的眼睛一时不适,眼前模糊了片刻才渐渐清晰。
“还是这里好!”花邺郎由衷发出了感叹。没有了黑压压的云层,多天未见的太阳悬挂在空中,令花邺郎感到如此亲切,恨不得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天上的云像游丝一样,没有重量地轻飘飘地印在蔚蓝的天幕上,令人神清气爽。
在他们面前是一片森林,眼前的这片森林可是和之前细溜长又光秃秃的森林截然不同。眼前的森林树木枝叶茂盛,清新的绿色显示出勃勃生机,虽然在这样的树林深处依旧会有弱肉强食,但也总比那个充满死气的秃林子要好。
“刚刚隐约约看到前方有村庄,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花邺郎给出提议,正好司空图上次打猎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了那村庄,两人便达成了一致。
在这个世界里,两个人也不用处处小心翼翼了,慢悠悠地散步。反正以两个正牌死神的身手,倒也不用惧怕这森林的弱肉强食。
两个人正走着,眼尖的花邺郎便看到前方一棵树上挂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穿着古代的麻布衣服,趴在树上一动不动,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弹弓,正对着另一棵树上不知名的鸟雀。
看来这小孩儿是打算换换胃口,来点飞禽肉吃吃。
“不好!”花邺郎一惊,只见那小孩的身后,树枝上缠着一条手臂粗的蛇,正冲着那孩子吐着蛇信子。
那小孩弹弓打出,与此同时,蛇也弓起身子,准备发动攻击,尖利的毒牙朝着那小孩的小腿就咬了过去。
司空图的手更快一步,只见他手一挥,便用技法弹出一颗石子,石子破空飞去,直接将那蛇打的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蛇头就爆成了肉泥。笑话,死神的攻击岂是一条普通的蛇可以承受的?
当然,这种血腥的场景是少儿不宜的。而且少儿也确实没看到,因为在司空图的石头打到了蛇的时候,那少儿就重心不稳,一头从树上栽了下去,就连哪那只鸟也受惊了,扑棱着翅膀吱哇乱叫着飞了,那少儿鸟没打到,不但改善不了伙食,说不定还会倒栽葱,嘎嘣一声扭了脖子。
花邺郎惊呼一声,移形换影。那树不算太低,再加上树下有许多土石,摔下来难免不会受伤。
只是一眨眼,花邺郎就来到了树下,伸出手就要接住那小孩。却忽然觉得一股力将他挤到一边,偏离了原先的位置,自然是接不到了。
只见那小孩被司空图只一只手就止住了冲势。司空图一手揪着小孩衣领子,将他吊在空中。
那熊孩子爬上爬下,身上一定脏的很,他家小花可是白衣服,十分容易弄脏,还是让他来吧。再加上有不染的前车之鉴,司空图觉得以后但凡不是个女的,不管多大,还是离他家小花远一点的好。
也不对,女的离的太近也不行,这年头会撩帅哥的女流氓有的是。然而司空图不知道,在花邺郎心里,他的脑门上早就被盖上了流氓的章。
那小孩看着他,就直接在司空图面前抱臂,双眼瞪这他。很明显,他将鸟飞走一事怪罪到司空图身上了。
司空图虽然不比花邺郎高,但是不是他矮,是花邺郎太高。那小孩站直了才只及他腰腹,此刻被司空图拎在手里,就像是一只被毒手抓住的猎物,只能任人宰割。
小孩被这么抓着,也不挣扎,只是冷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司空图,说话的语气很冷硬,隐隐酝酿着怒火:“放我下来。”
司空图耸耸肩,突然就松开了那小孩的领子,小孩的反应很快,身体迅速作出回应,稳稳地站在地上,并没有向司空预想的那样摔倒。
花邺郎也是很佩服眼前这个孩子,突然遇见两个陌生人,也不害怕。
只见那小孩抻了抻衣服,想摆出一副豪杰的样子,然而少年还未张开,以这副稚嫩的面孔做着这个动作十分可笑。
“就是你们吧,把我的猎物都放跑了?”小孩故意压着嗓子,装出一副霸气侧漏的责问语气,好像如果司空图不给他一个说法,下一刻就要和他动起手来一样。
“哼!”司空图轻哼一声,不打算回答。
“你这小孩,真是不识好意,我们刚刚可是救了你。”花邺郎指着掉在树下蛇的尸体,表示要不是我们,你可能已经被毒死了。
“不许叫我小孩,我已经15岁了,不小了。叫我壮士!!”小孩儿听到别人叫自己小孩儿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乐意的表情,他瞥了一眼树下的死蛇,就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
小孩儿说道“叫我壮士。”的时候,还抻了抻肩膀挺起了胸膛,虽然花邺郎和司空图很高,然而即使是仰望两个人,那小孩也没有一丝露怯。
花邺郎看着小孩的动作,听着的那种故意装出来的语气,一下子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着问道,甚至还学着古代的人,有模有样地朝着小孩抱了个拳。
“那敢问这位……壮、壮士姓甚名谁啊?还望告知小友一番啊。”花邺郎到哪学哪,入乡随俗的功夫可谓是纯熟无比。跟鬼说话就做鬼样,跟人说话就做人样,他从月相掉到人间的时候,适应人间的高科技就十分迅速,只是几天就和在人间呆了二十几年的墨阳欣他们打成一片,丝毫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刚刚从冥界掉到人间的死神。现在也是一样,既然掉到了这貌似是古代的社会,说话做事的方式就需要转变一下了。
“我叫蔡昭昭,大家都叫我昭昭或者阿昭,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名叫蔡昭昭的少年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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