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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马车到烛阴阁门前停下,若槿并未让月见随行,拿着出门时带的书走了进去。
小室的门半掩着,透过缝隙若槿看见了一个男人站立在铜镜前,严严实实地将白桑酒挡住窥不得一分半点,露出的暗红色衣角让若槿猜测那人可能是她干娘。
若槿移动了些位置去看铜镜,果不其然那映照出的是干娘的面容,适才的位置被男人遮挡住,现下透过镜子看才发现,那男人双手环抱在白桑酒腰间。
若槿正纠结着是否要离开,吱呀一声,门不知为何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室内的二人。
“谁!”白桑酒快步走到门前查看来人。
打开门后见到的却是若槿一脸尴尬带笑,五指挥动着生硬打招呼道:“干娘。”
“竟然是你这丫头!”白桑酒语调高昂面上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
若槿跟着白桑酒进入了小室,不经意间看了几眼方才的男子,不小心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立刻收回视线。
那男子虽身高八尺,却不壮,甚至有些瘦弱的感觉。一身竹青色长衫配着白玉发簪,因着皮肤过于白皙和皮肤薄,皮下的青紫色血管依稀可见。
不知是因为什么,他面色并不红润,给人一种神色恹恹的感觉。若槿没有再多看,这样似乎有些冒犯。
“来找干娘所为何事?槿儿。”
若槿将书页翻开,拿出里面分别夹住的木槿花和信封,将信封重新打开后拿出信纸把木槿花夹进去后才塞了进去。
将信封递给白桑酒道:“干娘,这是我给在安写的信,干娘可否帮我转交给澜沧之人再由其转交给在安?”
白桑酒拿过信放在桌上抬头挑眉:“就单是此事?”
“嗯,没有别的事了。”话音刚落若槿就拔腿跑出小室,经过大门时还带上一句:“干娘你继续!”
愣是给淮水看得一惊,指着大门若槿消失的背影道:“她一直都是如此?”
白桑酒宠溺地点点头道:“向来如此。”
“看来这次是没机会告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淮水。”
“我不在意这些。”
上了马车后,若槿一直在自言自语在那说话,一会儿是“我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了。”一会儿又是“救命,好尴尬。”
月见不知道王妃是怎么了,试探问道:“王妃你还好吗?”
若槿只顾着自己了,忘了身旁还坐着月见,为了不显得自己举动怪异,只好打哈哈道:“哈哈,无事,我就是太激动了。”
月见从不是个会多嘴的,平日里也格外守规矩,最近相处以来她觉得王妃是个很好相与的人,但这绝不能是她越界的理由。
月见不再吭声,若槿回忆着适才的场面,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干娘何时与那人相识相知,自己竟浑然不知。
下次再见到干娘,定要好好问询她一番才是,若槿心想。
将许在安的书信送去白桑酒那里,也算是了了若槿的一桩心事,“回王府吧。”
此刻已是申时,天光仍大亮,小贩们在街道两边叫卖着,若槿掀开车帷看着外面的景色,同样的街道,还有些面熟的小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若槿心中感慨万千。
回想起她刚同凌喻成婚时二人的稚嫩生分,同许在安欢闹的日子仿如昨日般浮现在眼前,刚认识云楠时像朵枯萎了很久的花如今也终是鲜活起来。这段时间里她们一同经历了许多事情,朱颜生从开市到名扬京城,一步步调查线索铲除风月楼,许在安秘密入澜沧皇宫.....
自从嫁入王府,若槿就觉得自己忙起来了,倒是算不上劳累,为青岚出一份力于她而言是一件别有趣味且甘之如饴的事情。只是这个过程有时也总让她胆战心惊,何苏叶至今仍生死未明,九雀光手段了得更不用说其幕后之人,风月楼布局时间久到让人愈思愈恐。更不用说许在安还在澜沧王宫,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便是性命堪忧。
前方之路凶险且漫漫,好似一群人行至密林突起迷雾,群兽环伺沼泽遍布却无从下脚。但若槿坚信,她们这一行人互为脊背一路往前,流血受伤也好,总能闯出一条路来。
到了王府后,若槿回到荣阳院子里就在门外亭子那坐着,时不时趴着发发呆,要不就是走几步到木槿树下仰起头,盯着树上缀着的槿花,抬手遮挡住细碎金子般的太阳光。最后跑到了院子里的秋千那里,坐在上面晃着无趣了就靠在绳子上两手抓着,本想闭眼让脑海中忧思俱灭,却没想睡着了。
梦中有的巨大坠落感让若槿吓了一跳醒过来,本以为自己会直直栽倒在地,疼痛的触感没有像预想那般出现,沉水香的香气扑面而来钻入脑中。
是凌喻以半蹲的姿势接住了她,若槿保持着这个姿势,问出了让凌喻神色一滞的话:“你换香了?”
凌喻将她扶起道:“嗯,宇胥国进贡的沉水香,陛下赏我了。”
“如此好的香,陛下为何不用?”
“他说他用不上。”
凌喻刚踏进院子时,目光就被坐在秋千上打瞌睡的若槿夺去了,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木槿花开了满树。
他问道:“槿花可是今日方开?”
“嗯!你今晨走的早,木槿开了你也不知道。”若槿双手摸上他的玉腰带,冰凉的触感让若槿感到舒服。她无意识的动作在凌喻眼中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摸着摸着,就将脸贴上了他的胸脯,像小猫那样用鼻子嗅了嗅衣衫上的沉水香味道,一脸满足地笑着。
若槿不知道她的动作有多么危险,只是沉浸在沉水香味的笼罩下惬意得不行,舒服地伸展着她的爪子。
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口向凌喻讨要这个香,失重感一下子袭来,她被凌喻拦腰抱了起来。惯性让她将手牢牢挂在了凌喻的脖子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
“酉时刚过,现在就寝会不会太早了?”她心中忐忑,因为凌喻的架势实在不像是两人合盖而眠,他的眼神里明显有了情欲。
凌喻没有回答她,只是如风般抱着她走进了卧房中,缓缓在床上坐下。二人的姿势没有变,若槿的双手还搭在凌喻的脖子上,只是力道松散了许多。
若槿见凌喻没有下一步动作,那人面色纠结,欲言又止。
“晏晏。”半天也只是唤了声她的名字。
若槿两眼一闭吻了上去,只是轻啄了一口抬眸对视道:“可以。”
先是愣神一两秒,欣喜之色终是无法掩饰的暴露在脸上。彼此之间的距离心有灵犀地渐渐靠近,凌喻先是用嘴唇碰了碰若槿的唇,试探性的轻吻到一寸一寸的索取。情意正浓时胸脯被人拍了两下,“沐浴。”若槿脸色微红盯着他道。
“那我去另一个浴室沐浴,你在这里。”
“嗯。”
月见备好水后若槿脱下罗裙钻入浴桶,今日浴桶上漂浮的倒不是玫瑰花瓣,而是茉莉花。
清幽淡雅的香气混合水汽萦绕在四周,月见拿着水瓢舀水从若槿的后背处浇下去。若槿想着待会儿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用沾上水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紧张感席卷了全身。
月见看着若槿全身紧绷着的样子,手上动作不停出声安慰道:“王妃不必太过紧张,王爷如此爱护您,断不会让您受伤的。”
早在大婚之前,宫中来的嬷嬷便教过若槿如何行房事。若槿喜看话本,有些话本也会隐秘提及一二。但通晓兵书与上阵杀敌到底是不同,若槿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沐浴过后身着里衣回到卧房中,只觉一阵凉风掠过格外舒爽。原是凌喻将一扇窗户支起来了一点,风便是从那个缝隙中钻进来的。
凌喻上前捏着她的手臂语气关切道:“冷吗?冷的话我将窗户合上。”
若槿笑着摇摇头:“刚净了身,现在身子热,凉风自在。”
月见低头走出顺手将门合得严严实实。
若槿再度望去那窗户,发现窗户正对的是木槿花,此刻暮落,槿花多数已然闭合掉落在地,仅余花萼。
心中惋惜片刻,注意力就被身后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夺去。
有力的双手轻轻掐住她的腰,气息喷薄在脖颈处,暖暖的,痒痒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贴了上去,从脖颈蔓延到下巴再到她的唇上。
若槿被亲得乱了神,不想一上来就输了气势的她搂上了凌喻的脖子主动开始索吻。
若槿小看了凌喻的花样,原先亲吻时都是浅尝辄止,他不知何时学会了调动口中物件,愣是将她脑子搅成一团,呼吸不稳。
趁着她正迷糊着,凌喻将阵地转移到了床上,当若槿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里衣系带上慢慢解着。若槿本想下意识阻止他的动作,但奈何还是静静看着他解开了系带。
亲吻缠绵着,沉水香的香气与茉莉香气渐渐相融于升起的温度中,清冽泉水顺着溪流缓缓经流森林土壤,将木头沁上几分甜。月下花影浮动,映下室中人情愫。
连绵的轻吻细细簌簌落下,吻到动情,吻到落泪,黄莺方忽啼一声穿过柳条。
初绽花蕊忽逢连绵骤雨,终是败下阵来。
若槿没想过凌喻竟如那蜜蜂般辛劳不辍,如今这般,倒是领教了。
原先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于红帐中,被细细密密的汗水,落了又聚的珍珠,发烫的体温传递彼此的香气所替代。
若槿睡过去前只依稀记得,凌喻吻上了她锁骨处那颗褐色小痣。
再次清醒迷糊睁开眼睛,梦中有自己被水淹没的恐惧感。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泡在浴桶中,沉水香气再度袭来,安全感包裹着自己,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酣睡的梦中身体却感到一丝异样感,后背,痒痒的。不耐烦睁开了眼睛,知道是凌喻在捣鬼:“凌喻,我好困。”
他不回答,只是身体力行让她愉悦。现下卯时天边露出鱼肚白色,凌喻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餍色,对着若槿耳边轻声道:“晏晏,槿花开了。”
若槿哼唧两声,凌喻轻抚她柔软的发丝轻笑:是啊,下次一定要让她有力气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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