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

　　迟瑶姬在画眉，铜镜里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只见她满意的轻笑了下，放下眉笔，又慢条期理打开一个镶着珠宝的锦盒，从里面挑出一支凤头金簪，斜插入鬓。
　　“就算赏与我再多珠钗，总不及这个好。。白茹，你的心也和我一样么。”
　　站起身突然厉道：“柳林，在外面多久了？”
　　黑袍男子走进来，望着她一言不发。
　　“怎么，心虚了？既然来了为何不敢露面。”她走到软榻前坐下，故意露出小半截白嫩的胳膊，一袭浅紫色轻纱更衬得美艳如画。
　　“你明知道。。还问。”他话语虽冷，却透出一股子欲求不满的急切。
　　“放肆，我现在可是瑶妃娘娘，怎能容你这般。。”
　　“呵。。”他打断她的话：“瑶妃娘娘，想必你也明白，咱俩其实是一样的人。。不，应当说，是妖。”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你当真像一株无瑕美艳的红色蔷薇，不论是人是妖，都会为你发狂的。”柳林很想就这么走上前抱住她，但那双透着冷淡的眸子刺伤了他。
　　不论占有她多少次，依然是一副圣洁不可侵犯的模样，偏偏奈何不了这个由鬼魄托生而出的蔷薇花妖。
　　“一个小小柳树精罢了，合该好好报答你主子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他，你早被人砍回家当柴烧掉了。”
　　“恩已报得差不多，主上大功告成了不是么，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心。”
　　“哈哈。。我的心？我根本就没有心，就是有，也早被吃掉了。”
　　“所以你就缠着她不放，希望她记得你的恩情？”
　　“不错，我俩分不开了，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许是生生世世也说不定。”
　　“可她好像挺喜欢那个素郎。”柳林斜倚着雕花木门，懒洋洋道。
　　“素郎就是素儿，少和我装糊涂。”迟瑶姬冷冷道。
　　“果然瞒不过你，一开始连我也蒙过去了。”
　　“白茹是我一人的，不会让他有机可乘，若非如此，我修成妖也没有意义。”
　　“你的执念太强，难道从没想过修练成仙？”
　　“不。。她是我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快乐，怎么能轻言放弃。”
　　“可你已经死了，变成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就算轮回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这个选择。”
　　“那我呢，我怎么办？”是绝望，是愤恨，是悲哀。。总之什么都有。
　　他高大的身形把门堵了个严实：“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您找我？”看到突然出现的白茹，他一脸镇定自若。
　　“是。。柳林，我都想起来了，那天在树林你们把他怎么了？”大师兄的安危此时是她的关心重点。
　　“我不能说，如何处置要听太子的。”柳林刚换了一身雪白衣裳，面容也带着一丝憔悴，但眼神出奇地平静，望着她道。
　　“可我是太子妃，有权知道自己师兄下落，更何况那人也是他的师兄。”难掩焦急，她怕大师兄已惨遭不测。
　　元芳还活着，但已和死人差不太多。
　　昔日的绝美倾城之容已失，如今只空剩一层皮，甚至透过薄皮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涣散的眼神不知盯着何处，嘴唇干裂发紫，破烂的布条挂在身上，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
　　“大师兄。。”她泪流满面轻唤道，他听不到，眼睛还是盯在不知名的某处。
　　“怎会这样。。都是我的错。”白茹真希望他不曾来过，自己不曾逃走，好过受如此折磨。
　　“好戏才刚开始呢，我的太子妃，怎么，对杀害师父的凶手心怀不忍么。”慕修冰冷的声音从她上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残忍，原来自己早已哭倒在地。
　　“为什么对我隐瞒，”他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问：“已经都恢复了是么。”
　　“是的，我本就要离开你。”白茹用比他更冷的目光直视他。
　　“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你这女人却冷得够彻底。。从没爱过我吧？”
　　“彼此彼此，你娶我是为何，不用我重复了吧。”
　　“不过至少有几分。。喜欢呢，今天有场好戏想叫你看。。。”他一挥手，两个浑身横肉，丑陋无比的大汉走了进来。
　　“给他开锁。”
　　“啪。。”一个脏兮兮的狗食盆扔到元芳面前，只见他跪着爬到跟前，像狗一样把头抻进去大口地吃着，而其中一个大汉压在他身后，解开裤头，肆无忌惮地发泄起来，一旁传来不堪入耳的□□声，但元芳似乎毫不在意，也毫无知觉，只顾埋头大口嚼着那所谓的食物，烂泥一般的吃食被他弄的到处都是，伴着时不时发出的呜呜声，以及痛苦难忍的神情。

　　“不。。”眼前这一切让白茹目瞪口呆：“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是我的错是我想逃走。。”
　　“太迟了，你早该想到的，不是么。”慕修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柳林则面无表情。
　　“可恶，你是疯子，疯子！他也是你的师兄呀。”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觊觎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就算我不爱，你也是我的，永远都是。”
　　“放过他。。我留在你身边就是。”白茹呆呆道，心里死灰一片，素芬。。素儿。。元芳。。。难道因自己命中带煞，凡和她有关的人都会遭遇不幸，皇后之位真的就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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