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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阿同和小八一路回府还没迈进山门就被杜充堵了个正着。杜充惯常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小八这些小的见到他都习惯绕着走,这下面对面碰到二人还是恭恭敬敬给杜充行了礼,其实按年龄算杜充都可做小八的父亲了,但依着府里辈分阿同还是叫了声杜师兄。
“可知错?”看来杜充也是得了消息,阿同心里默念平常做了好事怎么不见他们一个两个消息如此灵通,这会一点点小事倒是知道得快,自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绝不能宣之于口。
阿同苦着脸低声道:“杜师兄,我们知错了。”
“既知错就去把步云道洒扫干净。”
“是”阿同望着那条蜿蜒上山的蹬道心里感叹当初先生造了浮水亭,却仍然坚持保留了步云道,大概就是为了给他准备的,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怕再来一回。
“去吧”
没想到杜师兄就怎么放过了自己,阿同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八拉出来对着杜充鞠了一躬就进了山门,可没走几步又被杜充叫了回去,阿同对着小八眨了眨眼收起了脸上笑容,换上了一副恭顺的面孔。
“杜师兄还有事吩咐?”
“我只问你可信你褚师兄?”
“那是自然”
“那你为何不信他所信之人?”
阿同旷若发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杜充点到为止也不再言自去了。
入夜后,阿同躺在床上辗转不寐,干脆穿上衣服出了门,来到褚长风门前徘徊片刻终是忍不住敲响了房门。
褚长风宽了外衣正准备躺下,听到敲门声披上外衣开了门。
阿同本来准备了一些话想说,这会儿真见着本人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憋出一声“褚师兄”。
“夜深了,去睡吧。”
“我……我从没想伤他,就是想教训一下,不过我知道错了。”
褚长风默了片刻拍了拍阿同的肩道:“你自七岁那年被家里送来言府就跟着我,我与你共处的时间比醒之更长,醒之与你对我而言都是弟弟,至于阿宁,他……他也很重要,好了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阿同得了这话心里踏实无比,知道褚长风这是原谅自己的鲁莽了,安下心朝他笑笑就回了。
马车慢慢行了三日,才到了清州最南端的驿站,午饭时圆圆特意点了满满一桌子好菜,一行人心满意足填饱了肚子各自回屋休整了一会,圆圆就把陈宁叫了过去。
易筠夫妇二人坐在桌前喝着茶,陈宁进屋行了礼就默默站在了一旁。
易筠盯着陈宁看了一会招手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明日一早你便启程去京州,把这信送到京中柳叶街上的陈将军府里,切记务必亲手交给陈老将军。”
陈宁把信妥帖收进怀里认真道:“是,阿宁知道了,可需要注意些什么?”
“除了亲手把信交到陈老将军手上别无其他。”看来这信对易筠而言十分重要,陈宁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转念一想又问道:“那我可以在京州多留两天吗?”
易筠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脸上挂了笑,眼神示意圆圆把袖子里的钱袋放到了他手边,“去见见朋友们也好,不过一路注意安全切不可贪玩。”
陈宁刚知道自己要一个人上路时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此刻想到不久之后就能见到褚长晤与沙西等一众好友,兴奋与激动完全盖过了忐忑,恨不得此刻自己已在路上。
圆圆看他一脸跃跃欲试满眼放光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是不嫌麻烦唠叨了两句:“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多听少说,该花钱的时候不要那么抠门,吃的用的也别亏待自己,别到处管人家的闲事,这时间不太平的事多了去了,你也管不来那么些个,能管好你自己就成了,遇事搞不定就去找长晤商量,再不济还有官盛与沙西,不要自己忍着不说,不是什么事你都能抗得动的。路过驿站就给泽州发信,等我们到了也就收到了。”
“夫人,我只是去送个信而已,没有那么夸张。”陈宁原想调笑圆圆几句,不料却见圆圆红了眼,赶紧起身坐到她身边用手肘碰了碰圆圆扮了鬼脸撒娇道:“祖母乖乖在泽州等我,阿宁很快就回来了,况且就按您的速度说不定我半路就追上你们了,还有啊,这个钱袋既然到了我手上那是万万没有还回去的道理,我会好好用的,谢谢祖母!”
陈宁以为圆圆会亏他几句,哪知她只是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易筠,陈宁从善如流喊了声“祖父”,易筠听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陈宁回到马车上取下自己的衣物拿到屋内重新收拾了一番,又从驿站老板那采购了些吃食,细心分装好,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好好坐下来打算了一下之后的行程。
依照从驿站老板那打听到的信息,初略整理下行程就到了傍晚时分,因为明天要一早起来赶路,吃过晚饭大家就各自歇下来,陈宁闲下来打开圆圆给的钱袋一看不禁为银票上的数目咋舌,就去送个信何至于带了套宅子在身上。
圆圆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来到陈宁房里查看了他自己收拾的包袱,反反复复叮嘱了几遍,接下脖子上随身佩戴的玉佩挂在了陈宁脖子上:“这是你祖父家里祖传的护身符,你且戴着等回了泽州再交还于我。好了,我看你也不喜欢我再在啰嗦,我回了,早些睡吧。”
陈宁见惯了乐天强势的圆圆,何曾见过这般腻腻歪歪唠唠叨叨的圆圆,打定主意决定闹她一闹“祖母,飞一个”陈宁说着抛了个飞吻过去,圆圆纵是一把年纪也红了脸“你这小子,我……我走了” 。
次日一早天刚破晓,陈宁就起了身借驿站厨房煮了四碗汤面,等易筠圆圆起来一起吃了早饭,而后收拾行装在驿站面前道了别,该说的想说的昨晚圆圆都说了,这会话了别坐在车里掀开车帘望着陈宁策马远去的背影无声无息落了两滴泪,易筠见了也有些动容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捏了捏。
“也不知我们这么安排是对是错。”
“天意从来高难问,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陈宁纵马跑了一段回身去看,驿站已变成了眼里的一个黑点,使劲吸了吸鼻子无声对着远方说了句保重就掉转马头往京州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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