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灯

　　“你这样会被人发现吗？”这句话霍见问的。
　　抱完了，霍见发现陆降就戴个墨镜，露出素颜无暇的脸鼻子嘴，陆降脸很小，她一眼很明显就能认出他是谁。
　　“……”
　　陆降扒拉了下她口罩，笑：“你伪装的也不咋地啊。”
　　霍见惊恐地马上把口罩拉上。
　　霍见环视周围，小声：“我不火就没什么人认识，你不一定，你藏起来吧。”
　　陆降能藏哪？腹诽着被塞车里，霍见把头伸进来，陆降心情很好地乐着看着她，霍见：“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打算找个地方停车给你打电话来着。”
　　霍见：“你之前说找我到现在才找我。”
　　陆降：“因为临时有点事太忙。”

　　陆降拉住她：“你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霍见：“……你有空来不就马上来了。”

　　陆降松开她手，他大老远过来的，望着她，似乎还有话或等着她反馈。霍见憋了憋，桃花眼温和，轻声：“我有点想你。”
　　陆降一个状态的又笑，结果他啧一声说：“有点勉为其难。”
　　还不满意。

　　霍见直起腰，砰的一声磕车顶上。她疼的惊呼起来，陆降见状赶紧护着她头，摸摸，看起来又要啰嗦她笨等等了，霍见皱眉问：“你知道你车停哪吗？”

　　这种人间最普通喧嚣的气氛里最适合聊天熟络。

　　陆降：“啊？都看到你了，你坐我车里回家，你在这干什么？在镇上买菜啊？”
　　他在她背后看到她三轮车上一小袋子蔬菜，芹菜还是什么菜冒出来的翘在边边上，像春天的小黄花小麦芽，可可爱爱的一颤一颤。

　　霍见回头，开始感叹他俩有缘。他们在马路上，熙攘的人流还是多，卖家买家争吵大喇叭喊的声音。一大早老头老太太赶早集，神清气爽。

　　七点天就很亮，阳光普照，等会爆裂的热。

　　霍见想了想，“是买菜但也在这镇上吃饭来着……你这车在我那停不了，你知道这边停车场在哪吗？我带你去吧，你来不应该开好车。”

　　说到这她又注意四围的渐渐小声，又凑到陆降身边，陆降仰头看她戴着口罩上的眼睛，两鬓的碎发，穿的白色棉质的短袖，霍见说：“你跟我车后面，我带你过去？”
　　她看回陆降，陆降点头，滞了滞说：“你开车我跟着么。”

　　霍见无语他一眼：“那三轮车还得先倒后面。”

　　霍见在前面蹬上车，蹬的快了起来，卖力的恨不得自己是风火轮。
　　早把他这车送进停车场早低调点。

　　她不知道陆降在后面开的“乌龟爬”，还一边开一边对着她傻乐。
　　仿佛小破轮拉飞机，接地气接的吓人。

　　有阵电影《人在囧途》的九十年代的烟火气。

　　《雾灯》里他和霍见一直在苦，但那种久年代的风味在生活里没体现的很足，在北市很冷，裹着标榜保暖程度s加的衣服，冒的每口气都像对着冰天雪地抽烟。

　　到了停车场，两边围墙围出一个开口的门口蹲着几只中型的流浪狗，悠闲的游荡并不怕人。里面建筑物拆迁似的留下的白色废墟，垃圾扫了一半堆在角落。
　　停了些车，灰尘仆仆的。

　　霍见在前面下了小三轮，停到路边，小跑进去给他指挥。

　　陆降转方向盘，慢慢开进去，本想给她单手来个漂移入库。姑娘在外面很认真地抿着嘴唇指着他倒，把他当宝宝，生怕他把车磕着碰着了似的。陆降翘着嘴角，配合她的慢又慢地把车停好。
　　下车。

　　高个子霍见跑过去迎接他。

　　陆降每见个不同场地的她，就像看到游戏里的小人换了皮肤。

　　每样皮肤都值得珍重。

　　……陆降这样的心态下伸手敞开怀抱。

　　霍见打下他手，蹙着眉不满意，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毕现，陆降正要说话，霍见说：“你这样也太明显了，跟我去超市里买个口罩吧。”
　　陆降牵着她，路上问她说：“你在这开心吗？”
　　霍见顿了顿，点头：“开心。”
　　陆降：“这边人没认出你？”
　　霍见点头。

　　陆降：“所以是不是真挺开心？当普通人是不是也挺好的？一日三餐跟家人身边，有的吃有的穿……有男朋友也可以花钱养你……要不然我们不当演员了，天天——”
　　霍见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装傻白甜打断：“哎，到了，就这。”

　　她不要陆降进去了，自己进去给他买。

　　超市里都是卡哇伊的颜值口罩，霍见挑了一会，想给他挑男式的，忽然就福至心灵，恶作剧的挑了一个最粉最小姑娘的出来。

　　她花了好几分钟。

　　陆降就听她话，蹲在树底下，埋着脸。

　　青年虽然身量很高，言行举止也不是小孩，但浑身还充斥着那股过渡到男人的少年气。蜷在那居不违和。
　　霍见过去。

　　他戴着墨镜冷漠站起来，霍见亲自拆口罩，踮脚给他戴上。

　　陆降看着她眼睛，心尖很痒，她戴上那刻触碰到他皮肤。陆降忍不住的马上拉下，同时扯开她口罩，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吻得难舍难分，陆降难以克制的在她口腔里扫了一圈，最后又亲了亲她脖子。
　　……

　　霍见被亲的全身发软。

　　陆降才想起来看自己口罩，好笑了，“你给我买这么粉？”

　　“……”霍见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喜欢吗？”

　　“……喜欢。”

　　此时霍见电话响了。
　　“……”霍见接通。

　　她奶：“你怎么买个菜到现在不回来？刚有个人买束玫瑰花，九块九，不晓得手机付账付我九十九，我发现后紧喊慢喊喊他不回来我怎么搞呦？！”

　　霍见没反应过来说：“啊？这样的应该没事的……”

　　霍见拖拖拉拉，陆降在旁边开口：“奶奶你别着急，他回家发现自己九十九没了肯定比你还着急。”

　　陆降说话风趣，霍见回头看他，奶奶在里面一下不着急，噗嗤乐了，接着不对劲问：“小伙子你是谁啊？！”

　　霍见：“！！”

　　陆降挺直腰杆，背着手，神在在，骄傲不要脸的你看着办的看霍见。

　　这句他就让霍见说了。

　　霍见：“……”

　　霍见谢谢他。

　　奶：“？”

　　奶喊：“我敲，见见呢，现在晓得不说话了？”

　　嗓门格外嘹亮。

　　霍见蚊子哼：“我男朋友。”
　　“什么？！”
　　“我男朋友！”

　　霍见嗯嗯好好好的应付完奶奶，抬腿踢了一下陆降。
　　陆降委屈：“你怎么还打我啊？”
　　“谁让你说话的？”

　　陆降靠近她拉住她手，轻声说：“好啊，有男朋友不想告诉你家人，我拿不出手，你害怕是吗？”
　　霍见：“………”

　　霍见想说理，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理，她道德标准三观里，除却向网上大众公开自己谈恋爱会给自己公司家人爱人造成一系列麻烦外，她其实在私下是愿意跟每个人承认自己有对象的。

　　有对象就是有，总要给对方和自己一个名分。
　　名分这东西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霍见只能说：“我都没准备好，你不怕，面对我爷爷我奶奶啊？”

　　陆降摇头，说：“我来这找你你肯定得给我个地方住和玩是不，你奶奶开花店的吗？？”

　　霍见：“……你怎么找来这的？”

　　陆降：“……”

　　霍见嘴快说错了话，针没扎在自己身上她有点口无遮拦，惹到陆降生气了。

　　小公主又开始生气。

　　霍见黑线的主动牵他手，拉下口罩迅速龇下牙，逗他开心再拉上，他那深潭一样波澜不惊的眼眸才又开始缓和，“我找你你假装信号不好，之后回家好多天也故意不发消息，我除了工作忙，也真觉得你不把我当回事儿。”

　　他京市口气，男大生的憋屈。

　　霍见：“……”

　　霍见非常羞愧！

　　陆降看她一会儿，估摸她憋不出什么屁，抬手抱住她，善解人意说：“可我想找你啊，就找小王问你助理你在哪，就昨天开了一夜车来找你了。”

　　霍见：“……累吗？”
　　他摇头。

　　霍见：“路上遇阿飘了吗？”
　　他乐。

　　霍见让他开三轮车，自己坐后面指路他回去，口干舌燥解释了这些天自己干什么和为什么自己来镇上的事，道：“我婶婶他们还要过两天才回来，我带你回去跟我奶奶吃饭，但我和我奶住的房间特别小，没你睡的地方。店面也小。就，人多了在花店里待着不好，不是嫌弃你你懂，你等会去花店你就知道了……你可能要自己找地方多蹲着……”

　　陆降在前面稳妥蹬车，却傻乎乎问：“那我怎么办？”

　　霍见：“你就随便在宾馆里待着？”

　　“我就随便在宾馆里待着？”陆降问：“你不陪我？”

　　霍见：“你看看我奶那样也不是能老在店里一个人的呢。”

　　“她走我俩看店？”

　　霍见：“我刚才说了我奶稀罕这店，你要你得跟她商量去。”
　　霍见放话。
　　陆降：“你爷爷呢？”
　　霍见：“？”

　　霍见介绍自己爷爷在家，每天干什么干什么。

　　陆降：“要不我回去跟你爷爷住，然后在村里洗干净了等你回来？”

　　霍见：“？你胆子这么大？”
　　陆降：“哪能怎么办。”

　　陆降：“我又不怕人。”

　　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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