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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策
芬菲院,魏芬吟喝了药昏昏欲睡,却始终不肯闭眼。
她吩咐墨禾将披风取下,去门口候着。
婆子担心她的身子,却也明白劝不动,只好下去备了汤婆子。
屋子里只剩下魏芬吟一人,她的眸子暗了下来。
魏芬吟是国公府婢子出身,同为婢子的还有那位,而她能在李柔芮手下爬到国公府二姨娘的位置绝不是运气,否则那位为何至今只是低贱的通房。
自五日前,婆子回禀李柔芮闭门不见,她便洞悉事有蹊跷,今日李柔芮突然登门,唯一的变数是央儿,央儿独自前来,定然是李柔芮的手笔。
看来李柔芮在谢府安插了不少眼线。
如今央儿已经记在李柔芮名下,李柔芮如何威逼利诱将央儿塞进谢府做续弦,她都看在眼里,若是央儿没了,就算国公府还有个四姑娘,谢府那边也难松口,而谢天允是她的软肋,李柔芮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只是,央儿的性子,若是跟李柔芮起了冲突,恐怕要吃苦头。
魏芬吟叹了一口气,主母始终是主母,就算她爬到了二姨娘的位置,也只是个妾,许多事身不由己。
央儿是棋子,却也跨越了阶级,她成了嫡出,是正室,她的孩子将来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便足够了。
这条路艰难险阻,央儿她必须走下去,磨磨她的性子也好。
想到这里,魏芬吟多了一分欣慰。
这时,婆子抱着汤婆子出来,门外也恰巧有了动静。
沈自央几乎是跑着回来的,她的身子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她很庆幸她的双腿还知道回芬菲院。
墨禾迅速用披风将她紧紧裹住,随即将她扶着进了屋子。
“央儿,你没事吧。”
魏芬吟瞧着沈自央瑟瑟发抖的模样,心头揪着疼。
沈自央牙齿打颤,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摇摇头。
瞧着沈自央双肢无力,婆子赶紧将沈自央扶着坐下,然后将汤婆子稳稳放在她的怀中。
随后在手上哈了一口气,用力地搓着沈自央的身子,“姑娘怎么冻成这样,身子都僵了。”
“夫人……”,墨禾哽咽着,倒了杯热茶喂给了沈自央。
许久,沈自央才缓过劲来。
她起身坐到魏芬吟的床边,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安慰道:“娘,我没事,你放心吧。”
而后她转头与墨禾相视一笑,朝婆子点点头以示感谢。
魏芬吟听罢欣慰地点点头,她的央儿长大了,懂得了隐忍,是好事。
回到谢府,门口的小厮还在等着,看来谢玉林还未回来。
她拿了一锭银子赏给小厮,小厮感恩戴德地下去了。
主仆二人快步回了桐惜院,鸢尾暖着炭炉,温着姜茶,一直等在门口。
她一眼便瞧见了二人的身影,快步迎了上去,顺手抖掉了沈自央披风上的落雪。
“夫人,您回来了,快到屋子里喝碗姜茶。”
沈自央瞧她头上积了一层雪,看来鸢尾在外头一直等着,她握住鸢尾的手,竟比落雪还冰,“傻姑娘,怎么站外头等,你若是病了,谁来伺候我。”
说着,三个人快步躲进了屋子。
“快来,都喝一碗去去寒气”,沈自央看着墨禾和鸢尾傻站着,真是又急又气。
荣寿院,于妈妈急匆匆来报,桐惜院的回来了。
老夫人眸子一亮,紧紧盯着于妈妈等着她继续说。
“不过,风雪太大,她们的步子太快,瞧不出什么来。”
老夫人失望,又转而胜券在握,“无妨,沈家那位的手段,咱们都见识过了,那沈长意是她的掌心宝,只要三日后,咱们让这戏班子进了门,那庶女定然逃不过……”。
谢家祠堂,沈自央跪在沈长意的牌位前三叩首。
“大姐姐,请原谅妹妹人微言轻,无法为姐姐做些什么,若是姐姐对妹妹有所怨言,妹妹愿意沐浴斋戒,为姐姐抄写佛经百遍。”
侧边的木桌上,备好了笔墨纸砚。
沈自央入座,她没想到手抄佛经比她想象中更加艰难。
她用不惯毛笔,更不识繁体,只能依样画葫芦。
墨禾私下打听过,戏班子三日后便进府了,不知道短短三日,她能否完成,想到魏芬吟被李柔芮握在手中,沈自央不禁加快了动作。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沈自央终于抄好了一遍,虽然字体歪七扭八,好在心意到了。
谢玉林回府便听闻夫人进了祠堂,一下午不曾出来。
他担忧,也匆匆赶去了祠堂。
沈自央与墨禾全神贯注,丝毫没有留意到进了一个人。
谢玉林一眼便瞧见了桌角抄写好的佛经,他的神色逐渐凝重。
“主君。”墨禾发现了他。
沈自央抬眸,眸底尽是疲态,“主君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
沈自央赶紧将毛笔放下,她如同做了错事的孩童,“那个……快过年了,大姐姐一个人寂寞,我想……”。
“你不会写字,为何要为难自己?”
“我……”,沈自央不知该如何解释,谢玉林说的并没错。
“走……”,谢玉林伸手想将沈自央带出祠堂,沈自央不愿,紧紧抓着桌角不放。
“我不能走……”。
“为何?”
“我……我真的不能走,主君,我求您,您就让我在这里吧。”
谢玉林瞧着她反常的模样,不再强求。
“长意有你这般记挂,是她的福气,墨禾,记得让夫人按时吃饭。”
墨禾行礼应下。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说罢,谢玉林便快步出了祠堂。
谢玉林冒着风雪找了管事的打听,这才知道沈自央今日回了趟国公府。
他暗暗握紧拳头,定是戏班子的事儿连累了央儿,是他护不住她,她还如何信他。
谢玉林又匆匆赶回了祠堂,墨禾不在,只有沈自央一人。
他眼角一酸,哽咽着唤了声央儿。
沈自央抬眸,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埋怨着怎么又回来了。
谢玉林只觉对不起沈自央,根本察觉不到沈自央稍纵即逝的不悦。
他上前将沈自央紧紧护在怀里,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沈自央云里雾里,不明白谢玉林这是抽了什么风,狗男人,绊脚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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