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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代价
方芝为了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当场就出院了,甚至走路都能脚步生风,生怕文晴一个不开心再说几句惊世骇俗的话来。
方芝自认为自己脸皮不算薄,但是这次和文晴比起来她还是差太多了,文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让她太开眼界,而且这次她心里是真的委屈得不得了,她只不过说了两句让文晴不要碍她的眼,哪成想文晴直接颠倒黑白夸大成这个样子,能在赵明远身边这么多年,她不是没脑子,说什么等赵明远死了这种话她是打死也不敢说的,没想到他竟然还相信了,方芝自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次害她不成反而和赵明远更加疏远,属实是得不偿失,以后每天对着文晴都得摆好脸色不说,还不能提起来她那个已经去世的妈,和半点有要自己儿子继承公司的意愿都不能有,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文晴回到家就一言不发地回了前几天临时腾出来的那个小房间,赵明远看她也没回属于自己的房间,而只是待在一间客房里,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这两天里文晴除了吃饭连客厅都不去了,赵明远问了几句,文晴只说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文简,晚上睡不好,白天都在补觉,只是不知道他信不信,反正和自己无关。
除夕这天,保姆下午在厨房忙前忙后准备了年夜饭后就回家休息了,家里只剩下一家四口,说来有些牵强,一家三口和文晴更合适一点。
饭桌上气氛不算沉闷,方芝一直在活跃气氛,生怕文晴再不高兴了,连平日里不懂事的赵续也开始给文晴夹菜,如果不是前两天刚刚经历那一场闹剧,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文晴神色淡淡,全程没怎么动筷,光是看着方芝那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那副面孔就恶心得吃不下去了,她停筷起身,说:“我今天就不陪爸和方姨看春晚了,我想出去走走,新年快乐。”
赵明远“哎”了一声,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方芝在一旁也是欲言又止,最后彻底闭上嘴了。
文晴带着要是手机就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巧的是她刚出门就下起了小雪,雪花一片片落在她肩头和发丝上,在月光和路灯下亮晶晶的。
这一块是高档别墅区,身边没什么人,她走了半天还没出去,于是干脆折回去开上车回到自己的小家里。
汽车驶出这一片区,一路上都是灯火通明,温暖的灯光刺得文晴眼眶发酸,她又想起来宋知言来:你会在哪里,和什么人一起坐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一起守岁呢?
说来也是遗憾,她们在一起没超过一年,居然连一个完整的除夕都没有单独过过。
只是一到大路上,她心里的遗憾悲伤这些复杂的情绪都被冲淡了。在繁忙的大城市里,永远都会有人在工作,即便是在春节,即便外面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也有无数正在为了生计奔波的人,这些人或许也有自己爱的人,有他们的丈夫、妻子,或许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年迈无力的双亲,他们或许已经连续工作了一天,为了三倍的加班费,或一些价格比平日工资高出不少的补贴而牺牲了陪亲人爱人过节的时间。对他们而言,即便是片刻的休息就足够珍贵了。
而自己未免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她生在富贵人家,但几年前的确实是吃过苦受过罪的,为了那几两的自尊只能牺牲物质。只是最近事业有了起色,和家里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这才让她彻底不用为生计发愁,整天为着些情情爱爱暗自神伤,毫无理智可言。果然人的欲望是无限的,知足才能长乐。
文晴一边慢慢开车,一边这样思维发散半天,想通时心里那份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转而开始想待会要吃点什么——姜颖过年期间允许她放纵两次随便吃,机会来之不易,定要好好珍惜。
不过半天了她还是决定叫外卖了,这个天确实有点冷了,不想再往外跑了,而且万一被别人拍到上一个#除夕夜文晴独自一人吃饭#这种热搜,听起来怪惨的,显得她多孤家寡人似的。
虽然这是虐粉的好手段,但是文晴还是不太习惯把伤疤展示给别人,虽然这热搜词条基本上就是文晴的真实状况。
文晴停好车上来,心里有些打鼓,刚才停车场空无一人,晚上还是挺吓人的,这会儿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忽然一道人影撞进她视线里。
那人站得很直,一身大衣,显得长身玉立,脖子上围了个装饰大于食用的围脖,显得人身上稍微有了点烟火气。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楚表情,可只是从他露出的那一双眼睛,文晴就读出来了他眼中的孤寂,似乎这世间万物与他都没有半分关系。雪花落在他眼睫上,良久,他眨了眨眼,迈开了脚步。
文晴的第一反应是看着自己穿在身上都嫌冷的羽绒服,然后稍稍思考了下穿他这么一身烧包的大衣会不会被冻死,她打了个冷战,答案是会。
转眼间宋知言就来到了文晴身边,他眉头微皱:“你不冷吗?”
文晴:……大哥这话该我问你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开口:“你在这里是?”
“在家没事做,随便出来走走。”宋知言无所谓地说。
其实是实在想她但是也联系不上只能来她家楼下看看了,结果家里的灯还一直不亮,他险些就要厚着脸皮找程念问问文晴还在不在了。只是转念一想她其实是有家人的,孤家寡人的只有自己一个罢了。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文晴远一点,毕竟他在她身边只能给文晴带来伤害和负担,可感情这事,从来没有理智可言。
“哦,外面天寒地冻,你还挺有闲情逸致的。”文晴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上楼了,你慢慢逛。”
“诶,别……”果然宋知言沉不住气了,立刻喊她。
不能不那么含蓄吗哥?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来找我就直说,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干啥?文晴在心里吐槽。
只是转过身来还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怎么了?”
“我是来找你的。”
文晴更惊讶了:“来找我做什么?”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没什么遮掩,完全是本尊模样大剌剌地站在这平日里人流量很大的小区,甚至身边还站了个和她一样显眼的男人,这想不被注意都难,万一有什么非常敬业的狗仔还在蹲守,那被拍到再上一个#文晴宋知言除夕夜约会#这种话题的热搜那更是双眼一黑原地去世的程度了。
于是她还没等宋知言说话,就直接道:“算了先上去说吧,这地方不适合闲聊。”
不过文晴自认为自己是思虑周全,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知言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来。
文晴看他这么积极的态度,知道他估计是会错意了,但是现在这会儿要么把他直接赶走,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上楼在屋里坐会把话说清楚,她还是觉得后者更好一点——他们俩的事儿拖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文晴开门,给宋知言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这人笑眯眯地接过来穿上,而后规规矩矩地双手交叠坐在沙发上,文晴去给他倒点水,没想到这人今天这么自觉,这么守规矩,她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宋知言接过水哈了一口气,然后手有点哆嗦地往口中送。
文晴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心疼,毕竟刚才他那一身穿搭是真真地践行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说法,自己只是看着想象一下就冻得直打颤,别说这人真穿上又在楼下站了不知道多久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心疼还是先生气了,这人就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她没什么好气地说:“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没想到宋知言忽然抽起风来:“心里更冷。”
她怀疑他是不是被冻傻了,于是半站起身,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真是有些烫。
文晴眼神一肃,直接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确信宋知言这会儿确实是在发烧,于是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翻箱倒柜找体温表,给宋知言塞到腋下量体温。
宋知言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一边量着体温一边还不老实,嘴里嘟囔些什么话,她一句也没听见.
文晴拿出来体温表:38.2℃。
好,装的代价。
她先在网上下单点退烧药,而后继续翻箱倒柜找自己去年吃过的药。面对这种情况,文晴已经轻车熟路了,这几年她生病不少,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挺过来的,甚至有时候还能照顾照顾生病的姜颖和吴园园,也是成长不少,只是照顾宋知言好像还是第一次。
印象中他很少生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更是一次都没有生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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