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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刚到胤禛府门口,我看到他在门口站着,脸色铁青,看到我进来了,说:“你跟我来书房。”
我跟着他走进书房,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今儿去哪里了。”
“我出去了一下。”
他的脸更黑了,“我问你去哪里了。”
我看他一副怒气匆匆的样子,也来气了,“我去哪里了关你什么事啊?那我是不是还要把每天吃了多少粒米告诉你?”
他见我生气了,背过身去,过了一会,说:“我已经问了玉菽了。”
啊?玉菽这丫头肯定没办法骗他,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呗,反正也瞒不了多久。
我正在想着,他又说:“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老八?你去找他了是不是?你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了是不是?我跟你相处了这么久,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就是凌儿,而你现在,却自己跑去告诉他你回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跟他续未了情啊?”
他怎么连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胤禛,你不要以为我现在在你府上我就要处处受制于你,之前我不想告诉你我的身份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好,我怕我哪天就这么没了,还不如不让大家知道的好,静静地等那天的到来。我去看胤禩,是因为他是我的老朋友,他病成那样我去看很合理,我不觉得我做得有什么不对值得你这样发怒。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没什么事我要去休息了,你慢慢生气吧。哼。”
今天见胤禩之后,才真正体会到史书上所说的那些话,那种凄凉的感觉是很深刻的。回到玉菽这,她一直跟我道歉,我也没觉得什么,反正迟早会知道的,现在知道了反而我觉得轻松,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玉菽见我这样,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我照例是要去胤禛书房的,反正现在都挑明了,我也不怕他敢对我怎么样。
我还没走到书房,就看到胤禛在门口往我这个方向张望,见我来了,就进去了。
“对不起。”胤禛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向我道歉。
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今儿太冲动了,我听说你去找老八,你却一直在隐瞒我你的身份,我就嫉妒的发狂,我不该对你那样,我也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唉,我轻叹口气,“没什么,我自己也有错,我本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但是看到胤禩病得那么重,我放心不下就想去看看他,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重新成为你的包袱,而且说不定哪天我又不在了。”
胤禛抱着我说:“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既然你又回来了,就不会在死去,我也不允许你死去,让我好好抱着你,感觉你真的回来了,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过了半晌,胤禛又说:“既然你现在叫自己罗兰,以后我就叫你兰儿好吗,你只是我的兰儿好吗?”
我身子一抖,他怎么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了,我都说了我不能成为他的包袱,而且,如果我不去在意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死,我还是应该回到康熙身边陪伴他,“胤禛,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你的大事还没有完成,而且我们之间还有皇上,你带我去见皇上吧,皇上他需要我,我去陪着他。”
“兰儿,你为什么就记得别人需要你呢?我更需要你,这些年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胤祥也不在我身边了,你也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可是我要救胤祥出来,我就必须做得更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也不愿意你再进宫了,既然老天爷又安排我们见面,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你就留在我身边好吗?你就在我府上陪着我,我想每天都能跟你说话,听你说话。”
我望着这个跟王杰一样的面孔,怎么我每次穿越都要这么纠结呢?“可是胤禛,皇上他那么爱我,我不忍心看着他这样,我要好好照顾他,当做报答他那么多年对我的情。你也不喜欢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的,是不是?”
胤禛想了想,点点头,说:“凌儿,我答应你,我送你进宫,但是你要答应我,等你还了皇阿玛的情,你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好吗?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再跟你相处一个月,我不想就这么送你进宫了。”
我暗叹,我这一生究竟要负多少人啊,点点头,答应了胤禛的要求。
这一个月里,我们就像当初我失忆时那样过得很开心,什么都不去想,他每天都让我睡在书房里,他也在我身边,不过从来不对我做什么,我可以感受到他一颗热烈的心,而我,也害怕自己会再次沉沦,毕竟,我还是要去康熙身边,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从心底还是爱他的吧,因为我一直都有在为他着想,只是我都不愿意去这些,想得多了,我怕自己会迷失。
我走的前一天,我去找玉菽说话。她已经知道了我跟胤禛这一个月的事,但是她很高兴,因为我让胤禛快乐,她也快乐,“姐姐,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希望你能在胤禛身边,这也是我的心愿,可是你做这样的选择我也支持你,姐姐始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说完他又抹眼泪了。
“玉菽,不管将来会怎么样,你要好好的,有空就来宫里看我。”
“恩。”
我回到书房,胤禛早就在等我了,我们晚上都没有睡着,紧紧相拥直到天亮。“兰儿,今儿你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这样相处。”
胤禛又抱了我一下,说:“你睡会吧,我一会要去上朝,回来之后再带你进宫。”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见到康熙应该怎么跟他说呢,他会相信我吗?
又回到了皇宫,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胤禛把我送到乾清宫就走了,我望着乾清宫里熟悉的一切,心里在说,“玄烨,我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让门口守着的太监去禀告李德全,就说佟雨凌求见皇上。
过了一会,康熙跑了出来,第一眼看到他时我真的觉得他老了。看到我之后,他眼里闪出一丝失望,“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凌儿。”
我微笑着,说:“玄烨,不过多了个人来吃你的饭,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康熙颤抖的说:“你真的是凌儿吗?可是你的样子。。。”
“玄烨,都不请我进去坐坐,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来找你的哦,呵呵。”说着我自己就径直走进乾清宫,剩下康熙和李德全在外面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走进我一直住的暖阁,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一尘不染的。我的衣服,都好好的放在床边,我坐下来,等着康熙进来。
康熙显然很激动的看着我这样的举动,走过来,说:“你真的是凌儿吗?可是你已经死了啊,是我亲眼看着你下葬的,你怎么又换了个样子回来了。”
我笑着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一切,不过省略了和胤禛在一起的这一个月,他还没有听完就狠狠地抱着我,说:“凌儿,真的是你回来了,我盼了这么久,我以为我要到地下才能再见到你。”
过了好一会,康熙又说:“凌儿,我对不起你,咱们的琪毓没了,你的死也是有人害的,我派胤禛去密查你的死因,结果发现是慧妃以前的贴身丫鬟翠萍一直记恨你,认为是你让我把慧妃打入冷宫,她在你的药里下毒,所以你才会产后见红,孩子也是长期受毒的影响造成先天不足。”
我黯然,原来又是慧妃,“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争过什么,为什么她们还是不放过我呢?”
“对不起凌儿,我都那么防着了,还是出了事。”康熙痛苦的说。
晚上,康熙还是像以前那样把手给我枕着,我都有点不忍心了,他毕竟已经是63岁的老人了,而我,还是25岁。
康熙见我不愿意靠着他,有些生气,“凌儿现在都不愿意亲近我了吗?还是嫌我老了。”
我只好又靠着他,说:“玄烨,你会不会觉得不相信这一切啊,我自己也很难相信,可是既然我还是回来了,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哪天我不得不再次离开。”
康熙紧紧地搂着我,说:“我最近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真怕哪天我就这么去了,留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些年,我总会想你对我到底有没有爱?不过就算你只是感激我,我也是开心的,毕竟你选择了我,拥有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我常常来这里躺着,梦里也会见到你。以前还有琪毓一直陪着我,去年他也去了,我们一家人只剩下我,现在你却回来了,我好像一下年轻了十岁,什么都不想,只想抱着你,让你知道我爱你。”
康熙他刚刚说我们一家,我心里热热的,可是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在康熙的怀里安静的享受这份宁静。
康熙现在几乎不再招嫔妃了,所以每天晚上都在我这里睡,不过他也不再要求我什么,而且他知道我现在这个身子还是处子。
我每天都在康熙身边照顾他,他忙的时候我就自己看书写字,不忙的时候就找我说话,有时候下棋,我还会给他弹琴唱歌,“凌儿现在的嗓子比以前的还好,我又捡到一个宝了啊。”
“哪里是捡到的,是我自己送上门的好吧。”我撅着嘴说。
“是是是,送上门让我捡到的宝好吧。”
日子在不经意间流逝,他也越来越老。康熙五十六年十一月,皇太后一病不起,康熙亲自去看望。而康熙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他常告诉我觉得头晕,人也越发消瘦下去,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人老了,各种生物机能都会减退,可是自己亲眼见到这个男人衰老下去,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十二月,皇太后去了,康熙也一病不起,我整天守在他床边照料,还是病了七十多天才好起来,他的脚肿得厉害,我向太医学了按摩之后给他每天早晚两次按摩都没什么好转。立储问题依然让他头疼,总也下不了决心定那个皇子,每个人都有优点,同时也有缺点,在他心里,他希望自己的继承人能像他一样的能把国家治理好。德妃的两个儿子胤禛和胤祯是他最中意的,这也是跟史书写的一致,而废太子之后,胤禛已经不再涉及许多朝中大事,康熙也没有料到他的以退为进,而胤祯,虽然有许多过人之处,康熙也越发重用他,毕竟曾是八爷党的,这让康熙很不放心,而且胤祯本身也没做出什么特别出色的大事来。
直到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康熙命胤祯为抚远大将军,进军青海,他终于发现了这个儿子在行军打仗方面的才能,事实证明,他的眼光还是那么好,西北战事频频告捷,康熙也高兴了许多。
再次见到十四,已经是三年后了,康熙六十年十月,胤祯奉命回京,一时间,朝野上下都以为康熙会立胤祯为储,原来支持胤禩的人全部改为支持胤祯,威武的大将军王在三年的军旅生涯中已经锻炼成为刚毅的男子汉,此时胤禛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眼看着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越来越远,救胤祥的可能越来越小,他一定很难接受。我很想去告诉他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他的,不要那么难过,可是我不能,历史的步伐也不会因为我这个人而停止,该来的也终究会来。
在大家的期待中迎来了康熙六十一年。康熙去圆明园胤禛那游玩,见到弘历格外聪慧,非常喜欢,就把他带到宫里来抚养,他的这一举动让大家都猜不透,一方面康熙重用胤祯,却明知自己也没有多少时日了还派他去西宁驻守;另一方面又中意胤禛的儿子。史学家认为,弘历的过人之处也是康熙愿意将皇位传给胤禛的一个重要原因,胤禛本人也有适合当皇帝的一面,但是就康熙这样为大清江山社稷不遗余力的皇帝来说,江山永固是他所乐见的。
康熙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也会经常见到胤禛,他的孝子典范也让康熙欣慰不已。
“凌儿,我可能没多少时日了,我真舍不得走,留下你一个人。可是人也要知天命啊,这六年来,你一直尽心尽力的陪在我身边,我心里高兴着呢,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好好度过晚年才来的,不管你是不是爱我,我都不在乎,你能为我做到这么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知道,你心里有胤禛,他也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我把你交给他也就放心了。这二十几年来,胤禛一直都是爱你的,是我这个做阿玛的太自私,一心想跟你在一起,想让你爱上我。凌儿,如果我去了,你不必为我守节,我已经束缚了你这么些年了。可是我想让你知道,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样去爱你。”
康熙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他一直把什么都看得这么透彻,“玄烨,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你爱你这样的话,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没有做好你的女人,可是我是喜欢你的,喜欢和你一起生活,和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快乐的,你知道吗?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去做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辞世,享年六十九岁。遗诏皇四子胤禛继位,是为雍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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