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挥灵

　　“加州桑，刚才的震动是溯行军！马厩那儿有溯行军突破了空间屏障！”

　　“大概有多少体？”加州清光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分外冷静，“通知其他人去换出阵服准备了吗？”

　　“目测有近百体，而且还在不断涌入，看不到尽头。”来者也镇定了下来，回到了平时出阵奔赴战场的状态。他语速虽快，吐字却无比清晰，“其他人的话，刚刚信浓、秋田和今剑去了。”

　　加州清光拿着本体站起身来，神色如常：“你现在也去换出阵服。然后找几位太刀，守着时晷——不，算了，毁掉它。否则阿路基感觉到我们的情况后说不定会赶回来。让岩融和太郎他们到庭院四周去，太刀也去；短刀们可以找几个去配合薙刀和大太的近身战，其余的巡查部屋、上屋顶。打刀胁差们互相配合，凭借地势，伺机行动；我也一起。”

　　“是！”短刀领命走了。极化过的他，速度比加州清光快了许多。

　　他到了平日里集合的地方，果不其然也看到了压切长谷部。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凝重。他们的审神者虽然强大，在督检课也算得上位高权重，但实际上上任还不满一年，所有刀剑也不过三十余振。短胁打中更有许多虽然极化了，但练度还未满的刀剑——面前的长谷部就是这样。

　　加州先开了口：“今天的近侍是谁？出阵的队伍还没回来吧？”

　　“是三日月，他陪阿路基去了时政。”长谷部的眉间有深深的沟壑，“……很不巧，刚才烛台切要毁掉时晷的时候，药研带队回来了。”

　　“回来……也挺好，多了几个战斗力就多了几分存活的机会。”他愣了一下，勉强把自欺欺人的话说出了口，声音暗哑发涩，“现在有多少了？”

　　“两分钟前爱染来汇报时说，有五百以上，还在不断增加。”煤灰发色的打刀看着远处，密集的金铁相击之声从那里传来，不绝于耳。本丸正处于仲春时节，恬静而又生机勃勃的风景染上了厮杀的惨烈，“幸好阿路基不在……我们走吧。”

　　加州清光深吸了一口气，抓紧了本体的刀拵。他看见大和守安定从时晷那里赶来，黑发披散，神情焦急，白色浴衣的衣摆处，方才出阵时溅上的敌刀血迹尚未完全消失。

　　“不用走了……它们已经来了。”

　　他用大拇指搭着刀镡，缓缓推出了刀身，而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那么，大干一场吧！”

　　……不过，还真是不想战斗啊……在这里。会被主君看到不可爱的样子的。

　　嘛，这不重要，反正他一直都是被爱着的……吧？

　　所以无论战况怎样，只要他们坚持下去，阿路基就一定会带着援军回来的，对不对？

　　到那时，他要跟他说什么呢？是“你怎么这么慢”还是“我可是一直战斗到现在喔，都变得不可爱了”？

　　算了，就说“欢迎回来”吧，就像当初他每次出阵回来时那样。

　　这样阿路基一定会更加疼爱我的吧？

　　到那时，阿路基一定会给他买万屋里新出的指甲油的……吧？

　　***

　　“清光清光！万屋最新出的美甲套装！当时一上市就被加州清光抢光了！我也排队去买了一套，就等着你呢！”

　　越南枝把套装丢给亲爱的初始刀之后，就把柜中妥善保存的一瓶瓶不同的红色系的指甲油摆了出来，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的一大排，“这是这些年新出的指甲油！每次我都有好好攒钱去给你买回来呢！”

　　“连限量版的都有！”审神者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满脸都写着“快夸我快夸我最棒我清光最喜欢我了是不是”。

　　感觉……还是一样幼稚啊。

　　加州清光双手捧着“美甲套装”，表情复杂微妙。然后他把它放到了一边，叹了口气，“太浪费钱啦，这些年你本丸里的刀剑该不会是吃土过来的吧？”

　　“也没有吃土……大家种田不是都种得挺开心的……嘛。”越南枝讪讪，周身愈发萧瑟，“清光啊，你是不知道，我们那时新鲜蔬菜已经够贵了……到现在，菜价不降反升……米价也涨得厉害啊。”

　　打刀大惊失色：“为什么啊？不是说现在那个‘科技’已经发达了吗？蔬菜稻米不是高产了吗？为什么还更贵啦？那本丸里这么多嘴怎么办？还养得起吗？田地要不要我再去扩大一点啊？多种点东西吃？”

　　看吧，还是有刀剑理解我的，还是有刀剑是知道柴米贵的。审神者暗自点了点头，老怀大慰。但加州清光毕竟是当初和他一起拉扯大了整个本丸的初始刀，是他所亏欠良多的刀剑，让谁去种田都不可能让他去。

　　于是越南枝一瞬间调整好了表情，意气风发而又深情地道：“不，不用了清光，我才中了五百万，再多的人都养得起。你没看本丸的被子都换新的了吗？面积也扩了很多啊。”

　　说实话，他这个样子，在加州清光看来……有点恶心。机智勇敢的打刀不知以何言来应对变化无常的他，索性就遵从本心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行吧，你开心就好。”

　　话虽是如此，加州清光的内心却着实是松了一口气，慢慢放下了点不安感。他和他毕竟相隔了整整二十年的光阴，对于他觉得的昨日才发生的事，对他已是可以放下的过往。更何况，他又有了新的本丸、新的刀剑付丧神，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乎着这振折断过的加州清光呢？

　　幸好，除了那次，他从没让他失望过。

　　他也还没有变，依旧是从前的他。

　　审神者对此似乎一无所觉，脸上满满的都是有钱花的兴奋，“本丸里的建筑基本都升级完毕了，剩下的设施我准备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比如弄个鱼塘？连着河的那种！怎么样？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己养鱼虾吃了！”

　　“不过淡水鱼做不了鱼生……清光，你说大家会不会不习惯？”

　　“……啊？……噢噢！”打刀猛地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对审神者笑了一下，“不能做刺身吗？应该不会不习惯的……想吃刺身的话，到时候在万屋买鱼不就行了。”

　　“那就好，我们还可以把那山利用起来。我记得时政的规划图纸里，本丸若是扩到最大，会有一座专种果树的山，还会有农场和一小片跑马场。”越南枝想象得很美好，“把这些都用上之后，我们本丸就可以自给自足了。隔壁小悠真的本丸听说曾经就是这样的。”

　　鱼塘、果园、农场、跑马场、本丸原有的田地和驱逐时间溯行军的任务。加州清光听着，脸色逐渐无奈起来。

　　“阿路基……阿路基！”他喊醒了审神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我们人手不够的。桐谷先生的本丸虽然以前是这样的，但现在因为人少，他们不也荒废下来了吗？”

　　“所以，你为什么不多召唤些付丧神呢？像当初那样。”

　　仿佛触到了什么禁忌的点，屋里一时间静寂无声。加州清光颇为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试探性地询问道：“……怎么了吗？”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越南枝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没，我刚刚怔了会儿。清光你说什么来着？人手不够是吗？”

　　他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初始刀知道，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就这样过了半刻钟，敲桌声突然一顿，他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其实我们不用管这些的。”

　　“不是还有式神吗？那个挺好用的，就像狐之助——虽然我们本丸好像没有。不过没关系，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了，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我的。”

　　“式神是靠我的灵力驱动的，大家就不用去干那些农活啦！”审神者的眼睛亮晶晶的，却看不出半分的天真与稚气，只是黑黑的反射着幽光，“那我还可以再种点竹子。毛竹的话，第二年就有小竹子吃了……不过还是得节制点，可持续发展嘛……对不对，清光光？”

　　他看过来时，加州清光有一瞬间既然有些心慌，但这种感觉一晃就又消失了，打刀付丧神便只当这是错觉。他嘴角含着笑，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可以等个几年，那样长出来的笋不仅多，而且还会很大。”

　　“那就这样决定了吧！走，我们先去看看地方！”越南枝一拍大腿，就这样决定了接下来的建设计划，“也可以考察下那的土能种什么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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