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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
慕槐触及被褥,又往下深陷了许多。
第一次是慕槐心灰意冷,第二次是慕槐故意激怒,第三次……是饮情枝作祟。
慕槐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手指揪着郁知津额前的刘海,细细地搓碾。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情到浓时顺理成章这样的时候,慕槐心想,其实现在也不算。
但如果是现在的话……至少他是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
衣袍轻轻落在地上,慢吞吞的贴合到地面。
房间外赶走了所有弟子,慕槐并不知情,偶尔还会咬着唇,压着喉间的声音。
慕槐伸手,抓不到布帘,伸手推了身上人一把。
郁知津在他耳边笑了笑,甩手把布帘放了下来,于是这一方旖旎里,光线更加弱了。
“哥哥。”郁知津忽然没了动作,慕槐不上不下,凌乱地嗯了一声。
“如果将来……”郁知津缓缓吐出声,慕槐却伸手捂着他的嘴。
“不想听你讲将来,”慕槐说,“趁我还没反悔,做下去。”
说反悔是糊弄的……尽管夜深之后,红梅雪压,他崩溃地用手指去拦。
而大雪依旧洋洋洒洒。
*****
“郁知津……”
晨初,慕槐往身边摸了一把,他只是动了动手臂,却好像和少年无边无际练剑之后一样酸苦。
“郁陵游!”慕槐低声呵了一句,便见房门一开,日光倾斜。
他一愣,旋即转身背对来人。
郁知津总是自觉得过分,俯身抱了过来。
他身上还是轻薄的里衣,可他刚从门外回来,还带上一身冷气。
“你好冷,别抱我。”慕槐没好气地赶人。
郁知津应声,乖乖走到暖炉旁边坐好,在慕槐背着他快要等得不耐时终于重新躺上了床。
“雁栖门没事要做吗?”
慕槐问。
“我会找时间处理,”郁知津说,“天还没亮,再睡会。”
郁知津的手从来就没有安分过,他在慕槐所有可能酸痛的地方都轻轻揉了一遍。
胡扯……慕槐心道。
可是郁知津手法娴熟,慕槐不多时又困顿了。
他强忍着睡意,而后轻声道:“我不用你照顾。”
郁知津手一顿,放在他腰上的手显而易见地加重了力道。
慕槐左手往他手上一拍,拍得郁知津恍然大悟,终于又放轻力道。
郁知津没了动作,慕槐干脆扭转过来,他两只眼睛肆无忌惮地望着郁知津的眼睛:“为什么不按了?”
郁知津错愕片刻,倏然抬头捧着慕槐的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会。
“你……看得见了?”
慕槐的困顿渐渐消散,他转了方向,平躺在内侧。
“郁知津,”慕槐说,“会不会是……我做这样的事,眼疾就会好?”
郁知津想反驳,转念一想,忽然又失了声。
上次……只是接吻,慕槐不也是好了许多?
“不要走,”郁知津说,“我在这里,你要的时候……”
“你啊,”慕槐笑了笑,“为什么总能扫我的兴。”
郁知津没了声,他的手被慕槐摸到,放到了自己腰侧。
郁知津会意,略微控制着手上力道,按得慕槐眯起了眼。
“如果情毒之下一定要有人,那我除了你,还有谁可以选。”慕槐说。
这样的态度让郁知津骤然舒适许多,慕槐没有看郁知津的神色,而是听从睡意渐渐沉入睡眠。
再醒时又是黄昏,慕槐在床上躺了一天。
他没有急着爬起来,而是打量起这个房间。
郁知津似乎一直在避免着关于择木殿的一切,慕槐心安理得接受他的这种照顾。
慕槐看够了,终于抓着木栏杆爬起来。
郁知津应该是去处理公务了,毕竟他眼疾一好,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慕槐四下看了一圈,果然在最熟悉的地方看见了一套搭好的衣服。
“我不知道你如今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郁知津的声音忽然出现,慕槐侧头看了他一眼,“但这套的颜色很适合你。”
那是一套淡蓝色的衣服,慕槐颔首,随手就拿起来。
他其实不在乎穿什么,只是刚回来那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想着换一件鲜艳一些的。
郁知津站在屏风旁边,看着他面不改色穿上。
慕槐试着运行了体中的灵气,看起来却像是在适应身上的衣服,活像那种穿新衣的猫儿。
他感觉灵力运行还是有一些不顺畅,又好像被人抽走了一些灵力,但是这种不适十分轻微。
慕槐也就一会没看住郁知津,腰上忽然就环上一只手。
他黏人得紧,慕槐被他蹭得脖子痒。
慕槐干脆没管那灵力,抬手反拍了拍郁知津的头:“闹什么。”
郁知津一顿,原本还想把头缩回去,现在却又不想了。
慕槐被他抱着,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曾经也这样抱过你。”郁知津说。
“什么时候?”慕槐确实没什么印象,毕竟这样的动作在他们两个人间还算是少见,以前没机会,后来是慕槐不许。
“寰城相见那几年。”郁知津答。
慕槐思忖片刻,还是没在回忆里找到这小小的插曲。
“那时你站在屋顶上,不知道发什么愣,”郁知津笑,“我上去的时候你没看见我,被我吓了一跳,然后我才好去抱你的。”
他说得很真实,话中的情绪也很柔和,听得出他的想念,当时的自己一定没有推拒,说不定还是安心接受了的。
可是慕槐却怎么都想不起这个片段来。
慕槐皱了眉,原本有弧度的嘴角又沉了下去,郁知津没看见,只当慕槐在回忆当时。
“阿槐,尚轻白已经回宗,”郁知津说,“让他给你看看。”
慕槐自然无可无不可,随便挥了挥手,然后挣开了身后人还依依不舍的手。
尚轻白风尘仆仆地来,郁知津并没有过问,慕槐也就懒得多关心。
“公子……”尚轻白望着慕槐的双眼一愣。
慕槐“嗯”了一声,竟然半点不忧心地等着他说话。
尚轻白脸色并不太好看,郁知津盯了他一会,竟然真的哑巴了,慕槐迟迟等不到这两位开口。
“你体内没有什么不妥的,安心修养便是。”尚轻白终于开口,不知是不是错觉,慕槐从中听见了一些别样的低沉。
“门主。”尚轻白向郁知津拱手,又指了指门口。
郁知津会意,两个人一并出到门口去。
这种要两个人交谈的事慕槐没打算听,他坐在原位,无所事事地拨弄桌子上的碗。
慕槐:“?”
他只是随手打开了一个碗,却从碗里看见大半的莲子。
这应该是膳房弄的糖水,但郁知津放在这边直到冷成冰块也没拿过来,估计是看见了碗里的莲子。
身边有一个同是两世……三世为人的人,总是让慕槐忍不住感慨。
慕槐把盖子合上,门口又忽然窜进一团毛绒绒的不知道什么物种。
慕槐一愣,当即就想出手了,结果才一抬头,就看见莲蓬顶着它的傻样跑了进来。
它不是跟着绣银圣女吗?
宁婳又到了雁栖门?
慕槐这样想着,于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莲蓬兴奋得过了头,一头栽了过去,好巧不巧地把桌上那一盅糖水撞翻在地。
门口那忽然有道急匆匆的脚步声,慕槐弯下腰狠搓了一把莲蓬的头,低声训斥道:“刚见面就闯祸?”
慕槐听见了脚步声的停顿,又抬头问道:“宁圣女……”
郁知津眼睛红得吓人。
慕槐有一瞬地犹疑,然后皱眉道:“郁知津?”
郁知津又抬起腿,向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
慕槐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慕槐说。
我知道前世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今生也不想让我想起的。
“雁栖门有人专门培育这样的种子,”郁知津低声道,“新收的莲子,就做了糖水。”
慕槐往后退了一步:“这不重要,我问你……”
慕槐再一次话音被截断,他被郁知津忽然抱过来的手环得死紧。
慕槐也来了火:“郁知津!你发什么疯?”
腰间的手忽然松了许多,慕槐带着探究去看郁知津的眼睛,便见那个诡异的红已经在慢慢消退了。
慕槐思绪一转:“是寒酥公子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没说什么。”郁知津回答得毫不犹豫。
慕槐沉稳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郁知津一时沉默,莲蓬再次遭受冷落,在旁边嗷嗷地引人注意。
“他说,房事对我不利。”郁知津说。
慕槐脸色一改:“他怎么知道?”
“尚轻白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医者,”郁知津说,“有些事他看得出来。”
“……”
慕槐不想和他纠结这些,又绕回刚才的事。
“有什么不利?”慕槐问。
郁知津摇了摇头,想来是尚轻白也不肯说。
“不利就不利吧,又不是天天有眼疾可医。”慕槐无所谓道。
“只是为了医眼疾?”郁知津这话问得又委屈又低沉,慕槐虎躯一震,立即改口。
“当然不是,”慕槐推了推他的肩膀,“但你总要顾及自己,如果真有什么不利的地方,自然还是……还是少来烦我。”
郁知津没吭声,但周身气场冷静许多。
“绣银圣女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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