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笑谈

　　这皇帝绝对有恶趣味啊！颜风在心里腹诽，狼狈地爬起来。
　　“听说你有主意了，我可是牺牲了好难得的休息来听你的金玉良言。”裴灵皇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拿了茶杯把玩，还翘起了二郎腿，态度极为随意，让颜风扁眼。
　　真是没有皇帝的样。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皇上，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记得你说要参演一个节目是吧？”
　　“是有这回事。”
　　“我现在已经想好了那个节目了，而且保证圣子看到了一定会回心转意飞扑到你怀里。”
　　“真的？！”裴灵惊喜道。
　　颜风点头，“不过皇上，民女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你问。”裴灵笑眯眯地高兴极了，现在可能连祖宗十八代他都乐意告诉颜风。
　　“皇上，您为何要亲自参演？其实要表演节目，让有经验的人来效果会更好，也更顺利。”
　　颜风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留意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再说了，在台上演出时台下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演出的人是谁，时间紧迫，让有经验的人上会更顺利。皇上，要不你就别上台了，找其他人代替？”
　　裴灵皱眉，“不行，我要上台。”
　　“为何？”颜风问。
　　裴灵一挑眉，“你是在质问朕？”
　　颜风一惊，连忙低头下跪，“民女不敢。”低头腹诽着，问个问题都那么凶，这个合伙人真麻烦，还是红秀比较好，什么意见都不会有，皇上就是麻烦。
　　见她嘴巴动来动去，裴灵叹气，甩袖道，“别跟我来这套，说着不敢，心里可不这么想，颜姑娘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起来吧，跪什么。”
　　听着语气似乎并没有怒气，颜风突然意识到，在裴灵皇帝跟自己讲话的时候，一直都是自称“我”，只有需要摆出皇帝威严的时候，才自称“朕”。这两个字之间的切换，似乎暗示了他两种模式的变化。颜风起身作礼，“谢皇上夸奖。”
　　裴灵哭笑不得，“我可不是在夸奖你。”
　　颜风也跟着笑了，“皇上，我们的时间不多，只有短短八天，如果找有经验之人，会事半功倍，但如果是生手……”她耸肩，让裴灵皇帝自己想。
　　裴灵认真思考了起来，半晌他认真地说：“颜姑娘，先说说你的想法，我看能不能做到。”
　　颜风疑惑了，“皇上，民女斗胆，请问是什么原因让您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做事不是该考虑全局效果么？您的坚持固然显示了诚心，但里面似乎还有些什么。”
　　“呵，颜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裴灵做个请坐的手势，颜风犹豫了一下，倒是干脆地落座。裴灵挑眉，“颜姑娘跟一般的民间女子有天渊之别。”
　　“承蒙皇上错爱。”她意思意思地作礼，态度倒是落落大方。裴灵笑道：“就这份坦然，已经是一般人所不及了。”
　　颜风满脸黑线，貌似自己的大方从容是因为无视了帝王和一般民众之间的等级鸿沟，也幸好这位皇帝比较容忍，如果换了那什么元明清时代的帝王，早就把她砍了十八次头不止，让她死了再死好几百遍。
　　“老实说，这次迎接外宾的宴会十分特别，对于我甚至整个朝廷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裴灵神秘地样子勾起了颜风的兴趣，她也跟着压低声音，“什么意义？”
　　“嗯……这个是秘密。”
　　“……”颜风扁眼，无语瞪视他。
　　“颜姑娘，你要知道后宫生存之道。”裴灵笑道：“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颜风登时浑身冷汗，自言自语道：“我也不想进宫的啊，一入侯门深似海……小命休矣。”
　　“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裴灵提醒她。
　　于是颜风拿出了那几张纸，把自己的构思细细地讲解给裴灵听，其间还怕他听不懂现代的词语，想了很多替换的词。
　　幸好裴灵很聪明，一点就通。他们在玲珑居里讨论了一个下午，等颜风把所有的细节都跟裴灵说清楚了，日头已经偏西了。
　　早就饿得肚子打鼓的颜风伸了个懒腰，“差不多就这样了，皇上英明，也许真会事半功倍。”不过还是要看实际操作。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大体明白。”裴灵努力消化着刚才的知识，“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为这种谦虚的态度感到满意，颜风顿时觉得自己化身为了老师级别的人物。“皇上，时间紧迫，接下来我们可能要每天都练习，磨合彼此间的默契。”
　　裴灵沉默半晌，“好，每天我会腾出一个时辰，到时候就看你了。”
　　“好说。”颜风笑言。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裴灵就要摆架回去了，临走时，裴灵似笑非笑地跟颜风说：“对了颜姑娘，你入宫这么久，朕都没有给你一个名分。”
　　是朕，不是我！颜风顿时警觉，“民女有幸入宫，承蒙皇上厚爱，名分什么的，民女不敢奢望。”千万别给她名分啊，给了名分她就真成了皇帝的宠妃之一了，如果不好运，还会被推上后位，成为祈家那两兄妹夺权争利的牺牲品。
　　她浑身抖了下，太恐怖了，不想再往那方向想。
　　“姑娘此言差矣。虽说还未册封，但怎么说你也入主了玲珑居，理应给你该有的待遇。”裴灵脸带思考状，装模作样的，颜风差点对着他磨牙。
　　入主玲珑居还不是他干的好事？她都还没找他算账！
　　“你也算是后宫的半个主人了，对朕行礼不需行跪拜礼。”他笑得牙一个白，对目瞪口呆的颜风道：“跟后宫嫔妃一样，行拜礼就行了。跪拜礼是宫婢行的。”
　　颜风明白过来，刚才那些嗤笑就是笑她不懂礼仪，屈尊纡贵跟奴婢一样行了大礼。
　　原来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丑！
　　她纠结烦恼不好意思了一会儿，很快释怀了。“民女没有封号在身，跟一介宫婢并无不同，行礼主要是尊重皇上，只要皇上恕民女失礼之罪就好。”
　　裴灵听闻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颜姑娘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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