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超心动

　　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周末，阳光难得穿透了云层，把柏油马路晒得暖洋洋的。明念正趴在工位上核对证据清单，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明一发来的消息：“你嫂子下午三点的飞机落地，我去接她。你晚上自己吃饭，九点前必须回家，不许在外过夜，不准……”

　　后面跟着一长串“不准”，明念扫到第三行就笑出声了。她飞快回复：“知道啦哥，你赶紧去接嫂嫂吧，路上注意安全，别开太快把嫂嫂的礼物摔了。”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明一就打来了视频电话，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和一丝紧张：“你怎么知道我准备了礼物？我特意托人从云南带的鲜花饼，还有她上次说想吃的那家酱板鸭，装了满满一后备箱。你说她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觉得我太啰嗦？”

　　明念拿着手机走到茶水间，忍着笑说：“嫂嫂肯定喜欢。不过哥，你那后备箱别塞太满，小心等下打不开，到时候你在机场抱着一堆酱板鸭站着，像个卖特产的。”

　　“呸，乌鸦嘴。”明一嘟囔了句，却还是忍不住问，“我穿这身西装怎么样？是不是太正式了？要不要换件休闲点的？”

　　“挺好的，就穿这件。”明念憋着笑，“显得你成熟稳重，像个能给嫂嫂依靠的男人。”

　　挂了电话，明念靠在茶水间的门框上，笑得肩膀都在抖。她真的想不到明一还有这样的一面，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在袁意面前，紧张得像个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

　　“这下总算能清净了。”明念摸出手机，给吴妄发了条消息：“报告吴律师，我方‘电灯泡’已被调走，今晚我方区域暂时安全。”

　　吴妄很快回复，附带一个“偷笑”的表情：“收到。那晚上七点，一起吃饭？”

　　“好呀好呀！”明念秒回，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我要吃上次被我哥抢了的那个松鼠鳜鱼！还要喝杨枝甘露！”

　　“都给你点。”

　　放下手机，明念觉得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她哼着歌回到工位，连核对枯燥的证据清单都觉得有劲儿了。旁边的李婷微凑过来，撞了撞她的胳膊：“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是不是你哥这个‘阻碍’没有了？”

　　“嗯！”明念点头，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我嫂嫂回来了，我哥现在估计正开车往机场冲呢，没空管我了。”

　　“那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李婷微挤了挤眼睛，“听说城西新开了家情侣影院，沙发能放平的那种……”

　　“婷微姐！”明念的脸“唰”地红了，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我们就是去吃个饭！”

　　“吃饭好，吃饭好。”李婷微笑着掰开她的手，“不过说真的，你哥这‘电灯泡’当得，全律所都知道了。上次我去茶水间，听见张姐她们说，‘明念她哥对她也太上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吴律是抢他女朋友呢’。”

　　明念：“……”她觉得有必要给明一普及一下“兄妹边界感”这个词了。

　　晚上七点，明念准时出现在约定的餐厅门口。吴妄已经到了，靠在车边等她，穿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外面套着黑色大衣，夕阳的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看到她，他眼底的笑意像水波一样轻轻的漾开，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冷不冷？”

　　“不冷。”明念摇摇头，偷偷看了眼四周——很好，没有明一的影子。她忍不住往吴妄身边靠了靠，胳膊几乎碰到他的袖子，心里的小雀跃像冒泡的汽水。

　　这家餐厅是他们之前就约好的，主打苏帮菜，环境雅致。吴妄订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华灯初上的街道，霓虹闪烁，映得玻璃上都蒙了层暖光。服务员拿来菜单，明念接过，眼睛亮晶晶地扫着：“我要松鼠鳜鱼！还有响油鳝糊！杨枝甘露要两份！”

　　“慢点，没人跟你抢。”吴妄笑着把菜单拿过来，又加了个她爱吃的蟹黄豆腐，“够了吗？不够再点。”

　　“够啦够啦！”明念点头，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他低头看菜单的样子，认真得像在看重要的案卷。明念心里的小爪子又开始挠——她已经快两周没好好跟他亲近了，现在好不容易没人打扰，她想碰一碰他的手，想靠一靠他的肩膀，甚至想……偷偷亲一下他的脸颊。

　　菜上来得很快。松鼠鳜鱼浇着亮闪闪的糖醋汁，鱼肉被片得薄薄的，码成花的形状，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明念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块鱼肉，突然想起上次的“惨剧”——不管是她夹给吴妄的菜，还是吴妄夹给她的菜，最后都进了明一的碗里。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对面，吴妄正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没有。”明念摇摇头，夹起那块鱼肉，飞快地送进吴妄碗里，声音压得低低的：“给你吃，我们两个中间终于没有了明一。”

　　吴妄愣了愣，随即笑了，夹起鱼肉放进嘴里，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吃。”

　　明念呆呆的看着这样子的吴妄。她从来没看到过吴妄笑的这样的开心，这样的……好看！明念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吴妄看她这样看着自己傻笑，心中了然，无奈道“傻～赶紧吃饭。”他给她夹了一筷子蟹黄豆腐，“小心烫。”

　　明念不以为意，很直白的说，“吴妄哥哥你笑起来太帅了！我从来没见你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因为我啊？”

　　吴妄更加无奈，“嗯。是因为你。”

　　明念听了这话，更开心了，更是嘚瑟的不得了。

　　吴妄看她那可爱的样子，笑着摇头。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工作说到生活。明念讲起今天办公室里的趣事——李婷微打印文件时，不小心把自己显摆美甲的自拍当成封面打了出来，结果全律所都知道她新做了美甲。甚至有人直接叫她“美甲明星”。

　　吴妄听着，时不时点头，偶尔补充一两句，眼神专注而温柔，看的明念是心底直痒痒。

　　大庭广众之下，明念也不好意思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最多就是趁吴妄倒水时，偷偷碰一下他的手，或者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轻轻踢一下他的皮鞋。每次碰到，她的心就像被猫爪挠了一下，更加痒丝丝的，甜滋滋的。

　　吃完饭，吴妄结了账，两人并肩走出餐厅。晚风带着点凉意，吴妄从车里拿出围巾给她围上。围巾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明念缩了缩脖子，觉得心里暖暖的。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散散步？”吴妄问。

　　“好啊。”明念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明念看着地上的影子，忍不住偷偷往吴妄身边靠了靠，直到两人的肩膀碰到一起。吴妄没有躲开，反而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明念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脸颊发烫，却舍不得推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稳稳的，让人安心。

　　“你哥……”吴妄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他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

　　“嗯！”明念用力点头，“他和嫂嫂两个多月没见，现在估计正腻在一起呢，哪有空管我。”她抬头看吴妄，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吴妄哥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吴妄低头看她，眼底盛满笑意。

　　开车的时候，明念一直偷偷看吴妄。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手腕上的表针慢慢走着，映着车内的暖光。她想碰一碰他的手，又怕影响他开车，只能乖乖地坐在副驾上，心里的小念头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快到家里楼下时，明念看了眼手机——八点五十五分。她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个主意。

　　车停稳后，吴妄刚要解开安全带，明念突然探过身子，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凑得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吴妄哥哥，我舍不得你，不想和你那么早分开。”

　　吴妄愣了愣，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你哥说让你九点前回家。”

　　明念转了转眼珠子，“那你和我一起回家吧～他只说让我九点前回家，没说不能带你呀。”明念的手指在他脖子上轻轻画着圈，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而且你看，现在还没到九点呢。再说了，我哥和嫂嫂那么久没见，今晚肯定不会回来的。”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杨枝甘露的甜味。吴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心里的那根弦“啪”地一下断了。他确实不想这么早就和她分开，哪怕多待一分钟也好。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明念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了的小灯笼。她松开手，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推开车门跳下去，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跑：“我先开门等你！”

　　吴妄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跟着下了车。

　　明念的家她之前带吴妄来过。这次再来，氛围却完全不同。明念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黄的光洒在地板上，映得两人的影子都带着点暧昧的光晕。

　　“你随便坐，我先去洗澡换件衣服。”明念把吴妄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转身往卧室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冲他眨了眨眼，“很快就好。”

　　吴妄“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冰箱偶尔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他环顾四周，客厅收拾的比上次整洁多了，沙发上放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耳朵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被经常蹂躏的样子。

　　他拿起那个兔子玩偶，指尖刚碰到绒毛，就听到卧室传来明念的声音：“不许碰我的兔子！那是我最喜欢的！”

　　吴妄失笑，把兔子放回去。这个小丫头，连个玩偶都护得紧。

　　吴妄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回复工作消息。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卧室的门打开了。

　　吴妄抬头看到明念穿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脸颊因为刚洗过澡，透着粉扑扑的红晕。睡裙的料子很轻薄，勾勒出她纤细的肩膀和小小的腰肢，两条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白得晃眼。

　　吴妄的呼吸瞬间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沙发的扶手。

　　“我洗好啦。”明念走到他面前，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她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吴妄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吴妄的喉结动了动，刚想说话，明念突然俯下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嘴唇软软的，带着刚洗过澡的清香和一点点沐浴露的甜味。吴妄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做出反应——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明念被他抱得更紧，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带着点微微的颤抖。她的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却舍不得推开，双手反而收紧，更用力地回吻他。

　　这个吻越来越深，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和渴望。吴妄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后颈，指尖穿过她湿漉漉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明念的腿有点软，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嘴里溢出细碎的哼唧声。

　　就在这时，吴妄猛地停了下来。他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眼底的情欲还未散去，却多了一丝清明。

　　“念念……”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不行。”

　　明念愣了愣，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她看着他的眼睛，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为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吴妄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却坚定，“我不能……”

　　“你是不是还是把我当做小孩子？！”明念打断他，眼眶有点红，“我已经二十二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吴妄叹了口气，把她的头揽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但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一个更好的时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我不想委屈你，念念。”

　　明念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又委屈又有点甜。她知道吴妄是为她好，可心里那点渴望被打断的失落，还是像小爪子一样挠着她。

　　“那……那你至少再陪我一会儿。”她闷闷地说，手指揪着他的羊毛衫。

　　“好。”吴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但不能再闹了，不然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明念的脸“唰”地红了，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抱着那只兔子玩偶，气鼓鼓地瞪着他。

　　吴妄看着她像只炸毛的小猫咪，忍不住笑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不气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送你回房间？”

　　“我不！”明念扭过头，“你就是个胆小鬼！”

　　“是，我是胆小鬼。”吴妄顺着她的话说，“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事。”他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卧室走，“听话，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明念被他牵着，心里的气慢慢消了。她知道吴妄是真的尊重她，这份尊重，比刚才那个吻更让她心动。

　　到了卧室门口，吴妄松开她的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晚安，念念。”

　　“晚安。”明念小声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却又暖暖的。

　　吴妄走到玄关，换好鞋，又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确认门已经关上，才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明念立刻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喊：“吴妄这个大笨蛋！胆小鬼！”

　　喊了两句，她又忍不住笑了。她摸出手机，给吴妄发了条消息：“吴律师，你今天表现很好，奖励你明天早上请我吃豆浆油条。”

　　吴妄很快回复：“好。明天我来接你，七点半，楼下等你。”

　　明念看着手机，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心里的那点委屈，早就被满满的甜蜜取代了。

　　虽然有点小遗憾，但这样的吴妄，好像……更让人喜欢了。

　　她拉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吻的画面。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心里甜得像揣了颗糖。

　　今晚，大概能做个甜甜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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