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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失踪
南城这场骚乱终于在午夜之前结束了,蔺春华像只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南城郊外的一棵枯树下,蓝光伴着强劲的灵力打向蔺春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身披黑斗篷的男人从枯树后面走出。
蔺春华口吐鲜血,样子更为狼狈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男人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不是理由。”蓝色的光带缠着蔺春华,几乎要把他撕得四分五裂,“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
“废物就是废物!给再多机会都没用!”蓝色的光带收紧,蔺春华的身体四分五裂,身首异处,男人踩着蔺春华的断手离去。
厉挽晴问了易凝香,她也没怎么注意无妄是什么时候不见得,再说出家人本就云游四海不见了很正常。厉挽晴觉得无妄不是那种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除非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但是目前的状况好像是无妄凭空消失了。“夫君,无妄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夫君为何这么在意无妄?”
君业莲,“因为他的阴阳眼,也意味着此人正邪一体。无妄修为极高,一旦被心魔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每次他心魔发作额间都会火焰红印,那是魔种化身的印记。”
厉挽晴心惊,“魔种五百年出现一次,每次魔种现世都会掀起血雨腥风。如果无妄是魔种化身——那他必然会是魔族注意的对象。如果无妄落在魔族手中后果更加严重,必须马上找到他。”
君业莲,“我已经通知鬼域和不夜城的人去找了,但愿只是我想多了不然怕是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二十五年前,她闹得六界大乱,魔族险些乘机霍乱六界,好在她虽疯魔却分得清是非,若不是司涟……”
二十五年前厉挽晴搅得六界不得安宁,她杀过不少人,不过从不欺凌弱小。反而庇护了不少无处容身之人,除了被她触动利益之人,人们对厉挽晴并没有多少怨恨。
厉挽晴泄气地趴在桌子上,“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无妄?”
君业莲也犯愁,九华派的弟子怒气冲冲地围了过来,厉挽晴警惕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上官瑶红着眼睛,“你们为何要杀我师傅?”
厉挽晴,“等下,说清楚,什么叫我们杀你们师傅?蔺春华死了?”
上官瑶,“我师傅在南城郊外身首异处,为何要这么残忍?”
厉挽晴怒拍桌案,“你们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不成,我和夫君从未离开过南城如何杀得了蔺春华?”
上官瑶,“师傅号召仙门众人围剿君业莲,只有你们与师傅结怨,不是你们还有谁?”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是脑子不好使呢,“你确定只有我们和蔺春华有恩怨吗?蔺春华鼓动仙门各派对我夫君痛下杀手,最后损失惨重,他们不会对你们师傅心存怨恨吗?”
上官瑶顿时无言,身旁的弟子也自觉太过冲动,一行人尴尬地离开,厉挽晴气呼呼地锤着桌子,“以后是不是踩死只蚂蚁都要赖上我们?”
君业莲习以为常的平静,这些年这种事也不在少数,他都习惯了,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身边有个牙尖嘴利,凡事都会据理力争的女孩子。君业莲眼底暗藏着笑意,“柳凤你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以前这个样子?我这个样子怎么了?”
君业莲笑着,“感觉你是个绝对不肯吃亏的人。”
厉挽晴,“当然不能吃亏?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吃亏呢?”她不在的这二十五年来君业莲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被误会,解释过没人相信他便不再解释默默忍受着世人的误解和偏见。
厉挽晴心疼地握住君业莲的手,“夫君,以后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君业莲脸上泛起红晕,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一个小姑娘保护,传出去我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厉挽晴摸着他的骨节,“没有规定小姑娘不可以保护大男人,夫君也可以依赖我一些。”
君业莲脸更红了,“就会戏弄人,我们还是去找无妄吧。”
蔺春华之死在仙门中引起不小的风波,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本就是一盘散沙,现在更是互相猜忌起来了。二十五年过去了,这群人的疑心病还是没治好,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们一样。
据说蔺春华离开南城之前和赵云景激烈争吵过,两人还险些动手,现在九华派和月照城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我要返回鬼域看看,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
厉挽晴抱住君业莲的手臂,“夫君去哪儿,我去哪儿,我要和夫君在一起。”
君业莲耳根泛红,“你不用抱我这么紧。”
厉挽晴知道他为什么脸红,上次荒村之后他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都躲着她,想到他红着脸衣衫散乱躺在床上的样子,厉挽晴的脸也滚烫起来。
鬼域不同于不夜城,不过倒也繁华,鬼市真的非常热闹,和人间的夜市无异。君业莲比她更有领导能力,如果当年她做一个攻城略地的将军,而君业莲为王,她建立的庞大魔域也不会功亏一篑。
厉挽晴在鬼市上大快朵颐,鬼域在君业莲的治理下井然有序。茶馆里还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说的正是君业莲和厉挽晴的故事,“上回我们说到鬼帝陛下被女魔头推下鬼域深渊,这回我们接着说,鬼帝陛下被推入鬼渊深处,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鬼帝陛下命不该绝,不但没有死还得了一身红莲业火………”
君业莲得了一身红莲业火返回,不成想厉挽晴早已在来凤山的枯柳下被诛杀,骨灰都扬了。君业莲赶到的时候,方圆百里化作焦土,寸草不生。只剩一棵被烧得黑漆漆的枯柳,厉挽晴就是在这棵柳树下被司涟暗算而死,君业莲在枯柳树下站了整整三日才离开。
仙门众人得知君业莲未死后派人围剿,惨败而归。他有红莲业火加身的事很快传遍了六界,仙门众人暂时不敢招惹他。厉挽晴死后,君业莲彻底变成了一条没有主人束缚的恶犬,谁来找他麻烦他杀谁,在鬼域大开杀戒。罗刹族几乎全部被他屠尽了,鬼域自古崇尚武力,强者称王,就这样君业莲杀了密罗王后当上了鬼帝。
君业莲成功当上了鬼域之主,有段时间他是处于癫狂状态的,他不能接受厉挽晴已死的事实,那个时候他分不清到底是爱的偏执还是恨的不能自拔。君业莲整日沉迷于雕刻,雕好了又砸掉,反反复复,没人知道他雕刻的人是谁,也没人敢问。
这天他终于雕刻了一座满意的木雕,为它穿上衣服,完全疯癫的君业莲疯得彻头彻尾,他抚摸着木雕的脸,“师傅你不是最喜欢折磨我吗?现在我就在你眼前,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啊。师傅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看看我?”
君业莲扯开领口,“师傅你看我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我有乖乖听话地用药不在身上留下任何疤痕。”
木雕终究是木雕,再像也是不能言不能语的死物,君业莲抱着木雕,他知道自己很可笑,直到她死后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舍不得她,纵然被无情的背叛和践踏,他还是舍不得她死,更或者就是死也该死在他的手上,“师傅,你看看我啊,我会乖乖听话,再也不忤逆你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君业莲哭得撕心裂肺,抚摸着木雕的脸,他在鬼域大开杀戒的时候宛若修罗恶鬼,令人胆寒心惊,可现在的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脆弱无助地求着厉挽晴不要丢下他。他的全部人生都是为厉挽晴而活的,没有厉挽晴他还剩下什么,什么也不剩了。
君业莲不知道这样疯癫了多久,有一天他终于明白木雕是冰冷的,厉挽晴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整整三年,他疯了三年,鬼域中的人也心惊胆战了三年,人人都怕这个疯子鬼帝一不开心就杀人,久而久之六界都知道鬼域有个疯子鬼帝,暴怒无常,喜欢做木雕,雕了又砸,反反复复。
君业莲疯了三年,终于醒悟了。他开始治理鬼域,把鬼域治理的井井有条,人们也开始慢慢转变对他的看法,都说鬼帝得了失心疯不疯了。不过随之而来的也是鳏夫门前是非多,很多人觊觎他的美貌不假,更多的是想羞辱他。不少男人送来婚书,君业莲一开始还会生气,后来连看都不看了。
那日正值他的破茧期,妖族的女王乘机对他下了迷情香,君业莲意乱情迷,他好像看到了厉挽晴,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能触到她,“师傅你回来了吗?师傅——”中了迷情香的君业莲拉着妖族女王的手放在心口。
眼看要失控,君业莲猛然惊醒把女人狠狠丢下床,“无耻!”业火烧过去,要不是妖族女王跑的快早没命了。
自此好多人开始爬床君业莲,更是流传着他是个下贱谁都可以睡的浪荡男人,人人都想欺负他一回。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流传着睡到君业莲,快活似神仙,体验一回当女魔头的乐趣。于是好多人更是不惜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想尽办法睡君业莲,极尽羞辱之意。
君业莲终于忍无可忍,卸下鬼帝的位置隐去行踪才终于不被人羞辱。
说书先生讲得声情并茂,厉挽晴桂花酿喝了一壶又一壶,她酒量很好,怎么喝都醉不了。说书人的故事还在继续,听者沉浸在故事中不能自拔,厉挽晴作为故事的主角各般滋味只剩苦涩。
一只大手夺过厉挽晴的酒杯,“找了你半天原来是在这儿喝酒呢,别喝了。”
厉挽晴没有醉,却倒进了君业莲的怀里,她心里压抑的难受,她不在的二十五年来君业莲过得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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