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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两日后,临安城外,老茶馆。
我以为自己到得甚早,没想到白寂无已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那儿喝着早茶了,只见他一改旧习,居然着了身黑衣,乍一看总觉得哪里不对,我纳闷地打量了他几眼,“你怎么不穿白衣了?”
“我为何一定要穿白衣。”白寂无淡声道。
我突然被问住了,好像……他也不是非要穿白衣吧,只是未曾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于是白衣变成了我心中对他的印象罢了。
“唔,黑色也不错”,我指了指自己,“看起来更神秘。”
“你想多了。”
我塞了口包子,眨眨眼,只听白寂无又接了句:“是懒得洗罢。”
“……”
我摸了摸鼻子,识相地闭了嘴。
“蝴蝶!你怎么在这儿?他呢!他怎么没来?”
红燕今日也改了装扮,一身月白收袖百褶裙,沉敛了她毛躁的脾性却又不失江湖儿女的英气,令人眼前一亮。
我抬头望了望天,今日是个甚么特殊的日子么?
“黑蝴蝶呢?”黑鹰跟在红燕后面,抱剑而立,沉声问道,似乎并不怎么着急。
“你们吃过朝食了么?来,一起啊。”
“快说呀,他怎么还没来啊!”红燕扯着我的衣袖,急道。
“你几时和他那般熟了,瞧你那样子”,我朝白寂无瞥了眼,附在她耳边调侃道,“这个不要了?”
红燕瞪了我一眼,也小声道:“这个,可能不喜欢女人。”
我闻言笑出了声,笑眯眯地朝白寂无看去,点头附和:“有道理有道理。”
白寂无没说话,只是云淡风轻地夹走了盘中最后一个肉包,喂了寻味而来的野狗……
我丧气地搁下筷子,“黑蝴蝶毕竟是淫/贼么,不好太过招摇,为避免路上时不时来几个仇敌挡道,故令我替他上路,哝,他连贴身佩剑都给我了,江湖中人,一向视武器如命,可见他的诚意不假。一旦我们到了金陵,他自会出现。有我做人质,神捕大人可放心?”我一本正经地看着黑鹰,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与其以采花贼的身份同他们前往金陵,还不如顶着天机阁的名号好办事,最重要的是,要一路长期相伴,改装太容易被识破。
白寂无似笑非笑地轻扣着木桌,我扫了他一眼,突然就觉得才思受到了阻塞,不能泉涌,撒谎都没了底气。
意外地是,黑鹰没说甚么,倒是红燕秀眉深锁,无不惋惜道:“此去路途遥远,再见不知何夕,万一我在路上遇见其他喜欢的人可如何是好?”
我:“……”
黑鹰:“……”
白寂无:“……”
“无碍无碍,你千万不要为他放弃自己的追求,不值得。”我规劝道。
“哼”,红燕睨了我一眼,“你想得美,这两个你随便挑,他我可不会让给你!”
黑鹰喷了口茶水,白寂无依旧旁若无人地遗世独立,只是收起了叩桌的手,我抖了抖身子,被身旁两大奇异的气场震住,颇为艰难地对着挑事儿的主道:“我……你……加油……”
红燕背起包袱,自信满满地往前走了,黑鹰拿了剑跟上去,白寂无拂了拂袖子,也走了。
留我一人傻眼,这……什么情况?
“姑娘,你……结账么?”
“……哎!你们几个!”
官府的人在城外驿站备了马,简单践行之后我们便上路了。
“江南若是不下雨,景色倒是极好。”红燕驾马走在前头,手中晃着马鞭轻快道。
我笑了笑:“若是江南无雨,便养不出那么多才子佳人了。”
红燕闻言回头,“为何?”
“这就如你问我为何江南女子独具灵气,秀外慧中,令人心神向往一般,一方水养一方人罢。”
红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良久方道:“要不我以后嫁到江南来罢,让江南的水来养我。”
我听罢轻笑,正欲接话,白寂无却忽道:“也不尽然,如她便不是甚么好例子。”
黑鹰附和道:“白兄所言极是。”
我:“……”
红燕对我耳语道:“看来这两个都不好上手啊。”
我突然用力在她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失惊狂奔,红燕朗声长笑,我无奈扶额。
江南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顷刻就开始打起了响雷,好在天黑前终于到了永安县。
“此地名字甚好,想必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
“砰——”
大街上的薄木板被风卷到了紧闭的门户上,撞出沉闷的响声,地上的落叶在空中孤独地打着圈儿,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难听的鸟叫,衬得我们一行四人颇为——萧索。
“这地方……闹鬼么?”
“你别瞎说啊……我最怕鬼神之说了。”红燕缩缩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大有拿我当挡箭牌的架势。
我十分鄙视这种外强中干的人。
“奇怪……”
“怎么?”我转头看黑鹰。
黑鹰皱眉道:“此时已近戌时,村里却无炊烟,莫非无人居住?”
“也许是不想让人知道有人在。”白寂无接口道。
“敲个门看看不就知道了。”红燕大言不惭。
我歪头看了她一眼:“你去?”
“咳咳……身体忽然就有些抱恙,估摸着是小日子到了罢。”
“借口找得天衣无缝。”我谬赞道。
“过奖过奖。”
附近多半是废弃的旧屋子,住户不多,敲了几扇门皆无人应,我们又往里走了几里。拐角处有座府邸,朱门上的红漆斑驳剥落,匾额掉在地上,不知是府上姓甚,看起来像是落魄的有钱人家的府邸。我上前扣了扣门环,无人应,红燕来了胆,大力地拍打朱门,里面突然传来几声惊叫,吓得红燕登即跳到我身上。
黑鹰一脚踩在门匾上,冲上去踹开了门。
我们循着来声跟上去。
“这里居然是县衙!”红燕踏进正厅,撩开屋檐上挂下来的蛛网。虽然久未经修,桌椅凌乱地倒在一地,但大致还是能看出来此地乃是当地的官府。
“你、你们……别、别过来!”突然从褪色的朱红梁柱后窜出来一个糟老头,穿着蓝色麻布衫,颤巍巍地举着一把生锈的弯刀,惴惴道。
我没收住脚,往前挪了一小步。
“你们再过来……我、我就……就血溅当场!”老头一惊,后退三步,将刀架在脖子上,离要害远远的,往里的一面还是刀背。
我忍住笑,故意咳了一声。
“咣当——”老头一把丢了刀,跪下来一个劲地磕头道,“各位英雄好汉饶命啊!小人上有八岁小儿,下有八十岁老母,死不得啊死不得!你们要钱,我都、都给你们……”老头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垂着头,焦灼畏惧,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
我收了笑,失了玩闹的心思,走过去将他扶起,老头惊吓地避开了,问他什么皆答非所问,怕是受到了过度惊吓。
无奈之下,黑鹰只好掏出腰牌,亮出身份,说是六扇门来办案路经此地,见有蹊跷特来询问。
老头闻言眼睛一亮,跪着过去抱住黑鹰的大腿,将眼泪鼻涕一起抹到衣摆上,哀嚎道:“神捕大人啊——救命啊!”
黑鹰脸很黑,看得出来他很想一脚踹开。
“出来。”白寂无突然冷声道。
周围一下子涌出来的好些人,个个衣衫褴褛,目光胆怯却凶狠,手里皆举着木棍、菜刀,甚至有些人还身着依稀可辨是官府里的官服。
“大家别怕,朝廷终于来人了,咱们有救了!”见大家还一动不动,老头清喝一声,“还愣着干嘛!还不放下武器!别伤着贵客!”
武器……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下正是这官府的师爷,姓许,单名一个岑,去年年底刚上任,就遇到了这等事……唉!各位大人,实不相瞒,此地乃是临安通往金陵的必经之路,往来商旅众多,故盛产土匪。那帮匪类极其蛮横凶残,官府的人也拿他们无法。”
“知县何在?为何不上报朝廷、请兵剿匪!”黑鹰肃然道。
“唉!没用的,朝廷一派兵,那些土匪就消停,且永安周围多山地,土匪都扎窝在山沟沟里,清剿难度极大,太平年间,那些狼兵也都是些吃软饭的兵油子,看他们没闹事也就不管了,倒是整日在镇上搜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者还强抢民女!实在是可恨!可恨啊!唉,那些狼兵呆了三五日就走了,土匪得了消息又来闹,百姓实在是吃不消啊!知县也无能为力,早领着老婆孩子跑路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红燕问道。
“这些百姓祖宗根都扎在这儿了,还能跑去哪?我自个倒是无所谓,这辈子反正就快到头了,若是能保这一方百姓,也算是福德了。”
我点点头,倒是有些佩服这糟老头,虽然他保护的方式有点……
“这儿的土匪,是哪方人?”白寂无突然出声道。
“本来只是一些当地的土著,后来从贑地窜来了些流民,又加入了西凤、宁海来的倭寇。”
我奇道:“宁海那边的倭寇怎么会跑到这儿?”
“那些倭寇原本并非海上的强盗,而是出海贩私盐的奸商,后来被上面查出来后就逃到海外,成了倭寇。前些年海边倭寇集群犯事的时候,有些倭寇直接留了下来跟当地的强盗、土匪合伙,开始在江南以北一块抢掠。”
“你们放心,那些土匪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红燕信誓旦旦。
我拍了一下她脑袋,“多少人都不问清楚,杀什么杀啊。”
“这帮土匪人数众多,少说也有上百人吧。”许老头皱着眉,心忧忧,“几位大人可有帮手?”
我们四人齐齐摇头,很是默契。
众人:“……”
许师爷很尴尬,众人很无语,看着我们的眼神从之前的凶恶变成了更凶恶。
我干笑一声拍了拍许师爷的肩,奈何他没承住力,直接歪了一边身子,我尴尬地收回手,安慰道:“大家放心,不出六日,土匪可除,大伙有啥吃的赶紧拿出来吧,饿死了——”
众人炸了锅似的开始议论纷纷,不过目光都很统一——极度怀疑。
“这、这位姑娘,此话当真?”师爷犹豫道。
“当真,自然当真!比真金还真!”我顶住身边三道灼热的目光道,“这位黑面神捕可是六扇门的一把手,可牛了,他一定有办法的,大家放心,放心啊!快去快去,神捕饿了!”
众人一喜,神速散去,纷纷回家拿吃的去了。
我目视前方,大义凛然。
“黑面神捕?嗯?”黑鹰森然道。
“纯属口误。”
“不出六日?嗯?”红燕轻蔑道。
“六六大顺。”
“你有办法?”白寂无抓住了重点。
“我——没有。”
……
“别——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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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习结束回校又忙了一阵,先跟大家道个歉,更得太晚,不过我承诺过这篇小说不会坑就一定会写完的!
上次那个韩国小哥的事还没说完,我去了泰国之后,他去了越南,后来我们又绕道老挝,在那里过了半个月的小蜜月,很开心,超过一次架,很奇特,两个语言不通的人用英语吵架,不过后来很快就好了。有的时候他说韩文,我说中文,但好像两个人都能听懂对方的意思,很有趣。以后想起什么再和你们说,前些天回校总是想起在大学的男朋友(已分手),刚回来那会老子一直沉浸在回忆里,哭得不行不行的,现在食堂的饭稍稍安慰了我失恋的心,身上的赘肉告诉我——你并不孤单。
……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