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见日

作者:石径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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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两人虽说一起长大,儿时同吃同住,被窝却从来是一人一个,这样严丝合缝的亲密接触还是头一回,苏镜甚至隐约感觉到了两人两腿之间的物什正在互相打招呼。

      苏镜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下了地,扯到自己伤口的同时甚至不小心锤了虞未白的伤口一下。

      虞未白捂着腰幽幽地开口:“小镜,若你再打偏几寸,或许我真得埋在你怀中痛哭一顿了。”

      苏镜捂着自己的伤口跪坐在虞未白面前,像只鹌鹑。

      后来虞未白又说了几句什么,苏镜却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神扫过方才两人亲密接触的地方,思绪却神游到了九天之外。

      幼时一同洗澡时,似乎干过同未白哥比大小这样幼稚的事,只是当时两人年纪尚幼,纵使有谁发育得稍好些,区别却不大。

      方才的触感却推翻了苏镜的这个印象,好像这许多年来,未白哥不仅身量超过自己,连那个物什也远胜于自己。

      虞未白察觉到苏镜的目光,有些脸热,苏镜脑中所想并无污秽,虞未白却不如他坦荡,眼前浮现出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咳,小镜,别看了。”虞未白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苏镜的额头,这才把苏镜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欠妥,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起来:“未白哥,我,我出去找些能吃的果子。”

      待苏镜离开后,虞未白又在原地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搭的简易帐篷中走出来。

      逃跑的苏镜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之前在画月楼,苏镜自以为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今日却发现自己又一次对着未白哥心脏狂跳,理由却同上一次截然不同。

      苏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难不成自己这般肤浅,只是因与未白哥有了些亲密接触,就产生了非分之想。

      “啾啾,啾啾。”

      苏镜被几声鸟叫吸引了目光,只见两只鸟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其中一只鸟围着另一只鸟转圈圈,似乎是在求偶,那只鸟却不为所动,直到从不远处飞来另一只鸟围着它转了几圈,这只鸟才雀跃起来,同后来的那只鸟一起飞走了。

      在苏镜眼中,前后两只鸟长得并没有什么分别,那只鸟却独独只看上了后来的那只鸟。

      苏镜突然有些明白了,或许自己并非是对虞未白身上的一些特质青眼,而是因为那是未白哥。

      二十年来破天荒第一次开了窍的苏镜,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惊掉了下巴,他居然,对未白哥有除兄弟之外的想法。

      苏镜傻在原地,想到自己曾因为未白哥不辞而别而产生的过激反应,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虞未白许久没等到苏镜回来,有些担心,最后决定顺着苏镜跑走的方向去找找。

      找到苏镜时,却看到了十分惊奇的一幕。

      苏镜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右手正无知无觉地采着果子,但神奇的是苏镜的手并没有碰到果子,只是对着果子伸出手,长着果子的枝条就自己伸长将果子递到苏镜手里。

      虞未白往苏镜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虞未白的脚下窜出一根枝条,好像试图将他绊倒。

      虞未白身上带着伤行动不便,虽说反应快躲开来,那枝条十分灵活,还是绊住了他,一时不察没站稳,朝着苏镜扑了过去,直接将苏镜压在了身下。

      苏镜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虞未白伸出手指了指在苏镜身边打转的枝条,有些失语。

      苏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仅多日的困顿一扫而空,闭上眼时,脑中也不再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苏镜看向那根枝条,又看了看虞未白,又看了看枝条,茫然地眨眨眼。

      见苏镜注意到自己,枝条轻轻蹭了蹭苏镜的手指,苏镜歪了歪头,大脑飞速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虞未白一只手搭上苏镜的肩膀:“小镜,劳驾扶我一把,我扭到腰了。”

      苏镜惊慌失措地伸出手,一时不知该从哪里下手,虞未白的呼吸打在他脸上,苏镜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最后,苏镜一只手搭着虞未白的腰,另一只手给他借着力,这才把虞未白扶了起来。

      虞未白坐靠着一旁的树,开始用眼睛研究围着苏镜绕圈圈的枝条。

      苏镜微红着脸,看了一眼方才自己故意搭在虞未白腰上的那只手,花了好一会儿压下心底的悸动。

      苏镜定了定心神,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猜测同虞未白讲了一遍,从前虞未白虽知道苏镜的云族人身份,却不知他的异能还有这样的隐情,如今苏镜的异能提前突破封印,看样子,像是与植物相关。

      二人花了些许时间试验苏镜的异能,目前苏镜的能力能控制一定范围内的植物,同时能在脑中感知到植物的一些相关信息,例如有毒无毒,年龄几何,雌株雄株,精神再集中一些,甚至能通过植物感应到环境变化,听见肉耳听不见的声音。

      苏镜看着眼前这根窜来窜去的枝条,猜想或许它是类似土地公的存在,是这片丛林植物中的头头,试探着拍了拍它:“你,你很棒,多谢你在我们跌下山坡时,救了我们。”

      那枝条像是满意了,一溜烟不见了。

      虞未白斜了一眼枝条消失的方向,扶着腰不说话。

      苏镜十分自觉地替绊倒虞未白让他扭了腰的“土地公”收拾烂摊子,给虞未白靠着,两人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虞未白语气有些哀怨:“你的新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

      苏镜顾左右而言他:“啊,未白哥,你伤口裂开了,回去我给你上药吧。”

      虞未白心知他是在岔开话题,乐得他给自己上药,也不再为难他。

      二人回到休息的地方,虞未白从怀中摸出一瓶药递给苏镜,苏镜乖乖地接了过来:“咦?这药,好像不是普通的伤药。”

      虞未白卷起衣袖露出伤口,微微点头:“这是梨鸢做的。”

      苏镜还因元日的事对梨鸢心存芥蒂,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哦”了一声。

      虞未白察觉到他情绪不佳,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不开心:“以后我有的,都分你一半,好不好?”

      苏镜默了默,原本他觉得自己和梨鸢都是虞未白的朋友,自己不好在虞未白面前说她什么,又想着若虞未白一直被她利用蒙骗,最后发现真相一定会更难过,不如及时止损。

      苏镜叹了口气,边给虞未白上药边问道:“未白哥,你觉得,梨鸢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虞未白看着苏镜轻手轻脚给自己上药的动作,勾了勾唇:“可靠的人。”

      苏镜抬起头看了虞未白一眼,见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决定听听虞未白的看法:“为什么这么说?”

      虞未白笑了笑,开口道:“梨鸢和二哥,其实是同类人,没什么野心,但很有责任感,总会在别人需要的位置出现,哪怕是被大材小用也不会有怨言,为此,其实我对她有些歉意。”

      苏镜包扎好伤口,坐在虞未白旁边听他继续说:“一年前,前楼主病逝,临走前,将画月楼交到了我的手上,当时我并不理解,因为我一直认为,梨鸢才是更适合做楼主的人。”

      此时,留在将军府中的梨鸢,看着窗外突然下起的雪,出了神。

      当年,开国侯府被满门抄斩,梨家也不能幸免,只余下梨鸢梨鞅两个人,当时的画月楼楼主,一直将梨鸢当做继承人培养。

      那时她已记事,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要足够强,才有机会替枉死的家人报仇。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突然有一天,前楼主带回来一个男婴,告诉她,这是虞家的血脉,是太子的儿子,以后,他会是画月楼的下一任楼主。

      当夜,梨鸢一夜未眠,第二天,她向楼主自请,她和弟弟,会做下一任楼主的左膀右臂,誓死不悔。

      因为她明白,这个男婴身上流着的萧家的血,是她复仇的筹码,是她可以不用一命换一命就能复仇的机会。

      梨鸢推开窗,将手伸出窗外,接下一片雪花,勾唇笑了:“公子,二十多年了,我总算,等到这一天。”

      “画月楼于我有恩,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我,我会用我的方式,结束这段恩怨。”虞未白抬头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说出这句话。

      他说得并不明白,苏镜却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想再用生命书写罪恶,将这段恩怨,停在这一代人,别再让更多人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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