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对方的归属

　　肖枫眠没有听到顾溯回答：“顾溯，给你说话啊！你听见没有。”

　　顾溯轻声的应了一声：“嗯……”

　　肖枫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给顾溯再说点什么：“你好好照顾他，嗯，没什么了，挂了。”肖枫眠就挂掉了手机。

　　顾溯再次低下头，手里面紧紧握着手机，他现在有一种想把手机捏碎的感觉，他不怨谁，他只是自责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口里面的宝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温楠会突然犯病，药他都好好盯着温楠吃了，早上他还在厨房给他煮面，陪了他看电视，怎么中午点就犯病了？

　　……

　　在抢救室门外等的时候太煎熬了，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顾溯却做不上什么事情来，他只能一脑懵逼的，坐在椅子上。

　　温楠一住院，就需要人照顾，温楠在本地结实的人本来不多，他又对人有着戒备，开始那昏迷的两天顾溯照顾温楠还有些不熟练，但是慢慢的就上手了。

　　顾溯也挺无奈的学校那边肯定需要人，所以他雇了一个护工照看温楠，他回家收拾残局。

　　顾溯回到家里面一片狼藉，邻居好心的喂了一些食物给白白胖胖，但是白白胖胖并不喜欢吃。门还好是警方请的开锁人开的门锁，还能修修用上，他一个把这两天不在家里，温楠的血迹清理干净。

　　血迹在地上早已干透了，顾溯只好用帕子一个人跪在地上把血迹清理干净，顾溯进入房间里面一股血腥味很快涌入他的鼻子，他就犯恶心，想吐，他连忙打开窗户四处透风。卧室里面血腥是最重，流下的血也是最多的，床上衣柜里面地上到处都滴的血，床单被罩都换下来洗了，衣柜里面沾了血的也洗了。

　　顾溯弄干净了，又帮沾上血迹的白白胖胖洗了一个澡吹干个，再把宠物间里面打扫干净，喂了很多猫粮狗粮，他再收拾自己，他身上都有股血腥的味道，他极度嫌弃。

　　那一下午顾溯都在收拾那个狼狈的家里面，收拾完，天已经完全黑了。顾溯一身酸疼疲惫，他也就泡了两袋方便面吃了，吃完了完全明天别的心思管其他的，这一个星期是他最累的时候。

　　第二天去学校里面上课，毫不意外他上完课就被喊去了办公室里面，胡锌鹤好像还不知道温楠的事情劈头盖脸的就把顾溯骂了一顿了，还罚了顾溯半个月的工资作为惩罚，另外加了一个通报，到时候是要公布出。

　　顾溯都认了也没有说什么，事情本就是他的错。那一整天顾溯都呆在学校，也不是魂不守舍，他也真的老老实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以前怎么关爱学生现在也就这么关爱学生。

　　一班的学生能看出顾溯最近疲惫，烦躁，所以都格外的听话吧，也有可能是谭晨在班上说的那件事情。但是顾溯还是每天提醒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个星期只上四天课，星期四下午就放假回家……”等等。

　　顾溯坐在办公室里面了解了长端县精神病科的的信息，下午的时候他出去坐车，胡锌鹤开着出来停在了顾溯面前，顾溯被最近的事情劳累过度，一些时候反应也会跟着慢下来，胡锌鹤打开车窗：“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顾溯还是很疑惑看着胡锌鹤，胡锌鹤也不好说的太白：“你朋友不是病了吗？他不是在医院里面吗？”

　　顾溯这才反应过来上了车，手里面拿着手机一直低着头看，他也累，累的什么话也不想说。胡锌鹤主动道歉：“抱歉，顾溯。是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顾溯抬起头懵的看一会：“没事，事情本来就是我错了。”

　　车子里面的氛围异常沉默，胡锌鹤又问了一下：“他现在没什么大事吧！”

　　顾溯放下手机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锌鹤这个问题：“我下来的时候，他还在昏迷状态。”

　　“胡校长，我就是想问一下，精神科你有好的推荐吗？”

　　“嗯，中医院。他那边的精神科比较好，那边的医生的资力比这边高。”胡锌鹤打这车转盘：“你问这个干嘛呢？”

　　“他的朋友推荐我他转入精神病院，但是我们这里面没有精神病院，只有精神病科室，所以我想那个比较好，我转入那个。”

　　“他到底怎么了？”胡锌鹤的好奇心上来了：“我听一些学生说，那天110，120都来了！”

　　顾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医院门口，顾溯还没有下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温楠醒来，就拔输液管，扯掉身上所有的仪器，伤口有崩裂的情况，还有一些过激的行为。

　　胡锌鹤刚把车子停稳，顾溯就下车跑了。到了温楠病房所有人都出来了，只有温楠一个人拿着针头往自己的好的皮肤上扎，脸上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了血了，医生护士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顾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上去擒住温楠的手把手里面的输液针头扯到一边：“温楠，温楠，你看着什么了？”

　　温楠那个样子很陌生手里面没有无情而袭来的是一阵阵的黑暗，往后缩着颈子胆战心惊的：“我，看见有有，很多，很多，人在，在，我面前。”突然疯了抓着顾溯的手表情狰狞的：“他们，想害我。快，杀，杀他们！”医生上来给温楠打镇定，温楠渐渐的平复下去了。就抓着顾溯的手，靠在顾溯的肩膀上，还是念念有词：“他们要杀我！要杀我……”渐渐声音就小了。

　　医生让顾溯松手，推着温楠去换药，包扎，等等。而护工对顾溯说这人他伺候不了，他主动辞职离开，这几天工资也不要了。

　　顾溯看着护工走那一瞬间，有那么一瞬间无助，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温楠这样根本离不开人，温楠这样将会是他一辈子的拖油瓶，他想放弃，他不想要温楠，他甚至在医院想温楠有到底是不是属于他的。

　　换好了药，什么都弄好了，顾溯给温楠换了一间单人的病房，医生也推荐顾溯给温楠换病房，比较普通病房会影响别人的安危。

　　打了镇定的温楠，温楠没有先那么狼狈了，脸上伤也重新处理过，顾溯掀开了温楠病号服身上都他自己划各处伤口，有些地方还缝了几针，他不知道温楠是感觉不到疼还是怎么，还一遍一遍作死。

　　顾溯看着沉睡的温楠，他起身打了一个电话：“喂，你现在不是闲着吗？过来帮我照顾一个人，飞机票钱我出，一百五一天。”

　　“嘿，顾溯你求人别这副模样行不行。”肖枫眠那边道。

　　“你不过来，我就把当年事情捅出去。肖枫眠你自己看着办……”

　　“诶，大哥。地址给我，我马上坐飞机过……”肖枫眠瞬间就怂了。

　　顾溯不能向学校请假，他是班主任，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这学期的成绩重中之重，关乎明年学校孩子们的上学的问题，然后这个时候耽搁了，真的他可能会为那届学生亏欠一辈子。

　　顾溯咬紧牙关还是向学校调课了，温楠这么相信他，他怎么能弃温楠不顾呢？温楠是他的归属，是他的药，温楠现在是需要他的，他不能离开，他要守在温楠身边。

　　今天就只有两节课，顾溯把这天的课调到星期四那天，与其他老师换了课，这样那天他就可以上两课程，碰巧那天放元旦。

　　温楠醒了，但是又是因为情绪激动医生又给了一针镇定。温楠就输着液特别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医生在来查病房的时候：“尽量让他别乱动，不然等一会伤口又裂开了，他可真的是不怕疼。”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医生就出去了。

　　顾溯看着温楠那样心里面不好过的滋味，他想不通为什么犯病的时候会自残？而且还有想死的风险？温楠平日如果不是受刺激，跟他在一起也挺乐观的。

　　顾溯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说话的温楠：“你疼吗？”

　　温楠僵硬的把头偏过来看着没有脸的人“疼？”是什么？顾溯又问了：“为什么要自残？好好活着不好吗？”

　　温楠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对他说那些，自觉的眼皮累，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了。

　　唉！顾溯看着温楠睡过去了，他手上还有一堆事，他得把学校里面那个报表做好，不然跨年的时候还得加班。

　　顾溯累了饿就吃点面包啥子的，温楠醒来情绪稳定了一些，手上的输液瓶也输完了。温楠看了看手腕，他就想拆纱布看看纱布里面是什么，顾溯坐在椅子上醒来看见温楠这动作，拿过温楠手腕把才开的纱布挽回去：“醒来就拆纱布吗？不能噢！里面有伤口，拆了会被感染的，你要好好珍惜自己身体不能伤害自己。”

　　温楠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人，皱了皱眉，他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面前？难道不是来害我的吗？头脑一阵微疼，他下意识的把手缩回去了，用袖子遮挡着。再次睁眼他看见顾溯后面有有好几个人向他拿着电棒走来，温楠这才有了剧烈的反抗，他连连的往后退：“别过来……”他以为旁边是一根棍子，拿去就往那些人身上扔去：“滚。”

　　顾溯看了看怀里面的枕头，他不知道温楠为什么会这么抵触他。在他发愣的时候，温楠的脚踝刀痕渗出了血液，他有些无奈的按下了喊医生的按钮，医生进来了又为温楠打了一支镇定，带着温楠进去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的温楠坐在床上发呆，医生让人还是别去打扰他刺激他，顾溯也只好失望的坐在走廊里面。肖枫眠发消息说自己上了通往这边的高铁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到了，让顾溯去接。

　　顾溯给护士说了一声，有事打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手机通话，就去高铁站接肖枫眠了。

　　顾溯是在站外接的他，肖枫眠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胸前挂着一个拖着一个中大的行李箱走出来，随手就把行李箱扔给了顾溯：“怎么，这个时候知道找我了。”透露了一些桀骜。

　　顾溯白了肖枫眠一眼，两手插兜：“我好久都没给伯母通话了……”

　　肖枫眠秒怂上前扶住自己的行李箱：“诶诶，顾哥，你给我我妈打什么电话，我妈最近好着呢！身体健康着。”

　　顾溯没有说什么，反正高铁站离医院没有多远，顾溯也不想花那个钱，温楠也不想见他，还是走到半路帮肖枫眠拖过箱子：“他平时为什么犯病？”

　　肖枫眠低着头玩手机：“可能受外界某种因素刺激。”肖枫眠收起手机：“他的刺激因素很多，可能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可能是听见什么不该听。”

　　“其实这些年他犯病的因素很不稳定，我一问他为什么犯病，他情绪就不稳定。”说完了肖枫眠回头向顾溯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也别问了，问了他也只会多打一针镇定。”

　　如果肖枫眠不提醒他的话，温楠醒来他可能真的会问温楠的事情：“那药呢？”

　　“药，他只是安神助眠的药还有能让他大脑暂时兴奋的药，反正他吃的药很多，要看什么时候吃什么药。他这个病嘛！是治不好的，只能预防。”

　　“他精神病是怎么得来的你知道吗？”肖枫眠停下脚步看着顾溯。

　　“不是遗传的吗？”顾溯感觉肖枫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是看着肖枫眠停住脚步，不自信的问：“难道不是吗？他母亲就有精神病，不是遗传的吗？”温楠就是亲口告诉他是遗传的，林春华也告诉过顾溯，他们家里面有精神病遗传。

　　肖枫眠转了转眼睛，俩人继续往前走：“温楠确实有精神疾病，但是不是犯病的主要原因，他的那个犯病几率很小的，也是四十岁左右才会扰乱神经，不会这么早吧！”顾溯那样说的，肖枫眠对自己的医术都不自信了。

　　顾溯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肖枫眠的话，顾溯带着肖枫眠进入医院登记过，肖枫眠随口一说：“你们这地方防疫管控真的严格。”肖枫眠嘴上已经带着口罩了，手里面拿着刚出炉的核酸检测报告坐在病房里面。

　　天已经黑了下来。

　　肖枫眠像个大爷一样指着顾溯：“我饿了，我要吃饭。”

　　顾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口罩：“柜子下面有吃的，先委屈你这位少爷了，我回家了，你好好照顾他，我明天下午会来的。”

　　顾溯拿着一些东西准备离开了，肖枫眠一手拉着顾溯：“你还真的让我照顾温楠啊！”

　　“嗯，不然呢？我已经跟医院说明白情况了，你照顾温楠，毕竟他身边不能没有人。”顾溯抽出手来就离开了，他这么慌的离开是怕坐不到最后一班公交车，温楠的病是长期的。

　　他宁愿自己节约点也不愿意温楠受一点委屈，他回到家里面，打开前段时拿回的电脑，处理一些学校报表，一做就是凌晨几点，虽然很累很疲惫，但是他必须把手上任务做好。

　　在后就第二天去上课向学校交出了报表了，学校召集了学校部分干部开了一个短会，短会内容是这一学期支出等等一些小开支，这些事都是顾溯亲自亲为。

　　做完这些上完课，他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坐在位置上手里面拿着一个杯子，总于把手上最复杂的事情处理完了。马微正好上完课回来看见一个干尸一样的顾溯：“你最近去干什么了？都把你压榨成干尸了。”马微放下手里面的东西，胡锌鹤也上完课回来，拿起自己杯子接水：“他忙照顾人。”

　　顾溯点了点头：“嗯嗯”

　　这个时候谭晨有些不好意的进办公室里面了：“顾老师，这个警察让我还给你的。”谭晨拿出了一个密封袋，紧张的递上去。

　　顾溯把手中的茶水放下，拿起了那个密封袋看了看，这是温楠的手机？里面还吊着一张内存卡，怎么会碎成这样。

　　谭晨又不好意思的说：“顾老师，就是警方还有社区的让你去，帮你家先生备案上报，一些相关信息，就在镇上的社区。”谭晨指了指外面。

　　顾溯这个时候强颜欢笑：“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谭晨慌乱离开。

　　这个时候手机上肖枫眠就发了一条信息「记住去给温楠社区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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