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女的婚姻

作者:七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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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的"本色¨


      尚荷花离婚的第六个年头。她的一位老同学把邻县的一位警察介绍给她。孙三散,比荷花长二岁。他干净整洁,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淡冷漠、冷酷的男子,但是,他拥有着一张令男人不能相信,女人顷刻沉醉的面孔,他的皮肤并不黝黑,却是一种浑身上下不食人间烟火的白皙,衬托着这张脸,精致到绝伦,俊美到无比。他不减年青时的精神。只见那中等身材显得有点发胖,浓眉大眼,有点官相,特别是那身警服一穿显得格外威武雄壮。他在单位虽然官不大,但是权力不小。一年前爱人故去,扔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
      尚荷花一个曾经堂堂正正的军人,孙三散一个现代的警察,她们或多或少有些共同的语言。尚荷花精心打扮一番,还是不减当年。从那自信的表情看去,还是魅力无穷。那与众不同的素质,举止谈吐优雅,仪表落落大方,有独特的美。
      几个小时的交谈,她们仿佛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也不是,反正挺投心对意的。
      当天孙三散在饭店摆了两桌,招待尚荷花以及亲友和他们单位要好的同事。席间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失风度,给人一种八仙吹喇叭——神气活现的感觉。
      尚荷花也不示弱,谈吐自如,再加上那美丽温柔的外表,使人赞不绝口。她们打那以后,每天的“热线”,打得火爆,话费猛增,互相争着为对方交费。看来她们之间有说不完的情,道不完的意。有人曾经说过:适合走到最后的人,从开始就是为彼此而生的,世上若有两个人注定要彼此相爱,那么在她们相遇之前,她和他每一步都朝着对方走去,不偏不倚,不管是多么的可能,也许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相遇和分离,有心的人,永远会记住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也许料不到,谁也不能预知,爱情到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相同,当爱情要走的时候,想留也留不住。
      她们正加快步伐向对方走着,她们的感情不断升华。
      孙三散带着尚荷花参观了他在外乡的几处企业。轿车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疾驶,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那绿绿的草、那蓝蓝的天、那白白的羊群,使人留连忘返。孙三散激情满怀,目光一次次的投向她。马达发出的轰鸣声,不时惊飞了草丛中正在抱窝的一对对小鸟,远处的野兔也慌张逃窜。孙三散用那双勾人的眼睛瞅了瞅尚荷花,“感觉怎样亲爱的?”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那火热的目光射出无限的爱。尚荷花倒有些腼腆了,有些忐忑不安。
      太阳很好,阳光灿烂,天空净洁,显得无比高远,草丛间鸟叫虫鸣,万物青青,透出一派新鲜的生命。那花、那草发出沁人心肺的芳香,美极了,美极了!她赞叹不已。
      “荷花,这大自然的美景如诗如画,多好啊!但是也比不上你,你比这景儿还美上几倍。哈哈哈,太美了,太美了,你太美了!”他乐得险些把汽车的方向盘撒开。
      俩人对视一笑。尚荷花此时心里也美滋滋的。
      草编厂占地六万多平方米,几十间厂房整齐座落,聘用的六十名男女工人正忙碌着打苇帘子。
      “你们这里一定要注意防火啊!任何人不得在场地吸烟。这里太凌乱,必须做到工完场清。啊!原材料要做到物尽其用,不能浪费,谁浪费原材料,就扣谁的工资啊!”孙三散指手画脚地发号施令。尚荷花随时地点点头儿,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岂不知,这已经是他几年前给工人制订的岗位责任制,今天又复习一遍,以此证实自己的管理才能。做业的工人们点头哈腰,谁能敢反驳什么,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对与错都是对,老板说什么都得听着,甚至放个屁都是香的。
      “荷花,你看到这些问题了吧,没有人手亲自管理不行啊,真的不行,效益上不去。”他忧心忡忡地说。“咱们结婚后,你就直接管理吧,现在一年的利润二十万元。如果管理跟上,还会增加一些利润。”他严肃地对她交待着。
      “我哪懂这些呀。”
      “哎呀,就这么聪明的人,什么还能难住你,这不是什么尖端的管理,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一学就会。收购苇子的时候,首先是看准质量,以质论价。再就是把好检斤关。上垛保管,主要是注意防风、防火、防雨。加工环节,成品质量是生命,必须严格把关,否则残次品无法出厂销售,影响企业的信誉,影响利润,知道不?”
      尚荷花向小学生听课一样仔细认真。不时地微笑点头儿。看来她俩一个讲一个听,真是背着人作揖——各尽其心。她们手拉着手谈笑风生,又朝鱼塘走去。
      她们走后,全体工人“罢工”了,放下手里的活,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她们。“你们看,咱们厂长从哪儿讨来的这个美人,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美女呀!哎呀,哎呀太美了!”这里边包含着羡慕,也有的是忌妒。有的甚至流出口水。
      她们不知不觉地来到鱼塘前,五万平方米的水面很是壮观,特别是上下纷飞的各种水鸟,更是鱼塘的一道靓丽景观。一群群的野鸭子、打鱼郎,还有几种叫不出名的水鸟不时发出几声尖叫。那水下世界更为叫绝,鲤鱼跳龙门、鲶鱼浅底、鲫鱼互相追逐,浪花叠起,好一派生机勃勃万千气象。
      “荷花,你知道吗?这里最大的鱼有十几斤重的。每年产值近十万元,效益蛮不错的哟。另外,夏季垂钓者络绎不绝,还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这里要成为‘旅游圣地”那就更了不得了。”他自信地说。尚荷花会心的笑了笑。
      养殖场热闹非凡,三千多只小笨鸡叽叽喳喳的争抢着食物,上百只鸭子呱呱地叫个不停,成群的雁鹅扇动着翅膀,高昂着头,哏哏嘎嘎的叫着,好像欢迎着未来的女主人。一百多对五颜六色的山鸡十分引人注目,雄山鸡不时追逐着雌山鸡,好像一对对情侣在嬉戏。
      尚荷花指着那雄鸡,“你看那只山鸡羽毛真够漂亮的呀!还那么雄健。”
      孙三散微笑着,“它像不像我?它很讲感情啊!我就这样追哟。”
      尚荷花努了努嘴。
      “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山鸡呀,它们的价值可观得很,市场上供不应求,卖山鸡每年能开回一台高档轿车呢。”
      大小不同的五百多只鹌鹑在那里叽哩叽哩的直叫,那些小家伙十分可爱。孙三散土地佬喊城隍爷——神呼其神地说:“你别看它小,它一个蛋的营养能顶两个鸡蛋呢,将来你多吃点,长得白白胖胖更招人喜爱。”
      尚荷花用手推了他一把,“少贫嘴,旁边去,我不得意这样的。”俩个人哈哈大笑。
      孙三散不停地介绍自家企业的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经济效益如何如何,给人一种馒头里边包豆腐渣——别人不夸自己夸的感觉。
      食堂里早已备好了午宴,一遍遍的催促,等她们回去吃饭。她们俩儿携手并肩,悠闲漫步在这无际的草原上。不时地嬉戏追逐,好像整个天下都是她们俩个人的世界,如入无人之境。不是,简直是神话一般的仙境。他随便摘下一朵不知名字的红花,塞给她,她也是有来有往。幸福得使她们流连忘返,真是织女配牛郎——欢天喜地。
      丰盛的午宴,整个是绿色食品,雁鹅炖土豆,意味着“鸿雁捎书”,即:鸿雁高翔,展翅高飞,老板的事业飞黄腾达。炖杂鱼,水库里六个品种的鱼应有尽有,象征着六六大顺。炝鸡心,预示着心心相印。红烧鹌鹑蛋;意味着婚姻圆圆满满。四道菜含义是四平八稳。孙三散的部下绞尽脑汁,设计得精良,意味深长。面对着色香味型的菜肴,自然很开胃口。再加上那愉悦的心情,甭提有多高兴啦,她们杯酒言欢,相敬如宾,气氛和睦,其乐无穷。
      孙三散面对美人兴高采烈,开怀畅饮。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语投机不觉多。可是,贪杯后的他有很多很多的话失去了边际,有的话却是坐飞机上聊天——空谈。天南地北云山雾罩。
      尚荷花一脸无奈,只得敷衍塞责。理解他贪杯了。
      打那以后孙三散与尚荷花频繁来往,不减年青人的恋情。他每次都大包小裹地给她的儿女带来吃的、穿的,赢得一双儿女的欢欣,都热情地喊他孙叔叔。她们的初恋很快结束了,进入了热恋的“快车道”,也像火车一样在“提速”,感情升华得迅雷不及掩耳。爱情种子早已慢慢地在心中播种、生根、发芽。
      八十四平方米的新楼装饰虽简单,却很清雅,观感舒适自然。丰田轿车开进了家门,够克数的“四金”早已选妥,家用电器尽是高档,另外还有十万元的礼金已备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结婚后,咱们是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呢?哎,生男、生女都一样,听天由命吧。”孙三散毫不犹豫地自问自答。
      “但是可不能怨天尤人哪。”她红着脸羞怯地说。
      “能种出‘高粱’就是‘高粱’,能种出‘谷子’就是‘谷子’。”他风趣的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美脸;俩个人乐得前仰后合。
      婚期确定为2005年8月1日,解放军建军节那天。一个转业军人,一个现任警察,选订这个日子很有意义。她们紧锣密鼓的筹备婚礼,盼着洞房花烛夜。
      婚礼策划得非常高调,选订县城最豪华的餐厅。每桌五百元的宴席,预计四十六桌,接亲车三十六台青一色的黑色轿车,头车林肯加长。已预请了省司仪协会的理事主持。
      孙三散开始倒计时了,二十天,十九天,十八天……他恨不能以一当十的倒计。还有十二天啦!孙三散喝得满脸通红,酒气冲天。他拉住她,“荷花,荷花。我亲亲你”她的嘴和她的嘴险些没了距离。
      “去,去,去!”她推开了他。
      “咱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还怕什么?还怕什么?哈哈哈。”
      “不行,不行,不到那天任何违轨的动作都不允许,知道不?”
      “咱们都是过来人,还讲究那么多干嘛?没必要吧?没必要吧?”他一脸严肃又带贪婪。
      “哈哈哈,劝你不要想得那么简单,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哟。”
      他嘻嘻哈哈凑过来,“这算什么,还有更秘密的呢,我跟你说,”他眨巴着醉眼,他是门神卷着灶王爷——话(画)里有话(画),他又凑近一步。
      “你能有什么好话,什么好事儿,我不听。”
      “真有好话、好事儿!天下人间的大好事儿呀!”他贴贴糊糊的上来了。
      “旁边去,去,去!”
      “我——我告诉你,我的一位铁哥们说了,咱们结婚办置酒席的费用,他给报销,他给报销!真说了,真的!”
      “凭什么让人家报销呢?”她严肃认真地问。
      孙三散煞有介事地说:“他说那必须有个前提,得先——先把你拿下!只要看到录像就算数,否则不报,不报销。哈哈哈。你说好不好?上哪找这便宜事儿呀?”
      尚荷花一愣,“你别满嘴胡说好不好?”
      “不是胡说,是真话,是真话。哈哈哈。”
      “你心怀叵测,没安好心!没安好心!”
      他跃跃欲试,贴贴乎乎,死皮赖脸地动手动脚,还满口秽语,简直不成体统。她不寒而栗,把他甩出去老远老远,“你们这些狐朋狗友,哪有好东西。”她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瞪得溜圆,直喘粗气,心想,他们这招是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够损的了!必须立即拒绝,否则就容易遭到黑屋子里打算盘——暗算。是他哥们的笑话也好,打赌也罢,还是他的欲壑难填?总之是狼装羊——居心不良。
      孙三散棉花里裹针——软里硬。“咱们都到今天了,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了,你怕什么?人家说:叫花子做皇帝——快活一天算一天,咱们何乐而不为呢?”他失去了原来的温柔。
      “我明白的告诉你,我若是那不三不四的女人,也等不到今天,也到不了你名下,你可要知道啊!”尚荷花怒目圆睁。孙三散傻呆呆的站在那不动了。
      尚荷花这些年来始终自我把握得很好,不让私欲放纵沾污自己的纯洁。她坚守的是做人的道德底线,情感底线,人格底线。让我们看到了她的优秀品质,坚强、勇敢、正直、不屈不挠的意志。因此,她才有今天荷叶上的露珠——清清白白。忠贞地去爱一个人才对。做人有感情是好事儿,可是真动了感情,有的时候它会演变成一种痛苦,一种苦果,一种悲哀,一种负不起的责任。尚荷花七窍窜火,屋门被尚荷花咔的一声锁住。
      孙三散一边敲门,一边喊叫:“荷花——荷花——尚荷花!千万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我——我是跟你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屋里始终没有应声,他听着,只有她的叹息。转了一圈又一圈的他很是无奈。只得很不情愿地溜了。随后电话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打来。尚荷花随即关掉了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有点傻眼了。
      她心中暗想,别看他衣冠楚楚的,其实也是一付饿中色狼的样子,满眼中只有欲望。
      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后来的日子,孙三散在尚荷花面前又是鞠躬又是做揖,苍白无力地做着解释。求她给一次改过的机会。那真是好话说了三千六,外加六千三,一再表示婚前对她秋毫不犯,保证秋毫不犯。他也彻底意识到了自己是半夜里穿衣服——为时过早。
      尚荷花沉思良久,嗨了一声。用眼光瞥了一下他,对他透出了微微的可怜。“那好吧,以观后效,以观后效啊。”看你还敢不?他利落地上去叭哒的亲了她一口,急速地躲闪起来。
      俩个人又一次绽放出了笑容,她们握手言欢了。
      婚期还有七天。他们紧锣密鼓地做着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准备。最重要的是东北的地方风俗习惯,无论是新婚或是再婚当事人,都要到祖坟祭奠一番。
      “荷花,明天和我们一起去上坟吧,让我的祖先们一睹你的风采,见识见识你这位大美女,全中国属第一的大美女。”
      “你可少忽悠我吧。”她嘻嘻一笑。
      坐在墙角处的孙三散的十五岁女儿小萍噘着嘴,横眉怒目,表情上一片敌对,也透出了她往事历历在心头。“上什么坟?上坟,你还讲什么孝道?我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你天天惹他们生气,不忠不孝!特别是对我妈那么不好,三天不打五天早早的,要不,她能气死吗?能吗?”她厉声的喊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孩子可不能这样说话,他是你爸爸,不能伤害他。”尚荷花边帮她擦拭着眼泪边劝道。
      “阿姨,我真不是有意伤害他,是他无情地伤害我的爷爷、奶奶,特别是我的妈妈,更伤害了我——我的心了。”
      孙三散火冒三丈,“你——你,你她妈是个什么玩艺,这节骨眼儿上冒出这通话来!啊,啊!他浑身有些发抖,嘴唇也有些发青。你妈死了是不错,生气也是真的,那可不是我打死的,不是我打死的。她还气过我呢,你她妈地咋不说呢?”他觉察到了自己失言,又补充一句;“你妈不是我打死地。”
      小萍哭闹着冲上去扑打爸爸的胸脯,她咬牙切齿地,“我妈不敢打你!我敢打你!我妈是含冤死去的,是含冤死的,是……”女儿一语泄露天机。
      孙三散眼里闪着凶光,心里暗骂你他妈的谁都敢折腾?太岁头上动土——好大胆那。他揪住女儿头发啪啪就是几个嘴巴。小萍双手捂脸,嘴下流出道道血迹。她大声地呼喊妈妈——妈妈——妈妈呀。她抓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扬向了爸爸。孙三散临危不退,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污血,还继续大老爷坐堂——吆五喝六呢。尚荷花一手拉着小萍,一手指着孙三散,“你不能这样对待孩子,这有失公平。”
      “什么她妈的公平,不公平的。”他气急败坏地喊。又拿出了张飞翻脸——吹胡子瞪眼的劲儿。尚荷花帮小萍擦净了血迹又擦泪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哽咽地说:“孩子,孩子不要伤心,不要伤心啦。”
      小萍的泪眼望着她,她看得出小萍那是一双无助的目光,那是一双乞求的目光,那是一双可怜的目光,那是一双悲伤的目光。
      孙三散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吸着烟。尚荷花的心绪一落千丈。她浮想联翩,思绪万千。她目睹了他对女儿的凶残;听明白了他对妻子的暴力;还有对父母的不忠不孝;还有那流氓习性……面对这么多事实他是孙猴子变山庙——藏不住尾巴了。她更无限地感激这位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孩童吐出了真言,也道出了孙三散的真实嘴脸,免得她误入婚姻歧途。她开始后怕了,她的心跳莫明地加快,她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突然眼前一亮,平静了许多,她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给小萍:“孩子,这钱你收下,买套衣服,把这身旧的换掉。一定换掉。”
      “阿姨,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呜呜呜。”
      “咱们娘俩认识一回,就算是缘分——孩子,一定要收下。”
      “阿姨,谢谢了,这钱我不能收。”
      “孩子,收下吧,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孩子,我的好孩子。”尚荷花眼里滚动着泪花。小萍止不住哭泣,泪眼始终盯着尚荷花。
      “阿姨,今后你就是我的妈妈好吗?”
      “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小萍抽抽哒哒的哭着,“阿姨,我跟你去行不?我不想在这个家呆了!求你了,求求你了阿姨。”一脸乞求的她一再央求。尚荷花眼睛一直湿润着,她哽咽地嘱咐这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好好读书,有个出息。自信、自立、自强,从容面对人生。”
      小萍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觉得她是她的唯一依靠,别无选择。爸爸都成了纸糊的栏杆——靠不住。
      当她们以为幸福婚姻向她们靠近的时候,不幸却突然降临在她们身边。原来以为幸福的婚姻,容易像手中泡沫,脆弱得一碰即破,想抓住时却无能为力,无论再尽力气,最后只能是枯井里打水——徒劳无功。
      尚荷花胀红着脸说:“孙三散,咱们之间的恋情今天结束了!我有幸对你有了深刻的认识,你不是我要选择的那种善良、和蔼、靠得住的男人,婚后我们没有幸福可言,我不能耽误你的‘青春’好时光,赶快选择别的女人吧。从现在开始咱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打咱俩认识以后到现在我没沾过你一分一文,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拜拜了,拜拜了!”
      尚荷花十分伤感,她觉得这像一场梦,一场人间奇怪的梦,不可思议的梦,伤心劳神的梦。她觉得这次是治病走进兽医院——找错门了。次日,孙三散不请自到,冲进了她的家里。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摘樱桃爬到柳树上——白忙一场,不甘心。必须挽回败局,找回面子。
      “荷花呀:你可不能听人闲言失落江山,你怎能听信小孩子的话呢?她懂什么?咱们还得继续往前走。”
      “这哪里是小孩子话,这是你们父子的对白!我相信这绝不是编的,这不是骗局,也绝不是演戏,是实话实说,绝对实话实说。”她话语坚决表情严肃。孙三散哑口无言尴尬十分。介绍人急匆匆的进了门。“哎呀,荷花呀,你们俩处得好好的,眼看婚期就要到了,我正准备喝喜酒呢,哪能在这个火候,肉案子上的买卖——斤斤计较呀?再说了人家有权有势,有好岗位,还有那么多的产业,那么多的存款,到时候你不是和尚跟着月亮走——沾光吗,你看看,你看看,可真是的,千万不能黄啊!”
      尚荷花眼睛盯着介绍人,笑着说:“老同学,这些年你还不了解我?我可不是抱着金砖跳海——爱财如命的人。我跟你说过,我从不图钱只选人。对于他的为人,你也不一定完全了解,我不怪你老同学,人的幸福和快乐不光在于金钱,不光在于权势,不光在于荣誉,而在于选择一位心灵好的人为伴,这是最最重要的。你知道吗?他嘴甜心里挂弯镰——心术不正;对父母不忠不孝,活活气死他老婆,对自己亲生女儿非打即骂。另外——另外他还,他还邪念纵生,婚前非要和我干那事儿,我都没法开口和你说。这若不是我的话,别人恐怕早就被他突破防线了,你说说,生米做成熟饭,那不是豆腐掉灰堆——打也打不得,吹也吹不得,不就遭了吗?到了这一步那可怎么办?”
      “老同学,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好像不那样啊,要不,我能给你介绍吗?”说完她的脸红得过分。
      “正晌午时说话哪有假!你不是常说:枪无把子没效用,话无根据不真实吗?刚才我说的那番话一点水分都没有,那是千真万确呀。说话最要紧的是根据,否则人家不起诉我诬陷罪啊。老同学,我告诉你他说起话来,冠冕堂皇,灵魂却是那么卑鄙、丑恶,原来是一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人。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阴阳怪气的,谁能提防得了啊。”
      “若是这样,这个,这个——”介绍人眨着急红的眼睛,“孙三散说了,你不跟他结婚,让你赔偿他经济损失呢。”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我没花他分文,赔他什么,他如果让我赔,让他找我来。”
      介绍人再三再四的又是一番劝说,尚荷花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三天后,一车全副武装的警察在孙三散的纵容下,冲进了尚荷花的住所,警察各个贼眉鼠眼带着几分狂野。看来他们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没安好心。一进门又敲门框,又拍桌子,横眉竖目虎视眈眈假装威风,那是腰带上挂个死老鼠——冒充打猎的,借以吓人。
      一个满脸黑痣,说话结结巴巴的中年警察翻穿皮袄——装羊地说:“我们来,来看看嫂夫人。都说你长得天仙似的,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哪。你你跟我散哥,因为啥生这么大气呀?连婚都不结啦?嘿——嘿——嘿。我散哥,可是真心实意啊!”说完他停下来,眨巴一会贼眼。“你们是胖老婆骑瘦驴——肥瘦相当,相当啊。”
      尚荷花怒目对视着他,气得有点发抖。你瞧这位是猢狲戴帽子——想充个好人,充好人也好,不充好人也罢,他是说不出好话来的。他惹怒尚荷花不光是今天,原来出坏主意,让孙三散婚前拿下尚荷花的就是他,这次粉墨登场前来说教,开头腔的还是他。
      站在尚荷花面前的几个警察争先恐后的开腔。一个个凶神恶煞。
      “告诉你,告诉你!话不要说死,路不要走绝,婚该结还得结,不,必须得结,不结不行!否则我散哥以及我们哥儿几个对你坚决不客气,坚决不客气!”他们再三地威胁。
      按理说他们是牛栏里伸出马嘴来——没有你开口的份。有份也好没份也罢,好在他们已经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了。那才是秃子笑话和尚——摘掉帽子都一样,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孙三散的帮凶。狐狸说教,意在偷鸡。没有诚实的狐狸,没有不吃人的老虎,只是时机成熟与否。在菜园里不要相信羊,在羊圈里不要相信狼。尚荷花怎能相信他们那一套。虽说帮腔上不了台,他们还是一个劲地瞎咧咧。尚荷花怒目训斥:“不要往下说了,我们的事儿和你们无关,你们是铁路警察——管不着这段!”
      “哥们儿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差啥管不着?我们管定了。”几名警察指手划脚说。
      尚荷花用手指着他们,“这么说话,你们统统的给我滚出去,滚,滚出去!”
      他们被震得说不出啥话。站在那儿□□鼓肚子——干生气。孙三散左顾右盼,看了一眼哥们沮丧的表情,用眼神继续发动他们再次进攻。几个哥们儿默不作声,觉得遇到这样的茬口是刺槐做棒槌——扎手,只得无可奈何花落去。
      狼即使失去牙齿,也不会失去本性,狼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也想吃羊。孙三散气急败坏的喊叫,“姓尚的你必须包赔我准备结婚的一切损失,否则没完,否则没完,没完哪!”
      最后的最后,他们看到尚荷花宁可牺牲,不可屈服的态度,实在感到坚不可摧。在智慧,坚贞,坚硬,坚强的尚荷花面前,他们只得悻悻离去。
      一周以后。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决不会甘心的,还会白骨精骗唐僧——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因为上次是一败涂地,那可真是八抬大轿没底——丢人了。这次将会拔出萝卜栽大葱——一茬还比一茬辣。
      一天晚上,两车近十人“不速之客”,都是孙三散社会上的哥们儿,闯进了尚荷花家。这次孙三散没有出动,他是瘫子劫道——坐山喊,躲在家里幕后操纵。他的哥们儿千姿百态,奇形怪状,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剃着光头的、脸上带着伤疤的、缺指断臂的、手上、前胸、后背刺龙绣凤的、缺耳朵的、少鼻子的,好像从战场上刚下来的残兵败将。一看上去会吓人一跳,也像从龙王爷那里刚调来的虾兵蟹将。他们给人印象就是:七个铜钱两只手攥着——不三不四的,或者说是:跛脚马碰上瞎眼骡——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都是□□上的邪恶势力,丢胳膊少腿的狼狈像都是打架斗殴致伤致残的,群斗群欧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这些不速之客一闯进门便吆五喝六,横冲直撞,不可一世。那阵势是把守山门的哼哈二将——不镇庙也吓人那。但是尚荷花却不屑一顾,沉着冷静,以少胜多。
      一个断指的年青人,用那断掉剩下半截的手指指着尚荷花,“你知道我们是谁不?是为什么来找你的?是你骗了我们的散哥,是你逼我们来的,知道不?我散哥损失了十几万元,现在是人财两空,你必须包赔损失,今天晚上必须给我们哥们儿把钱拿着,少一分都不行!否则,没钱给人,给人也行!”他粗声粗气野蛮的嚎叫着,用那断了指头的手在尚荷花面前摆了又摆。“你听清没有,姓尚的,别说扒了你的皮!”几个人同时帮腔呵斥着。
      “你们是干啥的?这里边没有你们钢没你们碴的。你们管得着吗?”她坚定自若的说。
      “散哥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对,就是我们的事儿!”又有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喊。这才叫有理说实话,无理说横话呢。
      “我告诉你们,是他骗了我的感情,我分文没花过他的、没占他的,我赔他什么?我还要他赔我精神损失费呢!”
      “那,人家准备结婚的楼房、轿车,还有婚礼用品,以及婚宴订餐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呀!”
      “那是因为他自己造成的,与我无关。”她理直气壮地说。
      “不管怎么说,你是必须包赔损失了。不给钱给人,不给人烧掉你的房子。”一个矮胖子将二十斤的汽油桶扔到地上,踢了两脚。还有一个光头儿凶神恶煞地叫喊着,“点她的房子!点她的房子!”你瞧那光头儿可真是掉进陷井里的野猪——张牙舞爪。几个膘形大汉堵着房门跃跃欲试。“你知道我们哥们儿是干啥的吗?我们杀人连眼睛都不眨!可不是吓唬你,几天不杀人我们的手就痒痒!告诉你,若是不听我们的,别说让你脑袋搬家。”这是那个缺耳朵的帮凶,摇头摆尾的说。刺胸的那个肥得像头糟牛,把衣服猛的一扯,扣子掉得满地,“靠你妈的,你有什么可装的,靠你妈的,我问你呢?你装你妈个×?”我告诉你不要狗上锅台——不识(是)抬举,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赶快说究竟怎么办?”
      剩下那几个抢功似的跟着骂不绝声。这帮家伙都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没一句好话。这一切都是孙三散策划的,他却玩起了“三十六计”中的“第九计”“隔岸观火”。他派遣的□□哥们儿好比□□、蜗牛、屎壳郎各人觉着个人强,各个跃跃欲试,不遗余力地为主子负责为主子卖命。但是在尚荷花面前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屋子里气氛紧张得犹如干柴见烈火——一点就着。军人出身的尚荷花面对他们这么强大的阵容和精神优势,若是换个别人,恐怕早已被压倒或者是竟像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响了。她却不然,大义凛然,神情自若,面对群狼,毫不惧色,不屈不挠。“回去转告孙三散,他身为警察,执法犯法,不知进退,不择手段,勾结地痞流氓,做尽不可告人的事儿,没有任何好下场。如果你们今天继续大谬不然,不识庐山真面目,不自量力,我让你们一个也走不出这个屋。到时候,你们反美不美,还会受到法律制裁!信不?信不?”
      有句话说得好:笛要吹到眼子上,话要说到点子上。她的话铿锵有力,慷慨激昂,“虾兵蟹将”们心里受到了震动,各个面色表情十分不安。更主要的原因是:孙三散曾向弟兄们多次吹嘘过,尚荷花如何如何武功高强,在全军比武中获得过一等奖;还有武林功夫大赛获得全国第一名;还有其他各项比赛多项大奖。昔日表扬的话,今朝却起了反作用,一想起她的武功,他们惧怕的心里油然而生。目瞪口呆过后,秃头气急败坏地喊:“把她捆上,把她捆上!捆上带走,带走。”他一边抖搂绳索一边指挥众人。说时迟那时快,尚荷花飞起一脚,绳索不偏不倚套牢秃头的脑袋。他慌忙后退,抖搂绳索,那绳索跟乱麻堆似的,偏巧越拉越紧,气得那秃头眼睛快冒了出来。也许是天报应吧,坏事做得太多了。屋里乱做一团,秃头叫喊着,帮我抖搂下来!抖搂下来,“群狼们”七手八脚的忙乱着。做恶多端的人,总有报应,这是他应得的下场。这个节骨眼上各个都龙王庙失火——慌神了。都觉得是入了笼的螃蟹——横行不了几时了。谁还顾得了谁。他们一个一个的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乘着慌乱之机,机灵的尚荷花的儿子小军偷偷地报警了。
      110警车鸣着长笛,巡着报警的地点进发。听到警笛声,虾兵蟹将们预感到:这回是钻进口袋里的兔子——跑不掉了。外强中干的两车恶棍狼狈逃窜,惊恐万状,哭爹喊娘,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毫无所获。特别是秃头拿着绳子没捆着别人,却把自己捆了。可真是王八钻灶坑——憋(鳖)气又窝火。有句谚语说:蜘蛛丝扳不倒石牌楼。还有一句说得好:尽管狗叫得厉害,大象还是走自己的路。因为尚荷花理不短,所以嘴不软,才理直气壮斗顽敌。尚荷花与警察斗、与□□流氓恶棍斗,表现得英勇顽强。她斗得他们鬼子兵逃命——屁滚尿流;斗得他们螃蟹夹鸡蛋——滚的滚爬的爬。关键还是真理在手,正义在身,有斧砍得倒树,有理说得倒人。有一句谚语说:有本事的人,能使唤鬼神,有计谋的人,能驾驭狮子。尚荷花的本事、计谋大着呢。孙三散的狐朋狗友包括孙三散在内和尚荷花较量,他们显的是刚出壳的鸡雏——嫩得很。
      事后,她“勇斗群敌”的事迹被人们争相传送。有人送给她一首诗点赞道:
      荷花含正气,
      艳丽不浮华。
      常绿斗严冬,
      含笑度盛夏。
      花中真君子,
      风姿实高雅。
      称赞归称赞,她对这次婚姻认真地进行了反思,吸取了经验教训。她领悟到无论多大年龄的求婚女人,无论婚姻多么饥渴,也不能饥不择食,不可轻易妄信人言,妄言妄听。要有自己的主见,头脑必须冷静,不能“发烧”,随时量出自己的“体温,”及时“降温解热”。防止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人家都说恋爱期间男女的智商都为零,这话不无道理。
      特别是对那些仪表堂堂的衣冠禽兽,更要特别警惕。不光要看他外表干净,更要看他的心灵纯不纯洁。花言巧语不可信,品其内心世界要“放长线钩大鱼”,不可轻易决定终身,否则,到那时会贻害无穷,破财、破身的大有人在,最后落得鸡飞蛋打——一场空。
      还有的在婚姻上金钱地位的诱惑更十分可怕。嫁人首先看的是人品,一味地追求财富和地位,而不注重人品,那么自己很可能成为婚姻的牺牲品。婚姻成不成功,幸不幸福,关键在于选人,人品不行,一事无成,更没有幸福婚姻可言。
      尚荷花这桩婚姻更使她气愤的是:身为人民警察的孙三散,头顶国徽,看起来道貌岸然,实质他是城隍奶奶怀孕——心怀鬼胎,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伤天害理之事,无恶不作。这样的警察实质是酒糟鼻子不吃酒——枉担虚名。更为可恶的是警匪勾结,与□□恶棍称兄道弟,他们涉猎各个领域,连个人婚姻之争都要动用□□的力量,多么可恶!其余的方面更让人可想而知了,这就是当今光荣的人民警察队伍中个别人的丑恶嘴脸,他们不顾公安部的五条禁令还是八条禁令,照样我行我素,胡作非为,尚荷花对此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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