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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作为马家多年来一直苦命追杀的将臣,此刻他已经由不解到了愤怒,再由愤怒转向了无奈。他无欲无求,只想等待女娲的最后回归之期。偶尔在山洞里休息个千百年再出来。
但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两个女人所破坏了。
他照例出洞散步,却撞上了马青璇和马天音,她们已经在洞口布好了阵法,铃铛随着将臣强大的尸气而摇晃了起来。马青璇和马天音一挥剑,两人同念道:“天雷镇!”
黄色巨布随着一声惊雷而响,从地面倏然窜出,包围住将臣。
将臣张开双手,宽大的麻布衣袖扬起,天雷镇内的强大气流将他的衣袖吹得飞扬。
“吼——”
他一声怒吼,试图冲出阵外,黄色的巨布挡住了他的去路,让他只能困在阵内,无法逃脱。张牙舞爪得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马青璇和马天音便开始双手并拢,九字真言而出: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手势推出,强大力量袭来。两人正欲说“诛邪”二字,一片黑影忽然袭来,黑影的脚袭击到了她们的胸口,将她们踢开。
马青璇和马天音顺势落地,黑影便冲向了将臣。马天音急忙伸出一道蓝色的符向黑影飞去,黑影扭过头来,眼眸与马天音对视,马天音略一怔愣,因为那双眼睛带着满腔的怨恨,像是世间上的任何一物都不能让那人产生一丝怜爱之情。
就在马天音发愣瞬间,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踢开了飞来的符,然后一掌回劈,黑色的气流从她掌心喷发而出,像黑色的云雾,以风一样的速度飞向马天音。
然后,黑影冲进天雷镇内,准备带着将臣逃跑。
马青璇忙站了起来,马天音此刻已经躲闪开来,避过了黑影的袭击。
两人重新作势,将九字真言念出。
黑影见状,重新劈出一掌。黑色云雾再次飞出。
两人正在努力将精神集中于九字真言之中,当她们打算收手闪躲时,一个身影掠过了她们两个,强行地受住了黑影那一掌所带来的巨大气场。
“啊!”
那人痛苦地叫了一声。
马青璇惊讶地看着那人,忙蹲了下来,使那人可以趴着不那么难受。她惊讶地说:“添乐,怎么会是你?”
古添乐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马天音。他伸出手,衣袖顺势下滑,一条绿色的平安绳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不过想……知道一个答案……”他说道,不顾唇边汩汩而溢出的鲜血,“为什么你走的那天清晨……我会在我房内的桌上……发现这条绳子?”
马青璇看向了马天音,表情是复杂且惊讶的。而马天音看着他手中的绳子,略微张嘴,想必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千里迢迢地跑来,只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你长期呆在马家,你应该很清楚这条平安绳的含义。”马天音扶起了他,扭头对马青璇说,“姑姑,我们快点找大夫。”
马青璇回头看了一下,果然已经布碎人空,那黑衣人的力量绝对比任何一个马家人的力量都要强大,为什么她要帮将臣?
然而她未思索那么多,便开始操心儿子的身体。两人慢慢将古添乐扶上马,古添乐此时已经不再吐血,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即使是黑夜之中,也无法掩饰他脸上的虚弱。
马天音和古添乐同坐一马,古添乐被她桎梏在怀中,不会因为无力气而倒下去,他也顺势将头后仰靠在了马天音的肩膀上。
“……即使是知道,也想亲口听你说出来。”古添乐在马上,开始了刚才中止的话题,“我不想看到你的平安绳断掉。”
马天音低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别说那么多,我们尽快赶到医馆。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紧握着缰绳的手,然后苍白的容颜挤住一个笑容,“你的手在抖啊。还那么冰冷。”
“……没有。”马天音表情淡漠地说道。
他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真的一辈子都不嫁?”
“等我消灭了将臣,我一定找个人风风光光地嫁了。到时候我要全城都知道我们家的喜事。”
“你是要存心气死我才好吗?”他说,“我都要死了……”
“你不会死!”马天音加重了语气,“你不会死,听到吗?!”
“我怕……”
“不准怕!我马天音说你不会死,你就不准死!”马天音狠狠地说道。
“从小到大,你就喜欢命令我。”古添乐咧开嘴继续笑道,“明知道我那么喜欢欺负你,为什么还要命令我?嗯?”
马天音未回答,只说道:“你难道就不歇歇吗?”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吧。”古添乐说,“……因为……因为我不会拒绝你任何要求。”
“……好了,别说了。就快到了县城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是怎样的状况。”古添乐抬头看向那死要面子的女人,“……到最后了,你都不肯说实话?”
“……”
马天音沉默了,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可能逃避习惯了,到最后连面对都不知道怎么做。
然后,她的余光瞟到了一抹鲜红。
她低下头去,看到古添乐已经安静地闭上眼睛,他的嘴角在不停地流出鲜血。
马天音忙停了下来,她将他抱住,跳下马,平放在一片空地上。马青璇见形势不对,也下马看儿子的情况。
“怎么样了?”马青璇说道,“添乐!添乐!”
古添乐紧闭双眼,没有回答。
马天音本来焦急的心情撕裂了她伪装的面具,她担心地问姑姑:“姑姑,怎么办?”
马青璇拳头攥紧,为何,复生、福伯、青璇一一离她而去,现在连儿子都要离开她么?!到底她是做了怎样的罪孽要承受生离死别的苦痛!
“不……还有可以搏一搏的机会!”马青璇抓住古添乐的手,将一根蓝色的平安绳戴在他的手上。
“姑姑?!”
马青璇集中精神,将所有真气以及法力灌输于指尖,然后她的指尖放在了古添乐手上那根蓝色的平安绳上,平安绳发出强大的光芒,一波一波的光芒由古添乐的手臂蔓延了他的全身。
“姑姑,你干什么啊?!停手啊,你这样会很伤身的!”马天音企图劝服马青璇,马青璇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渗出,她的表情也变得相当吃力,但她按放在平安绳的手依旧是坚定的。
马青璇有些艰难说道:“我……不会看着我的儿子死去……”
“但是姑姑,这么做……你的性命堪虞啊!”
“那你让我怎样!我只有一条路,救或是不救!天音,若是你你忍心不救吗?!怎么都要搏一搏!”马青璇努力灌入真气。
马天音没有说话了,她知道如果是她,她也一定会像姑姑这样救他。但是真正的原因……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不过是六个字罢了。
她看着马青璇,马青璇的嘴角开始渐渐地流出鲜血来,她什么都没说。既然无法阻止,唯一的道路便是支持。
当马青璇忽然撇头,猛吐鲜血的时候,她的手因不稳而偏离开了古添乐手上的平安绳,真气输送即可便断,本来渐渐醒转过来的古添乐又昏迷了过去。
而马青璇亦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马天音看着两人昏迷,心下着急,为今之计……先把古添乐救醒再说吧!
然后她像姑姑一样,把手放在了她送给古添乐的那条平安绳上——
“笨蛋。”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愣了半晌,才恍然那只手是古添乐的。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说道:“我没事了……”
“怎么可能!”她说罢又准备输送真气。
“真的。”压下了她的手(作者邪恶的说:如果把“的手”二字去掉,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和谐效果),他说道,“开始我感觉到我的魂魄即将离体,我甚至看到了死神,却在那一瞬间,娘的真气再加上平安绳的威力压下了我的魂魄。幸而我也不想离开,所以我就回来了。”
马天音忽然想哭,说不上是感动还是其他什么情愫,促使她想也没想便抱住了他。
古添乐倒是愣了愣,反抱住了她。
在反抱的那一刻,马天音忽然觉得害怕起来了,她也不知道是哪里觉得害怕,她挣脱开了他,看到他错愕的神情,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快点救姑姑吧!”
幸而,马青璇只是元气大伤,并没有性命之危。
幸而,他们不需要再面对生离死别。
今年,又是一场大雪。
白衣女子在雪中挥舞着剑,剑气让雪花愈发纷扬。
长廊里,一名紫衣男子看着她舞剑,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或许只是看着她便够了。
然后他走上前去,任由雪落在了他的肩头,他说:“好了,要吃饭了,歇歇吧。”
“不需要你管。”她还是那样脾气暴躁非常,对着他漠然冷淡。不过这次……却回了他的话。
“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小家子气。”他双手摊开,表示无奈。
“好意思说我呢,你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未娶妻!”她的剑向前冲去,雪花继续飞扬。
“反正古家不需要我继承后嗣,我不需要像天澄那样整日被父母逼婚。”他调皮地笑了笑。
马天音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半点厌恶神色。
长廊中,渐渐走过来的马青璇和古月歌,看着两人在雪中嬉笑怒骂,忽然觉得一种隔世恍惚之感。
“以为不用生死相隔便是天赐的福分。”古月歌叹息道,“但却让两人隔了这么多年,却永远都只能在那个位置中徘徊不前。”
马青璇看了看愈来愈大的雪,雪中的两人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生死相隔已非阻挡他们最大的阻碍。”她说。
古月歌奇怪地偏头看着母亲。
幸而,他们不需要再面对生离死别。
却,要永远拥有抱憾终生的遗憾。
这是宿命。
备注:
1、 续命平安绳:文中平安绳本来是马家传统意义上的平安绳,却因为马青璇的母爱爆发,而导致了功效的多元化。对此,我们来感谢伟大的发明者,伟大的母亲——青璇小姐!!
马青璇:嗯嗯,其实这个续命平安绳和你们在僵尸三里面看到的不一样,它一开始功能会很复杂,但是越到后面就会越加完善。所以大家慢慢期待好了。谢谢!拜拜!
2、 黑影:毋庸置疑,这个充满怨恨双眸的便是我们亲爱的黑雨姐姐。阿门,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想过背弃女娲。五色使者的出场会在不同时候出场的。话说……将臣没有爆发之前,还真的是……没啥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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