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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程也乐呵地做着晚上的打算，放好手机准备一觉睡到落地，调整姿势的时候手肘跟旁边的乘客不小心装了一下，程也轻声道了歉，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日光渐渐被黑压压的云层掩盖，直挺的树被寒风吹得频频点头，晚间校园广播正播报着夜间有雨，林既白挂断电话，林覃添的声音他都讨厌，更何况是这样毫无意义的催促，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他没力气再去计较男人出尔反尔缩短的时间，只是再想他还能在这里躲十天，今晚下雨的话，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太阳。
林既白收回随树枝乱飘的思绪，掌心传来迟钝的刺痛，平直的唇角机械性地勾出一个很浅的弧度，他想:哪有小狗自己出去让主人等着的。
天气预报难得的很准，雨没一会儿就落下来了，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上，声音渐强，洋石灰混着泥土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程也是在飞机落地的轰声中醒来的，大脑伴随着滋滋声彻底清明，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天黑得像是墨滴下来，整座城市都被雨淋得湿漉漉的。
他一下飞机就给林既白打电话报备了，说着他在飞机上做的光怪陆离的梦，林既白已经在寝室了，偶尔问他两句跟他搭话。
程也噤了声，电话那头就只剩沙沙的写字声和很轻浅的呼吸声，好一会儿，林既白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嗯？
听起来很疑惑的样子，有点乖，程也拿着手机眯着眼笑嘴都要咧上天。
他听见林既白嘀咕不小心碰到了吗。书本翻页的声音和咚一声过后那头声音也彻底安静了一瞬。
程也连连诶了两声，道：“刚刚手机不小心被我掉进车缝了，就想听你说话。”
程也：“你再多说说嘛，林既白——”
“你又是哪里学的冷笑话，”林既白抽了张湿巾慢慢擦拭刚刚手上不小心被纸张划出的血珠，顺势带过晚间被掐出血的疤痕，轻微的酒精把伤口刺激得有点痒，他轻轻嘶了声，换来嘟一声电话挂断声。
“嗡嗡——嗡嗡——”
视频邀请的震动在下一秒弹了出来，林既白手一颤，通话被不小心按断了，程也的消息气泡接连不断的弹出来。
（橘子）笨蛋：宝宝你怎么了。
（橘子）笨蛋：接视频，让我看看，不然我要哭了。
（橘子）笨蛋:之之，临榆也下雨了吗，南城下了好大的雨，我忘记带伞被淋成落汤鸡了。（哭哭、流泪、大哭）
（橘子）笨蛋:林既白，接视频，不然我要去打耳洞了。
（枪指太阳穴jpg ）
（橘子）笨蛋：宝宝，你看耳洞是往这里打不。
林既白愣了会，觉得窗外的雨应该小了，不然为什么他现在只能听见砰砰的心跳声。
回播过去的视频邀请被秒接，屏幕上瞪着两只铜铃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程也凑的很近。
程也声音严肃：“请不要动，程警官正在检查之之同学是否不开心。”
“镜头请离身体一臂远，好的，请给程警官看看左右两边的漂亮脸蛋。”
“好的，可以啦！”
屏幕上的两只眼睛被程也的脸取而代之，程也扯下裹住自己帅脸的围巾对林既白笑：“当当！程也顺利拿回手机——我就知道肯定是之之不小心点错了，才不会是不想看到我这样帅气的的脸。”
（小狗期待jpg .）
林既白歪头问他:“没有淋湿。”
程也卡壳，“刚……刚擦……干的。”
林既白顺着台阶下：“抱歉、不小心点错了。”
程也长舒一口气应他：“好。”
直到程也回到训练基地两人才挂断电话，挂断前程也突然嗷了声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憋气憋的脸红：“晚安宝贝！我挂了再见！”
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在床上缩成虾米状，好一会儿才伸展开。
说、说出来了……
程也连做十个俯卧撑，又打开房间窗户吹了会儿风，外面雨停了，月亮像灯泡，很亮，程也觉得这一点也不肉麻，太简单了，并单方面决定以后就这么叫。
.
南城第二天是个阴天，程也请了一天假，得补上之前的训练进度，十天后就是联赛，剩下的日子训练都排的很紧凑，强度也大，程也都累得有些快枯萎了。
除了训练和跟林既白联系的时候精神很好，平时累得脸上的笑都没了，看上去非常严肃。以至于教练都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整日没个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连陆锦连都私下找了程也好几次，说了两句诡异的关心，程也只摆摆手说自己没事，一心提高训练成绩而已。
成绩上的反馈证明程也说的确实是真的，少年alpha在短时间内突破了他卡了好久的瓶颈期进入另一个排名阶段，在训练基地称得上是遥遥领先。
联赛三天前，林既白拒绝了程也的视频号申请，只愿意接电话说让他好好比赛。
联赛两天前，林既白给程也发语音祝他比赛顺利。
联赛前一天，林既白给他发了一条加油的消息。
比赛当天，程也只收到林既白发来的小狗举着的必胜表情包。休息室网络信号不稳定，程也给林既白回的消息好多都在转圈，他急得拿着手机四处找信号，被教练组训了，只好乖乖排队等待上场。
走下领奖台的第一秒，程也发现满屏只剩红色叹号和绿色气泡的聊天框，对面空荡荡的，毫无反应。
他点击重新发送，黑色的小字看得他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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