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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X犯
“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神父转过身来，他慈爱而关怀地望着江童，眼底有一丝犯罪分子回顾案发现场被抓住的兴奋，他欣赏地看着江童。
宛若江童是他所管辖的教区里的一位需要他指引迷津的教众子民一般，而他就坐在告解室的垂帘后，聆听信徒的忏悔，给与来自神甫的安慰，为信徒江童洗涤心灵。
江童给出答案：“你和电脑里的贵妇身上都有一股装X犯的气质。”
“而我，最讨厌装X的人。”
神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他如何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是你不懂艺术。”
神父的声音变得男女莫辨，语气淡漠疏离，他面上的温和笑容也变得高傲冰冷起来。正如同先前出现在电脑屏幕里的贵妇角色，他居高临下，淡漠疏离，视人类为舞台上的玩物。
江童挠了挠耳朵：“也许吧。”
现在已经能将大洋运输的污染事件与神父和天择组织画上箭头了，他们利用怨念放大器故意制造了污染事件。
害了徐万州以及31名大货司机；
害了土拨鼠公寓的上百名住户们；
害了尚未发现的其他感染者们；
还间接打断了大洋运输员工的200多条腿。
——虽然直接因素是自己吧。
江童呵呵一笑：“要是你所谓的艺术就是玩弄人命为所欲为，那我确实不懂。”
神父仰着下巴，一副谜语人的高高在上的样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应这个世界的弱者不过是蝼蚁，你碾死一只蚂蚁会觉得残忍吗？”
江童：“会啊。”
神父对江童的隐隐欣赏瞬间转为不屑一顾：“那你与我们《天择》背道而驰，你也是羔羊。”
江童：……最讨厌装X的人。
江童握紧拳头正要爆衫打人，就在这时，城卫局的十几名增援队员抵达了现场。他们迅速将神父团团围住，各自举起制式武器，对准了圈内的神父。
“举起手来！”
“不许动！”
“贵妇你已经被包围了。”
“啊，羔羊的援兵来了啊。”神父讥讽一笑：“你们也想参与我的经典剧目吧~~”
下一秒，神父嘴唇快速耸动，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一样。
啪——
神父打了个响指。
现场的增援队员们本来各自戒备着神父的举动，一眨眼，他们的神情全都变了。他们的眼中雾蒙蒙的，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晶状体浑浊，逐渐的，他们的瞳仁变得黑漆漆的，像是被恶魔夺舍了一般。
他们变成了受人控制的提线木偶。
江童倒是没受影响，并且她还不给面子的吐槽：“喂，打响指也太老土了吧，你是催眠大师啊？”
神父对江童的清醒微微惊讶了一下。
她竟然不受影响？
他的异能只要对着比自己精神值低的人都能施展，除非，江童的精神值在S级以上。
不可能吧……
神父又直视着江童的双眼打了个响指。
啪——
江童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神父虽然诧异，但与城卫局对弈多次的他深知这群人多么伪善，多么喜欢“顾全大局”，即使他没有控制住江童，这人等下也要搭救自己的队友——正如大洋运输里，江童三人拯救100多名员工一样。
这一次，神父忽略了江童的评价。
他又开始作为旁白，向一众演员描述这一出舞台剧的背景：“你们现在身处于雾都之城的东部白教堂，开膛手杰克混迹于白教堂周边，专门斩杀肮脏的妓-女……而你是东区正义的少年，想要手刃残忍的连环杀人恶魔——”（注1）
“杀吧，杀尽你身边的恶魔吧。”
增援队员们像是听了教官的口令一般，同时转身两两一对，他们反目成仇，各自驮起随身的制式枪械，打算扫射自己的队友。
“杀！”
“杀！！”
“杀！！！”
神父又使了这一招。
神父留下一道有轨列车的道德难题后，就笑眯眯地提着箱子从被控制的演员们之间走出去了。这道救人还是抓人的道德难题，江童必定会选择搭救自己的队友。
可惜……他太不了解江童了。
江童偏偏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
江童都要！
她身形灵活一扭，脚下速度达到最快，她在空中几个跳跃，迅速收缴了身旁中邪的增援队员手里的所有枪械。
甚至那些已经喷出火星子的，也让她对着天放了一枪又一枪。
砰、砰砰——
空旷的园区门口响起几声巨响，惊走了一群栖息在路灯上的乌鸦。
没了枪械的十几名队员们开始肉搏，不体面地扭打在一起，有互相撕咬的，有插鼻子挖眼睛的，有猴子偷桃的……乱成了一团。
江童从枪械里随意挑出一把步-枪。
她一个健步冲刺到了神父身后，她手下抡枪，“砰”地一声，手里的枪杆子打在了神父的膝盖窝上。
咔嚓一声。
神父跪在了地上，不受控制的。
江童又一个横跳回到增援队员里，她又一个抡枪，打断了相对而立的一组队员的双腿。
咔擦……咔擦……
江童又打断了另一对互相撕咬的增援队员的双腿。
咔擦咔擦……
她如同月末拉业绩的银行职员一样努力，一双一双队员的长腿被她收割，她成功阻止了被控制的增援队员们，并且获得了一排倒在地上的老韭菜。
“你——！！教宗一定会为我报仇的！”神父痛得五官扭曲，他趴在地上指着江童，气得面目狰狞。此时，他一身圣洁的黑袍灰扑扑的，垂危地趴在地上无能狂怒，一点也没刚才的运筹帷幄睥睨天下了，反倒瞧着有些像老人碰瓷失败的可怜感。
江童：“啊忘记了。”
江童连忙赶了回来，连忙“咔咔咔”卸了神父的双手，让他不能再打响指控制更多的无辜人员。
江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省得你又要作妖。”
江童蹲在神父旁边看守着他，给队长胡娇打了卫星电话：“喂队长，我抓住贵妇了，就在西区门口。”
“嗯嗯，没想到他战斗力挺差的。”
神父在一旁听得吐血，明明是你精神力太高，又无情冷血，对自己的队友见死不救。
江童在电话里顾左右而言他，在胡娇质问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时，江童扭捏道：“这个会给我发奖金不？”
******
作为抓住了重大通缉犯贵妇的报酬，江童获得了一万元奖励。
她拿着这个钱还给了便利店的方姐，算是赔偿了自己造成的损失了。方姐本来还想骂她，看到钱当即笑眯眯地叫她童童了，还对着她一通嘘寒问暖。
接下来几天，江童搬进了城卫局提供的公寓里。
她每天跟着胡娇打卡上下班，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但一想到每个月8000块就如此到手了……江童还有些罪恶，感觉自己对不起交税的岩城群众了。
于是，她每天上班都在努力装忙。
一会儿在电脑前吭哧吭哧打字，一会儿在办公室里扫地，一会儿给胡娇清洗她的辣椒库存……总之她很忙的！绝对值得这个工资！
周一早上，胡娇翘着双腿躺在沙发上吃朝天椒。
她表情恹恹地望着正在电脑前装忙的江童，出声问道：“你想去主城吗？”
“当然。”江童眼前一亮。
如果说外城区是破旧落后、肮脏过时的代名词，主城便是光鲜亮丽、繁华辉煌的代名词。
外城区有下等人，有游荡在外的疯子，有危房有贫民窟有蟑螂老鼠为伴，有吃不饱穿不暖在温饱线挣扎的普通人。
而主城区有天龙人，有高科技有摩天大楼有飞车有悬浮列车，有博物馆水族馆米其林餐厅，有唾手可得的高薪职业不需要在臭水沟里挣扎。
那可是外城九区人的梦想之地，每年只有一小批人被选中加入主城。
江童还从来没去过呢。
胡娇递给江童一份文件：“好，这里刚好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贴身保护主城区的某个人，任务时间一周，刚好你能去主城逛逛。”
胡娇又补充了句：“对了，咱们组的赵德正会和你组队，你们两个自己联系哈。”
B组的队员有全职有兼职的，有坐班的有不坐班的，这个赫赫有名的赵德正就是不坐班的兼职队员。江童入职了两周，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身影呢。
当晚凌晨一点，江童收到了赵德正的电话。
对方听着是个可靠稳重的中年男人，声音低沉沙哑：“明天下午两点，第五区缆绳中心见。”
第二天下午，江童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第五区的缆绳中心。
缆绳这玩意儿是单向的。
主城人出城时直接开着飞车就能离开，缆绳中心是为了偶尔有公务的外城人准备的。除了缆绳测试员，所有去往主城的都需要带着入城申请文书。
江童将入城文书交给了缆绳收费员，坐进了缆车等候区里等待赵德正。
她等了许久，等到她都开始打哈欠了。
“你是江童？”
江童在缆车等候区看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啊，谁在说话。
“这里，我在你脚边。”
江童低头一看，一只肥美的大橘猫正站在她的脚边，它毛茸茸的，肥嘟嘟的，通身橘色但四只爪子戴着白手套，它正在懒洋洋地舔着自己的右前爪，为自己洗脸。
大橘猫正襟危坐，白色的猫咪胡须一颤一颤的。
它对着江童一脸严肃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B组队员赵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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