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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
萧氏上申郡内客栈大宴会厅内,正装礼服流动,酒饮杯交错,微笑的脸孔用体面话或招呼着或攀谈着。
突地,厅内灯光一暗,讲说台上聚光灯下浮现王东远的身影,这矮胖的三十多岁男子笑说间亲和力十足,展现着独有魅力,“大家是不是觉得我王东远在这欢快的宴会上站在这里讲我吾本盟的那些枯燥的技术,很是大煞风景?大家放心,我王东远是粗人,不会讲那些专术,那些就留给专员来处理。我要跟大家说的是轻松愉快,我们吾本盟会用最新技术将让远在各地的东家们及时了解迷园的运营状况……”
听说王东远的解说,萧先生面露疑虑,对萧启瑞道,“吾本盟的方案,要慎重评定。”
“父亲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公共透明,对我们是有利的,形成运营体系,到时候无论谁来掌管迷园,我们萧家的利益都可以得到保障。”他劝说父亲道。
可是萧氏的掌权人是自己萧家,也必将一代一代传下去,萧先生不想作茧自缚,“有些功用要控制住。”
“方案公布之前,我给父亲先过目,父亲觉得哪些功用不妥,就取消掉,待以后有用到再增设。”他做出妥协。
儿子就是了解自己,一点就通,萧先生面露欣慰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道,“父亲相信你,我儿子很能干。”
“带着欣珠去见过各位夫人吧,也好借机平息一下谣传。”萧先生转而对萧夫人道,却就萧夫人愣站着,“你在看什么?”
他知道母亲在看什么,母亲刚刚的视线对着宴会厅门口往里张望的她。
站在宴会厅站口的她踮起脚,可以看到在台上角边帮王东远操控解说图片的王依米。
“请不要站在这里。”郡内客栈的工作人员对她道,这人面上有礼有节,脸中却透着丝对她的藐视。
“好的,打搅了。”她往里张望只不过是为了确认王依米在里面,对这人轻轻一礼,她便转身离开,在前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候。
这前厅正是客栈工作人员流通的要道,坐着等候的她感觉着道道目光,她再次‘臭名昭著’,不过这次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话说先头,她在不小心撞上李梦,并与李梦发生争执,恰好被萧家人撞见。
萧欣珠当时就冷哼道,“没想到我郡郊客栈的人来到这郡内自家的地盘,倒成了外人!”随即转而朝萧夫人柔声道,“母亲时常教育我要以萧家为先,口气难免严厉了些,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倒成了内斗,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她怎就这般言词阵阵,似乎对我们萧家很是了解。不过,我听说她姐做了母亲好些年的助手,母亲再选助手,可得谨慎些为好。”
因为谈论版的事,萧欣珠正憋着一股气,碰见这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萧欣珠这是在借李梦姐姐打压李梦,也是暗讽萧夫人没眼光。
“没有,请夫人明鉴,我姐姐从来没向我透露过夫人或者萧氏的事,我是听大家说的,大家都这么说。”李梦急急为自己和姐姐解释,却脱口而出一句得罪萧氏所有员工的话。这会儿的李梦怎么也想不到因此她得了一个绰号‘无脑的’,而萧氏因她的这句话进行了一次从上至下的大规模批评教育活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李梦的这话一说,萧先生也皱起了眉头,郡内客栈掌柜随即被传唤来,李梦接受处分。
其实这件事真的与她关系不大,她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萧家人恼的也不是争执本身。可是谁让她是争执引发者呢,郡内客栈的人在恼李梦的同时,也记了她一笔账。
——
“依米姐——”见王依米出宴会厅,她快步迎上前去。
王依米见了她,直翻白眼,“你不累吗!”
她摇了一下头道,“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些?”她向王依米手中的资料伸出手。
“还是这副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你不觉得自以为是、硬粘着人的人很惹人厌吗?”王依米冷哼出这话,没理她,就走了。
没关系,为了家人,即使惹人厌也没关系,她这般安抚自己,随即快步跟上王依米。
她跟着王依米进了迷园工作区中内设的吾本盟工作室,王依米与她面对面坐下,便道,“你说吧,一次性说完。”
“成亲礼中断是个意外,那个谣言也与你无关,我们的心还是一样,与筹备婚宴时一样都是真心满满地,不是吗?”她觉得大家都没有任何改变,只是中间横着两场闹剧。
王依米扬起一丝冷笑,“是,你们都没有变,是我变了,我认清了事实。以前我以为我可以忍受将妹子放在第一位的丈夫,原来我做不到。”
“是,我二哥是对我特别好。那是有原因的——”她嘎然顿住,耳边响起她二哥的话,“为家里操劳了八年的大嫂都不知道的那件事,怎么可以独独对依米说?如果真这么做,让大嫂情以何堪。再说我们要遵守家里的约定,要守住那个秘密。”
“我离家出走过。当年家里穷,二哥和我必须有一人要放弃学业,阿娘和阿姐坚持要我放弃,当时意气用事的我就离家出走了。因为这件事,我二哥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便处处让着我。”她接着解释道。
“那件事我知道,当时地方上都传开了。因为你的出走,你家里人都急慌了,找了两日,才在禹州将你找回。自那以后,你二哥便总以你为先,这个我知道。不管什么原由,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王依米叹了口气,肃声道,“不要想着劝服我,不要想当然地将你自己的想套在我身上,我也有我自己感受和坚持,请你尊重我。”
“可是——”她的话刚出口就被王依米打断道,“没有可是,如果你真有心,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家人吧,别来纠缠我这与你无干的外人。”
“我家人怎么了?”她听出王依米话中有话。
“你还是问你家里人吧,既然他们不告诉你,我也不能当这坏人,给你添担忧。就这样吧——”王依米说着就起身走人,“这里要锁门的,你不能一个人留这儿。”
她边跟王依米出去,边给家里传音,是大嫂接的传音,待走出迷园工作区大门口,她已是泪流满面。
-
他在楼梯口就已听到嘤嘤地哭泣声,还以为是迷园的哪个人想不开,没想到会是她。
见她埋头蹲在地上抽泣着,身子一颤一颤地,他就觉烦躁。为什么?是了,她蹲在他这迷园工作区门口哭,是成心给他找晦气,他找到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便对她道,“不许在这里哭。”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见是他,忙擦干眼泪站起,起身后,还对着他抽了抽鼻子。
哭过的她脑子有点发蒙,直愣愣地望着他,而他想等她自己挪步,就这样这俩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终是抵不住她这双黑亮的眼眸,先开口道,“让开。”
她才意识到自己所站的位置刚好挡住大门的锁口,忙让开身,他开门进里。等他进去了,她想起自己也要找他,忙道,“副总掌大人,请稍等。”
她快速翻包,从包里翻出一张小精致的小纸片,这张小纸片是她费心思特制的,她将小纸片恭敬地递到他眼皮底下,“这上面有我的户籍号,家里住址,家里的传音号,还有我现在的传音号。总之,不管怎样,您都可以联系到我,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您尽管开口。我知道副总掌大人您并不缺人使,可是我真的是抱有真诚的报答之心,请您收下这张纸片吧,说不准哪天您有可能会用到我。”
他没有接,她只好自卖自夸,“虽然我没什么过人之处,但也绝非一点擅长的都没有,说不准哪天您就会碰到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请您收下吧——”
他依旧不接。
“我知道您是大好人,做好事不求任何回报,但我也不是那种能忘了恩的人。请您设想一下,假如是我救了您,您是不是也会想着回报我?您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不是吗?只是,假如是您,您肯定有很多不同的方法可以回报我。可是对于我来说,您是有财有势的副总掌大人,我真的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回报您,这是我想的最好的方式。请您收下吧——”见他还是没接,她继续表白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同您相提并论,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就突然空了,抬头见到的已是他往里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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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赵芸与好友传着音,“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我当然会支持你,不过不可以冲动行事,毕竟已经过去这多年了,我们先找医馆里的朋友打探一下——要多吃一点,吃不下,也要强让自己吃,这样才有气力去做你想做的。”
赵芸收拾行李,准备去飞行场,她听到动静,从镜台桌前抬起头,“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了,你还是忙你的吧。”看不出来她这人还真是定力十足,在镜台桌前悄声地翻翻记记都一个来时辰了,就没挪一下位。
“让客栈服务处给你叫车吧,大半夜的,这样安全些。”她建议道。
“知道了。”赵芸拉着行李箱出去。
她起身相送。
赵芸道,“不用了。”想了想,将拉着行李箱放下,对她道,“看你这人还不错,我好意提醒一句。不要陷入到东家们的关系网中,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有些事远比我们相象的要复杂,我们没必要去身陷其中,污了自己一身泥。听了你的演说,你是个有能力之人,现如今的世界很大很宽广,不需要攀附权势而迷失了自己。”
没想到才认识一日的赵芸会对她说出如此一番肺腑之语,她感激道,“多谢你的提点,银铃一定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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