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步之遥

　　不知道斯内普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真的成功说服庞弗雷夫人让他住院了。他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除了脸色苍白，走路有些缓慢以外根本看不出来受过伤的样子。
　　斯内普出现在礼堂立刻引起底下学生嗡嗡的讨论声，更多人是在哀叹令人压力倍增的魔药课又要回来了。
　　潘西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专心吃饭的克西亚，说道：“幸亏院长回来了，你知道今天洛哈特提出他可以代课魔药吗？”
　　“谁？”克西亚险些被一口肉噎住，“他是想用坩埚炸死我们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德拉科看了眼教师席上笑得灿烂的洛哈特，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斯内普回来了，许多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但他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更像吸血老蝙蝠了。就连斯莱特林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几分吸血鬼血统在身上。
　　谣言怎么说不重要，克西亚是终于迎来了要坦白的那天，当她被斯内普带着去校长室的时候忽然有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感觉。
　　邓布利多一如既往的和善，邀请她和斯内普在桌前准备好的两张椅子上坐下，还贴心地给他们倒了两杯没有太多糖的茶。
　　克西亚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事得从一本书说起......”
　　几本书的事，克西亚确实没想到竟然说了这么长时间，三个人从晚饭后就开始聊，将近两个小时讲得她口干舌燥。终于说完了最后一部分，她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两口。
　　另外两人也从最开始的认真倾听变成了时不时吐槽两句，到这时候也都有些撑不住了，甚至有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连看对方的眼神都像是死过一次。毕竟任谁得知自己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还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克西亚并没有打断他俩的思考，她还在琢磨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关键信息。邓布利多先开口问道：“方便问一个比较冒犯的问题吗？”
　　“您问。”克西亚有些不解，能有什么冒犯的问题？
　　“你在重生前的年龄大概是......”
　　这算什么问题？克西亚千算万算没想到邓布利多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下意识扭头看了旁边的斯内普一眼，却看到他紧抿着唇看向一边的画像，似乎还沉浸在大量的信息中。她挠挠头，说：“二十......六，七吧？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哦那和西弗勒斯差不多呢。”邓布利多呵呵呵地笑起来，还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斯内普，斯内普没搭理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克西亚一眼。
　　克西亚不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谜，也懒得多猜，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等着看邓布利多会提出什么计划来。
　　“我认为暂时先按照原有剧情发展是比较稳妥的。”邓布利多一边思索一边说着：“目前马尔福已经在魔法部有所动作了，想必他们来带走海格和我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坐在对面的两个斯莱特林听到马尔福的名字都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邓布利多当然意识到了，停住看向他们。两人互相看看，却都没开口。
　　精明如邓布利多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主动问道：“克西亚，你想救人。”
　　分明是问句却被他用肯定句的语气说了出来，克西亚抿着嘴没说话，思索半晌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说道：“能救当然还是好的。”
　　谁不曾在某个深夜看着那些角色的结局或惋惜或悲伤，甚至痛哭失声呢？要说不想改变他们的命运，那是假的，尤其现在她又和某些角色不可避免地有了深刻的联系。但自己又不是救世主，哪能掌握结局，若是因此导致一些不该离去的人代替原本的人死亡，岂不是对那些人的不公平？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见她反应便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邓布利多点点头，自然也是不想牺牲额外的人去改变原有结局，刚要开口，斯内普说话了：“我会和卢修斯聊一下。”
　　马尔福一向是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从刚才克西亚的描述斯内普就意识到这个狡猾的老朋友其实一直在摇摆不定，也借此在战争中成功保下了马尔福家。如果说此前斯内普出于不想双面间谍的身份连累卢修斯，那么现在他就需要在卢修斯惹出大麻烦前阻止他了，更何况多一个盟友就是多一分胜算。
　　邓布利多没有否定这个想法，他拍了拍手，那个慈祥的老人又回来了：“好了，工作讨论到此为止。你们还算两个病号呢，早点回去休息。”
　　两个病号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确实精力有些支撑不住，齐齐向邓布利多告别后离开了校长室。
　　蛇怪暂且还在学校内游走，学校依然处于戒严状态，连各个院长都开始不辞辛苦地守在公共休息室里防止有学生夜游。好在邓布利多利用校长权力给他们辟出了小隔间来，不至于在休息室里睡沙发。也因为此，学校走廊此时寂静无比，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城堡里，显得有些孤寂。
　　克西亚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就连迈出的脚步都有些迟疑。斯内普侧头看她一眼，又看向眼前熟悉的走廊，率先大步向前走去。见他毫无迟疑，克西亚只好咬咬牙追上去。
　　走到一半，斯内普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那天那么害怕是因为我的死亡？”
　　这一问让克西亚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想看斯内普什么表情，却只看到有些消瘦的侧脸，她撇撇嘴：“你快死的样子已经够吓人了，那个画面最多算是催化剂。”
　　斯内普没说话，现在情况说清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反而有些尴尬，就连克西亚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她总觉得斯内普刚才问话的语气里有些不满，而且从她讲完所有故事开始斯内普就对她有点淡淡的排斥了，但她暂时想不通为什么。斯内普腿很长，步子迈得也快，往常克西亚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但今天似乎只要稍稍走快一点就能和他并排。
　　“你腿伤还在疼吗？”克西亚习惯性地落后小半步，问道。
　　“没有。”话是这么说，但克西亚还是能看到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斯内普倔强地抿着嘴，依然坚定地向前迈着步子，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克西亚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好像从十几岁开始就这样一直倔强又孤独地扛着所有伤痛前行，任何同情对他来说只是多余且不必要的。
　　同情？克西亚突然抓住了什么，她好像知道斯内普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我可以和你学黑魔法防御术吗？”克西亚决定暂且换个话题。
　　斯内普沉默了一阵，说道：“霍格沃茨有黑魔法防御术课程。”
　　克西亚真恨不得上去给这个装傻的人锤两拳：“和洛哈特学？你认真的？”
　　“我是你的魔药教授。”斯内普依然不接茬，克西亚头一次觉得斯莱特林在某些方面简直讨厌得令人发指。
　　“那西弗勒斯斯内普。”克西亚大胆地走了一着险棋，现在话已经说开，她也没必要玩什么假装孩子的游戏了，况且提升战斗力是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斯内普应该比她更清楚，“我以战友的身份拜托你，就当是为了最终的胜利，可以吗？”
　　斯内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两人正停在斯莱特林的宿舍门口。黑发的小姑娘浅棕色眼眸坚定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就会扑上来给他一拳，但他知道她不会。斯内普很清楚，只要他咬死了拒绝，克西亚最终一定会让步，可他不想这样。
　　他想要这个人再坚持一些，再向前多迈一步，再......斯内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甚至有些惊慌地后退了半步。斯内普内心惊涛骇浪一般，面上却是完全不显，连眼神都有些空洞，因此在克西亚眼里他只是莫名往后撤了半步。她轻微皱眉，视线顺着看向他后撤的那条腿，眼里涌动着一些激烈的情绪，最终在重新抬眼的时候化为平淡。
　　克西亚以为斯内普的腿站不住了，几乎立刻就想要让步，而不是在这里僵持，然而她刚微微张开嘴，斯内普的声音就率先响了起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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