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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
掌心雷越聚越大,逐渐流转成一个硕大光球,白束轻轻向上一抛,光球立刻如满月般悬浮在半空之中,原本阴暗的石林瞬间亮堂了起来!
青龙刚想说些什么,白束却抬指抵上唇瓣,“嘘”了一声!
石林中央断断续续传来石块撞击的声音,还并着些急促喘息……
白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绕过一块屏障状的石壁,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座交颈缠绵的人形石像!
而这两座石像的相貌身材俨然就是......
他与青龙!
……
白束瞪得眼睛都圆了,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青龙:“他们……石头……”
“石头怎么了?”青龙憋笑憋得辛苦。
“石头在,在……卿卿我我!”白束终于寻思出一个不那么露骨的词来。
“谁说不是呢!连石头都知道及时行乐,白束神君偏要清心寡欲!”青龙终于不再压制上翘的嘴角,连尾音都透着笑。
这笑声又坏又浪,似火种扔进柴堆,燃起熊熊大火!
白束恍然大悟,悬在半空的巨大光球遽然化作无数寒光利箭:“是你?”
“别,不是,等等……”青龙还欲辩解,却见万千光箭已如疾风骤雨般飞驰而来。
青龙一边憋笑还要忙着躲闪:“这两块石头生了灵智,却因缺了机缘不能化形……诶,小心我的袍子!他俩跑去翱伏窗下听墙角,学了些……噗……学了些卿卿我我的本事,哈哈哈……便照着样子做起来!”
白束气得狠了,气息都有些不稳:“所以你就把石头变成我的样子,让他们在这里幕天席地,不知羞耻地□□寻欢?”
“不是不是,另一个不也是我的模样吗?”青龙不思悔改,“他俩情投意合,情到浓时行那情爱之事,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光箭骤然停滞,片刻后震颤不止地指向浑然忘我的两座石像!
青龙目光一闪,描龙墨扇腾空阻拦,他嬉皮笑脸地挡在白束面前:“欢好爱欲,两情相悦,神君宽宥,饶了他们吧!”
“两情相悦就肆意荒唐?”
“......不然呢?”青龙问。
不然呢?白束哑然!
神州奉行弱肉强食的铁律,在这片蛮荒大地上,没有规矩礼法,没有伦理纲常,谁的拳头够硬,谁就能抢到最稀有的灵脉和最娇媚的美人!
啸聚山林的大妖一呼百应,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邀宠献媚的情色男女,而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妖灵亦是荤素不忌,看对了眼便酣畅淋漓地做一场,抵死缠绵时皆是两情相悦,穿上衣裳便互不挂念。
所以对于妖灵们来说,情欲不过是饱暖过后发泄本能的游戏消遣,就如同饿了要吃,渴了要喝一样稀松平常。
在神州大地上,这样的一场“两情相悦”不配拥有更深刻的含义!
甚至“从一而终”,“情比金坚”这样词汇,都只在换取利益时才会被人提起。
不然呢?
此情此景,白束不屑与他讨论两情相悦的真正含义。
因为他所理解的两情相悦……
是“相濡以沫”,是“福祸相依”!
是“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天道奖励给他的话本里有无数这样的故事,那时,年少的神君也曾为此喟叹不已。
“师父!”小白束合上话本,神情专注地看着天道,“这上面说情爱比性命还要珍贵,是真的吗?”
“情之一字,可撼天动地。”天道笑着在话本上点了点。
“苦寒之士悬梁刺股,为红颜金榜题名;戍边之将马革裹尸,为知己血洒山河!”
“叹十年生死茫茫,恨绵绵相思成灰!”
“沧海非水,巫山不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缘不知所终,少年……白头! ”
天道抚了抚他披散的墨发:“束儿,你说情爱珍贵吗?”
白束点点头:“珍贵的东西总是难得,情爱也是吗?”
“若随处可见自然谈不上珍贵,若说难得......”天道顿了顿,“还是良人难觅!”
“何谓良人?”
“所求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那......”白束不得其解。
“答案不在别处,当你心生此虑时便是机缘已至,束儿,尽可放手一试,若扰你心者亦让你无惧无畏,便是天意最好的昭示!”
......白束看向青龙!
立于万千光影下的天凡共主风华绝世,傲意疏狂,既有睥睨天下的豪迈不羁,又有审视万物的纵横捭阖!
这些矛盾的特质让他呈现出一种不可揣度的迷人魅力!
白束心中平静下来,慕强猎艳之心,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你……”白束欲言又止。
“什么?”青龙抛着蜜桔大小的掌心雷,凑到白束面前。
“没什么!”白束垂着头,往石林外走。
青龙见他不再计较石像之事,赶紧岔开话题:“小白,知道赌笼吗?”
白束看着他,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青龙揽着他往前走:“就是在笼子里藏个宝贝,谁都不知道装着什么,买主自愿竞价,谁给的灵石多宝贝就归谁,那次我偷偷溜下来玩,也竞价来者,没想到打开一看,竟是个怀着身孕的漂亮妖精!”
“?”
“可真正的宝贝不是她,而是她腹中的小崽子,买回去养一段,等孩子长大些,若是满意便当脔宠般地养着,若是不满意便杀了吃了,图的就是一个刺激!”
“……有违天理!”白束皱眉。
“是,本想收拾他们一顿,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天道给逮了回去。”
白束微微偏头,未置一语。
二十八星宿掌管凡界多年,却只知明哲保身,对神州乱象一味坐视,不遇大事绝不出手,遇着大事也只会跑回天界喊苦叫屈!
青龙虽有心整顿,可万事皆需循序渐进,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若要捋清条理,还得从长计议!
更何况......
青龙看了眼远方的层峦叠嶂:“神州尚未涤清,地底下那几位隐患尚存,都是麻烦事儿啊!”
白束默默听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慢慢来吧!”青龙伸了个懒腰,“翱伏这几个倒还放心,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使唤他们去做,虽然没有小七机灵,跑跑腿还是行的,小七爱玩儿,别拘着他!”
说完又看向白束:“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
“嗯......啊......”
白束正欲开口,忽听一道情不自抑的呻吟悠悠然飘了过来。
这还怎么说得下去。
他彻底断了念头,咬牙道:“你今晚滚回自己房里睡!”
几日后清晨,天刚蒙蒙亮,第七魄便欢天喜地的背着个半人高的包袱站在了白束门前。
白束几夜未曾好眠,面色有些疲累,第七魄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言,只从包袱里掏出好些吃的玩的,满满当当堆了一桌。
“这个是拨浪鼓,拿来逗小孩儿的,摇起来咚咚响,我看着好玩就带回来了。”
“这个是桃花糕,用桃花瓣做的,又软又甜,我特地求人连夜做的,新鲜的才好吃呢!”
“还有这个,这个......全是以前没见过的。”
第七魄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问白束:“神君可喜欢?”
白束拿起拨浪鼓转了转,两边坠着的小红珠子敲在鼓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确实有些纯朴意趣:“喜欢!”
第七魄又献宝似的递上桃花糕:“神君尝尝这个,苏娘做的桃花糕是夏安族一绝,没人做得比她好了!”
白束没什么胃口,却还是拿了一块抿进嘴里:“不错,是有桃花的香味!”
“那可不,”第七魄一脸骄傲,“这花还是我亲自摘的呢!”
“看来人族生活得不错!”
“是啊,人族虽然弱小却十分聪明。”提起人族第七魄就眉飞色舞,“夏安族已是丰衣足食,不仅修筑了城墙防止野兽和外族入侵,还主张在几个相熟的族群之间铺平道路,这样以后置换货物就方便多了。”
第七魄一手糕点一手清茶:“他们还准备将几座城池合并起来,然后选出一个盟主,这样就可以建立起最厉害的队伍来对付黑巫了。”
“黑巫?”白束放下手里的桃花糕。
“黑巫也是人族,但他们可以用巫术控制兽类,时常跑去城里捣乱。”
“星宿向青龙回报此事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第七魄拍干净手上的碎屑,“驻守在夏安族的是东七宿中的房宿,看着挺老实,对人族的事也算上心,就是笨得很,死在黑巫手里足足五次,我都替他难受!”
“......”
第七魄扳着手指头:“第一次被黑巫的狼咬了脖子;第二次被箭射了脑袋;第三次被野牛拱了肚子;第四次给熊踩了;第五次是被扔进了河里。”
“......小七,”白束看着他,“你将人家的死法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没记啊,就是印象深刻,而且死在人族手里也太好笑了吧!”
白束递了方帕子给他:“在人族不能使用灵力,你自己要格外小心,虽说可以化形回来,但还是挺......”
“挺憋屈的是吧?”第七魄接过帕子擦嘴,“神君,可天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人族使用灵力?也太不方便了!”
“不光是我们,所有的灵类都不可以。”
不能在人族使用灵力这事儿还得从一纸“封灵诏令”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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